第17章 神婆之子
我們仨和小乞丐一時間都沒說話,甚至我們仨還都互相看了看,拿不定注意,可觀山居士卻顯得很激動,主動跟瘴山巫漢搭起訕來。
他先拱手對巫漢拜了拜又指著我們介紹起來,我發現這小子不是一般的能吹,在他嘴里,我們身份一下高了一截。
他自稱自己為得道居士,而我們哥仨是藏地來的宗教法師,至于小乞丐,則被他說成正一宗的一個云游道士。
前面的都還說的過去,尤其拉巴次仁膚色黑,也有藏地的特色,可小乞丐穿著一身濕了水的運動服,怎么看怎么跟道士不沾邊。
而且品著觀山居士這動作,我心里又合計起來,不知道他搞得哪一出,如果他真跟巫漢是一伙的,那也用不著這么過度客氣與裝樣子吧。
瘴山巫漢默默的聽觀山居士把我們此行目的說完,還冷冷打量我們問道,“神婆的小兒子做錯了什么?非要你們幾個奇人異士趕到這里來追殺。”
別看他短短一句話,但里面包含的信息實在太多了,這下不僅是我們哥仨,連小乞丐和觀山居士也都聽愣了。
拉巴次仁當先問,“你的意思河童是神婆的兒子?”
巫漢沒回避這個話題,應了一聲說,“老叟跟神婆是朋友,只是神婆陽壽盡了先走幾十年,你們說的河童是她兒子,而且是在神婆死后的第七天自行剖腹出來的。”
拉巴次仁搖頭不信,更大聲的問,“你怎么知道這么詳細,難道神婆生產時你在場么?”
憑我對拉巴次仁的了解,他這話問的算客氣了,要不是忌諱這個怪異的巫漢,他保準會問巫漢是不是神婆的產婆。
但巫漢也被拉巴次仁這么“客氣”的問法弄得一皺眉,“我當時當然在場,神婆生產前跟我強調過,這兒子是個半死胎,在她死后這兒子也死掉了那就算了,如果這兒子命夠硬能生出來的話,就請我一定嚴把關,畢竟尸體里爬出的嬰兒說道都大,甚至也很怪異,要是惡類的話,老叟會當場用藥物把它毒殺,要是善類的話,老叟會看在故人之后的份上饒他一命,甚至陪他度過余生。”
從巫漢的話里,我明顯能聽出來,他認為河童是個善類,甚至還一直乖乖的沒出去害人。
到目前為止,我不排除巫漢是我們的敵人,但不管從哪方面考慮,我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把河童最近殺虐無辜的事告訴給他。
我又接話,還特別說的很詳細。瘴山巫漢聽得眉頭越皺越緊,最后還罵了一句,“這個敗家小子竟然真去害人,還背著這么多條人命,好吧,如果真是這樣,你們去捉河童老叟不過問,但我也會去河遠鎮調查,只要你們說了半句假話,到時別怪我下手無情。”
我聽巫漢的意思覺得他還挺講理,瞬間對他好感上去不少,可反過來說,他這話里也有股威脅的成分,讓我聽得有點別扭。
拉巴次仁是個熱血漢子,對這話反應更大,還忍不住倔強的皺了皺眉頭,看得出來,現在就是沒理由跟瘴山巫漢比試一番,不然他肯定嚷嚷著當急先鋒。
黎征想到另外一個問題,而且小哥把態度擺的很正,拿出一副不冷不熱的語氣問,“老先生,你剛才說河童是神婆的小兒子,難道神婆還有其他子嗣么?”
巫漢猶豫一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最后還是跟我們說了整個話題,“神婆一共有兩子,大兒子是她中年時期跟一個道士生的,只是神婆身上血很怪,他們同房后那道士就得了異常怪病死了,可一年后神婆卻生了一個兒子出來,我也并沒見過這兒子長什么樣,可他卻是個正常人,還在長大后就獨自討生活了。”
我們誰也沒急著接話,各自思索起來,我猜黎征跟我想的一樣,都在合計這大兒子是誰跑哪去了,而拉巴次仁明顯想偏了,還嘖嘖幾聲說了半句話,“這所謂的道士,真是……,哎。”
巫漢見我們不再問話,又打量著我臉上的妖面以及拉巴次仁手中的天鏡,繼續說,“你們的法器很厲害嘛。”
我一下反應過來,甚至瞧著巫漢的眼睛總覺得他有點賊,我可不想給他看妖面,索性把它摘下來別在后腰上說道,“這就是一般的面具,從百貨買的,沒事戴著玩而已。”
瘴山巫漢哈哈笑了,點了點我,又摸著他脖子上帶的一塊黑石頭說,“老叟活了一大把年紀,這點眼光還是有的,你們帶的就是上等的寶貝沒錯,其實我也有一個寶貝,不怕讓你們看看。”
我聽他話時就一直盯著這黑石頭看,只是看來看去就覺得這石頭不是一般的黑,并沒覺得再有什么。
拉巴次仁還指著地面說,“叟哥,你戴的石頭跟這地上的黑石子有什么區別呢?”
巫漢沒怪拉巴次仁不識貨,反倒解釋說,“這世上有兩種石頭最怪也最為寶貝,一種是我戴的這種黑石,其實也叫玄石,只要人帶上去它就能從人體內漸漸吸收毒素,間接增加主人的陽壽,另一種叫五色神石,算是黑石的一種變異,也有人把它叫為玄琉璃,這種石頭跟黑石的功效大不相同,黑石吸毒它生毒,而且它生出來的毒往往儲存在石頭內,直到有機緣到了這五色神毒才會被釋放出來。”
倒不能說我膽小,但聽到最后我嚇得腦門有些冒汗,黑石倒沒給我太大的打擊,可玄琉璃不一樣,我沒猜錯的話,小晴小貍體內的五色石就該是這種東西,這倆妖寶寶當初還當好東西把它給吞了,現在一看,這玩意可不是什么好玩意,萬一哪天不小心弄個“機緣”出來,妖寶寶豈不是當場歸天?
我有種現在就把妖寶寶摁住的沖動,還要想盡一切辦法逼它倆把石頭吐出來。但問題是場合實在不對。
我扭頭看了黎征一眼,黎征比我沉得住氣,又安慰般的回我一個眼神,那意思是在告訴我,等河童事件了解了,我們再研究玄琉璃也不遲。
隨后我們又跟巫漢隨便說了幾句,給我感覺,這老者不像壞人,至少他那種與世無爭的態度不像裝出來的。我覺得既然一個人只想趁著有生之年做點自己感興趣的事,研究研究藥理,那他根本就沒必要去做罪惡滔天的事,甚至是幫助河童為虐。
這期間巫漢還說了瘴山的情況,按他說法,河童平時會在山里待著,還總蹲在神婆墓前,陪伴它的母親,而我們要想找河童,一來要小心一種毒蚊子,二來要小心山中幻姬。
毒蚊子我知道是什么,甚至我們也領教過它毒的威力,而幻姬是什么東西,這我還是頭次聽說。
黎征還就這事問了一嘴,可這次巫漢并沒給我們準確的答案,我也能從他的態度里品出來,既然我們要對付河童,那就看我們有沒有這本事走進瘴山,他就打定中立的態度,兩不相幫。
不過到最后他也小小的提醒我們一下。
本來我們想接著往黑森林走,他搖頭跟我們說,“現在的黑森林正被濃濃黑霧籠罩著,你們進去保準會迷路,尤其黑霧還有弱毒,吸的多了還會出現眩暈幻聽的現象,如果真想把握大一點的走到黑森林深處,那就在正午時分進入林子,這時太陽光足,直到下午四點前,林子里的黑霧都很稀薄。”
我聽他的話面上覺得有道理,但畢竟頭次遇到巫漢,我們也沒傻兮兮的真把他話當真,最后我們聚在一起商量起來。
巫漢一看我們五個聚在一起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但他也不生氣,還一扭頭走開,繼續在林子邊緣采草藥,大有不跟我們繼續為伍的架勢。
最后我們都聽從黎征的看法,他的意思,今天先品一天再說,畢竟現在快到了晚間,我們看看太陽落山后這林子里的黑霧有什么變化,就知道巫漢的話說得是真是假。
這次來我們都帶著干糧,而且還明智的找了一個防水的小包裹裝著,之前走黑水塘,干糧并沒被水沁。
我們也不嫌棄,就在山坡上找個相對干凈一點的地方做了落腳點,而那巫漢卻膽子更大,最后竟爬到一個樹上,看架勢就這么過夜。
我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覺得要換做自己,晚上睡在一片黑霧之中,心里壓力絕不是一般的大,尤其一睜眼倆眼一抹黑,弄不好一害怕還得從樹上掉下來。
這次我們過夜仍排了崗,但輪崗的只有我們哥仨,并沒讓觀山居士和小乞丐加入,我心里是這么想的,小乞丐太小,別熬不住在守夜時睡著了,而觀山居士還在觀察期,我們沒跟他翻臉就不錯了,不可能還這么信任的給他任務。
這樣一晃到了午夜時分,換到了我的班,我坐在地上四下看著,還點根煙吸著提神,其實這時周圍的景色一點也不好看,也真被巫漢說對了,沒了太陽光的照射,林子里也好,林子外也罷,都起了很濃的黑霧。
我望著周圍總覺得我們處在幻境之中。而且沒過多久,林子里也有了反應。
一個意外之客正向我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