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祖师的抉择
如果江晨暮还醒着的话，一定会提高警惕的。
不过，在祖师的控制之下，他已经陷入了深度昏睡之中。短时间里，不要说是反抗，他就连动弹一下都是一种奢望。
他和外界的联系已经彻底断绝了，迷茫的呆在灵台上。
在祖师的双手落在他箭头上的时候，他就彻底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当初异变时一样。
不同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好像是睡着了似的。
“怎么会这样。”江晨暮怔了一下，难道说，这就是醍醐灌顶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吗？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甚至，就连自己的身体都感受不到。
此时的他，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
外面，祖师正在忙活着。想要让江晨暮成为一个天师，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他的身体改造一番。
但是当他开始自己的计划时，却意外的发现，江晨暮的身体比自己想象的要强悍的多。
这身体或许和习武者无法相比，但是作为一个道士，已经算是强悍的离谱了。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练的，怪不得他的道术那么差劲。
如果江晨暮得知他的想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江晨暮的身体，完全不是锻炼得来的，多次异变，虽然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但是好处却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样更好，省了很多功夫。”祖师点了点头，就算是自己出手替他改造，恐怕也难以做到更好了。
当即，他在江晨暮的肩头拍了一下。
幽蓝色的光芒瞬间席卷江晨暮全身，他就好像是被一层蓝色的烟雾笼罩了似的。如果说，江晨暮能看到现在的情形，一定会觉得，自己的状况非常怪异。
“好，成功了！”祖师脸上露出一丝激动的神色。
江晨暮手中的金丹，正在进行着一种很奇怪的变化。
原本浑圆的珠子，在那蓝色烟雾的笼罩之下，缓慢的融化了。金色的汁液在江晨暮体表滚动着，他就好像是少林十八铜人一样。
在祖师的精心操控之下，这些汁液缓缓的浸入了江晨暮的体内，在他的经脉之中不住的穿行着。
这个变化，就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毕竟，不是任何一个年代，都会出现人造天师这种事情。
不管是在佛门还是道门，醍醐灌顶都是最高的机密。不过，作为天师府曾经的掌权者，他自然可以接触到这一类的功法。
醍醐灌顶的传说，在世上已经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顾名思义，可以让一个人不劳而获，拥有远远超过自己当前水平的力量。这种手段，甚至可以说，是遭天谴的。
道门修心，所以很少有人会使用醍醐灌顶。
单纯的提升一个人的力量，并没有什么好处，如果没有相应的心境，也不过是一纸空谈而已。
但是，他已经不能考虑那么多了。
危机即将到来，如果在那幽魂脱困之前，道门之中无法出现一个天师的话，那么不管这个弟子有多么好的天赋，都不过是一句笑话。
至于佛门，他们有自己的责任，恐怕很难抽出力量来帮忙。
“孩子，为了道门的传承，只能对不起你了。”祖师看着江晨暮的身体，脸上露出一丝歉然的神色，“千年传承，不能毁在我手里。”
然而，江晨暮对这一切却一无所知。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这个时候，祖师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尖叫一声，差点跳起来。
世人常用“见鬼了”这句话来形容一个人有多么的吃惊，但是祖师本来就是一个幽魂，自然没有这种恐惧。
不过，他的表情，却比见到鬼更加的夸张。
只见他目瞪口呆的打量着江晨暮，两百年来，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一个人的体内竟然会有，一，二，三……
“九颗金丹！”祖师惊魂不定的说道。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江晨暮了，到底该说他是一个天才，还是说他是一个怪物？一个人的体内，竟然能够凝结出九颗金丹，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弟子该有的状况。
千百年来，虽然也听说过有人凝聚出了两颗，甚至是三颗金丹，但是九颗金丹，却是闻所未闻。
九颗金丹，一旦等到他成长起来，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现在，这位祖师甚至有些不愿下手了。
这么一个好苗子，只要给他时间，或许真的有可能将那幽魂除掉。
“天意弄人啊。”祖师长叹一声，明知这将会是道门中最惊艳的一个天才，他却不得不动手。
时间，那强大的幽魂不会给他成长的时间的。
当即他便操控那些金色的汁液，在江晨暮的丹田附近不停的旋转着。他在试图将这九颗金丹重新凝聚，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或许能够为他保留一份灵识。
江晨暮的丹田位置，又出现了一颗金丹。
不过，和其他的比较起来，这金丹却有些飘渺，好像只是一团雾气凝成的。
“好苗子啊……”祖师长叹一声，不再多想，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颗属于自己的金丹上面。
既然无法将他的金丹凝聚，那就直接彻底的粉碎了。纯粹的丹
气，能够让他更更好的接管这具身体。
此时，江晨暮却还沉浸在自己的灵台之中。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担忧祖师能不能成功了，他正在警惕的盯着自己身旁这位。
在他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后不久，身边便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这道人影，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但是却看不真切。
江晨暮始终都不敢妄动，在这人影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暴戾的气息。
分化出来的灵魂！
这是江晨暮的第一想法，当初李天师曾经说出过这个称呼，或许，他就是那黑色石头分化出来的另外一个灵魂。
只是，看上去他好像没有自我意识似的，始终都呆在江晨暮的身旁。
“看来，事情大条了。”江晨暮长叹一声，黑色石头导致的异变，竟然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情况，这是他始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这人影死死地拖住，绝对不能让他打扰到祖师。
成为天师，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有这分化出来的灵魂干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他还不知道，他已经被祖师当成了一枚弃子。
为了道门的传承，为了人类的繁衍生息，每个人都该做出自己的牺牲。
道门诸多前辈的选择，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彻底的镇压那幽魂，直达千年之久。
而祖师的选择，则是扼杀一个天才苗子，换取一世安宁。
“凝！”祖师低喝一声，在江晨暮的后心狠狠一拍。
那些丹气，在迅速的聚拢。原本还像是一团雾气的金丹，变得越来越凝实了。看到这一幕，祖师脸上才露出一丝喜色。
自己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不管怎么说，这一世应该是可以平安度过了。
看着金丹越来越凝实，祖师也做好了入驻的准备。这具身体，应该可以很好的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再不济，也可以拖延一时。
只要有时间，他有把握再教导出更多的天师，到时候，一个幽魂也就不足为惧了。
最终，这金丹在江晨暮的丹田之中成型。璀璨的金光，照亮了他的每一寸经脉，让他看上去有一种很灵动的气质。
祖师长叹一声，不舍的看向了其他九颗金丹。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更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成就这个弟子。
“孩子，我会尽可能保留你的意识的。”祖师长叹一声，飘身而起，进入了江晨暮的体内。
在他进入的那一瞬间，那属于他的金丹突然大放异彩。此时，他就好像是一尊神像似的，通体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同时，丹田之处涌现出一股恐怖的拉扯力。
江晨暮的九颗金丹，在这拉扯力前面，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它们正在缓慢的朝着丹田处移动，尽管缓慢，但是却无法抵抗那恐怖的拉扯力。
等到它们尽数进入丹田中的时候，就是江晨暮的九颗金丹破碎之时。
江晨暮，或者说是祖师睁开双眼，他的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或许，做出最大牺牲的，是这个天才弟子吧。
他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但是却因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或许，将来他的灵石会有一个更好的归宿，但是终究不是他的身躯。
“杀一人以救千万，这和杀千万人有什么区别呢……”祖师喃喃的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有一些迷茫了。
那九颗金丹还在缓慢的移动着，全都偏离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此时，灵台之中，江晨暮仍旧在和那人影对峙。
就在金丹偏离原位的那一瞬间，这人影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的眼中，充满了暴戾，就好像是一个凶残的猛兽似的。
原本还有些模糊不清的面庞，此时变得清晰起来。他的脸上，满是向往自由的神色。
江晨暮心里咯噔一声，尽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眼前的情形，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那种。
“祖师，你到底做了什么……”江晨暮苦笑一声。
他立即便摆下架势，随时准备应对眼前这人，或者说另外一个自己。
江晨暮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可以感受到另外一个自己在想什么。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对着一面镜子似的。
不过，那种暴戾的感觉，绝对不属于自己。
“另一个我，我期待和你合二为一。”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另一个自己才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江晨暮满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可以感受到，不会太久。”另外一个自己盯着他，冷笑一声，森然说道。
此时，入主江晨暮身体的祖师却脸色大变。
“这是怎么回事！”他惊叫一声，立即便尝试着压制自己的金丹。但是，那种恐怖的力量，却还在从身体的深处不停的袭来。
这具身体，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变成了一个牢笼。
而他，就是笼中猛兽，不管他怎么样挣扎，都无法突破这身体的封锁。
道道青筋突起，江晨暮的身体正在进行着恐怖的变化。祖师可以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体中苏醒了，一股充满毁灭欲望的力量。
“这是……会招来不祥的石头？”祖师内视之后，惊恐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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