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后之役下
“兄弟,我们走!”回过身的老甘迅速放下张光北想将苏延河拖着往回撤,但负了重伤的苏延河,一把就把老甘伸向他的手扇了回去,并瞬即提起56班机冲着敌人方向对着向他们猛冲过来的敌人又是一个横扫,并痛骂道:“滚!偷鸡摸狗的,老子不要你救!”
“你tm不想活了!?”老甘顾不得和苏延河浑奋起全力就拉着他领子使劲儿往回拖,这时他还得撑住摇摇欲坠的张光北,纵然他是体力超人的练家子,但面对轻装简行,不断冲着他们射击,冲了来的敌人速度相比也慢得似蜗牛。眼见着叫嚣着,我火力攒射发疯似向着他们冲近来。被拖着的苏延河又一次举起了56班机向着敌人横扫了过去,冲在前面的敌人匐下了身子同时举起枪就向着打了来!
“快滚!”就在发现敌人举枪的当口,苏延河大喝一声使劲挣脱了正努力拖着他的老甘和拉着他衣领的张光北,背向着他们两脚一蹬凭着自身体重将他们俩压在身下,几乎同时举起了枪与近处的敌人展开惨烈对射!
“嗒嗒嗒……”伴着一阵短促的枪声,呼啸子弹交错着窜过了厚厚的植被,绘出一曲令人胆寒心碎的交响,老甘只觉着压在他身上的苏延河身子猛地一颤,随即水似的腻滑浸湿了自己的身子,浓烈的血腥味扑了他满鼻。恍若间他意识到了什么,猛的侧首一扬头,就见着苏延河颤抖着再次努力举起手里的56班机向着敌人方向又是响了几枪;不觉间,两眼充盈着泪。而敌人却不依不饶叫嚣着越来越近了!
苏延河手里的56班机不停向着冲近的敌人射击着,尽管不停有敌人惨叫着倒在茂密的茅草里,但更多的敌人却怒吼着向着他们冲来。而此刻的苏延河身中4弹,鲜血染红了老甘与张光北的衣衫。老甘和张光北俩眼喷涌着泪努力再次想拖着苏延河向后退,但苏延河奋力挣扎着甩开了他们……
“滚!”苏延河也是两眼滚着泪怒喝到,手里的枪依然不忘向他们冲来的点射着。
“兄弟,我劝吧。我们能活!”张光北泪道。
“三个还是一个!?”苏延河不可置疑道:“滚!”
“你tmd活腻味了!?”老甘也哭着又一次强拧着苏延河要往回拖。
却见苏延河瞬息一手抓着枪另一手露出了腰间的‘牛卵子’来,暴喝道:“不许动!再拖咱们一块儿上路!”
顿然惊怒与悲怆交加的老甘泪如雨下,气道:“你牛!你拉!拉啊!”
紧盯着敌人苏延河一发狠一把就拉燃了腰间火环,瞬间就吓得老甘发疯似的努力拖着飞步窜出了几米。虽说不怕死,但当时一句怒话的他显然也不想和自己弟兄‘同归于尽’。苏延河一侧头,流着泪骄傲的笑着;随即飞快拔出了插在腰间拉燃的手雷向着敌人抛到空中去;“轰——”近处的敌人一声惊叫。
“侦察兵就了不起!?这个你有吗?”苏延河拍了拍‘牛卵子’流着泪长笑着。手里的56班机又向敌人一个点射;把敌人压在隐蔽处。
“排长!”张光北呼了声,老甘迅想回身把苏延河拉过来。
“嗒、嗒!”血红着眼的苏延河疯了似的侧过身子就对着老甘就是两枪,子弹飞快就从老甘耳边窜了过去,吓得老甘条件反射似的缩了回去。
“没jb的还tm硬充英雄!?垃圾!”苏延河长笑着恶毒的言辞气得铁铮铮的老甘咬牙切齿,但热泪却止不住似苏延河手里的56班机飞跳出的弹壳一般滚烫着纷飞下落。他见过浑的,却没见过像苏延河这般浑的;无法,只有流着泪决定先把张光北拖回去再来支援他。但在敌人蜂拥而至,最前头和我相距不到5、60米,就隔着厚厚的植被的地方显然这不可能;他深深看了眼在灿烂阳光中,勾勒着金边,匍匐在树干上专注射击的背影,两眼更模糊了起来……
就在谢指导员听到求救声,冒着瓢泼似的弹雨飞快向着苏延河的茅草灌木丛冲去时。他就听到了在轰隆的炮火中和着激烈清脆的56班机阵阵枪响,苏延河缥缈却无比高亢穿透灵魂悲泣唱声:“哥哥我走西口,小妹妹你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叮!”一声弹鼓挂空的声音仿佛宣告了苏延河生命的终结。打光了所有子弹;砸完了所有随身手雷的苏延河,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哭嚎着在声声巨响中拼尽了全身力气响亮喊了声:“妹啊,哥哥不怪你……爷去了!”随即他告别了他深爱的女人也告别了我们,永远留在了六连的序列里。对于一名共和国军人,儿女私情并不是他们心中的全部,更重要的还有家,还有国,还有父老乡亲和同袍兄弟。也许有那么多永远留在六连序列里的兄弟们,永生并不是那样让人寂寞的。
“苏延河!”随着谢指导员悲恸的哭嚎,手里的56班机一刻不停向着冲向来的敌人喷发出愤怒的火舌,老甘终于在心里铭记住苏延河这个令他毕生难以忘怀的名字。虽然他们素昧平生,但男人对男人,战友对战友,‘兄弟’这两字并不是血缘与时间就可以衡量的情谊。后来活着回来的老甘也是因为这犯了错误,从此一辈子只能守着苍茫寂寥的大漠,了以残生……
“你们快!快!”悲戚中谢指导员匍匐在一根横卧的树干上不停射击着,一面还对拖着张光北老甘打喊着。敌我不分的子弹就在他们头顶交织成一片令人惊悸的死亡之网。‘噗噗’的声响打在密集的树干上,木屑横飞着,更夹杂着‘嗖嗖’如强风入林的声音,雨水是冷的但弹雨却是炙人的;就在这一片如炒豆似嘈杂中,谢指导员迎着铺天盖地的弹雨与敌人惨烈对射了起来。他时而侧滚,时而前扑,凭着厚厚的植被隐蔽,同冲近的敌人纠缠着,而拖着张光北的老甘也迅速撤了回来。
“小心!”老甘大喊了声,激烈的战况由不得他趁能;因为最近的敌人已经距离他们不到3、40米了,而若不是谢指导员手里56班机比敌人更凶猛的火力把敌人压得伸不起头,也许他们可就得真光荣了。但面对着蜂拥而至的敌人,一支56班用机枪显然独木难支。而此时敌人的迫击炮和着在611高地上敌人炸响的重炮,又一次向着611东面山坡砸了过来!
“卧倒!”随着谢指导员一声大叫,“轰——”的一声敌人的迫击炮弹依然砸在了留守阵地前刚才打中苏延河的是歪打正着的校射,而这次准确的命中却反而没造成什么伤亡;但冲最前面的敌人就趁着这机会又一次冲近了5、6米才被谢指导员一个扫射勉强压了下去。而疯狂的敌人瞬间避过了弹雨后,又一次疯狂叫嚣着,相互掩护射击向着他们冲来。
“叮!”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谢指导员手里的56班机打光了子弹;飞快反映过来的他迅速把自己身子压低在地面上换弹鼓,但如此敌我相对不到40米的距离同样战斗经验丰富的敌人怎能容他换好弹鼓?就在谢指导员迅即换上弹鼓的当口狡猾凶残的敌人也同时反应了过来,他们有的掏出了无柄手雷;有的更狂妄露出身子射击着;更有的发出了兽似的嗥叫趁机向着谢指导员和他身后正往回撤的老甘与张光北疯狂冲了过来,手里的pПk74更没忘对准了方向,准备一个不测就是个长点。一瞬间谢指导员想到了苏延河,想到了死,但瞬间一阵低沉急促的64微冲声响却成功把他从生死的决绝中拉了回来——
“嗒嗒嗒……”老甘一听56班机一熄火,就瞬间扔下了张光北翻身举枪就对着冲来的三个敌人扫了过去。因为失去了苏延河,老甘格外对给他们殿后的谢指导员上心,暗下决心就是舍了他们俩也要冒险帮帮谢指导员。所以飞快反应过来的他抬枪迅速撂倒两个,压下一个,而趁此机会,谢指导员也迅速换好的弹鼓。但敌人的手榴弹也迅速砸了过来!
“轰——”随着敌人手榴弹的炸响,敌人一声惨叫倒在了敌上。原来没得在这复杂环境条件下作战的敌人训练条件反射似投出的手雷挂在了密集的树梢上落得不远,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傻b!”老甘一看,一声冷笑迅速拖着张光北就往回撤,而谢指导员也趁机冒着敌人攒射向回滚。就在这时后面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的敌人也迅速镇静了下来,呼号着又一次发起了冲锋;这次落在后面的更多……
“我来了!”就在老甘后撤方向的斜侧,后续跟了出来的林海鹰大叫了声。剧烈的67轻重两用机枪和着近处谢指导员56班机的猛烈射击成功构成了个稀薄的火力交叉,谢指导员不再孤身殿后,而对他们近距离射击的敌人子弹也分出去了不少。
“md,怎么现在才来!?”老甘显然被六连的‘磨蹭’气疯了,要是早点来苏延河就不会死;他们也不会冒着如此更大的危险。但就在他拖着张光北再翻过了一道层层叠叠的横木后,六连用它固有的如连长般令人胆寒的冷静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过了那较高的横木就是比较视野开阔的密林边缘了,那里也是六连四班的留守阵地前一断3、40米宽的视野相对开阔处。就在老甘拖着张光北翻过横木进到开阔处,一跌下横木后,眼尖的他迅速发现了平均每隔10米就依托地势放置的1挺67轻重两用机枪、1挺56班机和少量弹药,更在方便前进的方向临时布设了不少挂雷;暗藏在草丛中的钢钉在阳光的映衬下闪烁着丝微末的寒光。
登时,顾不得兵凶战危,心如烈火的老甘气得直骂:“六连的,我操你娘!”
倘若要是他让知道要不是我们执行潜伏、攻击任务,趁夜草草布置没做好隐藏工作不知做何感想。这就是六连的作风;看似死板,其实老辣冷峻至极。唉,我们还没埋怨他扫了我们布在侧翼的雷和陷阱呢,他倒埋怨其我们来了……不过有一点要注意,要想安全、迅速通过这看似草草弄出了障碍显然也是很艰难的。因为距离不到3、40,米后就是我四班的留守阵地,再后的上面是四班副李秋棠指挥的两挺67轻重两用机枪封锁,再后在被烧得光秃秃的陡峭山坡的防炮洞里还有集合我六连火力支援大部分精华所在的4班和11班。现在不是夜里大雾视界不明的时候,况且在那段上到611高地外围阵地前那段长满苔藓的陡峭土坡上虽然被我们扫了出了条宽约3米长约200米的狭长道路,并设有绳索攀登但都在我方火力和人员的控制之下,一旦我方留守人员安全撤退或情况紧急到壮士断腕,敌人就不得不面对前有自己铺设的歹毒地雷后有我机枪火力控制的陡坡了。可以说没了被我们清除的Пmp16红外线定向爆破地雷和前、侧敌人设置的工事和火力点,敌人外线设置的坚固防御依然基本保持了近7层;如果不是现在敌人的野战炮群正嚣张,我配属炮兵因为长时间炮击暂时偃旗息鼓,暂避锋芒;这里就是敌人不可逾越的屏障。
“不要慌!”随着正赶回阵地上接应的张龙大吼一声,随之而起的67轻重两用机枪如猛向着老甘头顶喷射子弹,老甘瞬间被六连特有的近乎残忍的疯狂吓傻了……这辈子他从没有和自己兄弟射出的子弹如此接近过,一粒粒裹着太阳般炙人温度的‘花生米’可这般紧紧贴着自己几乎贴地面上的gk80擦了过去。等活着回来我这大兄弟还在我面前一阵吹嘘,我却拍着他肩膀道出了那天我的经历老甘立马两眼瞪得比灯笼大了;自然是没把的马桶——休提。那天有倒霉的,却没有比我更倒霉的;因为六连向来连长灌输的狠辣作风,顶着自己人子弹向着自己人阵地发起了亡命‘冲锋’这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壮举’,固然荒唐可笑但其中饱含着痛苦无奈又有谁人知?说出去轻松,可老甘和张光北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自己人的火力。若在加上敌人不时射来的迫击炮,重炮砸飞了落石还要敌人横飞的弹片和后面敌人的密集流弹;这火力密度叠加起来基本可算得上对越自卫反击战10年单兵面对火力之最了,当然你们了解六连那几天战事的也知道老甘和张光北要面对仅仅算得上第二……不过这也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壮举了。短短爬了3、40米、老甘和张光北就遭遇了敌人三次迫击炮弹袭击;敌我双方如蜂群般交织的子弹不计其数;更有不下十余起被敌人炸飞的石头砸在了他们身上打出划破了不知其数的小血坑和血槽,亏得好那天他们运气不错,还有头盔作安全帽不然他们就是有10条命也喘不了一口气了。等老甘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拼命拖着张光北提防着自己人的子弹、地雷和陷阱回到留守阵地,先前还在能在丛林里威风凛凛的俩早成了血人加乞丐装,由于太过紧张,全身都打颤浑身冷汗都湿透了。看着从容不迫依然冷静射击着的张龙,老甘摇着头末了总结了句不知是羡慕还是抱怨的话:“侦察兵真不是拿来守阵地的……”。那天自视甚高的老甘终于觉悟了,他们便是军中骄子也不过是继承了革命前辈光荣传统的‘游击队’,而我们才是国家和人民为之坚实依靠的‘正规军’。我说过:‘战场就是一场可恶的乌龙,不幸可怜倒霉的总是我们步兵’,侦察兵也是步兵,小毛头们,不要自己以为自己是精英了就忘了步兵的本,你们也是步兵有的时候倒霉就会倒在你们头上……
“指导员,撤!我掩护!”就在老甘拖着重伤的张光北正痛苦穿越着我们自己人设置的雷区和陷阱时,林海鹰迅速冲着一侧还在努力阻击敌人的谢指导员大吼了声。
“你先撤!”谢指导员手里的56班机汹涌向敌人喷射着子弹,冲林海鹰大声回道。
“指导员,你放心,有后手!”林海鹰冒着敌人密集如雨点似的子弹回了声道。
谢指导员听了飞快意识了过来,道:“小心,交替掩护!”
“明白!”林海鹰道,瞬间手里的67轻重两用机枪便更加凶猛的持续向着蜂拥而战叫嚣着冲过来与他对射的敌人射了去。在付出了数次挂彩的代价后终于在机枪弹尽之时撂倒了数个敌人。随即林海鹰大喊了声:“指导员!”
头顶着敌我交织子弹的谢指导员一听就迅速回过身用机枪掩护着林海鹰撤退,林海鹰迅速抗起仍掉空空弹匣的67轻重机枪向回撤。而敌人也在这时冒着我4挺机枪的阵阵弹雨叫嚣着向他和谢指导员冲来。“叮!”就在这时,以及和敌人拉开一断距离射击的谢指导员56班机的弹鼓又一次打光了,而失去了最近火力威胁的敌人又如决堤的洪水向着谢指导员和林海鹰猛扑了过来,这时的林海鹰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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