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当千6
“啊——”那一声声似惨烈痛苦,似震惊愤怒,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霎时传进了拔腿而出的我耳朵里。但还没有完!奋力扒拉起身,嗷嗷着向着被罩在了白炽里的我,愤然射击;带着心头蔑视的冷笑,坦然面对滚滚烟尘后,敌人黑洞洞的枪口;“嗖!嗖!”骤然两声掠过头顶,一片嘈杂中的无声无息;霎时两发40mm枪榴弹穿透了滚滚烟尘,与当头滚滚飞石无异,迅即悄然砸落在一撮撮敌人的大致区域……
“轰!轰!”同一标尺,迅即炸开的破片钢珠,就像一蓬扑翅乱窜的嗜血蝗虫,罡风对撞,弹片横飞之间,两重几乎叠在了一起,并行在不过2、30米宽的盘山道中爆炸的两枚破片杀伤枪榴弹,眨眼拓出了一块鲜血淋漓的触目惊心。死的没有,伤的遍地;冥顽不灵,猝然而起的急促枪响,登时换来了声声清脆的一弹一命。
“突突、突突……”两串突步枪,激昂的点击,随之有序渐进的交替响起。一撮撮滚滚烟尘里,散落在一团刚刚炸开的冲天赤焰周围,也在自动交错横行之间,绽出一朵朵娇艳的瑰丽,把一个个扑倒在地,兀自还想操枪拼死也想拉我下去垫背的敌人,迅速扫了个挺尸倒地。同样顶着,不时嚎叫打来一簇零星弹簇,便会闪身的冲锋,压在我肩头沉重的压力终于顿时一轻。
止步看了看面前,依然簌簌滚土飞石的陡直滑坡面。老甘那兴奋着喘息的熟悉的高声骂咧,这才在我身后响起:“妈的b,不行就别瞎逞能。你当咱是好学的!?”
“庭锋,监视情况,随时报警!”顶着扫簇簇扫过大石,蹲身到滑坡面外缘大石后的我迅速命令道。
“喝啊——”隔着滑坡面,不过百米上下,重重火影中,又一撮敌人陡然突兀在我的眼眸里。
“砰!”
一发27mm信号枪清脆的发令枪响,带着一颗碧绿信号弹尖叫掠过了一撮敌人的头顶,霎那还努喝狂吠着,从火堆中窜出的敌人,凶光毕露的血眸登时焕然以难以置信的栗栗畏惧。
“萨勒!”立时反映过来,一声相互惊心恐怖的报警,霎时直令被炮揍得风声鹤唳的敌人,全部跟炸了窝似的,全部仓惶散了开,隔倚地势,倒在地。瑟瑟发抖的胆怯匍匐在战神不期而至的赫赫威凌之下。然而致命的打击,并未如敌人想像中的那样,瞬息即至……
“看着我过。一发后覆盖!”趁着敌人被一发信号弹,惊得仓惶匍匐、掩蔽,攒射顿歇的瞬间,拔身而起的我一声大叫,迅速跃上了高低跌宕,大石嶙峋的陡直滑坡面。不时随着声声激荡山峪的滚滚雷鸣,微颤山体,簌簌下落的飞石土块,就在我的头顶骨碌碌,令我心悸胆寒的向下落。任凭我提上了一口气,在乱石嶙嶙之上,将十余年苦功成就了窜山越岭如履平地的身法、脚力发挥到极致;兔起鹘落,近乎与平地小跑速度无异的我,依然难逃,不时簌簌而下的飞石、土块砸在头盔上乒乓作响;撞在硬功护体的身上,阵阵生疼。
面对滚滚的飞石、土块,陡直的滑坡面下的水声隆隆、激流澎湃;不过短短20来米宽的滑坡横断面的距离,几乎步步都是鬼门关。为了身后的战友,冲在最前的我必须面对着敌人的簇簇攒射,冒险冲过去,顶住仿佛依然源源不绝,誓死突围的敌人,才能加快速度,为6连多拼出几个能喘气的。然而即便借着同烈风卷袭的滚滚硝烟搅作一团,凝而未散的扬尘遮蔽;趁着当面敌人仓惶防炮的火力停歇,冒死跳上滑坡面,向着敌人迅猛冲来的我;迎来了一息间,敌人的枪声猝然再起!
“斯塔咧!”
“索——”
那愈发抵近声色俱厉的嗷嗷兽嗥再度穿透了充斥着枪声、爆炸、滚滚雷鸣的空阔山峪。“突突突突……”在滚滚烟尘后,一簇簇咄咄逼人的枪焰照亮了一条条愈发清晰的身影,已然突现在,在陡直的滑坡面上,嶙嶙山石间,腾跃闪高速奔来的我的眼中。敌我间距已不过百米,纵然猝然而至淋漓的子弹打在了丛丛大石上,四射蹦跳,也没得比恐怕不期而至的手雷、rpg-7轰鸣更令吃痛仓惶硬摔在嶙嶙石坎间迅速蜷作一团的我胆寒心惊。10米,顶着簌簌飞石,深陷危机四伏,陡直滑坡面上的我,距离另一端下坡面不过短短10米……与其等着让敌人把我轰下去,还不如我自己轰。拼了!
“2号位延伸20米,打!”凭着生死熬炼出的高度默契,紧窥在上的庭锋顿时替我作出了最明确回话。
“轰!”高悬头后短崖边缘,早已炮弹上膛的另一门78式82mm无后坐力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开一道战栗山岳的雷暴火闪。“轰隆!”一声巨响,待来的轰鸣这才在各就各位,‘翘首以待’的敌人间,如约而至,炸开了四射横飞的石簇、弹片,土石滚滚,弥散的劲气推扬起滚腾的扬尘同污浊的硝烟搅作了一团。是敌人的有幸,也是敌人的不幸,一击5排只得数发穿甲弹装填,隔着袅袅硝烟视线不明的仓促轰击,并未对准备充分的敌人造成多大损失。但猝然冲我的抵近激烈攒射的火,应声霍然溃散了。
“哗……”
“排长,小心!”伴着耳侧庭锋一声惊呼,报警;随着炮声轰鸣,就近山体巨颤,头顶一泓延着滑坡,铺天盖地冲我淹没下来的飞石、土浪;霎时在我的耳侧震动起好似万马奔腾一般洪音!
生死决于一线之时,催动起浑身潜力的我,在一记巨雷轰鸣脑际之间;近乎本能的一提身,迅即把10余年苦熬出的所有身法绝技,在距离边缘不过短短10米上下,大石嶙嶙,凹凸不平的滑坡面上全部使了尽。羚羊跃,猴子蹲,飞蛇拨草,猛虎跳峡……闪转腾跃,疾速靠上滑坡边缘之时,那悬在头顶一浪土石滚滚而下,就像山洪爆发,令人心惊胆跳声音,也随着我迅如闪电的,每一步,每一跳,越来越近!想想适才在这其间被我一枚手雷,解决了4个已然尸骨无存的敌人;一但被飞石砸个正着,就是铁打个的人也会被抡近盘江里,被激流回旋的漩涡带动碰碰入水的山石,直接绞成粉末。
燕子三抄水,大鹏振羽——
“嗖!”二度提气,拔体而起,跃出挡在眼前,眼前乱石嶙嶙中,最后一块,大约一人高的挡路石,飞身脱出了滑坡横截面,边缘最后山石延坡飞滚的密集区。“啪!”的一声,纷飞乱坠着滚滚而下的土石,带着强大势能拽动的呼啸空气,几乎贴我背,撞着我脚跟,在我身子凌空霎那后,铺天盖地的向着坡下骇浪排空,水声隆隆的盘龙江,砸开了飞石如水“嗵嗵”声音。
绷紧肌肉,硬吃一记;整个百十来斤的身子砸在2、3米下,滑坡面边缘侧,矮石丛丛突兀的乱堆里,就地侧身十八滚。登时如点点雨落的飞石土块,劈头盖脑的向着一手护住肩头便携步话机,闷哼吃疼,向着紧靠内道短崖壁下奋力侧滚的我砸去。一时,满头满身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如不是运气不错,未撞见大块山石,砸落;再加上头顶头盔,满身绑满了各式装备的庇护;否则纵然有着硬功护体,增强了抗击打能力,也难逃被挟来强力势能的飞滚石块,砸成脑浆迸裂,骨断经折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