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斗智斗勇
第二天上午9点半,胡一伟的大哥大响了。
“喂,胡总,是我。”傅克那阴恻恻的声音传了出来。
“等会儿,我把门关上。”胡一伟故意这样说,其实他的办公室门关的死死的,还反锁了。
他只是要让傅克相信他接下来说的话。
“老傅,事儿我说了,那边回话了,也不是不可以,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站在公用电话亭前的傅克听到这句话,腿一软,差点摔倒。这段寝食难安的日子,他最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多谢,胡总,我还是那句话,大恩不言谢,咱们哥们日后事上见。”
“先别说谢,条件挺苛刻。”
对这点,傅克早有准备。这帮二代就是吸血的蚂蟥,他们不把自己吸干是不会出手帮忙的。
但对现在的他来说,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活着,才有其他种可能。
“多少?”
“死缓30万,如果想保外就医,再加10万,两天内把钱凑齐,因为那位两天后回省城。钱到位后,短则一周,长则半个月,就会有结果,到时候会通知你去自首,剩下的事就不用你管了,保准给你安排明白。”
傅克原本是存了五分疑心的,可是听胡一伟说完,怀疑就减轻了三分。
这个价死贵,倒是符合这帮公子大少的作风。
胡一伟是故意这样说的,越贵,就越像真的。
两人隔着电话斗智斗勇。
“胡总,钱绝对没问题,只是我暂时没那么多现金,我手里有不到五万现金,卡里有20万,可是我不敢去银行取,现在山城只有站前那几家分行能在机器上自动取钱,但每次最多取两万……”
胡一伟一听傅克这么说,就知道他信了自己的话。
他故作不满,“老傅,只有两天时间,你告诉我,能不能把钱凑齐?”
他表现得越无情,傅克就会越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胡总,我手里有20多万,我在韩小东那里还有一笔钱,我算过,抛去给他的管理费,大约有30万……”
傅克话没说完就被胡一伟打断了,“绝对不行,你如果去找韩小东,他万一报警怎么办?”
“我不会那么蠢自己去找,胡总,你能不能帮我……”
胡一伟再次打断他,“想都别想,韩小东那么精明的人,我只要一提你那笔钱,他肯定能猜出来你在山城,老傅,我帮你是冒着天大的危险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傅克一咬牙,“胡总,那我把现金和卡给你,还有一条金链子、一块雷达表,肯定超过30万了,现金你帮我补上,算哥哥求你了。”
“30万?老傅,这么说你只想留条命,保外不考虑了?”
“保外必须要办,不过我手头实在凑不够40万,我想着是先交30万,等我自首后,再让我那个娘们给我筹钱送上去。”
胡一伟冷笑:“老傅,你这小算盘打的挺精啊!这点钱还分两次送,那位有闲工夫等你吗?”
“胡总,我现在这种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敢露面,更不敢联系其他人,我敢保证,现在我娘们家附近肯定全是人,我就是打个电话都被会监听,算我求你了,胡总,跟那位求求情,我自首后,保证第一时间把剩下的钱补齐。”
“老傅,不是我不信你,翡翠宫被封了,你哪还有来钱道?”
“胡总,金欣那娘们还是有点积蓄的,另外没出事前,我买了几个药店给她,那些生意是干净的。”
胡一伟暗道,看来傅克真是没别的路了,把所有的底牌都告诉我了。
他长叹一声,“老傅,算我上辈子欠你的,特么的,只此一次,万一你真被抓了,希望你看在这次我帮你的份上,别乱说话。”
傅克急忙答道:“胡总,你放心,我还是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的,你放心,就算我真折了,也绝不乱说话,昨天我那是逼急了,做不得数。”
胡一伟想了想,“我不想跟你再见面了,太危险了,这样,你说个地点,我让司机过去取钱。”
傅克立时警觉起来,“胡总,我信不过别人,只信你。”
“麻蛋!”胡一伟故作气愤,“你这是要逼死我啊!这样,你找个地方,把东西藏在那儿,咱两约个时间,到时候我去取,这样咱两就不用见面了。”
“也好。”傅克想了半天,觉得这个办法也行。
两人约定了时间和地点,今天晚上7点,就在在烈士山公园南的英泽湖。
晚7点,傅克骑着那辆自行车准时到了英泽湖。
这个时候天已经擦黑,湖边有几个退休老头借着路灯在那打扑克,下象棋,化了妆的傅克混在其中毫不显眼。
他背了一个印有山钢第十三届运动会字样的帆布包,慢悠悠骑着自行车,围着湖转了一圈又一圈。
转到第三圈时,他看到胡一伟从烈士山方向走过来,坐在湖边一个偏僻的长椅上。
傅克的腿虽然瘸,但视力很好,只要有一点路灯光,他就能看清。
傅克左看右看,确认胡一伟确实是一个人来的,这才放下心,双腿加力,向那个方向骑去。
经过胡一伟身边时,傅克将那个帆布包往长椅上一扔,随后再不回头,骑着车直接走了。
胡一伟抓过包,捏了捏里面的东西,脸上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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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了这件事,傅克只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他骑着车,路过解放路菜市场时,特意停下来,打了一斤散白,又买了两根香肠,半斤猪头肉,拌了四样小菜。
这些天,他吃压缩干粮和罐头都要吃吐了。
今天解决了救命大事,必须要犒劳犒劳自己。
买完这些东西,他又骑上车,在经过一个电话亭时,他停下了,又给胡一伟打了个电话。
“胡总,什么时候能听到回信?”
“你放心,我明天就去给你办这事,这样吧!明天还是7点,你再给我打个电话。”
“好!”傅克自然是千恩万谢。
他一高兴,有些忘乎所以了,全没注意到,在他身后20米远的地方,带着鸭舌帽和大口罩的廖兵同样骑了一辆自行车,躲在树后,正在看他。
从英泽湖一出来,廖兵就跟上他了,可傅克毫无察觉。
廖兵毕竟是做过警员的,盯梢的活儿干的很专业。
十五分钟后,傅克把自行车锁在楼门口,提着酒菜上楼了。
在走到三楼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和他走了个顶头碰,傅克还冲这对母女笑了笑,妇女是个爱说话的,“老师傅,你是刚搬来不久吧?我看你挺眼生。”
傅克心理素质极其强大,面不改色,“是啊!不过这房子是我亲戚的,我家那边动迁,我暂住一段时间,过几天就搬走了。”
妇女没起半点疑心,还让怀里的女儿喊人,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喊了声爷爷好。
傅克一笑,侧过身子让这对母女先走。他是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到自己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
躲在楼下角落里的廖兵眼睛一直盯着这栋楼,当三楼的灯光亮起后,廖兵骑上车,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