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感兆

  回观第二日，李苏得了新差事。
  “你俩谁跟我去送茶水？”
  如花跟李苏对看一眼，然后如花走向说话的王婆婆。
  “那莫愁你在这继续烧水，等水开了，就喊向婶子过来冲茶，莫要自己随便动手。”
  李苏点点头，继续往炉灶里添柴禾。
  相比较给匠人们送茶水，李苏更喜欢坐着烧火，尤其......看看左右没人，李苏从指环里拿出一个芋头，偷偷埋进未烧完的灰烬里烘烤。
  嗯，相信等会儿，就可以吃到烤熟的芋头了。
  李苏忍不住捂着嘴偷笑，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占尽了便宜......
  一走进烧水棚，莫离就看见李苏的贼样。
  “莫愁，还有开水么？”
  李苏忙收住脸，让自己看着正常一些，“现成的没有，这锅要稍微等会儿。”
  莫离轻唔了一声，就提着手里的小铜壶静静站在一旁等着。
  好奇怪呀！
  李苏偷偷瞄了莫离几眼，总觉得莫离哪里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说别的，以前两人碰了面，莫离哪次不找自己的茬，怎么现在会这么安静？
  而莫离此时心里也闪过一丝异样，却来不及思考，满脑子就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真君要开水－真君要开水－真君要开水－......
  很快，水烧开了。
  莫离用水瓢舀了一小壶水，一言不发地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李苏摇摇头，实在想不明白，却不知，非但莫离变成了这样，就是如烟身边其他的人都变成了这样。
  但不管怎样，李苏到底留了心。后来发现莫绝、晓云、晓雨她们也跟以前稍有不同，甚至玉虚子、玉成子、静心等人也有了一丝改变，李苏不安定了。
  该死的如烟，不会又在搞什么鬼吧？
  李苏忍不住跑去质问，但如烟很气定神闲地告诉她，自己没使什么手段。李苏不是很相信，可又找不出什么证据，再看那些人好似也没什么不妥，就只好暂时作罢。
  此后，李苏偶尔进林府陪林依依玩几日，然后再回道观继续烧火，就这样日子到了十一月中旬的某一日。
  “莫愁，你不舒服吗？”如花轻声问李苏，“怎么看你从一大早到现在都魂不守舍的样子？”
  “有吗？”李苏微微转过头，眼却还看着原来的地方。
  如花皱皱眉，“你先回藏经阁，我会跟王婆婆、向婶子说的。”
  却见李苏好像没听见自己在说什么，还在一下一下往炉灶里添柴禾。
  天啊，像你这么塞下去，灶火怎么烧得起来。
  如花拉起李苏，把她往烧水棚外推，“快回去躺会儿，回头吃午饭的时候我帮你查查。”
  李苏愣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往藏经阁走去。
  为什么，我的胸口为什么这么闷？直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李苏手捂胸口，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与此同时，在庐阳城外的小李庄。
  李玉白红着眼，看着病榻上的方氏，以及哭倒在榻边的女儿李芮。
  “娘...娘...”
  方氏重咳几声，微微抬起右手，颤抖着抚上李芮的发顶，“大丫，我的儿...”
  “娘－”李苏痛哭不止。
  方氏闭上眼，留下一行眼泪，然后睁开眼看向李玉白，“十爷，让大丫出去，不能再让她待在这里...”自己真的快不行了。
  李玉白闷哼一声，抱起胡闹不止的李芮，把她交给门外肚子微凸的叶儿，而自己却又回到屋里，守到方氏榻前。
  “十爷，我...我不行了...”方氏留着泪，“我放心不下大丫，我...我更放心不下...”
  “我知道，我知道...”李玉白终于也忍不住留下了泪，“我会找回二丫的，我一定会找回二丫的...”
  “十爷，一定啊...一定啊...”
  片刻后，屋内传出了一阵压抑的痛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