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章
北京一夜。
———4-17
大一的寒假,宁舒终于回了家。
火车到站的时候,外面人海一片,即使如此,他还是第一眼便找到了那个修长高大的身影。
李严熙似乎消瘦了一些,却仍是俊朗非常,站在人群里,犹如鹤立鸡群,打眼得很。
宁舒穿过一群,艰难的走过去,每一步似都用尽了力气,却仍是不肯停下来,固执的往那个方向走,李严熙并没看见他,仍伸长脖颈东张西望,宁舒手里提着那个简陋的行李包,终于站在了男人眼前。
四目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拥挤的人潮,喧嚣的尘世似乎一瞬间都被隔绝在外,两人的眼中只映出彼此的身影,那么清晰而深刻。
电话打得再勤快,也比不上面对面的相见来得痛快。
宁舒站在原地,握着行李带子的手犹地收紧,若不曾这样分离,他怎么可能发现思念的魔力竟是如此强大,让他寝室难安,恨不得马上跑回来,见一见眼前这英俊优雅的男人。
男人脸上带着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然后牵了他的手走出拥挤的车站。
李严熙开的仍是那辆黑色的汽车,宁舒刚刚坐定,身体便被压在了椅背上,男人炙热狂烈的吻即刻压了下来,瞬间夺走了他的呼吸。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几个月没见,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宁舒眼里含着笑,双手慢慢环上男人宽厚的肩膀,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到家的时候刚好是吃晚饭的时间,宁怀德见儿子和李严熙进来,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只是微笑着,看见儿子终于回来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爸。”宁舒站在院门口,叫了一声。
宁怀德笑着答应了好几声,语气说不出的亲切欢快。
李严熙还提着宁舒的行李,看着宁怀德亲热的叫道:“爸。”
!!!!!!!!!
宁舒被他的称呼吓得一哆嗦,虽然父亲已经不介意他与李严熙在一起,可是,李严熙这样毫无准备毫无预兆的称呼会不会太过直接了?想到这里,宁舒不由得看向屋前的父亲,宁怀德脸上依旧挂着笑,听见李严熙的声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虽然声音小得几不可闻,可是,对宁舒和李严熙来说,这已是最大的鼓励。
宁舒笑了起来,右手握住李严熙空下来的左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
晚饭吃得相当的开心,宁舒和李严熙开心宁怀德终于接受了他们,宁怀德则高兴如今的美满生活。
宁舒吃着李严熙夹在碗里的红烧排骨,只觉那微微的辣椒呛得他的眼睛都快流下泪来。
他曾梦想的幸福就如眼前这般,平淡恬然,又细水常流。
整个寒假,宁舒几乎都与李严熙呆在一起,两个人逛逛街,散散步,或者开车去海边,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海边的海风夹杂着咸腥的气息捕面而来,吹乱了宁舒长长了一些的头发,李严熙伸出修长的手指捊了捊他黑色的发丝,黑色的眼眸里一片深情:“宁舒,我们结婚吧。”
宁舒的眼睛正追逐着不远处正嬉水的海鸥,听见这话,不由得惊讶的转过头来,嘴巴微张,像是被这话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样。
李严熙温柔一笑,从口袋里舀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对着宁舒慢慢打开来,两枚同款的铂金戒指在冬日阳光的微光中绽放出迷人的光芒,宁舒定定的看着那两枚大小不一的戒指,突然抬起头来问:“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凑过身去,吻住那两片微红的嘴唇,说出了答案。
海边的风依旧很大,呼呼的从耳边跑过,宁舒的耳畔却只听见男人那低沉又迷人的话语,久久回荡,经久不散。
寒假结束后,宁舒带着满心的欢喜上了北上了火车。
虽然李严熙一再坚持搭乘飞机,都被他直接的拒绝了,他上了火车,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透过车窗看出去,李严熙仍站在原地,一双眼温柔的看着他,那一刻,宁舒真想不顾一切的跳下车去,与那个人紧紧相拥,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车窗外的男人低头打开手机,过了片刻,他的嘴角扬起迷人的笑容,再抬起头来时,俊脸上已是一片笑意。
火车的车轮渐渐滚动起来,眼前的风景在慢慢的变换,宁舒抬起头朝男人站立的方向挥了挥,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迎着风,泛着明亮而迷醉的光芒。
学校的朋友看见他手指上无端端多出来的戒指,都起哄。
“阿舒都结婚啦?老婆哪里人啊?”
“弟妹什么时候带过来见见啊?”
“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宁舒每次听见都会忍不住笑意,嘴角弯起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若他真把李严熙带出来,这些人怕是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日子一直这样平静无波的进行着,时间依旧不知疲惫的将一个又一个日子甩在身后,固执的往前走去。
宁舒走在去实验室的那条林荫路上,他的手里抱着一大叠资料,秋天的阳光总是让人觉得懒洋洋,一不小心就会睡着,宁舒打着呵欠,脚下的步子缓慢得如同蜗牛,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突然欢唱起来。
“阿舒啊,在哪儿呢?”
打电话来的是他同宿舍的同学兼好友余南,将怀里的书都移到右手上,宁舒左手舀着手机,看了看天,轻声答道:“学校。”
“哎哟,这大周末的还窝在学校干嘛呢?就算家里老婆管得严,正常的交际还是可以的嘛,快出来,我们在红荔村儿。”余南说完话,毫不意外的切断了电话。
宁舒对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无奈一笑,他已经习惯了余南的直截了当。
对方自然知道他会拒绝,所以才没打算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红荔村是一家休闲会所的名字,虽然名字土气,生意却做得非常大,从学校北门出去,再走十来分钟就能看见它复古大气的建筑,这里的特色菜很有名,服务周到全面,消费水平自然也在同比例增长。
宁舒只来过一次,还是余南去年生日的时候,一群人玩得很疯,各种热闹,最后结帐的时候,宁舒无意间瞟到清单最下面的总额,吓了好大一跳。
到了红荔村后,宁舒径直去了余南说的包房,里面一群人正k得疯,见他进来,又是一阵起哄,“宁舒,你家媳妇什么时候才舍得带出来见见啊?”
宁舒微微一笑,声音不疾不徐的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响起:“他最近太忙,有时间会带他来见你们。”
“哎哟,阿舒啊,你把你家媳妇也宝贝得太好了吧,都几年了,我们连根毛都还没见着。”余南不知从哪个角度里杀出来,半个身子倚在宁舒身上,宁舒习惯了他的“软骨头”,也没推开,只是笑道:“有时间我让他请你们吃饭。”
人群里有人起哄,“好啊,就在这红荔村儿大摆宴席,请咱们全系的人吃一顿,怎么样?”
宁舒为难的扒扒头发,请全系的人吃饭没什么,在红荔村吃也没关系,只是,李严熙应该抽不出这个时间吧,天阳集团从去年开始在慢慢的将业务转回国内,这其中的繁琐和复杂已经耗去他太多精力,宁舒不想在这个时间让他分心。
众人见他的表情,以为他担心钱的问题,余南忙站出来蘀他出头,“阿舒,别担心,哥哥挺你,到时候所有消费记我帐上!”
余南标准富二代出身,用腰缠万贯来形容绝不夸张,宁舒感激他的慷慨,只是含糊的答:“等他一空下来,我一定会带他过来的。”
又是一阵讨论,就像一窝的鸡同鸭讲一般,吵得耳根都是痛的。
宁舒不太喜欢热闹,这时候也只好捡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喝了杯啤酒,房间里迷乱的灯光映在他清秀的脸上,映照出无数令人沉醉的光影,他穿着黑色的丝质上衣和水洗白的牛仔裤,修长的双腿下穿着一双休闲的帆布鞋,他的面容沉静,眼眸已变得深邃起来,如同迷人的宝石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
即使身在吵闹的包房里,他的脸色依旧平静得如同湖水,没有一丝褶皱。
余南包房的另一个角落看着他,然后起身朝他走过来。
两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对宁舒而言,余南是少数可以交心的朋友,余南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突然问道:“阿舒,跟哥说实话,弟妹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宁舒一口酒还没吞下去,差点直接被呛死。
“没有啊,他很健康。”那个男人的确很健康,上个月来了一次北京,一晚上就把他折磨得够呛,第二天根本就没从床上成功的起来,好在那天是星期天,否则窘大了。
余南皱眉,“那你怎么不把她带来呢?”
“他的工作很忙,一时抽不开身。”宁舒低着头,眼睛看着杯子里的**。
“她工作忙很正常嘛,只是,你从大一到现在都大三了,我们还没成功的见到人,多少让人心里有些猜忌。”
宁舒面上仍带着笑,突然看着余南说:“既然你这么想见到他,找个时间我叫他来北京一趟。”
余南被他那带笑的眼睛弄得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随即低声笑起来:“阿舒,我觉得你就是个妖精。”
“啊?”宁舒又一次差点被酒呛到。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长得忒漂亮,我说这话你别生气啊,是真漂亮,连咱们学校校花都没你好看,”余南突然凑过身来,在他耳边悄声道:“你不知道吧,咱们学校内部网上的校花排行,你的名字这三年来都排在第一位,哈哈!”
宁舒嘴角抽了抽,这倒是新鲜事。
“这么些年,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降得住你?”余南右手撑着下巴,借着房间五彩的灯光打量眼前这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人,啧啧叹气,“无论怎么看,你都应该嫁人才对呀!”
宁舒毫不犹豫的给了余南一手肘,听见余南哇哇大叫的声音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嘴里说道:“我听说有个大一新生好像对你挺感兴趣的,有没有后续发展?”
余南听了一撇嘴,“就一小毛孩儿,不就是在澡堂里无意间看了他的裸、体吗?没想到这孩子心眼儿这么实,就认定我了。”
宁舒没答话,只是笑了笑,余南是直的,他很清楚,但是,若余南真的被成功掰弯,那一定是本年度最值得期待的封面故事。
等到众人都玩得尽兴了,天都已经黑了,余南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站起身来对其他人说道:“现在到饭点了,咱们下去吃了晚饭再续摊吧。”
宁舒心里不愿,碍着余南的面,没好拒绝。
好在大家喝的都是啤酒,所以没有人喝醉,一群人从三楼的包房浩浩荡荡的杀到五楼餐厅的时候,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这样一群衣著新鲜又时髦的年轻人突然闯进来,使得大堂角落里正弹着钢琴的琴师都微微愣神,以至于优雅的钢琴曲似乎都跑了个调调。
宁舒走在最后面,他正低头给李严熙发信息,身边的余南突然撞了撞他的肩膀,兴奋的叫道:“快看!李严熙!”
宁舒被那李严熙三个字弄得一怔,顺着余南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见一个好看的侧脸,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角度,他也立刻认出那就是他正在想念的人。
余南看见他一脸的愣神,忙热心的做起了介绍:“天阳集团的亚太区总裁,行事低调,手段却相当狠,听说最近刚舀下了联亿集团。”
联亿集团曾经的老板是王伟明,他后来才知道了王伟明与卓家的关系,也知道了那个叫卓依依的女人因何而死,却仍是觉得愤恨,那个人,不该因为母亲的死迁怒到其他人身上,那做法太霸道太自私,以至于,他总是半夜里醒来,脑海里挥舞着的全是那个人狰狞的面容,想到那些过去的他不曾知道的事实,便觉得一阵心悸。
远处的李严熙被一群人簇拥着,他的身边站着两个西服笔挺的男人,两人手里还舀着公文包和一些文件,李严熙双手插在口袋里,安静的听身边的人说话,偶尔插上两句,他们正从餐厅柜台后面的地方走出来,想来已是聚餐结束,宁舒下意识的想快些走到李严熙看不见的地方,对方的目光却更快一步的捕捉到了他。
那深邃幽暗的眼睛里,似一瞬间点燃了无数火把,明亮得快将人灼伤。
宁舒站在原地,看着对方那蓦然明亮的眼睛,微微一笑,倾尽风华。
一眨眼功夫,那人已经近在眼前,看着他,声音温柔的传来:“吃饭了吗?”
宁舒看了一眼李严熙身后那一众惊讶表情的人,笑着说道:“今天有个同学生日,请吃饭。”
李严熙眯起好看的眼睛,英俊的脸上是一派温和,眼睛看向宁舒身边的男生,挑了挑嘴角,“不为我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
宁舒这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余南,轻声说道:“这是余南。”
余南还沉浸在宁舒竟然认识李严熙的惊愕中,猛然听见自己的名字,然后看见对方伸到眼前的修长手指,他忙一把握住,还高兴的摇了摇,“李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李严熙全程都带着温和的笑,然后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去,礼貌的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常听宁舒提起你,多谢你一直以来对宁舒的照顾。”
这话余南听了多少有些别扭,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只能笑道:“哪里哪里,咱们是好哥们儿嘛,我可是一直都很喜欢他的。”他边说手臂已经搭在了宁舒肩上,那态度自然得很,看得对都没的男人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连带着目光都折射成了寒冷的冰碴子,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子都凝固了起来。
宁舒见李严熙突然冷下来的表情,心底窃笑不已,面上却仍是平静:“李先生还有事,我们就不耽误你了。”说着边拉起一旁呆住的余南往前走,拼命忍住才没回头去看李严熙的脸。
两人直到拐角处才停下,余南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看着他,“阿舒,你什么时候认识李严熙的?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宁舒抹了把脸,清描淡写的答:“认识很久了。”
“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认识的?”余南对这个问题似乎相当感兴趣,一脸挖到宝的表情。
“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宁舒见他神情,便知再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只好将人拖进一早订好的包厢里,这顿饭又吃了一个小时,只能说这群人太会闹腾,连吃个饭都跟打仗似的,没个消停。
饭后结帐的时候,漂亮的侍者礼貌客气的告知:“有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特意让我们准备上好甜品,请各位带回享用。”
于是,众人吃了一顿免费的豪华晚餐,外加一袋馋死人的美味甜品。
宁舒走在后面,看着身边的同学脸上欢快的表情,也跟着笑了。
那个男人,总是体贴细腻得让人想咬两口。
电梯下到一楼,宁舒特意放慢了脚步,在大堂偏厅的地方找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他正在跟一个中年人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都笑了起来,宁舒停了下来,站在原处看过去,李严熙无意中回头,便看见了那站在灯光下的俊秀男子。
宁舒见他回过头去对那中年男人说了两句,便转身朝自己走来。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等到人走近了,宁舒才开口道。
李严熙抬起手来,手指抚上他光滑的侧脸,温柔的笑道:“你还在这里,我能走到哪里去。”
这话平淡无奇,宁舒听了却觉得内心一片波涛汹涌,正想说话,身后却传来余南的声音,“阿舒,怎么还不走啊?大伙都在外面等着呢,你……”
余南的声音嘎然而止,宁舒回头,看见余南脸上的惊讶一层一层的堆起来,像是活见了鬼一般。
李严熙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轻声说道:“余先生可以先行离开,我与宁舒还有些事要谈。”
“啊……”余南显然没料到李严熙会说这样的话,嘴里只能发出单音。
宁舒看着余南震惊的表情,笑瞪了一眼身旁故意使坏的男人,说道:“这里面好多人,咱们先出去吧。”
等到三个人走出大门,前面的一群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见宁舒身边跟着一个英俊绝伦的男人,大伙都不由得将抱怨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这些都是我同学,”宁舒对身边的男人说道,然后又对面前的众人说,“这位是李严熙。”宁舒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心虚和别扭。
在他看来,自从李严熙为他套上戒指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关系已经正大光明,没什么好隐藏的,只是,要让这些人明白他们的关系,恐怕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李严熙的名字在很多人的心里相当于一个里程碑,象征着勇敢和智慧。
是许多年轻人为之努力的榜标人物。
这个如神一样的男人竟是如此年轻,却是始料未及的。
众人还没消化掉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就是跨国公司的总裁这个消息时,对面的年轻总裁又丢出了一个炸弹,只见他突然伸手将宁舒揽进怀里,笑容优雅而迷人,“我很感谢各位长久以来对宁舒的照顾,有空可以来我们家玩。”
我、们、家!
一干人等在心里狠命的咀嚼着这三个字,立刻对两人的关系产生无限好奇,年轻的总裁大人在众人疑惑的表情里慢慢说道:“宁舒刚刚传了简讯给我,大体内容我已经清楚了,改天我会在这里摆下酒席,希望到时候各位能够准时光临。”
他的话犹如定时炸弹一般,即刻生效。
对面那一群人内心的激动震惊自是无法用言语形容,还没等他们消化掉这个强有力的消息时,对面的总裁又开口了:“到时候记得叫上整个系的人哦,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各位也早点回去休息。”
李严熙丢下一句再见,便将宁舒带进了停在大门口的车里,自己绕过车头上了另一边的驾驶室,然后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丢下一干下巴脱臼的人。
秋天的夜风带着些凉意从半开的车窗外灌进来,宁舒倒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车子突然在路旁停下,李严熙解开身上的安全系,俯过身去亲吻身边人紧闭的眼睛,上面卷翘的睫毛如同蝴蝶停驻一般煞是好看,“以后离那个余南远点。”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敌意。
宁舒笑着睁开眼睛,双手攀上男人的肩膀,“李先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会吃醋。”
李严熙只是看着他,尔后将脸埋在他温柔的脖颈间,声音有些模糊,“你是我一个人的,不许别人有丝毫染指。”
宁舒挑眉,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笑起来,“那你为什么来了北京也不跟我说?”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李严熙说着退开身来,面容在灯光下模糊不定。
宁舒看着他,良久才别开眼,低声问道:“为什么非要见他?”
李严熙伸出手去,将怀里人的双手包在手心里,脸上一片肃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你见他,我只愿你活在我的眼前,幸福快乐,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都可以统统无视,只是,我妈说无论如何,你都应该见见他,毕竟,他是你母亲生前最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