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虚情还是假意

  自打一年前被分给官华,顺子就是照顾着官华的生活起居,从未有过偷闲。今次一见凰络喂水没喂好,直接洒了官华一身,自然是先找出件里衣,然后跑到床边伸手就要替官华脱了那湿衣裳。
  这一切本就自然的很,顺子也一点不觉有何不妥。但是这手才刚刚伸到胸口,还没摸到那衣服,就被凰络一手打落。
  “你做什么!”
  手上一痛,顺子委屈的不行,抬头就想理论理论怎么突然就打他了。但是一瞧见凰络那微眯着眸子危险的模样,喉咙滚了滚话也在喉间滚了滚,终究是换了句。
  “帮公子换衣裳......”顺子往后缩了缩,这凰公子的气场,让他不敢造次。
  “衣服拿来,我来便是!”
  瞥了眼后退的顺子,凰络伸手取过那件里衣,随后便低头要给官华将打湿了的衣服脱下来。
  这凰络脱衣的功夫倒是不错,三两下就扒了下来,看的顺子目瞪口呆。不为别的,为的是那脱衣手法之风流......然,脱衣简单,穿衣倒是难了。
  瞅着那因发烧中微微泛红的肌肤,凰络有些不自在的微微偏头。不去注意那晃眼的躯体,凰络把干净的里衣拿在手上就要给官华穿上。可惜......凰大公子脱得一手好衣,却是不能穿好。
  “那个,公子,要不还是顺子来吧?”一边瞧了好一会儿,顺子实在是受不住凰络拉这边掉了那边,把沉睡中的官华弄得东倒西歪,眉头都比先头拧的更紧:“这久了不把衣裳,只怕会烧的更厉害......”
  “本公子是嫌你一手的药味儿,速去将手洗净,再乱来给他穿上!”
  如何,都是不能叫凰络在一个小厮面前掉了面子。随便寻了个歪理,只说是顺子的不对,非他不愿他来替官华穿衣。
  “是。”金主说的,再怎么不对他都得说个是,顺子弯腰出去。
  将人打发出去,凰络拉了拉被褥,将上身**的官华抱紧,低头唇贴着那还烫着的额头,心中只念着要快些好起来。
  “主子!路公子说有事找您!”
  几息的时间,良风突然出现在门外,微微垂头禀告着,只当看不见凰络难得对人流露出的温情。
  “只告诉他,我随后就到。”抬眸淡淡应声,凰络小心将官华放下,手掌轻抚着清俊的容颜,然后跟着良风离开。
  待顺子洗净了手,进屋时却是不见了凰络。有些奇怪的四处瞅了瞅,皆不见人。
  “这人怎么来时突然,走的也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顺子想不明白还是不想了,进屋给官华把衣裳换好便是。
  而凰络这一走,竟是走了好几日。这官华在这几日里好生养着,身子也好转了许多,烧退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那被伤之处尚还有些痛。
  “公子,你说这凰络,为啥偏偏买了你?买了你,又不见对你多好,也就来看了一次。说喜欢你吧!又三番两次将你伤了,你说,他这脑袋怎么长的?”
  顺子跟着官华,向来被纵容惯了,一没人说话便没大没小的。
  “你那脑子,只消想着今日午饭吃什么便是,多的不用明白。”官华披着外衣坐在外头,淡淡瞅了眼一脸愁容的顺子:“这里不是安阳楼,说话注意些。别何时掉了脑袋,都不知道为何。”
  “这......”顺子一听,便立刻捂住嘴四处张望,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这里,当真要这般避讳?”
  官华没好气白了眼顺子,这小子平日里只知道吃睡,多的一概不知,今日突然想到这些还真是为难他。不过,这事官华自己尚且想不明白,顺子又怎会明白?
  “自然,毕竟这是他人屋下。你我不过是这家主人一时兴起买来,何时腻了,何时我们就得滚出这儿。”官华万事想的通透,万事也不想的太美,不指望凰络是对他如何如何,这便刚刚进了凰络的府邸便做好了被玩腻后扔出府的可能:“因而,想待得久,就得管住你那张嘴。”
  “一定一定!”顺子赶忙点头,不敢再多说多问。
  捧着温茶,官华心里倒不是没琢磨过,只是也想不明白为何那么多比他长得好脾性好的倌儿,他都没看上眼,独独和他扛上了。
  “你说,是何人买的我?”官华眼波流转,忽而启唇轻问顺子。
  “啊?这个,本是凰络......凰公子要买的,结果却是被知府杨大人买了!”顺子一说这事儿顿时脸上神采奕奕,不为别的,就这两个来头不小的人都要买自家公子,觉得面上倍儿有光!
  “不过,杨大人又将你转送给凰公子了。”
  然而官华听了这被人“争抢”买下,面上并不见喜色,反而见了一种通透,随后便是轻声嗤笑。
  “怎么了?”顺子见状颇有奇怪。
  “无事。”官华轻轻摇头,看了眼一旁单单只有茶的石桌,便轻声吩咐顺子去拿些瓜子来。
  “这,这不行。”顺子面带难色:“凰公子吩咐了,这生病的时候,不该吃的,一点也不能吃。”
  “你如此听他的话?素来不见你如此听我的。”官华冷眼看过去,只叫顺子瞬间出了冷汗。
  “这,这,问题是,这儿瓜子干果一类,都没有!”顺子憋了半天,还是将实情说了:“也去了管家那儿,可是他说,公子一日不好,那干果一类,都不拨过来!不过,水果倒是挺多,从西域来的葡萄倒是有,公子尝尝?”
  点点头,官华掩去心中的讶异:“拿来吧。”
  这凰络,竟是能注意到这些?实叫他难以相信。轻轻搁下茶盖,官华看着围墙外的天,蓝的他不敢再看。
  外人看来,他是享了福了,可是不知,他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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