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去寨子
有那么一段时间,箫古觉得好爽!是的,好爽,原来,死前的那么一瞬,就像嗑药了一样的啊。
让我就这样飘在云端吧!箫古甩着红绸祈求!不要倒霉,远离历险,踢开恐怖,哦~~就让我这样死吧!
“啪!”他从云端坠落,怎么这么疼!疼死爹了!
能不疼吗?他的肉体刚从白白拉着的山地拖板车上滚下去,咕噜,叮咚,唰唰,自由落地,翻滚两周半之后滑翔一段距离,扑进了路边的枯草丛里。
有点神智,自以为在飞速睁眼,其实只是慢吞吞颤动眼睫毛,眯开一条缝。眼前胡了一层浆糊似得,只瞥见几根不知什么玩意的细细东西戳在脸上,痒痒的。
比视觉醒的快些的是听觉,此刻,他耳朵里就听见两个人在吵架。“你就不知道扶着他一点吗?”“不知道!”“你什么态度,别以为我现在身上没厉害的制住你就在这给我撂脸子,谁让你特么把我的鬼蛊给吃了,不让你去给他疏导阴气,谁去!你爱扶不扶,反正大不了我反悔不救了,你奈我何。”“你敢!”“哟呵,哼,大言不惭,不服来战。”
接着就是撕扯声和劈啪声!
为什么明明是听到别人在撕扯,而疼的是自己。疼,手疼,脚疼,全身疼!这一定是在做噩梦。
等等!刚才那是洛羽和五花爷的声音!
难道又没死的成,哦!命运这个小婊砸,努力动身体,没得逞,只好努力发出声音。
五花爷,洛羽正不伤大雅的呼扇对方的脸,就听到了虚弱的一声:“呃~~”没了下文,但这个声音成功把他们弹醒。
两人同时看向脸朝下,肩膀以上扎在半人高枯草丛里,双臂平摊在身侧两侧,直挺挺的箫古,神色不一。
五花爷只是想笑,洛羽丰富些,六分欣喜三分愧疚一分释然。
你们,谁特么来把我弄起来先!我身上爬进了好几只蚂蚁啦。然后给我好好解释下。箫古发不出声音后在心里大吼。
终究还是洛羽去把他弄回了羊车上。五花爷头也没回扔了一张毯子过来。双手被包成了残障人士的箫古眼睁睁看着毯子飞到了自己的脸上,一股酸味,呕!用露出来的一只眼幽怨的看端坐在他身旁的洛羽。
被箫古看了好久,洛羽才挪过去,把毯子拿下来,仔细的裹到他全身,再把他扶好,半坐倚靠在两根栏杆的稳固夹角里。
过了两根烟功夫,箫古能磕磕碰碰说话了。
“我怎么在白白的车上?”五花爷半躺在驾车位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旅游帽坎在脸上,很安静。箫古满脸都写着:谁来告诉我,最好给我个好解释,不然爷缠死你们。洛羽只好接过话头。
“你记得多少。”箫古想了一下,“不多,到被夹住手指为止。”洛羽哦了一声,没了。
箫古如鲠在喉,什么意思,没了?
洛羽得知他没有摔坏脑袋,就行了。其他的,不必多说。
可是,箫古猫抓心的难受。非要弄清楚原委。只能点名发问。“我的手到底怎么了?洛羽。”“放心,除了一只有点勾手稍稍影响提取东西以外,没什么问题,那只龙虾没毒。”洛羽看着前方,背书似得说。
深吸一口气,箫古继续问,“现在要去哪?洛羽。”“不知道。”“请注意你的态度。”“……。”那边,五花爷,噗嗤笑出声。
箫古,洛羽同时扭头瞪过去。
“小两口吵架啦!”闻言,箫古脸皱成包子,洛羽微微一沉,扭头看远处。“哼哼,我知道你在瞪我,爷我要睡觉,免得再被你吵醒,就告诉你吧,那天,你们提早回来,东西没找全,哦,对了,那头野猪,我让小叶拖回来了,干得好。你的三尸蛊因为失去子母鬼蛊的制约,又失去冬蝉蛊的阴气引导,五钱蛇蛊也被三尸蛊吞噬,我特么真是亏大了。”说到这里,五花爷狠狠地捏了捏帽子。
“没办法,材料不全,只能去找别人帮忙,不然,光靠我一个人,恐怕也只能把你整成植物人,至于那只手,你就认命吧,能保住就不错了。”五花爷说完,哼了一声,还咕哝道:“死鬼头,吃了我的鬼蛊,知不知道多难的啊。”
箫古往洛羽看了看,小声问他:“鬼蛊你吃了?”洛羽闷闷的唔了一声,箫古露出‘这你都下的去嘴啊,太重口了吧,放到活人身上就是食人族啊。强悍’多层表情。
洛羽没吱声,关于和黑豹决斗时,他多么的焦急,多么的无措,而融合鬼蛊蛊灵又是多么的痛苦不堪。这些,什么也没说。
看洛羽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逗留,箫古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凑近些,更小声的问:“是你背我回来的?”“恩,你已经晕了,寻找只好放弃。时间也来不及,就算我独自回去找,根本没用了。”箫古看洛羽慢慢低下头,情绪不高,吸取在捉紫王蝎时候的教训,箫古退而求其次拍拍他的臂膀。
“谢谢你。”不管怎样,洛羽在那时候没有抛下自己,就该说谢谢吧,他大可以不必消耗力量背自己走那么长的路,大可以等自己死了,去做他想做的事,不受任何拘束。不用跟着他受罪。
转头,对上箫古好像永远清澈灿烂的双眸,洛羽禁不住,笑了笑,揉了揉他乱七八糟的头发,捻起他头发里的一根草杆捏在手里转着。
“有机会,就好好活着。”洛羽轻轻的,说了一句。箫古在看天,没听仔细,“恩?好!”为了显示自己没有走神,随口附和。此时,洛羽才扬起嘴角,在渐渐凉下来的风中,展颜一笑。
箫古都看呆了,你个鬼,对我笑的这么骚包,这么好看,这么明亮是在勾搭我吗。洛羽笑着笑着突然靠近,在他额头淡淡擦过。那一小片冰凉,久久不去。“给你如此坚强的奖励。”
不能脸红,要淡定,不就是被亲了一下么,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越是这么想,箫古的脸红的越快。无论他怎么干咳也遮盖不住。
之后,三人相安无事,白白匀速前进,很快就到了山脚下,这是山坡的南面,都是陌生的景儿,箫古勾着头瞧个不停。
他们停下的地方是个小镇子,一条不宽阔的公路在镇子边上穿过,把镇子和一片山隔开,许久没见过人间繁华,箫古特别贪婪地看个不停,即使镇子上除了一个破旧小车站能入眼,其他就是一个田带着一个屋子,一个屋子连着一片田。十五分钟就能走完全镇。
五花爷离一脸傻笑,冲进车站旁边小卖部的箫古远远地,不断叹气,“早知道就下手狠点,让他一直睡到底。”
不到五分钟,箫古抱着把他的脸都埋住了的零食走钢丝似得走一步停一步出了小卖部。五花爷看他这样不得不提醒:“死咕咕,我们去的地方不近,需要坐两次汽车,骑一次马,花销不少,顺便告诉你,钱都是从你背包里拿的,亏你有脸只带了那么一点点钱。小气。”
花了十分钟,外带说尽好话,箫古把零食退掉,只留了几瓶水和两袋子面包。心里那个哀怨呀。又不好说什么。人家救你,用你点钱,不是情理之中吗。
被这么一打击,箫古完全蔫吧,垂头靠在小卖部的墙上,今天运气好,有些年头的只够十几个人坐的小型客车在十分钟后摇摇晃晃从公路一头过来了。
爬上混合了家禽,蔬菜,劣质香烟,低档香水味道的客车,箫古才知道,这辆接近退休的客车要开上整整五个半小时。是这次旅程中耗时最长的。
简直是煎熬,中途不停,他只得少喝水,少说话,尽量睡觉来保存体力,熬时间。五花爷比他还上路子,一上车,从口袋里掏钱交完票钱,头一歪,靠在了箫古肩膀上就睡了过去。
从日上三竿到暮霭沉沉,箫古都坐成了木雕了,根本一点都没有睡,还要尽量不动,不影响五花爷睡觉。
无聊中,箫古坚忍不拔的利用受伤较轻的左手和脖子,牙齿配合,把自己的背包好好检查了一番,那些找来的毒草毒虫,各种奇葩已经不在,在包底夹层中摸摸,扒拉出脱胎,小剑,看了看没有受到损坏,这才完全放心。
天刚擦黑,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多看看这个小县城,就被五花爷拉去简单填饱肚子,接着赶鸭子一样,又爬上一辆大客车。
这次,舒服了些,起码屁股下面坐着的是完整的座位,软乎乎的,一点都不咯得慌。五花爷睡够了,大气的朝箫古一挥手:“要睡,去后面坐。”弄得箫古哭笑不得。
配置上去了,速度也不再差强人意,只用了三个小时,在八点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大县城。
已经有晕车迹象的箫古强烈要求休息一晚在赶路,被五花爷瞪了好几眼之后,勉强同意了。
开玩笑,大晚上的,租两匹马去爬山,他是猫,有九条命吗。
“黑,真黑,这么一个房间要一百块,不如去抢。”箫古拿着房门钥匙,踩上木质楼梯时,实在憋不住,故意探头朝楼下说道。顺道偷偷给身后的五花爷几记白眼。真是没品位,非要住在这么一个到处是霉味的旅馆里,旁边两百米左右明明有一家更好,更干净,更便宜的。
好好算了一下自己剩下的钱,本就不多,这么一来就去了六分之一。明天还要租马,哦,天,钱不够用的话,岂不是还是要完蛋。
苍天啊,求求你了,就让我安静一点的去吧,好不好。
箫古很累,简单的洗漱后,就扑到了床上,让他稍稍安慰的是,最主要的床还算得上整洁,霉味不重。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正是快要进入深度睡眠的节骨眼,只愿意睁开一条缝,草草看了看,貌似五花爷虚掩着门,正在和门外的某个人小声说着话,嗡嗡的,也听不真切。翻个身,箫古继续补眠。
第二天,天刚亮,想赖床的箫古就被五花爷直接掀了被子,踢着屁股,下了楼。“瞧你那样子,把这个戴上,我们要去一个寨子,给我少说话,跟着我。”五花爷把一匹箫古并不喜欢的枣红马牵到他面前,如是说,面庞特郑重其事。
兴趣放在第一次骑马上面的箫古,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马,试着一打缰绳,这匹五花爷说很乖巧的枣红马,活泼的撒丫子奔了出去,五花爷在后面着急忙慌的跳上马,策马去追,很显然,箫古的这一举动做出了回答,那就是:去你娘的!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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