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哀兵之计
那整箱整箱手都插不进去的时新绸缎衣料、成抬盒的繁复精巧的内造纯金宝石首饰、成挂的一色手指头大小浑圆珍珠串成的帘子、半人高的沉香山子、整堂整堂的苏式嵌螺钿亮闪闪的家具......当初让她也眼热心跳了许久,只是那时候胡家正得势,胡善徽为人又强项,婆媳交锋几次都是她落了下风。现在胡善祥都被废了,她胡善徽还不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地将嫁妆给老娘交出来,老娘让儿子休了她!想到终于可以有机会将胡善徽踩到脚下,史氏不由得心花怒放,这一瞬间觉得孙青黛当了皇后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说干就干,一说起财物来,史氏顿时来了精神,立马带着管家等人杀到胡善徽院中,不由分说,见到东西便强抢硬夺,胡善徽正在看着戏本子消磨时间,她公爹出事了也不****的事,只要她亲爹还在,顾家人就不敢怎么着她。只要顾琮还好好的,她还不照旧当她的官夫人?所以这几****该吃吃该睡睡,好不好听着丫头说起史氏焦急得团团转的模样还能讨她的一笑。
她没想到史氏会突然如发狂的疯狗一般强闯进来,弄得她措手不及。她又惊又怒,胡家的陪嫁见势不好,纷纷抄起家伙阻拦顾家的人,然而今日不同往日,如今胡家虽说还没倒,但是最大的主心骨胡善祥被废后,胡家的人都人心惶惶了,争斗起来便不是很有底气,史氏带来的顾家人又多,顿时便落了下风。
胡善徽被跟着史氏过来的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一把给推坐在地上,索性也不起来了,撒泼打滚地哭嚎,只不过今天她这套却是缺少观众了,往日只要她一撒泼,顾广益不敢得罪她,顾琮立时便会吓得发抖,她自是会得偿所愿。可今日她滚了半天也不见有一个人搭理她,史氏正带人抄的兴高采烈呢。
史氏理直气壮地指挥着人将胡善徽房里的东西一扫而空后扬长而去,只余下几件急切间撕扯破烂的不值钱的衣衫、和妆盒里几只镶金的一点油烂银簪子。胡善徽呆坐在地上全傻了,好半晌才在被顾家人打得浑身是伤的陪嫁丫头的扶持下站了起来,看了看有如遭了盗匪一般凌乱的屋子,她“哇”地哭了起来。她哭着就往外跑,这日子她也没法过了!她也要合离!让那个老虔婆将她的嫁妆吐出来!
只是她还么出院子就被顾家人推了回来,使一把大锁将她的院子嘎巴一锁,不让她出去了!
虽然顾宝婴从胡善徽那里搜刮了好大一笔,可是让她将她的那份嫁妆吐出来她毕竟是不甘心!虽然新阳王府查抄的时候放过她一马,她借机将新阳王府的许多财产都指为自己的嫁妆,发了一笔昧心财,可是谁嫌自己的钱多呢?让她老老实实地将已经吞下肚的东西吐出来她能乐意才见鬼!
顾宝婴皱着眉头暗暗盘算,顿时计上心来。她招过顾家的管家如此如此地吩咐了一回。
第二日满城便都在传说孙皇后的家人持强逼凌顾侍郎家退赔嫁妆。不禁罗织罪名将顾侍郎投入大狱,而且将许多莫须有的东西都写进嫁妆单子让顾家人退赔!顾家人无可奈何,不敢得罪孙家人,只好将家底都抬进了当铺好当了银子赔给孙家!
不得不说,顾广益在人前是十分爱惜羽毛的,背地里坏事做绝,表面上却是十分温文尔雅的一个好好先生,人又生得好,这么多年京中还流传着他“玉人”的称呼,顾琮更是年少得志的风流探花。父子俩在民间的声望十分好。顾家人出来这么一说,顿时便有人信了。一时间许多人都同情悲情的顾家人,孙家人成了故事里的强梁土豪,胁皇后威势欺压清官,逼得顾家几乎便要家破人亡了。又有人借机乘风起浪,暗暗散布孙皇后是如何如何将贤德懦弱的胡皇后踢下后位的,自古以来人们都有着同情弱者的心理,他们不需要事实经过,只凭脑补便可以想像出无数种的故事版本来,但无一例外的,便是其中都有孙青黛的阴狠毒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样以来,孙青黛和孙家的名声顿时臭了大街,百姓够不者深宫里的孙皇后,只好拿孙家泄愤,孙家的大门一日之间经历了几波臭鸡蛋烂菜叶的洗礼。
孙家的大门紧闭,如今的主事的二黑此时却正在李家,跟李玉霆躲在李玉霆的书房中喝着酒。二黑对李玉霆撇着嘴道:“看看,看看,你还要我放你的明义夫人一马,如今该我跟你求求情,求求你让她放我一马吧!啧啧!这女人还真看不出,也是玩心眼儿的一个好手!你可小心着些,以后莫要不小心被她算计了去!”
李玉霆苦笑道:“顾家人哪里能有一个好人?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应对这件事吧,这么简单的事都能让你给办砸了,小心你到时候挨削!”
二黑抬脚踹过去:“我办不好?!你等着看就是了!不过到时候有人来找你哭你可别心软!你跟小和尚如今都躲到净地里去了,偏偏让我来给你们擦屁股!不行,你们得给我出出力!”
第二天一早,关闭了一天的孙家大门轰然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队队井然有条的家丁,个个手中捧着水桶、簿本等物,周围见到的人都好奇了,这孙家人又是抽的什么风?要去做法事不成?
眼见着孙家的人分成了数路,一路来到顾家门口,几路来到四城城门口,还有一路来到人流最多的菜市口。不约而同,拿起刷子在带来的大木板上刷上浆糊,贴出了许多张纸出来。
各块木板前顿时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孙家这是写得什么?
看到不到片刻,木板前就响起了“喔!”“哇!”“天哪!”的一片抽气声,顿时后面挤不进去的人都急得抓耳挠腮,急着扒开前面的人想一看究竟。前面的人可不愿意走,不耐烦道:“还么看完呢!急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