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哀伤的哭声
画像中的老虎栩栩如生,从山上奔下,双目炯炯有神,散发着凌冽的气息,还有俯瞰着一切的霸气,似乎只要一声吼叫,万众生灵皆会俯首称臣一样。
“这画像有什么问题吗?”我盯着薛静雅的脸问。
薛静雅沉吟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半天后,说:“你看那老虎的尾巴,是不是有点奇怪。”
老虎的尾巴像条粗大的钢鞭,微微蜷曲着,苍劲有力,尾粗长,有黑白相间的环纹,尾端呈白色。
我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同,用询问着的眼睛看向薛静雅,问她到底哪里有问题。
薛静雅皱着眉头说了句,难道是我记错了。
贾巴阿三是一个只有一只眼的壮健老人,大概六十多岁,皮肤黝黑,脑袋一圈剃的光溜溜的,只留了头顶的一撮头发,砸成了发髻。他的两只胳膊上满是五颜六色纹身,估计应该是什么上古神兽之类的。
他见到我们就冲我们先行了苗族礼,薛静雅还礼,我也就学着薛静雅的动作,还礼。
“你们的事情,李处长向我都说了,我一定全力协助。”贾巴阿三说的是汉语,不过有点生硬。
“那就麻烦族长你了。”薛静雅忙说。
“不过事情可能要等两天,因为寨子里发生了点事情。”贾巴阿三愧疚的说。
他的话,立刻让我想到了那只丢失的母鸡。
“是不是今天的事情?关于那三十二只母鸡?当时他推着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撞向了我们,想躲都躲不开。”我忙解释说。
贾巴阿三看了我一眼说:“不是三十二只,而是一只,那个族人现在已经被抬回了寨子,他醒来后,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薛静雅问。
“这个……这是我们族里的事情,不方便对你们说。不过两天后,我会安排人送你们进山,带你们去找芭比寨。”
“这件事,毕竟也与我们有关,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话,您尽管说。”薛静雅说。
贾巴阿三脸上免签挤出了一丝笑容,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麻烦你们的,我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住处,让人带你们去。”
到了晚上,苗寨里一片沉寂,完全没有我想象当中,那种载歌载舞的热闹景象。
皎洁的月色洒在了远处的山上,洒到了寨子外边的河面上,也从窗户洒进了木屋子里。我在窗口望着密密层层的芭蕉树和榕树,心里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股哀伤。
没多久,我听到了一阵歌声,那个歌声又轻又揉,不停的在我耳边萦绕,歌声中带着悲切,忧伤的让人鼻子发酸。那歌声像是从河的对面传来的。
我承认自己的心情不好,但也绝不至于伤心流泪的地步,但在我听了一会歌声后,却不由自主的,鼻子发酸,流出了眼泪。
而且那个歌声越听越真切,像是有人在肝肠寸断的痛苦一样,令听了的人不由得跟着抹眼泪,我抹了几次眼泪,终于忍不住从屋子里走出来。
一出门口,就见到薛静雅也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而且她也是眼泪汪汪的。
“会是什么人在唱歌?”
“也许不是唱歌,而是在哭。”薛静雅和我的观点不同。
我环视了一圈寨子,整片寨子里只有入口处烧着火把,两个苗人正背着枪,无精打采的立着。
我和薛静雅没有说话,却非常有默契的向着寨子的入口走去。
薛静雅用苗语和他们说话,然后薛静雅就指向了河水的对面,两个守卫就摇摇头,薛静雅又指着一条木筏说话,那两人犹豫了一下,有点点头。
薛静雅又说了几句苗语,才对我说:“我问他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哭,他们说没有,我对他们说,想到河对面去看,能不能用他们的木筏,他们同意了。不过让我们快去快回。”
薛静雅对我说的,和我猜的差不多。
这时,已经是午夜,恰好是月圆之夜,我和薛静雅划着木筏到了河的对面,对面上依然种满了芭蕉和榕树,脚下的泥土很松软,趟过稀疏的杂草,草叶上还蘸着露水。
我们循着哭声向前走,穿过芭蕉和榕树之后,在不远处又可以看到一片树林,不过这树林有些奇怪,在月色下,可以看出,那些树之间有很大的间隙,而且长得都很规整。
远远看去就像是人栽上去的,而不是自然生长的,而歌声就来自前面的树林深处,随着清爽的夜风,一声一声的传出来。
薛静雅远远地看着,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前行,此时我心里也有些打鼓,在午夜,在神秘的苗族寨子外的树林里,传出哀怨的歌声。终归不是什么平常的事情,而且那两个守卫还说没有听到。
这件事会不会与今天丢的那只母鸡有关?
就在这时,从树林深处,我看到了一团悬空着的火,而且忽隐忽现。犹如鬼火。
我问薛静雅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上去看看。薛静雅咬着嘴唇,斟酌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等天亮以后问问贾巴阿三在说,因为她觉得这件事与那只母鸡有关,贾巴阿三既然不想我们参与,我们还是谨慎一些好。
苗族部落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习俗和禁忌,如果不小心犯了禁忌,不免会惹出一些麻烦。
可当我跟在薛静雅身后,准备返回寨子时,我一下愣住了,因为我听到那哀怨的歌声中,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不过不是马修,而是武修。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细细地听,努力的看。
唔(武)……咻(修)……唔(武)……咻(修)……
在忽隐忽现的火光中,好像还有人移动。
那声音是在叫我的名字,还是哀歌的发音,我不敢确定,但却令我从头到脚都生出了寒意。
“怎么了?”薛静雅停下脚步问我。
“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武修。”我说。
薛静雅安静的听了听,说:“不可能有人叫你名字,这里都是苗族人,会说汉语的根本没几个,而且他们第一次见到你,怎么会叫你的名字。”
“但我听着很像。”
“这应该只是一种发音。”薛静雅宽慰我说。
唔(武)……咻(修)……唔(武)……咻(修)……
那声音又传了过来,不停的撩拨着我的心。
“不行,我要去看看。”说着话,我转身就向着树林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