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唯一的救赎
顾安安很想知道，可是，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有些犹豫了。
“他真的想让我知道吗？”
“如果他不愿意，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陈澄笑了笑说道，语气安抚，“这是他的内心开始接纳信任你的信号，并不是因为你强求后他的退让，你大可以放心。”
“霍司霆是一个心防很重的人，哪怕这么多年来，其实我都有些看不透他，但是对于你，他却选择让你知道他过去的事情，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个例外。”
一开始的顾安安，对霍司霆并不了解，以为那个男人就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高高在上，就好似不染尘埃的神祇。
后来她才一点点看出来，那个男人其实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醋缸子打翻，看似冷漠的外表下是极强的占有欲，像是海平面上显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可是实际上再往底下看，却是那样深不可测……
出于本能，顾安安有些时候其实是有些畏惧的。
可是，她却又相信霍司霆不会伤害自己，因此如今便更加迫切地想了解那个男人。
顾安安想了想，便犹豫地说道：“我想知道他的过去，并不仅仅是过去的事情，我还想知道……”
“关于他的病情。”顾安安朝着陈澄看了过去，“我可以知道吗？”
陈澄顿时愣住，没有想到顾安安会突然这样发问，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顾安安继续说道：“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其实我都还记着，没有忘到脑后，虽然霍司霆现在表现得一切正常，就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
“但是我其实还是很担心。”顾安安问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他的吗？”
顾安安没有忘记当初在医院发生的事情。
因为温漾出事的消息，顾安安一时情急离开，没有再跟霍司霆有所联系，后来又非常巧合地遇上了孟枭，以至于被霍司霆误会……
虽然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恢复如初，但是顾安安其实一直都惦记在心里面，只是平常不知道该在什么时机开口询问罢了。
“陈医生？”
顾安安看着陈澄愣住的样子，继续问道：“陈医生？你在听我说话吗？”
陈澄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复杂地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件事情？”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顾安安忍不住苦笑起来。
陈澄也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觉得霍司霆不需要任何帮助，毕竟在很多人看来，他什么事情都可以以一己之力完成，所以不需要什么帮助，很多人自然而然就会选择当他的附庸……”
“没想到……”
“我们是夫妻啊。”顾安安却说道：“我们既然是夫妻，那就要患难与共。他救了我那么多次，其实我也一直想要帮帮他，可是却又无从下手。”
顾安安抿了抿唇，手里面捧着一杯花茶低声说道：“其实我有些时候做的噩梦都是跟霍司霆有关的……”
“倒不是因为害怕他伤害我，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的，但是我害怕的是他会伤害自己。”
陈澄沉默了片刻。
“其实你不必担心。”
“我早就发现，其实只要有你在他的身边，霍司霆的病情一直都很稳定……他大概是把你当成了唯一的光……”
“唯一的光？”顾安安顿时愣住，“什么意思？”
陈澄顿时笑了笑说道：“这话说起来其实有些奇怪，但是有些时候，人都是会抓住身边的任何一样事物充当救命稻草，如果非要说的形象一点，你可能就是霍司霆身边的救命稻草，他唯一信任的存在。”
“按理来说，其实哪怕是身为霍司霆的心理医生，也有办法彻底对他的情况进行彻底的治疗，但是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肯定可以做到。”
“我？”顾安安指了指自己，“我可以吗？”
紧接着，顾安安又问：“为什么我是唯一信任的人？明明我跟他……”
明明在顾安安看来，自己跟霍司霆认识的并不算久。
为什么她就是唯一的存在？
“我也很好奇。”陈诚说道：“所以当初，其实我问过你，你跟霍司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毕竟，按照霍司霆的性格，其实他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信任上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更何况，当时的你，还是刚刚跟他侄子当众退婚未婚妻……”
“什么意思？”
顾安安愣住，紧接着明白了陈澄的意思。
“你是说，我们以前就认识吗？可是，这不可能啊，霍司霆之前一直都在海外，我一直都在京州，如果我见过他的话，应该会有印象的吧？”
陈澄摩挲着茶杯的杯沿，“这只是一个猜测。”
“这么多年来，其实我一直都在试图了解霍司霆，可惜他的心防很重，关键的信息从来不会透露给我。”
“我只是模糊的猜测，他的病情大约是在年少时期落下的，当初之所以从霍家离开远赴海外，也许也有病情的关系在里面，霍家为了隐瞒事实，所以放出了一些消息混淆视听。”
“毕竟，如果这件事情传了出去，身为霍家的继承人质疑，那么对于霍家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不仅仅是名声受损，还可能遭到诟病。”
“而且，你还记得吗？”
陈澄朝着顾安安的眼睛看了过去，“你还记得，他心中的白月光吗？”
他心中的白月光？
顾安安当然记得了，毕竟当初传出来的消息，霍司霆是为了心中的白月光才跟霍家闹翻的。
她有些迷糊了，“陈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白月光其实是假的吗？只是为了隐瞒霍司霆的病情，所以霍家当初才编造出来的消息？”
“不。”陈澄说道：“虽然关于白月光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而且很难从霍司霆的口中探听到消息，但是我认为那个白月光是存在的。”
这话一出，顾安安握住手中茶杯的力度顿时紧了紧，心脏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抽痛，但还是忍了下来，淡淡开口说道：“那他的病情，也许是因为白月光的存在导致的？”
“很大可能是这样。”
陈澄淡淡地开口说道：“所以这么多年来，其实我一直暗地里想要打听关于霍司霆心中白月光的消息，但是一无所获。”
“毕竟，霍司霆想要封锁一段消息，我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心理医生，又不是名侦探柯南，怎么可能查得出来呢？”
“但是，直到这段时间，霍司霆对你的那些表现，我还是不得不怀疑，你就是霍司霆当初心里面一直存在的白月光。”
陈澄的一番猜测简直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
炸得顾安安都有些懵逼了。
“陈医生，你说什么？”
“我说，也许你就是霍司霆心中的白月光。”
“我？可是我跟他……”
“当然了。”陈澄苦笑一声说道：“对于霍司霆心中的白月光消息，我知之甚少，怎么看我都觉得是你，可是我也觉得很奇怪。”
“你跟霍司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可以交集相识的地方，总不可能是他单方面暗恋你吧？再说了，如果你就是他心中的白月光，也跟他心中多年没能解开的心结有关系的话，那他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找你？之前为什么一直都避而不见？”
“所以，这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情。”陈澄叹了口气，“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说我对霍司霆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的心防太重了，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太难。”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是靠着外力亦或者药物的手段进行治疗，但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他信任你，你也愿意救赎他，也许事情的转机就在你的身上。”陈诚说道：“顾小姐，你愿意帮助他吗？”
“我当然愿意了，可是我应该怎么做？”顾安安茫然了。
就连身为霍司霆的心理医生的陈澄，获得的消息都是一知半解，那换做是她这么一个门外汉，又怎么帮助霍司霆？
陈澄苦笑说道：“虽然这些话让我显得很不专业，可是霍司霆的情况确实是这么多年来我见过最棘手的，简直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我想接却又实在是接不下。”
“顾小姐，我只能说，相信你的本能，但是也克制住你的本能，你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到霍司霆的情况，你尽全力相信接纳他，他也会那样回报你，反之……”
陈澄顿了顿，心中其实闪过了些许的担忧，下意识扫过了顾安安的腹部。
对于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其实可能是一场转机，也可能是一场灾难。
以霍司霆极具占有欲的性格，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他也难以容忍顾安安被其他的存在占据。
顾安安的心思如果在霍司霆的身上还好，但是她很显然不是那种性格，她对孩子的关注度越高，那么霍司霆的安全感越少，占有欲越强。
如果两个人因此发生矛盾，那么……
一瞬间，陈澄已经有了很多种猜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把最坏的那一个结果说出来。
毕竟，事情还是要向前看，不至于走到那个地步吧？
“总而言之，顾小姐，尽你的全力去相信他就好。”
“好，我知道了。”顾安安点了点头说道。
此时门外也刚好传来了佣人的敲门声，询问茶壶里面的茶水是否需要更换。
陈澄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看样子某些人虽然愿意让我来告诉你一些话，但是也不愿意我跟你聊太久。”
一般来说，佣人不会随意到会客厅打扰。
之所以这样询问，多半也是霍司霆的意思，在警告陈澄不要浪费时间。
“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来联系我。”陈澄只好说道：“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全程都是开通的。”
“好，我知道了。”顾安安点了点头，知道霍司霆等了太久，只好站起身来离开。
看着顾安安离开的背影，陈澄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担忧，可是却也带着一丝希望。
其实，说到底，他在霍司霆的眼中终究是一个不可完全信任的外人，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果顾安安真的是霍司霆心中那个白月光的话，或许她真的就是霍司霆唯一的救赎了……
陈澄叹了口气，收拾着手里面的东西，站起身来，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嘀咕说道：“当个医生也太难了，又要当心理医生又要妇科医生……”
“明天应该跟霍司霆要求涨工资，否则我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说着，陈澄又顺带将桌上的一小罐茶叶也带走。
来都来了。
当心理辅导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稍微那一点报酬走，也算是能弥补他的精神损失。
……
另一边，顾安安的脑子还晕乎乎的。
她跟陈澄说了很多，可是又感觉什么都没说。
什么叫相信自己的本能，又要克制住本能，还有一堆其他的话……
说实话，刚刚的顾安安还记得十分清楚，可是现在全都忘光了。
她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都说一孕傻三年。
她怎么才怀上就开始傻了？
这不合适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男人伸出手来，将顾安安纤细的手腕捏住，微微蹙起眉头来，眼神之中带着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头疼？”
顾安安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张了张口想要询问什么，可是最后还是选择放弃。
“怎么了？”霍司霆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陈澄跟你说了什么？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也没说什么，本来说了很多，但是我全都忘了……”顾安安沮丧地说道。
“忘了就说明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有什么好在意的？”霍司霆淡淡说道。
“这不一样。”顾安安却抬起头看向他，“这是关于你的事情，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一点都不在意？！”
霍司霆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