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黑白无常
李洋洋的房间门开着，里面空荡荡的看不见她的人影。刚才那身惊呼，估计是她在外面附近遇到什么麻烦了。
戚文远也没顾上招呼邱叔，就匆匆跑下楼来。楼下的灯就在楼梯扶手边，戚文远按下开关。登时，屋里亮如白昼。店门现在是反锁着的，天黑的时候是戚文远锁的门，他就把钥匙放在了店里唯一的那张桌子上。
戚文远跑到桌前的时候，果然看到那串钥匙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蹲在大街上哭泣一般。戚文远拿起钥匙，几步走到门前，打开锁子就冲了出来。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天上的无数的繁星一闪一闪地，仿佛是在嘲笑月亮的孤独。月亮对于星星的热潮冷视而不见，她依旧孤傲地挥洒着皎洁的光芒。
一阵凉风吹过，枯萎了的树叶，宛若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大树的怀抱，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地上，不甘心地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对命运不公的最后抗议。
马路上冷冷清清的，周围的几家店都已经打烊了，门口的铁锁倨傲地把守着大门。马路上别说行人了，连个开车路过的都不多。这么冷的天，大家宁可在家中被窝里自己的黄脸婆身上“交作业”，也不喜欢顶着寒气出来瞎溜达。
借着皎洁的月光，戚文远四下张望了一下。就这么一看，他吃了一惊。只见在老杨粥店的门口，站着两个高个子。
不能说是高个子，只是他们两个人带着高高的帽子，才显得比别人高而已。这两个人衣装鲜明，其中一个人浑身上下包括那个尖尖的帽子都是白色的。他的脸色苍白，看不到一色血色。要不是有两颗黑溜溜的大眼睛，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一张脸来。从他的嘴里吐出四寸多长的红舌头，无比的诡异。这个人长得比较清瘦，长长的黑眉毛耷拉到了脸颊，两鬓间的黑发和嘴边的两撇小胡子长在了一起。
白衣人的头上戴着一顶四尺多高的帽子，帽子上绣着四个明显的黑圈。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就是古代人穿的那种衣服，腰上系着一根黑色的丝带。他光着双脚踏在石板地面上，也不嫌硌得慌。
白衣人的左手里面，拿着一把合着的油纸伞。看过不老女神赵雅芝主演的《新白娘子传奇》的人，一定对里面西湖断桥河畔，许仙送伞的镜头记忆犹新。没错，白衣人手里拿的这把雨伞，和电视剧里许仙送给白素贞的那把相差无几。
他的右手里面拿着一把蒲扇，就是夏天大排档上，烤羊肉串的哥们煽火用的那种。这么凉的天，他的这把扇子肯定不是用来扇风的。
另一个黑衣人，穿着一身和白衣人相似款式的衣服，腰间系着一根白色的丝带。他明显比白衣人进化的好多了，脚上还穿着一双老式的黑布鞋。
黑衣人脸色也是黑如锅底，他伸出来的舌头比白衣人短了一半。这个人满脸横肉，两鬓的毛发，像是芭蕉叶子一般散乱不已。头上的黑帽子倒是和白衣人的一般大小，只是上面的圈圈是白色的。
黑衣人左手拿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铁链子，铁链子大概有小拇指粗细。右手也拿着一把扇子，不过，他拿的这把扇子却是少见的那种方形的扇子。
在他们的对面，站着的正是李洋洋，李洋洋此刻是花容失色，面对着黑白二人的步步逼近，她是步步后退。
戚文远看到这里，心惊不已。暗道：这黑白无常怎么找上洋洋了？
原来，这黑衣人白衣人，正是地府里负责负责拘鬼索魂的两位鬼差，人间的凡人一般喜欢称呼他们做“黑白无常”。其实，这黑白无常并不是地府里面仅有的两个鬼差。地府里面有很多鬼差，也是穿着和他们类似的衣服，都是所谓的“黑白无常”。
“大胆小鬼，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应该安安分分地待在地府。现在你胆大妄为，竟然祸乱人间，我地狱法规饶你不得！今天就抓你回去，听候阎罗王的处分！”
说话的是白无常，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再加上嘴里面嚼着一条长长的舌头，吐字有些不太清楚。他一边说着，一边和黑无常向李洋洋逼近。
李洋洋在黑白无常的逼迫下，李洋洋脸上的神色十分慌张，她倒着向后退去，苦苦哀求道：“两位官差大哥，请你们大发慈悲，放过我吧。等我下个月替妈妈过完生日，自会回地府报到。”
黑无常摇了摇手中的小方扇子，悠闲地说道：“不行！要是都像你这样，地府早就乱套了！”
黑无常的声音比较深沉，就和著名主持人崔永元的口音差不多。虽然黑白无常还没有向李洋洋动手，但从他们悠然自得的表情来看，他们压根就没有把李洋洋放在眼里。或者可以说，李洋洋这样的低级鬼魂，根本就逃不出他们两个鬼差的手掌心。
李洋洋看来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刚才才向戚文远求救。在她的心里，戚文远虽然是一个凡人，却有着无所不能的道行。现如今，自己已经插翅难逃。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店里正在睡觉的戚文远戚大哥身上。
眼看李洋洋在黑白无常的逼迫下，就要束手就缚。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两位鬼差大哥，且慢动手！”
李洋洋抬头一看，正好看到戚文远快步走了过来。看到戚文远，李洋洋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几步跑到戚文远跟前，一头扎进戚文远的怀里，把俏脸埋在戚文远的胸前，嘤嘤地小声抽泣起来。因为恐惧，曲线玲珑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李洋洋扑进戚文远的怀里，他当真是受/宠/若惊，只觉得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直冲鼻孔，瞬间走遍全身奇经八脉，像是磕了药一般的欢畅。李洋洋身体颤抖的同时，他胸前那两团傲然之物，不停地摩擦着戚文远的胸口，让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戚文远心中窃喜，心中反倒隐隐感激黑白无常。倘若不是他们，他和李洋洋之间男女授受不亲的鸿沟，也不会有如此亲密的发展。戚文远伸出手，抚摸着李洋洋的头发，安慰她道：“别怕，一切有我呢！”
戚文远一边安抚这李洋洋，眼角瞥向黑白无常，警惕着他们突然出手偷袭。
黑白无常显然也被戚文远突然出现，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感到惊愕。一般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鬼魂的身影，就是有些体质特殊的人看到他们了，也是吓得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说话。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不一样。他不但能看到他们，而且，脸上也没有一丝惧色。
就像是有两个打架的人，其中一个人服软了，另一个人就会更加的气焰嚣张，步步相逼。但是，若另一个人是寸步不让的话，那他的对手就会产生胆怯。现在的情形也是如此，戚文远的平静，震慑住了黑白无常。他俩对望了一眼，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丝惊惧，望着戚文远和李洋洋，不敢贸然出手。
“你是谁？能看到我们吗？”
白无常看着戚文远问了一句，问完这句话，他才感觉自己有些傻。因为，同是鬼魂的李洋洋已经扑在了这个男人的怀里哭泣，和这个男人回视自己二人的那种不惧的神色，足以证明，他不仅能看到他们两个地府鬼差。而且，似乎还有什么依仗，对于他们这些非人类并没有想一般人那样惊骇。
戚文远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瞒二位官差大哥，我是茅山传人。因为在山上修行道法多年，所以，能看到你们这些灵异界的。”
听到戚文远说是茅山传人，黑白无常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两步，与戚文远拉开一段距离。他们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似乎是在惧怕戚文远。
这也难怪，茅山一派，自古以来，就是各种鬼怪僵尸的克星。电影里经常可以看到茅山道士斗僵尸的场面，最后把僵尸收服。其实，在真实的世界里，茅山道士对付鬼怪的威力，远胜于电影里面演的那样。
幸好，茅山道术生涩难懂，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修炼的会的。就像邱元化那样，也算是茅山弟子。但他会的，只是一些装神弄鬼的本事。真正有道行的，是戚文远和他的师父这样的，他们才是天下鬼物的克星。
黑白无常与戚文远拉开几步距离以后，才觉的稍微安心。对于戚文远的话，他们是深信不疑。因为，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更别说在他们跟前面不改色谈笑风生了。也正是戚文远的不惧，让黑白无常开始恐惧了。
“既然你是修行之人，应该懂得尘归尘，土归土，阴阳分两路的道理。那你为什么还要插手我们地府的事，出来庇护这个女鬼呢？”
黑无常说着，眼光投向了戚文远怀中的李洋洋。李洋洋仿佛感觉到黑无常那阴冷的目光一般，娇小的身躯，颤抖的更加厉害。戚文远能从她抓着自己后背的双手，感觉到李洋洋因为恐惧而抓握的更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