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控灵者
孟先生和老杨轻轻地推开门，看到戚文远站在孟老先生的尸首前，两只眼睛盯着隆起的被单。他的双眼满含深意，当然不是含情脉脉。孟老先生身前都没那么吸引人，死后更不会引起戚文远的期盼了。
老杨和孟先生走到戚文远的跟前，之听到戚文远小声在嘀咕：“孟老先生，你生前做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些。可是，你走之前，并没有把豢养的小鬼放生。现在，我把她带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孟先生和老杨两个人盯着孟老先生的尸首，发觉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们再看戚文远的时候，发现他是一脸的凝重，仿佛能沉出一桶水来。他那个认真劲，就像新闻联播里面，在人民大会堂开会的人大代表一般的严肃。
这两个老男人看出戚文远一脸的认真，他不说话，他们两个也不敢打搅他。这时，忽然一阵冷风吹过。窗户是关好的，窗帘是拉上的，不知道这一阵冷风是从哪里来的，仿佛是从屋里刮起来似的。
冷风吹得窗帘左右摇摆，冷风也吹得老杨和孟先生心里直发毛。他们两个人赶紧向戚文远这边靠了靠，仿佛这样才感觉安全一些。
在孟先生的窗前插着两根手指头粗细的大红蜡烛，蜡烛的火焰也被风吹得作突右闪。忽然，蜡烛同时熄灭了。老杨和孟先生心中同时一紧，仿佛感觉到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爸爸！”
小女鬼突然叫了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风也停了，窗帘也停止了摆动。老杨和孟先生向戚文远看去，只见那个小女鬼拉着戚文远的手，她的头却扭向了身后。
这个时候，老杨和孟先生才发现，在戚文远的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青衣，和躺在床上的孟老先生容貌一般无二。孟老先生的床上，床单依然高高隆起。那么，这个孟老先生就不是诈尸的了。也就是说，他就是孟老先生的魂魄。
戚文远松开小女鬼的手臂，小女鬼几步扎进孟老先生的怀里。孟老先生的头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苍老的脸上流露出慈祥的神色。
“爸爸……”
孟先生也忘记了害怕，弱弱叫了一声。他看着孟老先生，心中是百感交集。老爸如此慈祥的神色，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见过。自从搬离家里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老爸这样了。想到这里，孟先生有些伤感了。
孟老先生抬起头，望着自己的而，眼中充满了歉意。这几年，他要豢养小鬼，使她帮助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发家致富。但是，又怕这小女鬼吃醋，一直不敢让儿子回家居住。几十年来，虽然挣得了巨额的财富。可是，有得必有失。他因此也失去了亲情，失去了对儿子的照顾。
“大威……”
孟老先生嘴唇哆嗦着，手掌抚摸着小女孩的长发，眼睛却看着孟先生。孟先生的全名叫做孟威，孟老爷子一直称呼他为“大威”。
孟先生向孟老先生走近了两步，他的眼睛看着那个小女鬼，不敢再往前走了。孟老先生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大威，这几年老爸对不住你。以后老爸不在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孟先生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孟老先生目光落在戚文远身上，说道：“小朋友，你能找到小花，并且能把我唤出来。可以看得出，你不是一个普通人。”
戚文远头顶冒出一滴巨汗，并不是因为惊恐。他是因为听到孟老先生唤小女鬼做“小花”，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叫这么老套的名字的。
戚文远微微一笑，说道：“我是一个茅山道士，你是一个控灵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都属于奇人异士吧。”
孟老先生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算不上奇人异士，我只是当初去乡下一个亲戚那里的时候，看到他是一个能使唤鬼神的人。一时好奇，跟他学了一手控灵术，就是豢养小鬼，帮自己发家致富。”
“是这样啊！”戚文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老杨，祝你饭店的声音越来越红火！”孟老先生对这位生意场的老伙伴笑着说了一句。
老杨连忙点点头，可能是因为心里太紧张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孟老先生最后看了一眼孟先生，说道：“大威，我要走了。”
“嗯。”
孟先生一肚子话，千言万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嗯了一声，抿着嘴唇，看着老爸拉着小女鬼转身消失在房间里了。
“好了，好了！现在都过去了！”
戚文远一句话，吵醒了还在发愣的这两个老男人。老杨和孟先生这才清醒过来，孟老先生早就消失了。
“小鬼也送走了，杨叔，咱们现在没事，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啊？”戚文远向老杨建议道。
孟先生听戚文远说要走，赶紧挽留道：“戚小兄弟，既然来都来了，先别急着走了。等一会儿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是啊，怎么也得让老孟破费一点才能回去啊！”
孟老先生带着小女鬼走了，老杨又恢复他往日里诙谐的性格，打趣说道。虽然老杨脸上是笑着的，心中却是忐忑不安。活了四十多年了，第一次看到鬼魂，心中怎么能踏实的下来呢？
碍于孟先生的盛情难却，再加上老杨这个馋鬼的极力撺掇，戚文远勉强答应下来，跟着老杨在孟先生的家里吃完饭才回去。
戚文远到了老杨粥店门口下车之后，就和他分手了。戚文远走进店里之后，看到邱元化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小睡。这也难怪，大清早六七点就起来跑步了，现在不困怪了。睡意仿佛会传染一般，看到邱叔睡觉，戚文远也感到一阵阵睡意。
戚文远也没有吵醒邱叔，他拉过一张岁条腿木制方椅子，靠在墙上。不一会儿，就进去了甜美的梦乡。
这叔侄俩，不愧都是茅山弟子。一个靠在书架上，一个靠在墙角。两个人斜躺着，像是比赛似的，呼呼大睡。
这一个下午没有客人来打扰他们，他们两个人就睡了整整一个下午。邱元化再一睁眼，发现外面天色有些微黑了。他看到戚文远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歪躺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现在已经是秋天时分了，店门也没有关，外面的小风嗖嗖直往店里面刮。邱元化担心戚文远睡感冒了，赶紧把他喊醒，两人锁了店门，就往楼上做饭吃饭了。
快到七点钟的时候，李洋洋打着哈气，从屋里走了出来。当时，戚文远和邱元化正在看中央12频道的《社会与法》栏目。李洋洋伸了一个懒腰，胸前两位巍峨的大山顿时形象逼真地展现在了戚文远的跟前。
戚文远手中拿着遥控，本来打算加声音的。李洋洋这一闹，戚文远看傻了，拿着遥控呆呆这望着李洋洋。
李洋洋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含糊不清地向邱元化和戚文远打招呼道：“邱叔，文远哥哥，早啊！”
“早！”戚文远心慌意乱地应了一声。
戚文远的表现，邱元化全都看在眼里，心中窃笑不已。他提醒戚文远道：“你还早啊？现在都晚上七点了。”
李洋洋是个鬼魂，七点钟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戚文远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七点钟都活动了一天了。有些宅男或者想要和老婆亲热的男人，现在都已经钻进了被窝。戚文远被邱元化一语点破，讪讪一笑，也不说话。
李洋洋一眼瞥到电视，这时，电视上正演着一个家庭暴力的节目。李洋洋不满地说道：“你们怎么又看这么严肃的节目啊？”说着，她走到戚文远跟前，一把从他手中夺过了遥控器。
李洋洋的芊芊玉指轻轻按动遥控器，画面上登时出现了两只大狗熊，以及它们那满嘴的河南话。
对于李洋洋的爱好，邱元化和戚文远是无可奈何。这几天他们已经陪着李洋洋看过《喜羊羊与灰太狼》、《海绵宝宝》、《熊出没》等一系列的动画片，算来下，他们这几天看到的动画片，比他们以前加起来看过的动画片还要多。
时间在两只臭狗熊和一个傻乎乎的猎人光头强搞笑的动画片中过去了，大概快要到十二点钟的时候，邱元化困得受不了了，他打着哈气，对戚文远和李洋洋说道：“你们看吧，我困了，要去睡觉了！”
“邱叔！”
戚文远看到邱元化想要回房，赶紧叫住了。
邱元化听到戚文远的叫声，扭头看着戚文远，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文远，还有什么事吗？”
戚文远点了点头，沉默下来，没有说话。李洋洋也看出戚文远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好奇地问道：“文远哥哥，出什么事了啊？”
戚文远抬起头来，缓缓说道：“邱叔，你还记得早上死狗的事吗？”
“死狗？”李洋洋一脸的疑惑。
“记得啊。怎么了？”
邱元化不知道戚文远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想起那几个死狗死猫，心中一凛，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