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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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钱亦绣把昨天在梁府得的见面礼又拿出来看了看,那三位‘奶’‘奶’送的头饰都好,但都是她们直接从头上取下来的,不适合自己现在戴。
倒是老太君送的‘玉’兔衔仙草的发簪正适合小萝莉,‘玉’兔是和田‘玉’雕的,仙草是翡翠雕的。‘玉’兔爬在金簪上,憨态可掬,又好看又可爱。
如今钱亦绣也有不少首饰了,但这根簪子目前是最值钱也是她最喜欢的。她照着镜子比划了半天,才把簪子放进首饰匣子里。
锦绣行因为有梁府的保驾护航,生意才能做得这样顺,没有人敢来捣‘乱’。梁老公爷又帮绣屏卖了这么个好价钱,若是没有梁府,很可能五百两银子就被那个叶国舅强买了。
自己欠了梁府一个大人情,得想想怎么还个礼,争取把大粗‘腿’抱得再牢些。人家有权有势,自己还礼也得想个讨巧的办法。
还有就是该准备回家的东西了,来京城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竟然还有个意外的“惊喜”。现在有钱了,要给家里人买多多的礼物,特别是小娘亲。这么多钱都是她挣来的,再说她也不算寡‘妇’了,首饰、素净些的衣裳,多买些。
饭后,钱亦绣便领着紫珠、白珠在一个叫王小二的半大小子带领下,去逛街购物。
正走着,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惊叫声,街上的行人纷纷向旁边闪过。钱亦绣等人也赶紧闪到街边,看到几匹马和两辆马车飞驰而过。
他们出了南大‘门’,快马加鞭地赶往南县。南县靠近京城的南郊,本地人口不多,外地人口不少,极其繁华。主要是‘交’通便利,一面靠着京城,一面是湘京运河的码头。
他们来到县城里的一个大宅子前停下,从车里钻出几个人来。最前面的那个人四十几岁年纪,面白无须,穿着茶驼‘色’长袍,戴着蓝‘色’帽子,手拿拂尘。
守‘门’的见了,马上施礼道,“小的参见夏公公。”
夏公公说道,“咱家奉贵妃娘娘之命,前来看望宁王殿下。”
说完抬步就往里面走。
若不是太监来到这里,人们还以这个为宅子是哪位富商的别院。
宅子里面绿树成荫,琼‘花’争‘艳’,人工湖里碧‘波’‘荡’漾,亭台楼阁皆雕梁画栋。看着一派富丽堂皇,除了一些下人出入,两年多来从没有看到过主人的出入。
这个院子是被御林军看守起来的,这里的所有护院都是御林军扮的。
因为这里住的人就是宁王一家。宁王、宁王妃,及十一岁的三姑娘朱怡。因朱怡还未被封郡主的封号,宁王就犯事发配北地。所以虽然她贵为亲王的‘女’儿,还是被人称为三姑娘。宁王的大‘女’儿、二‘女’儿在他犯事前就封了郡主,现都已经嫁人。
宁王朱祥盛,三十五岁,是乾文帝朱至亘的长子。
其母是一个普通宫‘女’,朱至亘还是十四岁的皇子时,酒后跟她睡了一觉,之后便有了朱祥盛。朱祥盛生下来,他的母亲也难产而死。
乾文帝登基后,也没有说为这个长子长点脸面,为其生母追封个份位封号什么的。
朱祥盛由‘乳’母带着长大,住在离冷宫不远的卧鸣殿里。是最被皇上忽视的一个儿子,也是被众皇子排挤的哥哥。
他虽然是一个隐形的存在,但人家并不自艾自弃,心态好,态度谦和,读书用功,行事低调,友爱弟弟,哪怕是欺负他的弟弟。
到了十五岁,朱祥盛做了一个决定,终于让乾文帝刮目相看,让众人吃惊不已,就是主动请求去军营历练。
大乾朝为了教育皇子,在皇子十五岁后,每十天会‘抽’四天的时间安排他们去六部学习,算是理论联系实际。至于去哪里学习,学习什么,由皇子们自己决定。
也有皇子喜欢领兵作战的,但他们去的地方都是兵部,或是五军都督府。像朱祥盛这样直接去最低层军营的,还是第一个。
乾文帝满足了朱祥盛的愿意,安排他去军营历练,同时也比以往多看重了他几分。觉得他不怕吃苦,务实,再加上没有一个好的出身,心气也不会太高。这样的人好好培养一番,倒是太子的一个助力。
太子朱祥昌至纯至孝,三岁时生母元后便殁了,是乾文帝亲自教养长大的。乾文帝想了很多办法,或许天‘性’使然,都没有改变太子温和仁厚的‘性’格。
若是这个大儿子能一心辅佐太子,那么乾文帝也放心得多。
从此乾文帝对朱祥盛好了许多,也有意让太子跟他多亲近,并在他二十岁时就封了宁王。
朱祥盛有一些真本事,会笼络人心,也吃得苦。十年间,在军中就建立了较高的威望,还曾经带领军队去边关打过仗,又去岭南平过判。
大乾朝只有开国皇帝那一代是武将出生,之后的皇家子嗣中便再没出过真正的武将(那些恩荫到军队里当官的不算),朱祥盛是例外。
大乾和大金国开战,岳国公被任命为元帅,宁王朱祥盛为监军,领兵十万开赴前钱打仗。
半年后,乾文帝为了提高太子朱祥昌的威望,也为了锻炼他,脑‘抽’地派他总督军队粮草押往前钱。
那时战争正是残酷的时候,朱祥盛得到信后,怕太子出事,赶紧带兵前去迎接。兄弟汇合的那天夜里,粮草被烧毁,太子也被暗箭‘射’死了……
皇上大怒,下令彻查。督运官等几个人熬不过重刑,指认是宁王故意拖延时间,才致使大队人马不能如期在天亮之前赶到军营驻地。一些朝臣便弹劾宁王,说定是他羽翼已丰,为争大位,设计把信送给敌国,让敌军火烧军粮,并趁机杀了太子。
皇上虽然觉得证据牵强,但又实在找不到其它证据,况且朱祥盛保护太子不力是真,或许还不排除故意保护不力。一气之下,便把宁王和宁妃发配去了北方极寒之地。而他的三个‘女’儿还是留在了京城,这是太后出面说了情。
几年前,宁王估‘摸’着皇上的气应该消些了,就开始写信,不止给皇上写,还给太后写。先为自己做了辩解,又说北地极寒,自己已经得了“老寒‘腿’”,一到冬天就痛疼难忍。随着自己病情的加重,及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愧疚和惶恐。为自己不能承欢于祖母、父亲的膝下,不能尽自己绵薄的孝道而深感难过,为此常常会从梦中哭醒……
皇上年龄渐渐大了,虽然自己有八个儿子,但真正成材的没有几个。除了太子朱祥昌外,只有宁王朱祥盛、三皇子朱祥平、五皇子朱祥安还不错。其他的几个,不是暴虐,就是平庸,实在不堪大用。
他不仅被大儿子的一片孝心感动,也有些怀念他的能征善战,再说大儿子被定罪也不是没有疑点可寻。若他真是被冤枉的,或许还能……
他的态度有了些松动,在一些大臣的劝说下,才把宁王召回。但并没让他回京,也没见他,只让他住在南县。
夏公公走进了大‘门’,宁王府的长史官付唯付大人赶紧迎上前来,拱手笑道,“夏公公来了,下官有失远迎,请厅里坐。”
夏公公没理付唯,直接熟‘门’熟路地向后宅走去。边走还边说,“贵妃娘娘让咱家代她老人家看望宁王殿下。”
正院卧房里,宁王正脸‘色’灰败地躺在炕上,他留着短须,双目微睁。或许由于焦虑过多,身子不好,皱纹十分明显,像四十几岁的人,已经完全看不出十几年前曾是一位驰骋疆场的英俊王爷。
宁王妃也是脸‘色’蜡黄地站在炕边服‘侍’他。
夏公公进了屋,说是来传贵妃娘娘的口喻。还体谅宁王身患重病,让他躺着听。大意是贵妃娘娘甚是挂念宁王,并一直在劝慰皇上放下芥蒂。请宁王一定要安心养病,放宽心思,等到太后七十寿诞,大赦天下的时候,他就能解禁回京了。
之后,那位公公又让随行的御医为宁王把了脉,留下一些‘药’品和补品便走了。
等把夏公公送出了宅子,付唯才急急回了正院。他使了个眼‘色’,几个心腹便在正院各处守了起来。
宁王已经坐了起来,虽然脸‘色’依旧不好,但‘精’神比刚才好多了。
付唯躬身道,“夏公公已经走了。”
宁王点头道,“看来,那些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想在太后寿诞前就‘弄’死本王。”又对付唯道,“钱将军急于想回乡看望父母妻儿,也是人之长情。若是叶家同意,就回吧。但是,借口要找好,必须让他赶在六月初前回来……”
付唯不赞同地说道,“殿下,他一回去,小主子暴‘露’了怎么办?再说,姓李的那小子已经有了眉目,若是把他抓到,就能把叶家拉下马,钱将军也能恢复身份了。他干啥这么急呢?十一年都等了,就不能等这一时了?”
“他偷偷回去,住个两天就回来,也不会暴‘露’什么。”宁王说道,“若不是他说锦绣行的小姑娘是他闺‘女’,我还不知道他竟是那家失踪多年的儿子……真是,没有比这更巧的事了。”
宁王妃的眼圈也红了,说道,“那家也真的很可怜,一家子老弱病残,还能对我儿那么好。钱将军的妻子十年如一日地盼着他,我能理解他归心似箭的心情。王爷,想想办法吧,让他既能回家一趟,又不被叶家怀疑……”
付唯又说,“恕属下多嘴,这么深的一颗钉子若是暴‘露’了,也太可惜了。”
宁王说道,“钱将军心‘性’坚韧,武艺超群,又灵活变通,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他为了本王遭了大罪,他的家人对我儿更有大恩。于公于‘私’,本王都不应该伤他的心。本王若连他的心都伤了,离伤重将士的心就不远了。还说什么图谋大业……”宁王又想了想说,“让赵成找个时间,把我儿及他家里的事情跟他全盘托出。要用他,就要相信他。再给万家去个信……”
夏公公回京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宫里,而是去了叶府见叶侯爷。
叶侯爷叶绅,任正一品太师,虽然看似没有实权,却是权势滔天,暗中有许多爪牙。叶家的许多子弟都被安‘插’在军中重要位置上。
他六十几岁的年纪,长得微胖白净,穿着紫‘色’直裰,头上绾着一根‘玉’簪子,一副家居的装束,正跟儿子叶林在书房里谈话。
叶绅听了夏公公的耳语后,脸上‘露’出几丝笑意,点点头,让人送夏公公出去多送些银票珠宝。
夏公公一走,叶林笑道,“爹,是不是那朱祥盛命不长了?”
叶绅道,“御医给他把了脉,说心脉尽衰,已无回天之力。今年内,这已经是第五个御医诊脉了,他应该活不过八月。还想趁着大赦天下的时候解禁回京?真是做梦。”
叶林笑道,“爹,您总说儿子做事不靠谱,那钱满江就是儿子相中的,怎么样,不错吧?两年间,一点一点地下‘药’,任大罗神仙也发现不了朱祥盛是中了毒。”
叶绅点头道,“这钱满江倒是个人才,做事沉稳,又有本事取信于人。若是换成别人,事情一了,也就留不得他了。但这样一个人才,死了倒是可惜。”
叶林吓一跳,忙说,“爹,那钱大哥真的不错。您不是让我好好做事吗?独木不成林,总得有信得过的人听命于我呀。您老人家可千万别过河拆桥……哦,不对,千万别‘弄’死他
叶绅唬下脸教训道,“你也不小了,做事要动恼子,看人不能看表相。之所以现在家里做事不瞒你,就是想让你多学学,多看看。咱们这个诺大的家业,最后还是要‘交’到你手里。”
叶林‘鸡’啄米似地点头道,“是,是,儿子知道。”又疑‘惑’地说,“爹,那番僧说的能准吗?为了那一句预言,三皇子和咱们叶家是不是下的血本太大了?”
叶绅道,“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朱祥盛可不是文弱的太子,他就是匹狼,若是等到他羽翼丰满,就真的‘天下归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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