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章 一抓就灵
浮财的粮食、盐巴、兽皮、棉布被连云寨的百姓和奴隶娃们分了个一干二净。地契、租约、卖身书、驴打滚高利贷借条全部付之一炬,就连后宅蓄养的奴婢、侍女也一哄而散各回各家,松潘土司党家这株在川北山区生长数百年的参天大树,就这样被大汉帝国轻而易举的连根拔起,干净利落得连点渣滓都没有剩下。
有组织的分配已经结束,金泳带来的几名情报司官员,在抄家这项工作上非常富有专业作风和敬业精神,他们带领汉军把党虎的土司宅细细搜查了两遍,但凡有用一点儿的东西都拿出来分给了寨民,最后才允许人们进入土司宅。
但和这里的吐蕃、党项寨民比起来,如果说大汉帝国情报司官员的抄家技术属于大学本科,那么山民们至少是博士后水平,他们以不放过一针一线的劲头,进行着疯狂寻宝大作战,比如土司家堆放砖茶的仓库,汉军士兵把所有的砖茶都搬走、分发了,可番民们仍然从墙上、地上刮着茶末灰儿,直到刮下来的东西有成不是茶末而是泥土,他们才极其不甘心的罢手。
破烂的箩筐、女人撒尿的夜壶、一点儿残余的盐巴……大汉帝国情报司的副司长金泳金大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吐蕃、党项番民们你争我夺,犹如一群辛勤的工蚁。
“战利品都分给这些番民。咱们不是猫咬尿泡——空欢喜一场?”第三师师长樊忠手指狂欢的番民,悄悄问的金泳。
大汉帝国以农工商立国,新儒学讲求义利统一,汉军虽严禁骚扰百姓,却有搜刮新占领区官衙府库和敌人、汉奸家宅的优良传统,每到一地,汉军就会配合情报司、保安司官员搜捕汉奸叛徒、蒙古将领和色目奸商,并将他们的家宅抄查一空,战利品全部上缴国库后,其会有一部分作为基础军饷和作战津贴之外的奖励分发给部队,当然,这也是楚风用来提高汉军士气的一种手段。
金泳回头笑笑:“放心吧,党虎的金银财宝,以及象牙佛像、金丝唐卡之类值钱的东西早已运了出来,并且上了军需官的帐薄。何况,邀买民心比一次的战争所得更重要,将吐蕃、川边纳入大汉的怀抱,将来改土归流设置大汉官衙,这里会给朝廷带来源源不断的税收。”
这里会有税收?樊忠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吐蕃、党项部民们,一个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还能从这里收到税?
“我军抄查党家土司所得的金银细软,初步估计价值大汉金钞二百五十万元,要真没有一点油水,党家土司如何积聚起这笔财富的?”金泳笑呵呵的,就像一尊笑罗汉。“樊师长莫要忘了,这里是由川入吐蕃的茶马古道!”
茶马互市!樊忠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当年大宋缺马、吐蕃等地缺茶,双方在边境上以茶和马匹互相交换,其的赚头极大,如今大汉虽有辽东马、大食马,不再缺乏马匹了,但吐蕃产出的金银、铜器、象牙雕刻、牦牛肉、乳酪和冬虫夏草、雪莲花等名贵药材,运到原汉地都是值钱的货物啊!另一方面,内地生产的盐巴、机织布匹、瓷器、钢铁工业制品和茶,不也是吐蕃急需的东西吗?
沿川边西进,控制吐蕃高原,不仅有天下一统的政治考虑,有作为川屏护的军事意义,还有着巨大的经济利益。
忽然一阵哭声打断了樊忠和金泳的交谈,偱声看去,原来党家土司的家族成员们正在放声大哭:党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至少有那么百十号人,不过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仆妇、奴婢都借着烧掉卖身契的机会跑了出去,奴才们见势不妙便溜之乎也,还有人趁火打劫反戈一击。连党虎的两个小老婆都跟着老相好脚底板抹油开溜了……所以党家这百十号人到现在,就剩下了十几个人,其有党虎的大老婆,以及女、叔父等直系血亲。
他们是党虎的至亲,如今家破人亡,想走也没地方去了,眼见偌大一份家私化为乌有,他们简直痛彻心肺,坐地上捶胸顿足的嚎丧。
不过,来来往往的番民没有人同情他们,甚至还有胆大的奴隶娃借故撞上去,往土司老婆身上摸一把,然后眉花眼笑的离开——土司老爷用皮鞭、剥皮刀和烧红的铅汁对付奴隶娃,也就别怪娃翻脸不认主,瞧汉军的威武阵势,白痴也明白如今松潘的天不在属于党家,而属于大汉皇帝啦!
党虎竟敢劫掠汉民百姓当作奴隶娃,阿黑,或者应该叫做周致远的遭遇,使汉军士兵们深恨党家土司,所以负责监押党虎家人的士兵,遇到有人借机报复上来踢打两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土司家人要敢反抗,皮鞭就劈头盖脸的抽下去,一群人直叫唤,好似鬼哭狼嚎。
樊忠不由叹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党虎若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金泳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这点报复算什么呀,他还要往火上浇一瓢油呢!这第一把火烧得越旺,这里的吐蕃党项部民才越对大汉忠心,什么土司、头人数百年统治的影响,才能干净利落的瓦解,从人心瓦解。
“杀了我,有种给老爷一个痛快!”被绑在木柱上的党虎恰到好处的叫了起来,亲眼见到家产被洗劫而空,地契书被烧成了纸灰,小老婆也跟着当年未嫁时的老相好手牵手了,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土司老爷,气得眼睛比兔还红,但看他呲牙咧嘴的一幅凶相呢,又有些儿像藏獒。
“老爷来送你归阴罢!”金泳笑得很奸诈,就像一只千年老狐狸,还是越老越胖的那种。
一刀给你个痛快,嘿嘿,那太便宜啦!
一些奇奇怪怪的抄没物资,被汉军官兵送到了木台上,而对土司府剩余财产的搜刮也告一段落,人们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木台,大部分人走出土司府来到小广场。目光重新聚集到金泳的身上。
只见这位汉官举起了一件白森森的东西,上下两个圆弧,就如两个碗、碗底相连接的造型,两面碗口蒙着皮,分明是一个腰鼓的造型,看那鼓身非木非金,好似象牙雕刻的,却有带着瘆人的惨白,远不似象牙的月白、温润,又有一根鼓槌也是相同的质地,鼓身与鼓槌上皆镶嵌琉璃、猫儿眼、金刚石等七宝。华贵非常。
“这件东西,你们可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金泳将鼓和鼓槌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不需要证人,全连云寨的人都知道,那是人皮鼓和人骨鼓槌,鼓面是剥下奴隶娃的人皮硝制而成,鼓身则是两只人颅骨上下相扣,那鼓槌是人的大腿骨制成!
这件宝物是土司党虎用来供奉大欢喜佛的法器,也是他震慑此地百姓的工具,对它的来历,所有番民都清清楚楚。
汉军士兵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森恐怖的法器,观看这一幕的农家张定远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惊叹道:“什么,用人骨来制造法器?这土司毁坏别人陵墓盗掘尸骨,真正是胡作非为!”
难怪张定远这么想,几年前吐蕃僧杨琏真珈在江南提举常平大使卢世荣支持下盗掘宋皇陵,还把故宋皇帝的尸骨做成法器,当时还没有占领江南的大汉帝国,也在报纸上进行了连篇累牍的揭露,各地说书先生们、梨园才们,还依此为背景创作了杂剧、书目,可谓尽人皆知,此时得知这面装饰华丽的鼓系用人骨制成,张定远第一个反应就是土司盗掘尸骨。
但他想错了,如果说杨琏真珈是窃贼,那么松潘土司和其他的吐蕃十三万户简直就是强盗豺狼!
有和货郎们打过交道,能听懂些须汉话的当地百姓,闻言用半生不熟的汉话愤愤不平的道:“汉人兄弟,你说错的啦,这个土司老爷嘛,是拿活的奴隶娃杀掉的,两颗人脑袋,做成法器的嘛!”
什么?杀掉活人来做法器!大汉皇帝东征西战南伐北讨,所战无不流血漂橹,也只把异族侵略者的头颅垒成京观以儆效尤,区区一个松潘土司,竟然把自己同族的人活活杀掉。还把头颅和皮做成法鼓!
张定远和附近的汉军士兵们,都有些怔忡,竟有三分不敢置信,那吐蕃部民兀自念念叨叨:“鼓是杀掉娃做的嘛,鼓面还是活扒的人皮,土司老爷说这样才能用得久嘛……”
“狗日的党虎,狗日的松潘土司!”张定远朝地上狠狠啐了口,心说这号穷凶极恶的坏人,真真该千刀万剐!
台下的吐蕃、党项百姓,想起党虎土司活扒人皮的酷烈,想起他用人骨做法器的可恶,议论声就从嘈嘈杂杂变得越来越大,人人都有了几分怒色。
好,煽风点火正是金泳所长,他放下人骨鼓和鼓槌,拿起了另外一件东西:一本经册页,封面上鎏金大字的吐蕃,翻开之后,内页尽是密密麻麻的金字,似乎神圣而庄严。
“这一本经,众位可知道是写在什么纸上的?”
和经常敲击用来威慑百姓的人颅骨鼓不同,这本经藏在党虎供奉黑白度母的佛堂,密不示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件“宝贝”。
金泳笑笑:“还是让党虎的亲信来告诉各位吧!”
党虎内宅的亲信小厮,也是他按汉人规矩附庸风雅设置的书童,战战兢兢的被带到了台上,汉军怎样许诺的没人知道,反正他现在已成为了前主人审判大会上的证人。
“这、这是活活扒下人皮做成的人皮经!五年前,不是有三个欠了债的百姓,还有两名不听话的奴隶娃不知去向吗?”感受到党虎射来凶狂的目光,小厮顿了顿,但在金泳和善的笑容鼓励下,他还是努力一口气说完:“其实他们并不是失踪,也没有像大家猜的那样,被卖到其他寨做娃,而是让土司老爷活扒了人皮,再杀掉的!那年,南迦真大师——就是今天上午站死在寨墙上的吐蕃僧,告诉老爷要用人皮经祈福,老爷便杀掉了那五个人,剥去皮来做经书!”
绑在木柱上的党虎,罪行大白于天下,此时他已脸色苍白如纸,吐蕃头人们最喜欢用人皮、人骨制作法器,自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佑他们万世万代的统治,可谁也没有想到,当大汉帝国的光辉照耀到川边和吐蕃高原的时候,这些法器反而成为了他们滥杀无辜的罪证,把他们的罪行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
轰的一声响,台下百姓顿时就炸开了,即使土司穷凶极恶,用炮烙、剥皮、断手、断足、站笼这些恐怖的刑罚来震慑百姓,究竟也有个章法,可像党虎这样为了祈福,就肆无忌惮的杀掉百姓剥去人皮,实在算得上骇人听闻了。
人人眼都带上了愤怒的火焰,人人心头有复仇的渴望,这,正是金泳希望达到的效果。
可以收官了。
金泳面色严肃的问吐蕃党项部民们:“大汉帝国皇帝授权我,就地审判伪元宣政院制封的松潘羁縻州土司党虎,现在我想问问松潘百姓,对这个杀害你们亲人、霸占你们妻女儿、抢夺你们辛苦所得的豺狼,应该怎样惩治他?”
“杀杀杀!”
“剥了他的皮!”
“把他骨头敲碎去喂狗!”
愤怒的声浪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残暴的统治让这里的部民麻木不仁,可一旦大汉以君临天下的强势姿态解除了束缚,那么仇恨的火焰就会像火山爆发一样冲天而起!
“高,实在是高!”樊忠对金泳竖起了大拇指,“先是分粮分地分女人,把实实在在的好处交到各族部民手,然后就这么轻轻撩拨几句,这些从来不曾沐浴过大汉光辉的吐蕃党项百姓,就成了吾皇的忠实臣民,看,如果给他们机会,他们可以把党虎活活咬死,而面对大汉皇帝,他们能心甘情愿的跪下去,亲吻吾皇脚下的尘土!金大人神机妙算,收拢人心,更胜过咱战场上拼杀。”
金泳笑嘻嘻的摇着浑如弥勒佛的脑袋,两只胖胖的手左右乱摇:“啊呀,本官可不敢贪天功为己有,这可是大汉皇帝在命令亲自授予机宜,待此地事了,本官还要将经过详细上报,形成制度,以便将来进兵吐蕃,就能按部就班的施行呢!”
楚风出身工科,由于固有的思维方式,他治下的大汉帝国采用标准化、模块化的治理方式,而琉球匠户系出身的官员更是有着匠户那种严谨的作风,所以帝国施行军事条令条例化、庶政法律政策化,不是由各位官员自由发挥,而是按条条款款来执行。
第一次遇到的情况,比如这次进军吐蕃,就会派金泳、樊忠这样的精兵强将来执行,执行过程上报、形成制度之后,就能分发给各级官署各部队,按部就班的执行,不再摸着石头过河了。
这样做,有利于庞大的帝国迅速铺开各项工作,有利于帝国的行政、军事机器飞速运转,同时各级官吏的权力被条条框框限制,决不可鱼肉百姓;如果要说这么做的缺点,就是有一些机械、古板,不会变通的家伙,在工作难免闹出一些不大不小的笑话。
总而言之,到目前为止,楚风的治国方式还没有遇到大的问题,而各级官员也很乐意继续执行下去——只要依法办事、按制度规定办事,绝大多数时候不会出错,也就不会被廉政局和谏议院盯上。
“所以,咱们的名字也许会出现在未来的吐蕃政策件,说不定,将来樊师长还会和苏定方一样,扬名后世呢!”金泳笑着拍了拍樊忠的肩膀,这位师长粗有细,在坚守钓鱼城期间屡立战功,皇帝选择他进兵吐蕃,正是用人得益。
樊忠倒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他手指在百姓怒吼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的党虎,和他的大管家党忠,问道:“是不是现在就宰了这家伙?”
“节约几颗弹吧,呃~或者节约一点磨刀石,”金泳还是笑得像弥勒佛一样和蔼、慈祥,可木柱上面的土司老爷,早已骇得心胆俱寒,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来人呐,把他们松开,送到他的部民手!”
公审大会的**来临了,穷凶极恶的党虎和为虎作伥的党忠,这丧尽天良的两主仆被推到了人群,早已被煽动得怒火冲天的百姓和奴隶娃们,用牙齿咬、用手撕扯、用脚踢,很快就把这两个家伙变成了肉泥……
可怕、实在太可怕了!十余代辛苦经营数百年的松潘土司,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汉军连根拔起,党虎这位百姓眼松潘的天、松潘的地,竟然被他自己的部民活活撕成了碎片!羁押着的附近各寨寨主、头人、族长们,见此情景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他们的所作所为,和党虎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只是还没敢和大汉帝国公开对抗而已,要是大汉军队到他们的寨里也这么搞一下,那么他们必然步松潘土司党虎的后尘,毫无疑问。
现在,他们对那位看起来很凶、长着一部大胡的将军,反而不是那么畏惧了,相反,那位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很有点儿像大欢喜佛的胖,在他们眼却已如地狱魔王般可怕,怕到了骨髓里。
可、可这位可怕的魔王,正冲着这边来了!
金泳笑嘻嘻的,不像翻云覆雨的情报司副司长,倒像个和气生财的胖掌柜,“各位土司、头人、寨主,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大汉帝国的招待如何?唉呀,茶水不热了,换上热的来……”
只不过,当他的目光接触到某位头人的时候,那人浑身打摆简直就像筛糠似的,身上穿着厚厚的皮裘,也感到刺骨的严寒。
金泳知道自己用不着继续装了,他收起了虚伪的笑容,变得严肃起来:“怕,为什么怕?大汉皇帝的敌人,对他畏惧万分,大汉皇帝的朋友,却在华夏光辉如沐春风。你们是大汉皇帝的敌人,还是朋友?”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还不顺杆爬就是彻头彻尾的傻瓜了!众位头人膝盖一软,在地上嘭嘭嘭磕头,只怕比黑白度母菩萨面前磕得还要毕恭毕敬,声音也带着哭腔:“我们要做大汉皇帝的朋友,不不不,我们没资格和伟大的、高高在上的皇帝做朋友,我们要做陛下最忠诚的猎鹰和细犬!”
金泳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能明白就好,别以为山高皇帝远、别以为经营得久就能抗拒汉军,要知道大汉帝国君临万邦,疆域远至万里之外的马甲,高丽、东瀛、三佛齐、占城等国无不伏首称臣,年年纳贡,如今兵进吐蕃高原,吐蕃十三万户尚且要纳入朝廷管辖,尔等偏僻蛮夷,距离成都不过数百里而已,大汉军队随时可飞兵至此,取尔等项上人头!
至于你们奴役的部民,要是有人妄图煽动他们反对央朝廷,那么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大汉随时能让他们成为你们这些老爷的死敌!甚至不需要汉军出手,他们就要制你们死命!”
打蛇打七寸,这些土司、头人、寨主们,敢于负隅顽抗,第一凭借山高皇帝远,第二是有一群愚昧、顽固不化的部民可以驱策,凭借他们对抗朝廷,然而这两条都化为泡影,吐蕃腹地何等遥远,汉军尚且要去,这川边又算什么?部民就更靠不住了,君不见党虎土司是怎样被他的部民们搬空了家产,又被活活撕成碎片?
土司们就像被抽掉脊梁骨的癞皮狗,全都服了软:“臣服,我们万世万代臣服于大汉朝廷,决不敢有二心,只求这位大人上报皇帝,给咱们留一条活路,就万分感激不尽!永在佛菩萨面前,替皇帝和大人转经祈福!”
“好!”金泳提出了条件:“第一,解散所有土兵,等待大汉派遣流官、警察和地方军驻扎;第二,自去土司、头人、寨主等等封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我大汉皇帝所有,尔等焉敢自称什么头人?第三,给所有奴隶娃恢复自由……”
这条件可不宽松啊!土司们面面相觑,解散土兵,他们没有了枪杆,就成了空心大萝卜,自去封号,也就是说今后改土归流,大汉皇帝连册封、敕命都不会发来了,众人也就从土司变成了普通百姓,给奴隶娃恢复自由,更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当下就有人哀叫起来,“吾等永远忠于大汉皇帝,愿在佛前泣血盟誓永不背叛,可大人您提的几个条件,是否太苛刻了一点?”
不苛刻!不过,漫天要价,就地还钱,金泳也不是全无一点变通的,他拿出了后手,一枝乌油油的步枪,一枚金灿灿的千元金币。
“这,是步枪,在攻打连云寨汉军使用的武器,或许你们可以再看看它的威力。”金泳说着就对外放了一枪,单是巨大的声响就把众人耳朵震得嗡嗡作响,再一看,硕大的软铅弹丸把屋檐崩缺了好大一块,吓得土司们战战兢兢。
“这,精美的钱币,是大汉的货币,如果和大汉的商人们做生意,你们就能得到它!”金泳将金币放到一位头人的手心,“黄白带灰对半金,七青、八黄、五赤”,这五成色的赤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花了头人们的眼睛——他们不是没有黄金白银,但这样铸造精美的钱币,还是第一次看到。
步枪代表的战争和金币代表的财富之间,头人们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人们依依不舍的送别汉军,他们要回广元府休整,下一次到这里来,将不再是一个营,而是第二军第三师的一万多钢铁劲旅!马奶酒、酥油茶和牦牛肉干巴,这些吐蕃、党项百姓眼最宝贵的东西,奉献给了解放者,人们围着火堆载歌载舞,欢庆新生。
见此情景,金泳连连点头,他语重心长的告诫樊忠:“师长,大汉帝国的将军,请您务必牢记,大汉帝国是吐蕃各族人民的解放者,绝不是征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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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汉皇宫,赵筠拿着飞鸽送回的奏章,对楚风计策佩服得五体投地之余,又有隐隐的畏惧:幸好,原汉地的地主们守法的多,皇帝只用海外拓殖和工商业转移劳动力,来降低地租,而不是像吐蕃、川边这些土司,数百里横行不法,所以用这种撩拨人心的办法来对付他们!
楚风笑得很灿烂,这种办法不是他的原创,“阶级斗争,一抓就灵”,解决几个小土司,哼哼哈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