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珠中藏毒
“父亲!”温断崖大喊一声,不可置信的抱住死去亲妹妹的尸体,却见温衡泪水纵横,苍老的手颤抖道,“孽子,你竟敢隐瞒陛下,擅自调换你妹妹出天牢,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今日,为父就送你去死,用你的血向陛下谢罪!”
一剑刺死温凌萱后,温衡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脚步踉跄的走了几步,手中沾着自己亲生女儿鲜血的剑横起来,又朝着自己的儿子刺过去!
景北楼朝锦衣卫大喊道:“快拦住温大人!”
锦衣卫们忙上前阻拦温衡,好不容易才将温衡手中的剑夺了过来,然而温断崖的手臂却还是被划了一道剑伤。温衡摇摇晃晃的跪在地上,额头触地,痛声哭泣祈求道:“陛下,吾儿犯了滔天大罪,死不足惜,求陛下……成全……”
只见他满脸的血水,老泪纵横,当殿大哭,亲自一剑杀了自己的女儿,又砍伤了自己的儿子,这样的惨状就连皇帝也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整座大殿内不剩唏嘘,就连老夫人也有些不忍心去看。
然而余辛夷却浅叹一声,时机,过了!原本有机会利用皇帝的愤怒与猜忌,将定国公府拔起,但是没想到温衡竟会选择破釜沉舟!
他看似亲手杀了女儿,伤了儿子无比凄惨。殊不知,温凌萱本就是要死的,或早或晚而已,而温衡今日给了她一个痛快,既免除了她受苦,又成全了定国公府忠诚之名。而温断崖身上的剑伤,看似狰狞,不过皮肉而已,修养几日便可痊愈。而皇上却是被他这一场清理门户弄得心软了,而皇帝一心软,温断崖的命便算保住了,温衡这场戏演得还真好啊!
温衡抬着满是血污的头,果然皇帝原本杀气腾腾的表情已经逐渐消失。再望向皇帝身旁的雪嫔!这时候,只要温沁雪出来说一句,哪怕只向皇帝求一句情,温家便彻底得救了!他立刻朝雪嫔使了个眼色。
却见雪嫔一直低着头,仿若并没看见。
许久之后,皇帝缓缓道:“罢了,此事便到此为止。温断崖革除军衔,三年内不予录用,五万兵马交左将军冯远旗下,静思己过去吧!皇后今日想必业已经乏了,都散了吧!”说罢,皇帝便冷着脸孔与皇后一同离去。
温衡用力磕了三个头,感激涕零道:“谢陛下隆恩!”哪怕他死了女儿,伤了儿子,也不得不跪下来磕头,感谢这个隆恩!
温断崖被革职,此时还相当不服气,却被温衡一脚踹在膝盖上,扑通一声跪下,朝着皇帝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
文武百官们缓缓散场,整座金殿里只剩下几个人,直到皇帝仪仗全部离开,温断崖抬起充血的双眸,咬着牙目光带了毒似的望向余辛夷!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当场将余辛夷杀了!
余辛夷却回过头,回以甜美一笑。
温断崖当即忍不住,赤红着眼抓了地上的剑,就向余辛夷冲过去。
都是余辛夷这个贱人!害得他妹妹惨死金殿,更害得他被革职思过,三年不得录用!对于一个武将来说,三年不能上战马,意味着他的前途已经毁了一半!而三年后就算他能再进军营,皇帝也不可能再重用于他!
他要杀了贱人!
余辛夷忙惊呼一声,往温衡身后躲闪:“舅舅,表哥要杀我!”
温断崖看着她变脸一样,看似柔弱,但实则眼底却闪着笑意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恨声道:“余辛夷!纳命来!”
温衡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在温断崖脸上,怒不可遏道:“孽子,岂敢对余大小姐如此无礼!剑还不快放下!”余辛夷已经被皇后收为义女,至不济册封后也是郡主郡君的封号,而现在温断崖军衔已除,还要三年内不得录用,静思己过。更何况,这里还是皇宫金殿之上,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便又是一个藐视皇威,残暴不仁的罪名,温断崖焉有活命机会!哪怕之后再筹谋收拾这丫头,现在也不能!这个蠢才,怎么到现在还是不懂!
温断崖被打得脸都偏过去,耳朵嗡嗡作响,心口一热,淤积在心脉的毒素上涌,几乎又要吐出一口血来,最后死死压住,低下头道:“儿子,莽撞!”
他知道父亲那巴掌是为了他好,只是他忍不下这口气,死也忍不住!他发誓,只要他活着一日,定要将余辛夷碎、尸、万、段!
看着温家人带着狠毒而不甘的表情离开,余辛夷唇畔扬起一抹清浅的微笑。
可惜了。明明是很好的机会,温衡那一剑却让情势扭转,刚才她有机会在温家身上再泼一盆冷水,只是那样势必会引起皇帝的怀疑。而且这样的场合,她的身份并没有机会说话的。不过温家经此一难,必定大不如从前。温家就像一头猛虎,而对付这头带着獠牙的猛虎,有什么比一颗一颗拔去它的牙齿,一根一根斩断它的利爪,最后放干净血送它赴死来得痛快呢?别急,她可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玩这场游戏!
余辛夷迟一步走出大殿,刚巧与景夙言碰上。她淡淡道:“雪嫔是你的人。”不是问句,而是几乎肯定的口吻。
景夙言手中折扇轻摇,狐狸般狡黠的笑了笑:“辛夷怎么猜到的?”
“因为皇上升了她位分的时候,皇后并没有惊讶不是么?”皇后与定国公府一系原本就是死敌,温家女又爬了上来,首先应该变色的就是皇后,但是皇后的脸色丝毫没变,仿佛早就有所准备。不仅如此,刚才温衡明显给雪嫔使眼色,让她帮忙美言,雪嫔却装作没看到。而她得到的消息里,温沁雪十二岁才从庄子里接回温家,而在回温家之前,似乎……生过一场大病呢。
只是,景夙言能在六年前便布下这步棋,实在是让人不敢小觑。而温家人恐怕到死才会知晓,他们原以为自己精心布下的后招,最后会害了他们自己!
景夙言道:“也不能算完全是我的人,或者说,她是复仇之人,十年前西北节度使领兵叛变,当时温衡亲自去平息叛乱,斩杀西北节度使上下二百二十三口人,只剩下她这一个遗孤。我帮她改了容貌送进温家。她一等便是六年,等到今日也算她的造化了。”
那场战役也称西北之乱,余辛夷有所耳闻,但西北节度使真正叛变的原因却鲜有人知。因上级拖欠粮饷,二十万大军几近饿死,最后不得不举起大旗,最后却成为温衡往上爬的垫脚石,据闻那场平叛中,温家首功,并收复十八万西北军编为麾下!温衡斩尽杀绝,却没想当年还留下一个遗孤。只是——余辛夷略略皱了下眉:“你不怕温沁雪对皇上不利?”温沁雪的身份如此敏感,不得不防才是!
景夙言却云淡风轻道:“你以为温衡斩尽杀绝的原因是什么?”
余辛夷眼眸一转立即明了,原来,当年的粮饷拖欠,与温家有关!敢亏空二十万大军的粮饷,温家真是天大的胆!不,温家的目的绝对不是那几十万对温家来说微不足道的白银,那么温家的真正打算就是利用粮饷逼着西北军造反,最后再平乱,建立功勋,更是图谋那十八万兵权!一场看似普通的叛乱里,竟藏着这样的秘辛,温家人简直为了权势无所不用其极!
景夙言笑了笑,知晓余辛夷已经猜出来了,眼睛眨了眨道,“辛夷真是与我心有灵犀呢。”
余辛夷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他话语的暧昧,淡淡道了句:“今天多谢。”若没有景夙言帮忙,任她有璇玑之谋,天牢那把火绝对烧不起来。
景夙言也不气馁,反而将那张绝世的容颜凑上去,呵气如兰道:“那,辛夷准备用什么来做谢礼呢?”
殿内只剩下她跟景夙言二人,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仿佛连只隔着一层薄如羽翼般的空气,而面前这张白玉般的容颜上狭促的表情,分明是暗示余辛夷,寿宴之前发生的那些!
余辛夷脸色陡然一变,想起那个失控的,几近胡闹的,自己送上去的一吻!
余辛夷如同触电般将他推得远远的,银牙咬起:“请八殿下,自、重!”他以为这是哪里?金殿之上,周围有不知道多少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里暗暗窥伺着!他又发什么疯!
而景夙言看着她脸上隐忍不住的红晕,狭促的凑上前,越凑越近,他的唇几乎贴近她粉白的耳垂:“辛夷,说起来你现在是我母后的义女,那该唤我一声兄长才是。”
让她喊他兄长?这人的脸皮简直太厚了些!余辛夷皱着眉隐怒的瞪了他一眼,拂袖绕过他便走!
却被景夙言一把抓住手腕,拉了回去。男子与女子的力量悬殊此刻就显现出来,余辛夷脚下随之一旋,踩出一圈六步莲花,身子竟然已经落入景夙言的怀抱中!
“你!”余辛夷皱着眉不悦的挣了挣,却发现她越挣扎,景夙言的怀抱竟越是牢固,像是专门跟她作对似的。
“辛夷,别动。”他灿若星子的眸越靠越近,而他的红唇也越靠越近,几乎用耳朵已经能听到那唇里的呵气如兰。余辛夷浑身绷紧,手握成拳,脑中似乎在思考着到底该揍过去还是忍。却听到耳垂上忽然一热,景夙言单纯无辜至极的声音道:“辛夷,你脸红了,真好看。”
一句很简单的话,三个很直白的字眼,却让余辛夷顿时恼羞成怒,一巴掌挥过去,冷声低叱道:“滚远点!”
腹部被手肘击中,景夙言痛得当即形象不顾的吃痛喊出声,余辛夷脚下又是一脚踩过去,将这混账推得远远的,转身就疾步走出大殿,用力擦掉耳边那让人腻味又难受的气息。
“辛夷!”景夙言无辜的撒娇声在身后传来,余辛夷额头隐隐青了青,拳头又捏起,该死的混蛋,把她当玩偶戏弄么?再有下次她,她一定要他好看!
揉揉腹部,景夙言却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他可以感觉到,这颗冰冷的心已经被他捂化了!他景夙言最擅长的,就是长线之仗,要赢,就赢得彻彻底底!而赢得彩头,便是她余辛夷的人,带她整颗的心!
景夙言唇畔一抹微笑倾国倾城,突然注意到什么,嘴角的弧度瞬间压下,目光冷凝的扫向柱子后,却见景北楼面色冷沉的走出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景夙言嘴角再次缓缓上扬,笑道:“四皇兄。”
——
参加寿宴的贵胄、夫人小姐们逐渐散去,余辛夷在人群中搜寻着老夫人的身影,却不料刚走至回廊角落,一名女官恭敬的走到她面前,轻声道:“辛夷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娘娘请她?余辛夷打量了下这名女官,的确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看着女官的姿态模样,明显是不想引人注意,余辛夷心下当即开始急转,皇后单独传召她见面,恐怕没那么简单:“请容我与老夫人说一声。”
那女官笑道:“余小姐放心,皇后娘娘已吩咐奴婢向余老夫人带了话,请老夫人稍等片刻。余小姐请吧。”看似客气,实际上却是不容拒绝的态度。
看着那只摊开的手,余辛夷笑了笑,目光微微闪动,看来非要她去不可了。跟随着女官一路行至凤和宫,女官亲自将她引进了内殿,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臣女叩见皇后娘娘。”余辛夷恭敬的屈膝。
灯火通明中,一袭明黄色的凤袍缓缓转过身,清冷的目光落在屈膝行礼的余辛夷,淡淡启唇道:“你可知本宫请你来所为何事?”
余辛夷低着头,状似惶恐道:“臣女不知。”
皇后看着状似惊惶不安,一直低垂着头的人儿,波澜无惊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颜:“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她转身坐回凤塌上,目光一闪不闪的望着余辛夷,朝着女官沉声道:“央儿,赐酒。”
名为央儿的女官立刻端起案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壶酒来,倒了一杯,送到余辛夷面前。
余辛夷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白玉杯,以及杯中满满的,散发着浓郁花蜜香气的酒,眸中划过一道异光!
这酒里,有毒!
看着白玉杯沿口上那一层孔雀蓝的异色,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而这层孔雀蓝分明表示着,这杯酒里下了噬命之毒!根本不需这一杯,只需轻抿一口便可能毙命!
叫央儿的女官平板的声音催促道:“余大小姐,请吧。”
余辛夷抬起头,望着皇后一双如千年古井般波澜无惊的双眸,手心捏了捏,最后决然的端起酒杯,一仰而尽!她平生最不怕赌命,那就再赌一次!
待一杯酒喝完,把酒杯还给央儿,看着空掉的酒杯,央儿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讶,似乎从没见过这样胆子大,不,或许该称为不怕死的人,然后立刻想起自己的身份,忙拿了酒杯退到皇后身边。
余辛夷跪着,依旧沉静。皇后却以手支胰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死物,但看着余辛夷至今还云淡风轻的表情,眼中缓缓染上一层兴味,半晌后才缓缓道:“你不怕这毒,毒死你?”
听到这句,余辛夷心里那块石头终于放下,她知道,自己又赌赢了一回!她扬起头,恭敬的回道:“娘娘若是想我死,不用这般大费周章。”若是皇后真想毒死她,根本不会让她察觉到酒杯上的毒,这就是破绽。而另一点就是,更不会去通知老夫人她来了凤和宫。所以,这毒是故意让她看见的,目的就是测一测她,测她的胆量,更测她有无反抗之心!
皇后笑起来,眼角的皱纹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贵气的美,如同绽放到极致的雍容牡丹,她指了指门口一盆花,缓缓道:“看到门前那盆紫玉兰了没有?”
余辛夷顺着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门口窗棂般放着一盆不起眼的紫色花朵,不张扬,极易让人忽视,若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那自花蕊里散发出的极轻极薄的香气!难道那盆紫玉兰……
仿佛应征她的猜测,皇后好整以暇道:“你进来的时候就中了毒。”
余辛夷顿时仿若福至心灵,原来,皇后早就给她下了毒!那盆花是 第 068 章 ,为何会在深夜于朱雀大道上出现?更碰巧的是,刚好撞到她们余家马车。而她怀中孩子一直啼哭,却不见她哄一句,就算太过激动也有些不合常理了。那民妇胆敢冒死来求老夫人给银子救命,接到荷包后 第 068 章 上便有些妨碍,最后老夫人做主,便将姑小姐许给老爷,下个月便正式行仪式呢。”白芷撇了撇嘴,颇有些不屑的意思,“照我说,这位姑小姐也太着急了些。”
余辛夷却放下手中毛笔,不置可否的浅笑起来。穆雅兰这招用得实在心急了些,但不可否认却是最有效的!对余怀远来说,这样的女子是最让他动心的,对老夫人来说,只缺了个抬举穆雅兰的借口罢了,现下天时地利俱全,如何能不成呢?
而对她来说,穆雅兰的出现更是妙极!一是给温氏找了个对手,让她没有时间再对六姨娘动手。二则是,温氏注定活不了几日,待到温氏一死,温家那里保不齐又弄出一个“温沁雪”来,嫁进余府!这样的事在鎏国并非不常见,比如李丞相府大夫人病逝后,不出一年便娶了原大夫人的亲妹妹。再比如她生母温尺素早逝后,没三个月温皖容就紧接着嫁进府内。与其到温氏死后再慌忙围堵,不如现下就堵死温家的后路!一举两得,如何不美!
现下要等的,便是一场龙虎之争了!
果然,大夫人得知穆雅兰之时后立刻愤怒的从病床上爬起,甚至给了穆雅兰一个巴掌,骂她贱人。然而刚巧被余怀远看见,狠狠训斥了大夫人一番,亲自将穆雅兰带走。大夫人怒火攻心,吐血之症更为严重。
余辛夷冷眼旁观着,然而一件事却意外的出乎她的意料!那就是——老夫人病了。
原本只是小小风寒而已,按照孙大夫的高超医术该早就好了的,可这情形看上去,病情却是越来越加重的模样,至第五日竟然发起高热,并且一夜不退!老夫人年事已高,若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
此事非同小可,阖府都戒备起来。连余怀远都亲自到老太妃房里探望,伺疾,然而第六日老夫人竟然烧到昏迷过去!就连孙大夫都束手无策!
余怀远急得上火,亲自去延请刘太医进府,然而刘太医谈过脉象后,竟一时也查不出什么病灶来。余怀远一夜未睡,眼睛下布满青痕。难道——老夫人真的要不行了?那么阖府都要丁忧三年,府中三位老爷的官职都要暂且移交,此事可是非同小可啊!那么,余家的天,就要变了!
府里没一个是笨的,各房的夫人、姨娘一并子孙们都在老夫人院里请安。
余辛夷望着昏厥的老夫人,眉头深锁。许久后,目光突然锐利的捕捉到老夫人榻边小几上一串不起眼的佛珠。突然心底一冷,像是猛地蹿过一阵寒气!“老夫人这段时日有无碰过这串佛珠?”
丫鬟们面面相觑,只有竹心思忖了片刻道:“有过的,大约七八日前,老夫人曾拿着念过一段经的。”
果然!余辛夷脑中不知怎的闪过这两个字,突然咬牙对寒紫道:“把佛珠砸了!”
寒紫不敢懈怠半分,立刻将这串佛珠砸碎。
一共十二颗佛珠里,十一颗是实心的黑檀木,唯有一颗里面竟然是中空的。而正是那颗小小的佛珠之中,竟然藏着一块帕角。但那并不是最骇人的,最骇人的是——那帕子上竟沾着血迹以及一点干涸的黄色脓浆!
刘太医惊呼一声,整个人瑟瑟发抖:“这是……天花的脓水!”
什么?!这佛珠里藏着的竟是天花病人的血跟脓浆,这么说来,老夫人患的根本不是普通风寒,而是——天花!
看着面前砸碎的佛珠里,藏着的那块帕角,以及帕子上沾着的褐色血迹跟那点干涸的黄色脓浆,余辛夷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
刘太医惊呼一声,整个人瑟瑟发抖:“这是……天花的脓水!”
什么?!这佛珠里藏着的竟是天花病人的血跟脓浆,这么说来,老夫人患的根本不是普通风寒,而是——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