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强盗逻辑

  张山长不想中国以后出现一个一党专政的政府,他不仅千方百计地培育反对党派,可惜的是国大党那帮人不争气,一下子给人搞跨了。这让他想找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来跟上他唱对台戏也找不到,而林觉民刚刚当上国大党派的主席,威望还不够,不能够跟他竞选总统。
  之前蒋志清刺杀张山长一案,牵连很大,那些**大佬们害怕张山长秋后算帐,出国的出国,下野的下野,只剩下了王宠惠,王宠惠是一个老好人,人缘非常好,在群龙无首的**党人之中,是最好的人选。
  张山长打算搞一个功夫茶来讨好一下这个王老好人,希望他出山跟自己唱一出对台戏,可是王宠惠没有给他面子,反而在权力分配上像市场卖菜的老太婆一样,一点也没有**者大公无私的觉悟,让张山长很是失望。
  等王宠惠走后,陈秀才在花园里找到张山长,张山长正在和一位女秘书嘀咕着什么,等陈秀才一过来那位黑瘦的女子就走开了。
  等陈秀才一走近来,张山长就埋怨道:“我都亲自给他泡茶了,还尊他为王先生,应该算是给足够面子了吧,可他还是得寸进尺,狮子开大口,锱铢必较,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一名**者竟然没有一点**觉悟。”
  陈秀才笑道:“贤女婿,你是全国最大的**导师,你为什么又不表现一点**者的觉悟,拿出一点大公无私的样子出来呢。”
  张山长张大了口,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然后说了一句,“我没有**觉悟?我还不算大公无私?”
  张山长自我反省了一遍,接着像泄气的皮球说道:“你说得对,我没有**觉悟,我自私自利…”
  陈秀才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他一边跟张山长走到一个凉亭边,一屁股坐在亭子边的凳子上,“王亮畴能够跟我们讨价还价,说明他是希望跟我们合作的,按你所说,他是遵守游戏规则的人,这种人是君子,容易对付,我们怕的是那些不按游戏规则做事的人”
  张山长在他对面坐下,笑笑道:“不遵循游戏规则的人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陈秀才道:“这不结了,秀兰在哪?叫她泡一壶茶过来…”
  陈秀兰早就准备好了,她父亲来了,她当然要来尽一下孝道,听见她爹爹叫唤,连忙应了一声,“来了,来了”
  陈秀兰托着茶具款款而来,就在亭子里给张山长和陈秀才表演了一道茶艺。
  陈秀才抚着胡子,端起茶杯,仔细地品着茶水,脸上浮出一副满足感,而陈秀兰则微笑地侍立在一旁,不时地为两人续上茶水。
  张山长也感受到温馨的气氛,烦躁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他咛了一口茶水,装着样子回味了一下,赞了一句好茶,然后说道:“泰山大人,王宠惠这人太过可恶了,我看不如另外找一个人代替他。”
  陈秀才胸有成竹一般,“别急,亮畴是一个聪明人,除非他甘心从此回家种田,否则他还会来找我们的。”
  张山长说道:“说实在话,我还真的不舍得他们自此就回乡下种田,这太浪费了”
  张山长还是放不下,这些**家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他们搞了半辈子的**,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这样就把他们打发回家种田的话,张山长受了十几年的**教育,他实在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这也是张山长刻意容忍他们,力排众意保护他们的原因是之一。
  陈秀才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张山长,试探地说道:“其实,你没有必要找一个人来给自己添堵,没有人跟你竞选不好吗?这样你甚至不用选就当上总统了,何必呢?”
  张山长笑笑,“你就当我好玩行不行,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总之没有人跟我竞选的话,我宁愿不干,这样当上的总统有什么意思,像一场闹剧一样,会成为千古笑柄的”
  陈秀才是聪明人,他无奈地笑笑,又细细地咛了一口茶。
  张山长说的不是心里话,他真正的用意也许只有陈秀才才能够明白,张山长暗中支持国大党,陈秀才也知道的,用他的帝王之学来解释就是帝王玩的“平衡之术”,让民族进步党和国大党两党死掐,现在民族进步党已经有一党独大的趋势,张山长当然要拉国大党一把了,让国大党参与竞选的用意无非是给国大党壮胆,鼓气
  陈秀才道:“找一个人代替亮畴也行,武昌起义的黎元洪,论名望比亮畴高多了,只是他的人缘不是很好,而且是棵墙头草,不过这样的人不是正合我们的意吗?”
  张山长不喜欢这个投机取巧分子,跟在他在一起并列选举,张山长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于是连连摇头,“不行,这种墙头草,我怎么会跟在他一起竞选总统呢,让我跟在他站在一起,我不干”
  陈秀才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沂水县的农民县长付大同,全国第一个民选的县长,是一个无党派人士,他现在全国也是一个知名的人物,让他加入国大党,代表国大党参选也来得及,不过我担心的是,到时候人民都选了他当总统的话,你就下不了台了。”
  付大同一副农民阶层的形象,这段时间报纸对他的报道很详细,使他街知巷闻,知名度不亚于张山长。再加上全国的选民大都是农民,付大同胜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张山长说道:“如果付大同能够胜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胜出的话就由他当总统,这是全国人民的选择,我们也没有权力进行干涉我以前说过,就算全国人民选出的是一个傻子,也是他们的选择。也是合法的,我们没有权力去改变。”
  陈秀才摇头,他不敢想象付大同当上国家总统的情景,“这样吧,我尽量劝服亮畴出来竞选,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实在不行,干脆通电天下,邀请在美国的孙先生回国参加竞选。这样既显得我们胸襟广阔,又让人觉得这次选举是公平公正的,无论他回不回来,参选不参选,人们都无话可说,就算到时没有别的候选人,别人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张山长无所谓,“反正你给我找一个有份量的竞选对手就行了,我不管了。”
  陈秀才喝了一口茶,又试探地问道:“贤女婿,你也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民主,民主是只是利益阶层操控国家工具,可是现在,你却很乐意搞这个民主。”
  张山长道:“不错,民主是只是利益阶层操控国家工具,民主是统治阶层的遮羞布,现在我们就是统治阶层,民主这块遮羞布也就是我们的遮羞布,可是既然是我们自己的遮羞布,我们为什么不能够把它整得漂亮一点呢,就算不漂亮,多遮一点羞也是好的。”
  陈秀才点点头,“对,在我看来民主这遮羞布不再是遮羞布,而是一套西装、长衫,不仅遮羞还能保暖”
  张山长哈哈笑道:“泰山大人真风趣,来,来,来,喝茶,喝茶”
  陈秀才反而放下茶杯,道:“也差不多了,还有最后一件事,先跟你透一透气,英国公使朱尔典通过他的助手透露信息给我,说是日本人想跟我们谈判”
  张山长哦了一声,继续喝茶。陈秀才道:“我认为,也是时候跟在日本人讲和了,国家刚刚初建,我们要以稳定为主,再打下去我们了受不了,何况英国是世界上第一大国,朱尔典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一点的。”
  张山长摇摇头,“英国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对西藏虎视眈眈,现在又要插手中日之间的事情,他以为他是世界警察呀,管我们的闲事。”
  陈秀才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得罪他们,先忍忍吧,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列强迟早是有收拾的,但是收拾他们也要一个一个地来,是吧?”
  张山长无奈地说道:“好吧,外交部可以跟在日本人接触一下,不过我透一个底给你们,我们的军事行动不会停止,德国人答应给我们炸沉10万吨日本军舰,没有达到这个目标之前,我们是不会停止的,这一点要记住,总之谈判照谈,战争照打”
  陈秀才说道:“这样会不会显得没有诚意?”
  张山长高声道:“诚意?中日之间能有什么诚意?泰山大人,谈判跟战争一样,只是一个手段,在战场上得不到了的东西,有时可以在谈判场上得到,你告诉日本人,停战可以,把当初从中国捞到的好处加倍地还给我们,否则不死不休,直到日本倒下为止”
  张山长见陈秀才有一点犹豫,于是怒道:“泰山大人你对国内的**党人可没有对日本人那么仁慈
  要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抢了人家的东西,就要有准备被人家加倍地抢回去,这是每一个强盗都必须要懂得的逻辑。”
  中国人都是这样,对自己同胞可以残忍,但是对敌人却无比的宽容,而张山长却刚刚想些反,对于自己同胞无比宽容,对敌人残忍,这让他在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陈秀才吓了一跳,知道犯了张山长的那根筋了,于是唯唯诺诺几句,丢下茶杯匆匆忙忙走了。
  陈秀兰在一旁嗔怪道:“你怎么能够这样责怪我爹呢?”
  张山长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谁叫他以前虐待我的老婆呢。”一看却发现,陈秀兰已经向陈秀才追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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