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仁义之人
原敬的凶恶的模样勾起了杨度的伤心回忆。
15年前,杨度在日本法政大学学习,因为其相貌俊郎,风度翩翩,才华横溢,是上朝天国的美男子,在当时的日本曾经有很多日本美*女投怀送抱,其中有一个叫做原美智子的,很得杨度的欢心和宠爱。
原美智子就是原敬家的侄女,但是由于原敬看不起当时的清国人,极力阻拦原美智子和杨度的交往,造成杨度留学日本的期间最大遗憾之一,杨度和原敬就是因为这样才相识的。
原美智子对杨度非常痴迷,而原敬又非要斩断两人之间的情丝不已,因而原敬对杨度不可避免地使用了一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最后当然是原敬的手段得逞了,也让杨度生成了一肚子遗恨。
这段经历想起来就不太愉快。
现在,原敬竟然又大发雷霆,直呼杨度的名字,勾起来了杨度心底的仇恨。
当初是杨度有勾引原家少女的嫌疑,杨度心知理亏,理不直就气不壮,但是现在,原敬是有求于他,也慑对他发雷霆之怒,这把杨度彻底激怒了。
杨度用挑衅的语气对原敬说道:“原敬,欺人太甚又怎么样?难道你敢跟我决斗吗?”
原敬已经六十几岁而杨度只有四十几,无论原敬长得如何粗壮,受到年龄的限制,无论如何也不是杨度的对手。而且杨度平时温文尔雅,但也不是那些一无用处的酸秀才,作为帝王之学的唯一嫡传弟子,他文武全才,武艺方面虽然比不上一般的高手,但是一两个日本鬼子他还是能够对付的,何况眼前这个干巴巴的老头。
不过,原敬出身平民,作为历史上唯一的平民首相,在尚武的日本,也是有那么几下子的,而且原敬每天都练习剑术。几十年来坚持不懈,就算不是大师,也算得上是剑道中的高手。
原敬这十来天来,简直是被杨度在虐待,这个时候他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脑门,再也控制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原敬怒吼道:“杨度,我已忍你很久了,今天我要跟你决斗,决一生死”
杨度显得非常冷静地冷笑道:“老匹夫我会成全你的。”
这时,这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所以有的人,刘无洲从寺门跑出来,对杨度说道:“杨县长,没有必要跟随这个日本人一般见识,决斗?他是日本的首相,难道你真敢一刀捅死他不成?”
杨度说道:“我跟他这是私人恩怨,与他是不是首相无关,而且我也是一个县长,我管辖地的面积不比他的少,他敢用刀捅我,我为什么不敢用刀捅他?”
“可是始终不太好。”刘元洲说道。
杨度说道:“为什么不好,上次中日谈判死了多少人?这次只死了一个,逊色得太多了,如今这次死一个首相的话,就足以盖过上一次,你我两人将名垂青史”
刘元洲有一点意动,如果这样也能够名垂青史的话,也不错,何况又不用他动手,他只要在一旁掠阵,防备杨度不为原敬所伤就行了。
而那边,原敬经过暴怒之后,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但是却没有取消要决斗的意思,而是开始活动筋骨。
在日本方面,又何尝不想通过这种形式的决斗扭转他们在外交上的颓势。
毕竟上一次谈判中的决斗,日本外交团输得非常惨,非常没有面子,这次原敬想争回来。
杨度指着正在活动筋骨的原敬,对刘元洲说道:“事到如今,我不上已经不行了,难道你要我怕了这个老匹夫做缩头乌龟?不,绝对不行”
“如果连一个日本老头子都打不过的话,我也白混了,你放心,我对太极拳、八卦掌都有所涉猎,再不行,用蛮力都能够把原敬这个老匹夫搁倒。”
看来一场决斗已经不可避免了,刘元洲无可奈何,这时,原敬叫道:“给我拿我的武士刀上来”
听原敬的口气中气十足,一点不像已经六十岁的人,不过他的副手小声地告诉他,他的武士刀没有带来,因为朝鲜集团军不允许带武器进入他们的指挥部。
原敬又对刘元洲道:“刘将军,请你借两柄刀给我们决斗,实在?学有,刺刀也行”
刘元洲却摇摇头,回答道:“不行,我不能够借刀给你们,如果一方出现损伤,我承担不起提供凶器的责任”
杨度走上前来说道:“原敬老匹夫,老子就是用拳头也能够将你揍得满地找牙。”
说着杨度摆了一个太极拳的起手势,右手向原敬招了一下。
原敬也开始缓缓地活动起来,双手握拳在前,脚步来回地晃动,原敬摆的却是西洋拳击的架式,这多少让人有一点意外。
拳脚虽然不是原敬的强项,不过原敬阅历广,学习过西洋拳术,因此对于杨度有气无力的太极拳不屑一顾。
不过,真正动起来手来的时候,原敬就知道自己错了,同时也知道他已经老了。
像很多狂妄的日本人一样,不到最后的一刻是不会后悔的,现在原敬后悔了。
但是已经迟了,杨度忽然窜起来,挥起来拳头,一拳就打断了原敬的鼻梁,接着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然后在他身上狠狠地踢了几脚,把原敬打得像杀猪一样不断地嚎叫
杨度根本就没有使出太极拳也没有用八卦掌,用的是街道上混混使用的烂招数,三拳两脚就把原敬打倒在地,而原敬的西洋拳也没有发挥任何作用,这让以为有一场大戏好看的人大跃眼镜,这大人物打架,跟街上的混混也没有什么两样呀。
杨度又在原敬身上踢了几脚,骂道:“原敬老匹夫,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你当上日本首相又能怎样,老子还不是同样可以报当日之仇,堂堂的一国首相被老子踩在脚下,如果有一点羞耻之心,劝你还是跳下琵琶湖死掉算了,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丢日本政府、日本天皇和大和民族的脸”
“这么老的家伙了,还这么贱,非要被人揍一顿才舒服”杨度畅快淋漓地骂了一通,然后上了车,带着车队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的车轮印和原敬痛苦的嚎叫声。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只留下两个原敬的助手,将原敬扶起来,原敬坐在地上,向天长叹一声,说道:“杨度说的没有错,老夫真的很丢人,丢了天皇、国家和民族的脸,老夫没脸面再活下去。”
原敬的助手跪在一旁,垂首不敢答话,原敬爬了起来,向琵琶湖蹒跚地走了过去。
在不远处盯着原敬一举动的刘元洲,以为原敬真的想不开,要投湖自尽,于是吩咐警卫道:“盯紧这个日本老鬼子,不要让他真的投河死了,免得脏了这湖水,我和司令还要吃这湖里的鱼,用湖里的水洗澡。”
“不过,如果他真的投湖,先不要拦他,让他在湖里浸泡一下再捞他上来,总之不要让他死掉就行了。”
刘元洲吩咐好警卫,转身走了,回到三井寺,发现朝鲜集团军队的司令苏正卿已经从北京回来了。
苏正卿和刘元洲互相问候了一下,就直接问道:“跟日本人谈判结束了吗?”
刘元洲说道:“结束了,不过如意料之中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结果”
苏正卿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准备陆地攻击吧,从明天开始,集团军指挥部方围两公里的范围内实行警戒,所有的日本人都不得靠近这范围之内,否则杀无赦”
刘元洲把苏正卿的这个命令传达下去,同时叫来一个参谋,让他把原敬和其它日本人全部赶出去。
原敬正坐在湖边,正在犹豫不决,不知道应不应该跳湖以明志,旁边的中国士兵都嘲笑地看着他,让他的一张老脸无处可放。
一个中**官走过来对原敬说道:“首相先生,如果你想要跳湖的话请你赶快,因为这里将会实施戒严,所有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我限你们中午12点之前离开这里。”
原敬最终还是舍不得死,他站了起来,仰天长叹一声,“天要亡日本,奈何?”
原敬带着满身的伤痛和屈辱离开了三井寺。
刘元洲把原敬赶走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日本人难缠,原敬作为首相更尤为甚,更加无耻无赖,说过跪一个晚上的没有跪,说过要跳湖的又没有跳,无信至此,天下少闻。
对于这些如同胡闹一样的谈判,不是刘元洲所长,他所长的是军事部署。
接下来,朝鲜集团军进入紧张的备战之中,不过朝鲜集团军要从陆地进攻,也有不少的困难。
首先是兵力不够,当初澳大利亚集团军成立的时候,从朝鲜集团军抽调了二十万朝鲜籍官兵,到现在一直没有补充,就凭朝鲜集团军30万以朝鲜籍士兵为主的军队,就能够打垮前面几百万的日军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日本士兵坚韧异常,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刘元洲问起苏正卿到北京开会的情况,问总参谋部有没有给朝鲜集团军增加人员或者装备?
苏正卿摇摇头,说道:“我在那里求爷爷告诉奶奶也没用,他们都说日本人已经不堪一击,30万人就够了。”
刘元洲直接皱眉头,说道:“唯一的解释就是总参谋部根本就没有从陆路进攻日本的打算,他们试图以空中打击逼迫日本屈服。”
“又或者他们采取什么特别的手段”?刘元洲一说到这里,整个指挥部里一片沉寂。
所谓的特别手段是指实施细菌战,在日本控制区内散布瘟疫,让大批大批的人死去。
这种凄惨的状况,在国内那些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不能够体会?的。
苏正卿打破了这种沉寂,说道:“不管是采用特别手段,还是地面进攻,我们都要做好打硬战的准备,我们呆在日本的时间太久了,我不想一辈子在这里呆下去,浪费我的青春在这片土地上,我觉得不值。”
事实上,总参谋部的确还没有制定地面进攻日本的计划,因为经过参谋们推演之后,发现要打败几乎全民皆兵的日本,起码要伤亡两百多万士兵,耗资十几亿,实在划不来。
也许日本人也许算中了这个,才有胆量挑战张山长的底线,不愿支付赔偿金。
不过,张山长虽然认为暂时没有必要从陆地进攻日本,但是让日本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多的是。
杨度和原敬没有达成任何协议,两人最后还上演了一场决斗,这样颇具戏剧性的谈判过程让张山长大跃眼镜,觉得杨度和原敬两人不去表演小品,实在太过可惜了。
不过这也是张山长希望达到的目标,他就是告诉日本人,违约的代价是非常沉重的。
反正,中国航空母舰点头群也需要日本这样的战场来进行训练,因而日本人不妥协正中张山长下怀。
2月中旬的一天,经过罗一定改组的社会党重新举行成立大会,张山长也受邀出席了,并捐赠了一万元,并在会上讲了话,勉励社会党牢记自己的社会责任为民众谋福利为国家谋利益。
张山长出席这样的大会只是想消除当初取缔社会党对政府名誉的影响,向社会表明一个姿态,说明中国政府是支持政党的正常发展的。
不过,在会上,张山长却遇到一个他非常不想见到的人,这个人是鹿儿岛的“市长”王兆名。
有人说当权者都是虚伪的,张山长深以为然,张山长知道自己很讨厌这个王兆名,但是见到王兆名的时候,却不得不表现出非常想念的样子。
事实上,在心最深底处,张山长是渴望见到王兆名的,因为王兆名是一条大水鱼,曾经被张山长狠狠毒地敲过一笔,而且张山长一点内疚都没有,试问这样的人,张山长又怎么不想念呢?
张山长是在大会的主席台偶然碰到王兆名的,一见之下,怔了一怔,接着就伸出手去,叫道:“哎呀,是王市长呀,好久不见,今天不知是吹什么风呀,我见到你这个大才子,真是三生有幸,怪不得我出门的时候碰到喜鹊,原来是应在王市长身上呀”
王兆名当然知道张山长不喜欢他,知道张山长这是在挪愈他,但是王兆名自认是干大事的,他正在做的是有利于中日两国人民有事情,所以王兆名以下非常坦然,他微笑地说道:“大总统,兆名非是偷懒也,只是差不多过年了,回家过年而已”
张山长“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王市长为了中日两国的和平大业又忙碌了一年,实在是辛苦了,早点回国过年也是应该的。”
王兆名听不出张山长这话含着讽刺,理所当然地昂起头来说道:“大总统过奖了,兆名做得实在有限,不过说到喜鹊,我正好有一笔生意要与大总统谈一下,保证让大总统赚得盆满意钵满”
张山长道:“这的确是一件喜事我们找一个地方再好好谈谈。”
在警卫的带领之下,张山长和王兆名来到一间单独的休息室里,把门关上之后,张山长就问,“有什么生意,王市长不妨明说。”
王兆名说道:“是这样的,我回国的时候,日本首相原敬给了我一份电报,他在电报中要我代他向大总统祝贺一声新年快乐”
张山长把身子向靠背上一躺,语气就不悦了,“我新年一向过得很快乐,不用日本人来祝贺。”
王兆名说道:“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多事,我毕竟已经不再是外交官了,但是我认为大总统也许需要一个与日本的沟通的渠道,如果大总统觉得没有必要,那么就当兆名没有说过这句话。”
张山长摇摇头,虽然王兆名这个家伙很讨厌,但是他说的话却也不无道理,于是说道:“说吧,原敬有什么话,如果还是什么以海关抵压那样的屁话就不用告诉我了。”
王兆名说道:“日本首相的意思是说,日本的确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他们愿意搜集日本所有值钱的东西支付去年应该支付的赔款的一半,其余的他希望两国坐下来好好谈,以找到一个更好的偿还赔款的方法”
在王兆名看来,原敬的话说得合情合理、有血有肉,如果张山长这样都不同意的话,实在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张山长的长相也不像那么不尽人情的人,只不过王兆名和原敬太过一厢情愿了。
在他们看来合情合理的事情,在张山长看来却是狗屁不通。
这也许是时代的差距,张山长认为,欠债还钱天公地道,日本人又不是我的孙子,我为什么管他有钱没钱,管他是死是活。
不过,既然原敬愿意先支付一半,也是一件好事,于是张山长说道:“这个我是完全同意的,这样吧,反正要过年了,如果日本政府在过年前把这一半赔款到账的话,我们就停止空中的行动。”
王兆名大喜,连忙说大总统真是仁义之人,这样日本平民百姓就可以过一个平安的新年了。
张山长心里却暗暗冷笑,我说过年前停止空中行动,没有说过完年之后不可以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