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伏龙芝

  刘大有已经不是一般的狙击手了,经过多年的狙击生涯,他现在的军衔是中校,他的技术和枪法已经炉火纯青,不用跟随部队行动,他现在是自由的狙击手,可以自由地单独地在整个战场游走,狙击他认为有价值的目标。
  基里连科一冲破封锁进入这片区域的时候,刘大有就盯住了他,按照一般惯例,基里连科应该被带动见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事情发展果然如刘大有所料,但是让刘大有失望的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只是一个中尉。
  刘大有勉为其难地打死了苏军的中尉,因为个中尉看来是这一片区域内反抗军的最高指挥,官衔虽然小,也只好打死他。之后,刘大有收起了枪,消消地离去,去寻找其它有用的目标。
  中尉死去之后,一名少尉自动接替了指挥官的位置,这名年轻的少尉愤怒地骂道:“活见鬼,来了你一个却害死了我们的指挥官,你这个该死的兔崽子”
  基里连科战战兢兢,他完全没有料到,他的英勇会给别人带来这样的结果。
  少尉从角落里拿起一把莫辛步枪,递到基里连科的手中,“别不知害臊,要像一个男人一样,拿起枪来战斗,不要让你的国家为你蒙羞”
  基里连科接过步枪,打开弹仓一看,里面没有一颗子弹,少尉看到了,从身上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没有掏出什么东西,于是叫了一声:“尤里夫,给他一颗子弹”
  一个士兵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步枪子弹,摊开在手板上,骂骂咧咧地说道:“真是不要脸的东西我这里只剩下最后两粒子弹,难道不要我给你一颗,让你自杀用吗?如果你真要脸的话,就自己去抢中国人的,他们有的是子弹”
  基里连科怒道:“我不用你的子弹,留给你自己自裁用吧,没有子弹我就用枪托砸,用牙齿咬,一样可以打败中国人。”说着气汹汹地跑了出去。
  少尉和尤里夫眼中闪过一阵异色,不过很快都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可惜。
  基里连科冲出建筑物,看到街道口一辆坦克徐徐地驶了过来,后面跟着一群中队。
  坦克的炮口远远地一炮打过来,炮弹打中的地方,立刻碎石激射,弹片横飞,鲜血飞溅,惨叫连边。
  跟随在后面的中,手里拿着喷火器,往街道边的建筑物喷出长长的火焰,整个房子立刻燃烧起来,不管是木房子还是砖石水泥的房子无一例外,着了火的俄国人从窗户上就跳了下来,活活摔死、烧死。
  红军和民众奋力地向坦克开枪,但是坦克“当当”响了一下,冒出一点火星,丝毫无损地继续开了过来。
  旁边的红军和抵抗的民众眼看着坦克向他们冲过来,眼睛中都露出骇然的神色。
  尤里夫跑到基里连科的身边,一拉基里连科,急促地说道:“快跑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基里连科挣开了尤里夫的手,问道:“有什么办法打掉中国人的坦克,有燃烧瓶吗?有手榴弹吗?”
  尤里夫说道:“瓶子我们有,但是我们没有燃油,手榴弹早就没有了,我只有两粒子弹,可是步枪对它造不成伤害。”
  坦克慢慢地靠近,炮口又再次压低,瞄准了他们。
  尤里夫叫了一声“快跑”,丢了基里连科的跑了,除了尤里夫之外,而其它红军战士的民众也都撒腿就跑。
  中国坦克上面的机枪疯狂地扫射,把那些跑得慢的人打死在地上。
  基里连科瞄准时机,弯着腰向前跑了一阵,折入一条小巷子,再进入一条街道,进入另外一个居民区。
  然而这里也不安全,中队正在从东西两个方向突入这块居民区。
  显然逃跑这里的民众的红军也是惊惶未定,看到更多的坦克和中队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在最初的一刹那间都发出了可怕的叫声,伴随着小孩的哭喊声,人们变得惊惶失措起来,一下子陷入混乱之中。
  没有什么比一群惊惶失措的群众更加可怜的了,他们叫喊着,奔跑着,有许多倒了下来。
  有些人惊惶,有些人吓昏了,士兵和军官互相找寻。
  而那夹在人群的坚强的红军战士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们被夹在混乱的人群中,只有盲目地开枪射击,直到打光弹夹里的子弹,以驱散心中的焦虑和恐惧。
  总算有一个军官将人员组织起来,依据街道的地形组织起来了几个火力点进行阻击。
  组织起来的士兵向前面放枪,有些人卧倒在地上,把枪放在马车的车轮中间射击。
  中国的坦克不时地射出一发炮弹,打在他们中间,发出剧烈的爆炸喊声。大炮的巨响瞬间淹没了一切,这是非常可怕的。
  虽然阻击的效果非常有限,但是总算有了开头,一些人也自觉地加入了战斗,但是更多的还是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子弹在街道上横飞,炮弹,枪榴弹、喷火器将人们的抵抗意志一点一点地消灭。
  中队渐渐地逼近,他们所过之处,房子燃烧,抵抗者被打死,烧死,有的被碾成肉碎。
  这是一场悲惨的战斗,也是一场惨烈的屠杀,不屈的俄国人并没有向中国人投降的打算,而中国人没有打算招降他们
  俄国人连妇女和小孩也卷了进来。
  而那些手无寸铁,不知所措,甚至被吓昏了的人从屋子里跑出来,又跑进屋子,又跑出来,不知所措地在战斗中乱窜,一家人在互相呼喊。
  呼啸着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发光的尾巴飞过来,炸在街道上,旁边的人们被震得飞上半空,尸体的残肢掉落在树杈和屋顶上。
  枪弹从每个的角落里放射出来,到处都是浓烟和纷乱。
  被火炮击倒的树木、倒塌的房屋、人们丢弃在街道上的行李、辎重、马车纠缠在一起,更加重了纷乱的程度。
  拉车的马儿也惊跳起来,横冲直撞,最后最子弹击倒地地上,混乱中人们践踏在受伤的人身上,地下到处是呻吟声。
  基里连科在混乱之中,钻入一条狭窄的小巷,他沿着小巷跑了进去,看到前面有一个女人靠着一垛墙坐着,给她的婴孩哺乳,在她的旁边有一个大胡须的男人,估计是她的丈夫,男人的一条腿断了,用一大捆纱布包扎着,里面还涉出血。
  男人也背靠着墙,一面流血,一面镇静地给他的火药枪装火药,放入铁砂,用铁条舂实。
  一个蔫头耷脑的小孩依在女人硕大的胸部上,用力地咬住,大力地吸吮,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基里连科快步从这对阴沉的冷漠的男女身边跳过,这两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基里连科跑了几十步,从一个街道口伸出一个人头出来,对他打着招呼道:“同志,过这边来”
  基里连科就刹住脚步跑了进去,一个老兵带着他左拐右拐之下,从一个后门进入一栋房子,房子的前面正对着对面的街道,通过窗户可以看到街道上的中国坦克和中国士兵。
  基里连科发现房子里面已经汇集了一帮人,有红军士兵也有普通老百姓。
  领头的是一位年长的红军班长,他对基里连科说道:“同志,请到窗边来,用你的步枪向敌人射出仇恨的子弹,用我们用步枪和炮弹来回答向我们疯狂打过来的中国人,把他们送下地底狱去”
  基里连科尴尬法说道:“我的步枪没有子弹,连一颗也没有”
  红军班长脸上略显失望,不过很快又鼓动地说道:“没有关系,只要我们怀着对敌人有仇恨的怒火,我们就能最终战胜敌人。”
  基里连科环顾了一下房子,只见所有的窗口都塞上了草褥子,大约有十来个人正大从窗户向外面瞄准,很久才开一枪,有的开一枪之后就没有了子弹,摇摇头退下。
  房子里面冒着一股淡淡的硝烟。掀开草褥子向街道上望去,可以看到中国士兵头顶上晃动的钢盔,可是除了钢盔之个,他们的身体都躲在坦克的后面,很难被击中。
  在房子紧闭的大门后面,竟然停放着一尊大炮,旁边放送三颗炮弹。一个还不满二十岁,麦黄色的头发,深蓝的眼珠的小伙子在摆弄着火炮。
  中国人的坦克越来越近,发现他们这里有枪击之后,炮口徐徐地转动,正准备向他们的房子发炮。
  红军班长大叫一声,拉开了对准街道的大门,同时叫道:“瞄准坦克,准备开炮”
  黄头发小伙子转动着轮盘,炮口随之慢慢放低对准了坦克。
  但是在这个紧要的时候,那个开炮的黄头发小伙子却惨烈地号叫了一声,一颗子弹正打在他的眉头上,在两只蓝色的眼睛当中,仿佛又开了一只黑眼睛。
  黄头发小伙子仰面摔倒,立即死去。
  而对面的坦克的炮口也对准了这栋房子,基里连科一个箭步跑上去,用力一拉炮绳,大炮发出一声巨响,一发炮弹脱膛而出,刚好击中正在发炮的中国坦克。
  中国坦克立刻燃烧起来,坦克上的乘客打开了车门跳了下来,在步兵的帮助之后,把身上的火扑来。
  基里连科跳了起来,大叫了一声“乌拉”
  但是叫声未落,一个中国大炮仗一样的火箭弹带着长长的尾巴飞了过来,从大门直接打在火炮的挡板上,一阵猛烈的爆炸在屋子里面炸开来。
  奔跑了一天的基里连科终于闭上了疲惫不堪的眼睛,带着对他的恋人叶莲娜的无限的牵挂。
  同样,奔跑了一天的太阳仿佛也变得疲惫不堪,再也没有多少热力了。夕阳通体燃烧着的桔红色已逐渐由浓变淡,同时以肉眼能感觉到的速度慢慢地往下沉,终于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下。
  在喀山大学,面对克里姆林大街的一栋红色的宫殿式的建筑里,第一军军长柳东升登上了楼顶,看着黄昏之下的喀山城,残破的喀山城闪耀着炮火和火光,它和夕阳的余辉一起在天边抹下壮丽动人的一笔,从楼顶上看喀山城,城市的后面好像突然筑起一堵绛紫色的“墙”,晚霞和闪动的炮火、城市燃烧的火光一起把这墙涂染成红色一片,在灰蓝色的天幕之下,异常美丽。
  喀山还在抵抗,虽然反抗的力量已经非常虚弱。而卡赞卡河对岸,对喀山的支援还没有放弃,苏维埃政府和军队并没有放弃喀山,更加没有放弃精锐的东方面军近三十万军队。
  从各个地方抽调的部队和临时士兵陆续到达了卡赞卡河边,在政委的鼓动之下,再度渡河,向喀山支援。
  从这里看过去,在夕阳的照射下,卡赞卡河已经被染成了妖孽的红色,反射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宽阔的克里姆林大街变得非常安静,这里已经被国防军队清理干净,在街道上,一排排的装甲战车安静地停靠在那里,士兵们则在路边一排排地睡觉,远处城市的枪炮声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这是装甲师的士兵,他们被替换了下来,在这样的城市攻防战斗里面,根本不用他们,清剿城市里的残敌,有第一军的三个师就已经足够了。
  甚至三个师要轮流上阵,整个喀山城军民加起一起也只有二十万人,在中国也就一个县城这么大。
  101师的师长噔噔噔地跑上楼顶,向柳东升敬礼,然后请命道:“军长,为什么不打过卡赞卡河去,把他们全部消灭?我们101师虽然已经打了一天了,但是还能够坚持,冲过河去把他们击溃,省得他们这个时候还妄图渡河过来,以为他们还可以救回喀山,让喀山起死为生?”
  柳东升笑道:“我正是要这样,让他们把他们的青年送过河来,然后死在河里,越多越好,战争的主要的还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要想征服俄罗斯,让要让他们大量地流血,让他们的血流干。
  喀山这个位置非常重要,因为这关系到东方面军三十万红军的生死,所以只要有一点希望,苏俄都不会放弃的。
  只要喀山的枪声还在响,他们就不会停止增援,就要不停地让人来送死,这样的结果总好过你冲过河去把他们击溃的好。”
  柳东升又说道:“你回去告诉战士们,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再战,既然俄国人在来送死,那么我们就地不要辜负他们,让他们如愿以偿。”
  余震有敬礼之后下了楼梯,柳东升回看了一眼东边西伯利亚的方向,那里的天边一样一片通红,火光时时闪耀,隐隐可以听到炮声隆隆。
  苏俄东方面军南方集群的4个集团军的主力被中国西伯利亚方面军一举击溃败之后,残部四处逃散,分散在阿吉代尔、涅夫捷卡、比尔斯克、久尔秋利等两百公里的广阔区域内,难道形成建制。
  而负责剿灭他们的除了西伯利亚第一集团军的四个军、俄罗斯皇家陆军的第二军第三军之外,还在第三集团军的一部,总共23个师。40多万人。
  东方面军北方集群有西伯利亚方面军的第二集团军还有俄罗斯皇家陆军第一军对付他们,兵力也占据绝对的优势。
  而且他们的退路喀山,已经被第一集团军第一军一下子掐断了。
  在拉亚河畔的美丽俄国小镇叫做阿吉代尔,拉亚河在这里折了一个弯,小小的阿吉代尔镇就像是躺在拉亚河母亲臂弯里的婴儿,显得非常的恬和宁静。
  南方集群司令员伏龙芝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深深地喜欢上这这里,把这里当作南方集群的司令部。
  但是现在,伏龙芝没有心情享受这份宁静,他的部队已经被中国人打得七零八落,到处联系不上。
  阿吉代尔小镇有一个狭长的湖,伏龙芝的指挥部就在湖边的一处俄罗斯传统风格的建筑里面,入夜,湖面上吹来一阵轻雾,带着一阵凉意吹进指挥部里,让指挥部里沉闷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一下。
  指挥部的正中有一张大大的桌子,桌子上面铺着一张大大的地图,伏龙芝左手拿着马灯,右手拿着一去红笔,呆在正在地图上苦思冥想。
  尽管伏龙芝军事才能出众,苏俄军中将他棒为军神,但是却想不出一个破解的办法,因为他手上现在能够掌握的兵力只有阿吉代尔的两个步兵师,4万多人。其他的部队已经失去联系。就算他有妙计,也没有兵力实施。
  中队以最精锐的兵力,最快的速度突击,迅速突破他的防线,切断他的退路,打乱了他的指挥系统和军事部署。
  带到如今,他唯一能够做的是尽量减少损失,尽量将更多的部队带回国去。
  在阿吉代尔外面,有一个中国步兵师,以阻击他与比尔斯克的红军汇合,虽然只是一个步兵师1.4万人,但是却是中队的王牌师的104师,在一天的交战中,却打得他的两个精锐步兵师损失惨重。
  寂静的夜晚突然响起了激烈的炮声,伏龙芝拿着马灯的手一震,右手上的笔也掉落在地图上。
  炮弹爆炸引起地面巨烈的震动,如同地震一样,天花板上的灰尘沙沙地往下掉。
  这是中国人的重炮,而且炮击的地点并不远,最有可能的是阿吉代尔的红军外围阵地。
  密集的炮火轰了一阵之后,向阿吉代尔小镇伸延过来,房屋振动得更加厉害了,有一发炮弹还落在湖水里,一狂风挟着水花向指挥部门卷过来,吹得屋里的文件到处都是,一片湿漉漉的,凌乱不堪。
  参谋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指挥部的电话忽然急促地“叮铃铃”地响起,伏龙芝飞快地赶在参谋之前拿起话筒,里面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中国人的坦克已经突破了我们的防线”
  白天他们还处于防守,可是到了晚上,他们竟然一下子就突破了防线,难道白天他们没有出尽全力?又或者他们的援兵已到,比尔斯克的红军已经被他们消灭。
  伏龙芝的手停在半空,任由话筒里传来,“喂喂喂,我们现在怎么办,请指示,请指示…”
  伏龙芝呆了一下,清醒过来,等他将话筒再次凑近耳朵和嘴边,想给前线下命令的时候,话筒里面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就剩下一阵沙沙沙的电流声了。
  伏龙芝大声叫喊道:“喂喂喂…”叫了一阵之后,见没有回应,于是把话筒一丢,参谋过去把话筒放好,因为其他的地方可能有电话接入。
  炮声在这个时候却停了下来,伏龙芝忽然想起什么,冲到窗外一看,看到小镇街道的尽头,一辆中国人的坦克昂起了它高傲的头,昂然冲进了阿吉代尔。
  果然炮火一停,坦克就冲上来,中国人的步炮协同已经练习得炉火纯青。
  坦克上的机枪向企图靠近它的苏俄红军疯狂地扫射,把他们打倒在地上,而且坦克后面的步兵紧紧跟着,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在夜色中发出一连窜的火光。
  子弹在夜色中如同焰火一般飞舞,一个个的苏军被击倒在地。
  街道旁边的一座房子忽然塌了下去,从里面忽然突出一个火炮的炮口,一辆坦克从房子里面破壁而去,同时炮口对准伏龙芝所在的建筑,发出一阵桔红的火花,一发炮弹呼啸着直射过来。
  炮弹打穿了建筑的围墙,在花园里发生爆炸,弹片随着爆炸的气流向四面狂扫,扑扑扑地扎入墙壁,飞入窗户。
  旁边的参谋猛地把站在窗户后面的伏龙芝扑倒地上,一片弹片穿过窗户击在马灯上,把马灯打成了粉碎,煤油溅射到地图上,引起了火苗烧了起来。
  伏龙芝爬了起来,看到窗外一片狼籍,而外面街道上的坦克越来越多,它们肆无忌惮地撞入民居,把民房推倒、撞个稀巴烂,让里面的红军和民众无法藏身。
  喷火兵还向这些房子喷火,一排排的房子燃烧起来,映红了整个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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