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百零六借力
这边展昭跟唐君泽打赌谁会赢,连赌资都说好了的时候,那边台上白玉堂和燕归来已经开打了。
燕归来抬手抽出了背在背后的黑龙斩铁——这把重达七十余斤的玄铁重剑被他一只手就轻松松松的拎了起来,在场之人无不感叹燕归来的天生神力。相比之下,白玉堂手中那把钢刀就显得平平无奇了许多,没有人会认为他的钢刀能扛得住黑龙斩铁的一击,毕竟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刀刃。
曲华裳却知道白玉堂是绝对不会更燕归来硬拼的,这个道理大概就相当于如果你碰上了一个手持重剑正在使用风来吴山的藏剑弟子是一样的,硬着头皮迎上去的后果大概就是剑断人亡——除非你的内力比藏剑弟子高出许多来,有硬拼一把的实力。
但放到白玉堂和燕归来这里,明显是燕归来活的年岁久,内力相较于白玉堂更为醇厚。在兵器和内力都及不上对方的前提之下,硬拼并非良策,只能智取。
最好的方法莫过于避开黑龙斩铁的轨迹,伺机对主人发动直接进攻。但是当白玉堂和燕归来两人过起招式之后,曲华裳发现燕归来对于黑龙斩铁的掌控能力超出了她原本的想象。那把无比沉重的玄铁重剑在燕归来手中变得十分轻盈,挥舞之间包裹着剑身的布带层层飘落,露出了漆黑一片的剑身。不同于藏剑山庄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黑龙斩铁有锋刃,还是很锐利的锋刃,随着燕归来的动作在阳光下折射过一道一道的光辉,无比耀眼。
燕归来开场便步步紧逼,他不断突进拉近与白玉堂之间的距离。但白玉堂却并不慌忙,他虽然在一直后退,但身姿依旧飘逸灵动,腾挪跳跃之间不见丝毫的狼狈,轻盈的仿佛一片飘落的尾羽。白玉堂时不时的挥刀抵上黑龙斩铁的剑身,每一刀都恰到好处的顺势贴于剑刃之上,顺着黑龙斩铁挥动的力道转来转去,完全不会因为短兵相接的势头而伤到自己。
别人看不明白白玉堂要做什么,但是几番试探下来,曲华裳却渐渐理解他想要如何取胜。
当硬拼拼不过的时候,对付使用重剑的人,无非就是一个巧字。
黑龙斩铁的确为当世利器,武林之中只有寥寥数把刀刃可与之匹敌,燕归来能把黑龙斩铁运用的如此流畅除了仰仗他天生的神力之外,后天的努力钻研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但燕归来毕竟不是剑圣拓跋思南,黑龙斩铁是为了拓跋思南量身定做的,只有在他手中才能发挥真正的效用,而到了燕归来手里,即使他用的再顺手,也终究不是黑龙斩铁的主人。
用不出一剑决的黑龙斩铁……也就只是一把普通的玄铁重剑而已了。
此时燕归来抡着黑龙斩铁追着白玉堂在擂台上已经跑过了三圈儿,两个人都未见丝毫的颓态。台下已经有人渐渐变得不满起来,他们想看的是热闹,越热闹的打法越受人欢迎,在旁人看来,自然是两人正面相接拼起来才够味道。但白玉堂要赢,最起码要先摸透对手的底细。所以,渐渐的,台下议论之声四起。
也就只有曲华裳对于周围人的议论毫不在意,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台上两个身影。白玉堂和燕归来两个人过招的速度不是很快,打击都能清楚的看到一招一式。但是曲华裳渐渐发现,白玉堂的速度加快了。
开始的时候曲华裳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后来当她的目光落在燕归来的身上时,曲华裳便明白了,是白玉堂故意慢慢的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从一开始的慢,到了现在逐渐能看到他白色的身形在台上拉开一串长长的残影。
心念一动,曲华裳觉得,白玉堂大概已经找到了如何克敌制胜的办法了。
昔年她参加名剑大会的时候,每逢对上藏剑的弟子,在重剑之下便会产生力不从心的感觉,总是胜少输多。毕竟相对于实打实的神兵利器而言,注重内力修行的内功门派在一开始总是比较吃亏的。彼时的曲华裳尚未达到摘叶飞花杀人于无形之间的功力。后来还是唐孤影的指点点醒了她,给了她一个算是投机取巧、但有光明正大的胜利方向。
既然硬拼不过,她曲华裳所能仰仗的不过就是一个“巧”字与一个“轻”字,这是她的优点,如何把优点化为胜利的机会,才是最重要的。万花谷武功,着重点穴截脉,行动之间内力与体内流转,生生不息,浑然天成,形成一个圆,这样才能达到内力不竭后续有力的地步,也能随时蓄积力量在关键时刻给予反击。面对手持重量级兵器的对手时,想要取胜,最好的办法则莫过于借力打力。
自己本身的内力算作是一重,在体内流转开后,会慢慢地结成圆环,源源不断的提供力量。当对方的剑势击打过来时,顺着剑势以自己的内力引导,把对方的剑势化为自己的力量,流入循环之中,再翻转回去,自己的内力加上对方的剑势便可为两重。一重的力量打不过,翻了一倍,胜算便大了很多。况且既然是借力打力,自己完全不会亏损,又能攻击对方,简直是个逆天的办法。
当然,引导对方剑势的过程必然不会轻松,那是一股外来的力量,想要在短时间内收复运用,就需要对力量极大的控制力。多数时候,只注重内功修为的门派对于外功的“兵器之力”是难以完全掌控的。所幸曲华裳虽然是万花谷弟子,但是行走江湖数年,她机缘巧合之下修习了七秀坊的剑法。虽说七秀坊也是注重内功修行,但毕竟武器是明晃晃的双兵,和藏剑这种外功门派的修习法门较为接近。于是曲华裳加深了理解,对于剑势的掌控便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了。到后来,除了她总是对唐孤影有着心里阴影,一动手绝对被他打的满地乱窜之外,对上其他的门派,曲华裳已经不再害怕了。
白玉堂用的是刀,在这方便的理解能力只会比曲华裳更深,一旦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他赢的时候也就到了。
想到这些,曲华裳原本紧张的精神慢慢放松下来,脸上的表情也逐渐缓和。
“白五在台子上跳了半天了,虽说不见颓态吧,可他也看不出赢得势头来啊。”唐君泽发现曲华裳竟然放松下来,不由得奇道,“小曲那表情……是觉得白五要赢?”
相比于唐君泽,展昭倒是看出了一些门头,直觉告诉他白玉堂多次与黑龙斩铁顺势相接不是无意而为之,事实上这只平时看起来冷冰冰、实际上满肚子坏水儿的白老鼠一定在酝酿着什么,曲华裳正是因为看出来了,才放松了。
“唐兄,如果说你跟小曲对上了,谁会赢?”展昭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唐君泽一愣,继而摇着扇子说道:“其实唐门在武功的路数上,依仗机关技巧的方面更多一些,相比于内力则是落了下乘。而小曲……如果她前几次出手我没看错的话,她正是十分注重内功的修行,而且已经到了很是了不得的地步。之前在丁家老大对阵顾百岳的时候,小曲她随手凌空一弹,扰乱了顾百岳。我看的分明,那墨色的气劲几乎化形……当今武林之中,还有几家能够注重内力修行?相比于努力练习内功,几十年之后才能出效果,倒真不如好好练习外功招式,短时间内就可卓成大家。况且混江湖的活的都短,速成的法子谁都喜欢。
“但外功练到一定程度便止步不前,而内力……”唐君泽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深不可测。”
“你我都是内外兼修,怕是要更难一些了吧。”展昭笑笑,“依照你看,燕老爷子的内功与白兄相比……哪个更加深厚?”
“这个……”唐君泽挠了挠头,“你倒是问住我了。燕老爷子一直以来只要抡出他那把黑龙斩铁就能赢了,哪个人能扛得住那劈山一击啊!”
“也就是说,江湖之中从未有人见过燕老爷子空手动武咯?”展昭又问。
“啧……”唐君泽已经有点明白了,“一般来说普通人若是内力不够深厚,谁能举得起那把黑龙斩铁?还是单手挥?但燕老爷子天生神力……”
“所以他深厚的只是外功,而非内力咯。”展昭慢悠悠的说道。
“那又如何?”唐君泽挑眉,“真正内外兼修有成就的又有几人?他外功便足以独步江湖,又何须——”
说着说着,唐君泽忽然住了口。
因为此时台上的形势依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玉堂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了飞奔的脚步,他翻身而起跃上了擂台顶上纵横交错的数线上。这些线之前是为了挂灯笼的,图个喜庆,擂台开场之后灯笼都被撤了下去,线却保留在这里。想必叶清歌也是出于“这些线可以让施展轻功的人有个落脚之地”的考量。曲华裳至今不知道白玉堂的轻功是什么,只是看他身姿轻盈的掠上顶空,落于线绳之上,感觉非常漂亮。
“踏雪无痕。”那边唐君泽却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曲华裳的注意力被短暂的拉了回来,她发现唐君泽和展昭不知道何时跑到了离自己很远的另一边。曲华裳想了想,走到两个人身边拉开椅子坐下问道:“那是什么?”
“白五的轻功,传说在雪地上飘过不留下丝毫痕迹,就是踏雪无痕的最高境界。”唐君泽摇头晃脑的解释了一通之后忽然回过神儿来,指着曲华裳结结巴巴:“你、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怎么不能过来?”曲华裳学着唐君泽的样子说道,随即她脸色一变,眯起眼睛看着唐君泽又望望展昭:“鬼鬼祟祟,你们两个不会背着我再说什么事情吧?小瑶呢?我家工圣呢?”
“我们只是看你的注意力全在白五身上,所以躲开一点让你自己一个人静静。”唐君泽咳嗽一声,辩解道,“表妹回去了,我弟弟送她回去——你看你压根儿就没注意他俩是什么时候走的。”
“是吗?”曲华裳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唐君泽,便不再询问。唐君泽微微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你知道白五要怎么做?他要反击了。”
“其实对付燕老爷子也不是很难。”曲华裳看了看燕归来挥舞着黑龙斩铁的身影,叹口气。
那边燕萋萋听到了曲华裳的话,虽然之前她也在担心白玉堂如果被自己的父亲所伤该如何是好,但是听到了曲华裳“贬低”自己父亲的话,不由得心头微怒,恶狠狠的朝着曲华裳瞪了过去。
曲华裳却没在意燕萋萋的瞪视,最右她也瞪不死人,看两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说大了。”唐君泽的余光瞥见燕萋萋因为生气而染上绯红的脸颊,咳嗽一声说道,“你也别老是对人家姑娘……算了。”
“我哪里说大了?”曲华裳奇怪的看了一眼唐君泽,“是不是你们这些练外功技能的都觉得我们内功就是中看不中用?”
“练内功的是大器晚成嘛……”唐君泽想了一个婉转的说法,“毕竟内功是需要时间的积累,时间越长越深厚啊。外功就不同了,我们筋骨皮很容易就能练起来嘛,只要勤加修炼,即使是你那个才练没多久的徒弟,一刀下去砍断那边的树是不成问题的……”
唐君泽说着说着,声音渐小,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曲华裳毫不在意的抬手,掌心慢慢聚集了一团墨色真气,然后墨色真气倏然化为虚无,但曲华裳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波以弧状弹出,对着会场外面的一棵无辜的、碗口粗大的树猛地打了过去。
那棵树身猛地一震,然后静止了大约几秒钟的功夫,整棵树拦腰折断,上半截朝着墙外栽倒下去。
唐君泽:“……”
展昭:“……”
送南夙瑶去睡觉、回来正好路过树下的唐君溪:“……”
这边的动静闹得不小,好多人都注意到了曲华裳之前正跟唐君泽和和气气的说话,结果说了没两句,曲楼主大袖一挥,院子旁边的一棵树就这么被懒腰砍断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叶清歌赶忙派人来问问情况,曲华裳淡定的打发藏剑弟子回去,就说真是抱歉,自己不小心甩了一袖子就成这样了。
“女侠,佩服!”唐君泽顿时肃然起敬,对着曲华裳拱手抱拳,“没想到女侠内力如此之深厚,日后请千万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不过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能用这招劈了顾百岳?”唐君泽又发出疑问。
曲华裳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顾百岳是你们唐门最爱的木桩子吗!站在原地不动任你随便打?他难道不会跑?况且他之前也是我百花楼的弟子,武功与我一脉相承,还夺取了好多人的内力,虽然杂乱但毕竟深厚,在他还没被内力反噬之前,直接拼内力我可能还不如他。”
“我武功不如玉堂,但是若真对上了燕老爷子,我也有赢得把握。”曲华裳笑笑,“毕竟他不是拓跋思南,即使拿着黑龙斩铁,不会一剑决……又能发挥出几成的威力?我都有把握赢,难道玉堂就没把握?”
几人正说着,就见白玉堂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刀身上一抹而过,右手往后抽刀,小小的抡了一个圆形。在他前面燕归来的黑龙斩铁恰好一招劈下,直取门面。
这一次,白玉堂没有再转身避开了。
他挥刀正面迎了上去。
黑龙斩铁一剑破空,黑漆漆的剑身裹挟着强劲的风当头而下,白玉堂一折腰,手中钢刀顺势而上,贴在了黑龙斩铁的剑刃之上,然后他手腕翻转,借着剑势轻轻巧巧的把原本劈下来的黑龙斩铁拨了一个弯儿,同时自己侧身往旁边一闪,就此避开了雷霆万钧的一剑。
然后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之中,白玉堂深吸一口气,把全身的内力灌注于手中的钢刀之上,手腕灵活翻转,钢刀绕着黑龙斩铁拨来拨去,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雪亮的刀光竟然连接成一片,自他手中匹练般流泻而出。由于速度过快,白玉堂无数次出刀的声音连成了一串绵长的响声,回荡不绝。刀鸣声持续了相当一段长的时间,白玉堂手中的钢刀终于在绕着黑龙斩铁拨了无数圈之后,正面撞上了黑龙斩铁的剑刃!剑气与刀气相撞,激发出凌厉的破空之声,撕裂了刀鸣的绵响,把白玉堂和燕归来撞得往两边分别飞出去!
即使知道白玉堂无事,但两道人影跃出的一瞬间,曲华裳还是猛地站了起来,差点就踩着面前的桌子飞过去了。幸亏展昭眼疾手快压住了曲华裳的肩膀。
擂台中央最大的承重木无法承受两人强横的气劲,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后,竟然从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开裂,最后轰然倒塌,整座擂台都倾覆下来,原本就溅起烟尘一片,现在更是乱七八糟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会场之上一片沉寂,大家都目瞪口呆的望着烟尘喧嚣而起的方向,等着看这场比赛究竟是谁赢了。
烟尘散尽之后,白玉堂一袭白衣略微沾染了些许尘埃,但一向爱干净的白五爷此刻却并未讲究那么多,他足尖一点,单脚站立在半空之中横贯的一根绳索上。这唯一幸存的一根绳索是系在两边的树枝上的,其余系在擂台边上的绳索都随着擂台的倒塌而委顿在地。白玉堂单手持刀横在胸前,垂头望着下面。与他遥遥相对的,是燕老爷子身形下蹲成虎踞,单手从背后反握住负着的黑龙斩铁,抬眼望着高踞绳索上的白玉堂。
这是……谁赢了?
白玉堂跟燕老爷子两人相视片刻,燕老爷子率先站起了起来哈哈大笑:“后生可畏啊!”
说完这句话,燕老爷子十分潇洒的转身就走。
白玉堂遥站在绳索之上,归刀入鞘,对着燕老爷子双手抱拳,十分恭敬的说道:“前辈承让!”
赢的人是白玉堂!叶清歌宣布结果之后,众人哗然!
“为什么?!”唐君泽愣愣的看着燕归来走回席边,抬手揉了揉燕萋萋的头顶,然后任由女儿挽着自己离开了会场,惊讶的问出了声。
“噗……白兄真是……”展昭忍到此时终于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因为燕老爷子下了擂台啊。”
唐君泽:“……”
回想之前烟尘散尽后的情景,好像确实是……白玉堂站在天上,而燕老爷子站在地上,周围尽是擂台碎散的木屑石砾。
“这样也行?!”唐君泽嘴角抽搐。
“即使不玩这一手,赢得也是白玉堂。”展昭摇摇头,“之前白兄手中长刀在黑龙斩铁之上来回缠绕,把燕老爷子的剑势尽数归为己用又全数返回。这一来一去,刀势厚了不止一层,自然威力翻倍。”
唐君泽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到底不太甘心罢了。
燕老爷子跟燕萋萋路过曲华裳身边的时候停了停,燕老爷子忽然说道:“曲楼主,数月之前,我燕字楼遭了贼,老夫放于楼中的珍宝被盗走……”
曲华裳闻言挑眉,对着燕老爷子抱拳道:“顾百岳已被逐出本门,老爷子您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在下绝不阻拦。但有一点还望老爷子赏光:在下弟子与顾百岳乃是不共戴天之仇,希望能够亲手为其父母报仇,所以还望老爷子……留他一条命。”
“哼!你们恩怨如何与老夫无关,但若就此以为我燕字楼好欺负……”燕老爷子冷哼一声,带着燕萋萋转身离开。曲华裳面色不改的送他二人离开,等到那父女俩离开会场之后,曲华裳转过头去看着还站在绳索之上的白玉堂,微微苦笑。
白玉堂手中钢刀的刀刃忽然尽数碎裂,化为齑粉消散于空中,只余一节刀柄。
“再怎么样,老爷子毕竟纵横江湖数十年,这天生神力却也真不是盖的……”曲华裳轻声感叹。
“那你还有把握能赢得了燕老爷子?”回过神儿来的唐君泽忽然问道。
“廉颇老矣……”面对唐君泽不怀好意的问,曲华裳轻轻一笑,说道,“我自然……还是有把握的!”
其实老不老到并非是重点,关键还是要看人。这要是换成武林奇男子方乾,霸刀山庄柳五爷,或者是剑圣拓跋思南,不管他们多大岁数了,曲华裳肯定还是乖乖的拜倒。
白玉堂看了看手中碎的只剩下刀柄的钢刀,摇摇头,从绳索之上身姿轻盈的飞越而下,落在地上,向着曲华裳慢慢走过来,一路之上都有人在议论纷纷。
有人说白玉堂年少英才,竟然能把燕归来逼成这般样子,将来必定大有所成;有人说这是燕老爷子惜才才手下留情,燕老爷子都这么大岁数了,人家纵横江湖那么多年,手中还有前朝剑圣的佩剑黑龙斩铁,何苦跟小辈争一把饮月?没看见白玉堂手中的钢刀在老爷子离开之后尽数碎裂了吗?能碎成这样足可以老爷子的功力有多深厚了。
不管一路上如何议论纷纷,白玉堂始终目不斜视的走到了大家的面前。曲华裳微微一笑握住了白玉堂的手:“恭喜。”
“白兄,恭喜!”展昭也对着白玉堂抱拳祝贺。
白玉堂先是对着展昭点点头道谢,然后他反握住曲华裳的手,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拉,摇头:“可惜了。”
“可惜什么?有什么可惜的?”唐君泽摇着扇子找茬。
“可惜了那把刀?”曲华裳眨眨眼睛,说道,“确实可惜,下一场你要怎么办呢?要不我的借给你用?”
原本大家以为只是曲华裳的一时戏言,没想到白玉堂竟然很认真的说:“可以啊,你把笛子借我便好。”
“笛子是我师姐留下的,照你这种玩儿法还不定被整成什么样子了。”曲华裳轻轻翻了个白眼,把插在腰间的娉婷取下来递给了白玉堂:“不过这个既然是藏剑山庄叶英大庄主的杰作,想必是不会害怕刀劈剑砍的,白五爷尽管拿去好了。”
曲华裳还想说雪凤冰王笛可是老王吹过的笛子,吹死了多少浩气盟的侠士和恶人谷的弟兄,这等威力巨大的武器我自然要自己留着了。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
“真要借我?”白玉堂也没想到曲华裳真的会借出自己的武器。他们过了首轮的比试,接下来的比赛之中,自己人对上自己人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又不能像今天展昭和唐君泽放水那样了,否则要比到何年何月去?在这种时候借出自己得手的武器……曲华裳是不想继续比了吧?
“反正我的目标又不是赢,那把饮月也并非我习惯的兵刃。我只是想对付顾百岳而已了。”曲华裳轻轻一笑,说道,“对付顾百岳,还是用我最拿手的比较好,而且我觉得……他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觉得吧,你俩完全可以把这个娉婷拆开的。”唐君泽忽然说道,“反正不是一对儿吗?小曲用笛子白五用剑就好啦。”
“多谢唐兄好意啊。”曲华裳嘿嘿一笑,笑的唐君泽浑身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