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席梦思一误会,杜松和徐则林打死也不敢再胡乱观察谁谁谁了,在一个月明星疏,月朗星稀的美妙之夜,他们喝着凉开水诉衷肠,决定互相坦白了。
杜松说:“老徐,我喜欢小沐。”
徐则林说:“太好了,咱俩没撞衫!我喜欢卉舒。”
杜松说:“卉舒容易让男人自卑,我们班有好几个想追她的,一看到她冷冰冰的态度还有高高在上的成绩,又都吓回去了。你敢喜欢她,我真佩服你。”
徐则林说:“小沐容易让男人抓狂,我们班也有好几个想追她的,一看到她的脚尖老爱瞄准裤裆,又都缩回去了。你敢喜欢她,我也真佩服你。”
杜松喝口水,说:“老徐,不瞒你说,我喜欢小沐,可是一点也不敢跟她说,要是说出来,一旦她不喜欢我,她肯定会踹死我。不管她懂不懂我的心,只要我不说,我们就能当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了解她,她就是那种只要不把窗户纸捅破,就会装成什么事也没有的那种人。但是,她对我也挺好,小时候只有她会跟我玩,一玩玩到现在,我真不知道我在她心里是处在什么位置。”
徐则林喝口水,说:“小杜,我特别能理解你,不瞒你说,你比我的情况要好的多,起码你跟小沐青梅竹马,感情深,还能想想表白。我喜欢卉舒,可是一点也不敢表白。你看我这身量,比人家矮一头,人家是天鹅,我是癞蛤……是小青蛙,小青蛙吃不起天鹅肉啊!虽然天鹅对小青蛙成天笑眯唬的,但是,小青蛙还是怕。我真恨自己不能跟你一样高,长了张帅脸,偏偏个子太浓缩,老天爷对不起我!唉,我从没打算表白过,暗恋也是一种美,就是苦点。”
“卉舒脾气好,你喜欢卉舒,苦一小点;小沐脾气爆,我喜欢小沐,苦一大点。”
“小杜,这点苦不算什么,想想将军,以为咱们俩都喜欢她,结果咱们俩都不喜欢她,她要知道了,更苦。唉,咱们真对不起将军!其实将军不赖,她要能瘦上四五圈,也挺好看。”
“老徐,你不懂,她要瘦下来,铅球就投不远啦!铅球投不远,还怎么考大学呢。”
“也对。为了大学,她还是继续胖吧。”
“唉,不管怎么说,咱们俩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
“对!好兄弟!干杯!”
俩白瓷缸子一碰,白开水一喝,一抹嘴,好兄弟!
拳一抱,头一甩,还未恋爱,先高歌了一曲《失恋阵线联盟》——我们这么在乎她却被她全部抹煞,越疼她越伤心永远得不到回答,到底她怎么想应该继续猜测吗,还是说好全忘了吧……
高一的上半学期结束了,期末考试成绩一出,戚小沐和傅卉舒都很欢乐,傅卉舒考了全班第三全校第七,戚小沐考了全班第一,没有学校排名——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七班的排名只按除去数学后的文科总分来算。戚小沐从小接受英语训练,英语对她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可言,跟七班的其他同学比起来,她在英语上的优势显而易见,文科科目对她来说又小菜一碟,她能在七班考第一,并不稀奇。
两个孩子学习都挺不错,家长也跟着高兴,作为奖励,冯燕和李清芳给她们买了新衣新鞋新玩具;戚金贵腌了两大罐子腊八蒜,送给她们一人一罐,好让她们就着饺子吃个够;戚大成和傅士隐则是以她们为中心,带着一家老小去动物园和游乐园痛痛快快的玩了两天。
去游乐园前,在戚大成和傅士隐的坚决要求下,戚金贵也被迫跟着去了。坐摩天轮的时候,戚小沐不敢坐,戚金贵抬头看看摩天轮,哆嗦哆嗦胡子,往一边站着去了。
戚小沐恐高,一看爷爷打退堂鼓,她也跟着打退堂鼓,她退到戚金贵身边,无论傅卉舒怎么拽她都不动弹,那么高!当是闹着玩呢!
戚金贵可不爱让戚小沐打退堂鼓,年轻人嘛,需要锻炼,就鼓励她:“怎么这么胆小呢?你去年不是跟卉舒坐过?又不是头一回,去吧,你们年轻人玩的不就是刺激嘛。”
“上次跟卉舒坐了一回,我一整天没能吃好饭,”戚小沐抬手揪戚金贵的胡子,“爷爷我随你,因为你胆子小,所以我胆子也小。”
“你又揪我胡子!坏丫头!”戚金贵哼哼:“我胆子可不小。”
“你胆子不小,你怎么不敢上去呀?”
戚金贵也恐高,心里怕,嘴上不能输阵,就说:“我一个老头子,跟你们小辈儿瞎掺和什么?”
“你坐我就坐,爷爷只要你敢,我就敢。”
傅卉舒在旁边劝:“爷爷你坐吧,你不坐小沐也不坐。”
戚大成也劝:“爸,上去玩玩吧,没什么大不了,真的。”
戚金贵被迫跟着坐了,一轮摩天轮下来,老爷子双眼凌乱双手打颤腿肚子发软,老命差点没吓丢,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沾这些新鲜玩意了。
戚小沐瞅着自己爷爷害怕的模样,把脑袋钻进傅卉舒的怀里乐的嘎嘎笑,有人比她还害怕了,她反倒一点也不怕了,戚金贵直骂她坏丫头。
寒假一眨眼就过去了,大家在欢欢快快的过个年,在长了一岁之后,又返回学校开始了下半学期的课程。
树叶绿了,柳条抽芽了,暖风吹了,花骨朵含苞待放了。
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正如这春暖花开的季节一样,懂得叫/春**了。
傅卉舒和杜松一个天生丽质,一个玉树临风,学习成绩都是一等一的好,还是同桌,要命的是,这对同桌从来没有红过脸吵过架,成天相敬如宾相亲相爱,于是,整个一班的人都把傅卉舒和杜松看成了一对小情侣。
傅卉舒对她和杜松是情侣的谣言并没在意,也懒得去解释,解释什么?有些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不如不解释。
冯燕听到谣言后找傅卉舒密谈,她问:“卉舒,你跟杜松是不是正在谈恋爱?”
“没有,”傅卉舒吐吐舌头,做个鬼脸,说:“放心吧冯姨,跟搞对象比起来,我更怕他妈。”
冯燕大笑着揉揉她的小鬼脸,放了心。
若说傅卉舒对谣言很淡定,那么,杜松同学就很不淡定了。
热爱八卦的同学们在热烈的传诵着自己跟傅卉舒的“爱情史”,我什么时候爱上了卉舒呢?难道说,是卉舒喜欢上自己了,一不小心被同学看出来了?有可能!要不她听到谣言以后怎么从没反驳过什么呢!杜松郁闷了,他承认,他是有喜欢的人,可那个人不是傅卉舒,假若傅卉舒真的喜欢自己,他觉得他有责任让傅卉舒赶快从爱情的泥潭里脱出身来。
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后,杜松很严肃的跟傅卉舒谈了谈。
杜松说:“卉舒,有些关于咱们俩的风言风语,你听到过没有?”
“听到过,”傅卉舒一边做数学题一边问:“怎么了?”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想法?”傅卉舒瞥一眼杜松:“你不会有什么想法了吧?”
“我?我能有什么想法,”杜松嘀咕:“我就算有想法,也不敢对着你来呀。”
傅卉舒把脑袋从数学题里抽出来,问:“什么叫不敢?”
“说真的吧,卉舒,”杜松满面凄然:“从小时候你问我看没看过《史记》开始,你就给我布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心灵创伤,把我打击的很彻底,我恢复了这么些年,也没能恢复过来。要不是有小沐在咱们中间做桥梁,我跟你绝对不可能成为好朋友,但是卉舒,我很庆幸我能跟你成为好朋友,你是个好姑娘,不过,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我对你不可能有想法。你呢?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傅卉舒满脸同情:“杜松同学,你能这么看得起我,我真是荣幸。你大可放心,从你妈妈为了几毛钱找我妈妈和小沐妈妈算账的那一刻开始,你妈妈就给我布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心灵创伤,我被打击的很彻底,恢复了这些年对你妈妈还是恐惧,所以你放心,我对谁有想法也不敢对您有想法。”
“这就好,这就好。”杜松有点感激老娘了。
“杜松,”沉默两秒后,傅卉舒突然问:“你对谁有想法?”
“我对……”杜松刚把嘴张成o型,又把正想往外蹦的名字咽了回去。
傅卉舒莫名的感到一阵恐慌,她拿起钢笔在纸上划拉两下,略带调侃的说:“你还真有喜欢的人了?谁啊?跟我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当个红娘,推你们一把。”
“真的?”
“真的!”
傅卉舒跟戚小沐是闺蜜,有傅卉舒吹枕头风,想谱写一曲爱情的童话,还会难吗?杜松心动了,有人帮自己了,他想先帮帮兄弟,便说:“其实,卉舒,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老徐……喜欢你,他长的矮,自卑,不敢对你说,打算暗恋你一辈子,可暗恋一辈子算怎么回事呢?是活是死,是好是坏,总该说出来。我觉得,我有必要替他表白。”
徐则林?傅卉舒挤出半张笑脸:“你还真是热心肠!”
“应该的。你会喜欢他吗?”
“不会。”回答用了0.01秒。
“可怜的老徐。”我替你表白出卖你了!杜松为徐则林默哀。
傅卉舒追问:“你呢?你喜欢谁?”
“我跟你说了,你不能告诉她,我怕她跟你拒绝老徐一样拒绝我。”抓抓头,杜松又凄惨的说:“唉,算了,我还是不告诉你了。”
“你尽管放心说,我保证不告诉她。”傅卉舒的右眼皮一跳,额头青筋隐现,心脏蹦到了嗓子眼,她在纸上又划拉两下,压着音儿问:“你究竟喜欢谁?”
傅卉舒的脸拉的像头没吃饱的驴子,杜松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小……小、小沐。”
“啪”的一声,傅卉舒的钢笔掉到了地上。
纸上的字,是被她划拉出的“渣渣”,和三个撕破纸的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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