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自从搬家以后,傅卉舒和史诗不知哪里得罪了老天爷,老天爷突然让她们走起了别人十分羡慕自个儿十分厌恶的桃花运。
她们长相出众,脑瓜聪明,围在她们身边飘的桃花从来就不少,只是这次的桃花跟以往不大一样,以前她们还没工作,接触的人多是学生,现在她们工作一年有余了,接触的人就不仅仅是学生了。若说以前追求她们的是以校园生产的青涩小男生为主,那么这次追求她们的就多是工作有些年数的社会人士了。
这次围在她们身边飘的桃花大都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理想的金龟婿,其中有两个在名校毕业的海龟,有一个大公司的主管,有一个it工程师,还有一个职业经理人,一个个的全部事业有成,他们的年龄在28到35岁之间,有的甩过人差点被前女友泼硫酸,有的被甩过差点郁闷致死,那个主管还离过一次婚,个人经历实在是五花八门。这些人虽不能跟布拉德皮特比帅比性感,但长相也都能当得起人五人六。在这群追求者中,主管工程师什么的很好处理,拒绝了就算了,那两个海龟则是最难处理的,因为这俩海龟跟傅卉舒和史诗是同事,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僵了不好,闹不僵闹心,有点麻烦。
两个海龟一个叫郭兴一个叫田武,俩人都是近视眼,岁数也一样大,都31了,他们在国内读书的时候是同学,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也是同学,回国工作又是同事,感情非常好,是实打实的铁哥们儿。郭兴在心胸外科,个头高点,一米七八;田武在儿科,个头矮点,一米七六,都白白净净的长了一副小白脸样儿。这哥儿俩在医院已经工作了三年,这三年都没交过女朋友,并且对待女同志彬彬有礼,不轻浮,不越矩,都博得了一个柳下惠的好名声。傅卉舒和史诗从读大学开始就一直在医院实习,跟他们一早就认识,医院里的热心大姐还曾牵过线——把傅卉舒和史诗介绍给郭兴和田武,当时郭兴田武对此的反应是表示没兴趣,鬼知道为嘛这哥儿俩突然就对那姐儿俩有兴趣了,郭兴突然追起了傅卉舒,田武突然追起了史诗,兴趣来的太突然,弄的傅卉舒和史诗一个劲儿的发懵——一夜之间性格突变,他俩这是哪根筋不对了?
傅卉舒和史诗被追求了半个月,受不了了,就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把郭兴和田武召集起来,进行了一次心对心的交流。
傅卉舒说:“咱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郭兴田武你们俩说实话吧,为嘛突然骚扰起我跟史诗来了?”
郭兴挠挠后脑勺,说:“你看我们两个博士一毕业就28了,一工作一晃眼就31了,31了还没结婚家里都催,咱们都是在医院上班,我觉得咱们合适,这才追的。”
史诗问:“就因为家里催,你们才追我们的?”
“不是,我们是真喜欢你们……”田武低头想想,吐口大气拍膝盖:“得啦,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们是看着你俩是一对儿才追你们的。”
史诗瞪眼:“我跟卉舒是一对儿?”
郭兴的眼镜一下滑到了鼻尖上:“你们俩不是一对儿?”
“我跟卉舒要是一对儿天都得塌了!”小沐和常娥捅塌的!
追求看着像一对儿的女同胞……傅卉舒瞅瞅郭兴再瞅瞅田武,大悟:“难怪你们不近女色,难怪都叫你们柳下惠,原来你们是一对儿呀!”
田武一愣,大笑:“既然被你们看穿了咱们就实话实说吧,我跟郭兴在一起五年了,都30出头的人了,家里都催着结婚。你跟史诗见天一起上班一起回家又都没男朋友的,感情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们经过多日的观察,就猜着你们可能是一对,这才追你们的。现在知道你们不是一对就算了,史诗卉舒,这阵子你们被我们烦的够呛吧?我给你们道歉。”
“我也道歉,”郭兴推推眼镜,说:“说实在的,我们比你们大,可是闷头读了小半辈子书,社会经验比你们也多不到哪儿去,我们这次针对你们的贸然行动一点恶意没有,你们可得谅解着点。你看我们俩都31了,这把岁数了还没个女朋友不光家里唠叨,咱们医院那些热心阿姨也唠叨,动不动就给我们俩介绍对象,真是……真没想到你俩看起来这么搭,竟然不是一对儿,太没天理了!史诗卉舒,咱们再开放也没开放到是人都能接受同性相恋的程度,我们俩既然被你们看穿了,就麻烦你们帮我们把这个隐私保住吧。”
傅卉舒和史诗点了点头。史诗思忖片刻,问:“你们想找个同类当挡箭牌?”
“对,”田武轻轻敲击一下桌面,说:“一个男人到了一定岁数还不娶妻生子爹妈都急,你们可能不知道,为了减少家庭压力,我们这些喜欢同性的人里头有不少骗婚的,我最看不顺眼的就是那些骗婚的,多少好姑娘就这么遭了骗,看着怪可怜的。我跟郭兴不想骗谁,这才闹了一个什么柳下惠的美称,我们俩就想找个同类当挡箭牌,这样用不着撒谎,也能坦坦荡荡的做朋友,更不会伤害谁。”
“知道我跟田武关系的人不多,”郭兴稍一迟疑,说:“史诗卉舒你们俩以后就拿我跟田武当大哥看吧。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们也该了解我俩都是嘛脾气,我们俩不抽烟,偶尔喝点酒,没不良嗜好,医院跟家两头跑,别的地方顶少去,平时打羽毛球健身,放假了就出去旅旅游,生活特别健康。当然也有不少缺点,像是我一烦了就谁也不搭理,田武一烦了就爱通宵玩游戏什么的,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是坏蛋。”
“是啊,我们都不是坏蛋,”田武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白开水,带着些许无奈,说:“你们都知道咱们学医的课业重,我们俩前半生都把心思用的学业上了,一直没交过女朋友也没交过男朋友,出国以后互相扶持,读博的时候发现谁也离不开谁了,就这么在一起了。五年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稳定。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年纪一大责任也多,咱不能光为了自己痛快就忽略父母。三十岁能拿喜欢单身当借口,三十五甚至四十了还拿单身当借口就让人家笑话了,咱们不怕笑话,父母能不怕笑话?他们都一把年纪了,谁舍得让他们没脸见人?光拖着不是办法。处在什么环境就得遵守那个环境的规则,不想遵守就得见缝插针找漏洞,所以找个路子把父母糊弄高兴把别人的嘴巴堵住还是有必要的。我跟郭兴都不想形婚,只要结了婚,甭管是不是形婚,麻烦事都少不了。我们就想找个名义上的女朋友,只要有个女朋友就能堵住不少人的嘴。人到三十了,有些事,以前一直坚持的一些事,也不得不妥协了。可是我觉得找同类当挡箭牌不是妥协,是变相的坚守,这个挡箭牌只要找对了人,就是件两全其美的事。为这我们还从网上搜索过,网上跟我们有一样想法的不少,可惜我们俩没能找到合适的,这个同类人真是太难找了。”
田武说着叹了一口气,傅卉舒和史诗也帮他叹了一口气。
晚上回家后,傅卉舒和史诗把郭兴田武的事对戚小沐和常娥说了说,等她们说完,戚小沐歪着脑袋琢磨琢磨,说:“卉舒,你跟史诗也需要一个挡箭牌,你们跟我和仙子不一样,我们俩是自己干买卖,没几个顾客会关心我们有对象没有,你们不行,医院里头的闲言碎语一向不少,你们要能有个名义上的男朋友,也不会落人话柄。”
傅卉舒斜眼看她:“你舍得让我当别人的女朋友?”
“我才舍不得,”戚小沐嘟着嘴踢踢茶几:“可是就跟田武说的似的,三十能拿单身当借口,到了四十再拿这当借口就不好了,咱们得往长远里考虑考虑,父母接受咱们了,咱们也得为父母做点牺牲,找个同类当挡箭牌确实能堵住不少人的嘴,也能让爹妈脸上有点面子,起码他们跟朋友聊起咱们来的时候,一说咱们有男朋友,他们的朋友都不会说什么。反正就是个形式,没什么。”
“小沐说的对,”常娥用力点个大头,说:“你们俩的确需要一个挡箭牌,我看田武郭兴就是最佳人选,他们跟你们在一个医院上班,只要你们在头上扣顶情人的大帽子,不光能堵住那些爱牵红线的多事婆的嘴,还能挡住不少苍蝇。哼,追你们的男人那么多,你们光拒绝白搭,只要你们单身,那些不死心的苍蝇就会追起来没完,跟那些苍蝇比起来我更喜欢田武郭兴这种同类,起码他们不会对你们起色心,安全的很。”
戚小沐和常娥说的在理,史诗思量一会儿,说:“能有个合适的人来当挡箭牌是不错,可我一想起当别人的女朋友,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觉得怪怪的。”
傅卉舒颇有同感:“我也觉得怪怪的。”
“怪一点总比让别人在背后戳你们脊梁骨好,”戚小沐拍拍傅卉舒和史诗的肩膀头,说:“咱们都不到30,现在说想单身一点问题没有,要是过了30还没男朋友,你们医院又人多嘴砸的,能没人说你们?唾沫星子淹死人,你们再顽强听到那些闲言碎语也一准生气,跟让你们生气比起来,我宁可让你们搞个形式过的轻松点,反正是互相利用,又不是来真的,我能接受。”
“行了,这个问题就别讨论了,”常娥伸手做个暂停的动作,说:“史诗卉舒,明天晚上我找个饭店,你们把郭兴田武都约过去,咱们一块儿吃顿饭,我跟小沐也正好看看他们俩到底怎么样,要是感觉不错你们就跟他们互相利用搞个形式,要是感觉不好就拉倒,一切都等吃完饭以后再决定吧。”
隔天晚上郭兴田武跟戚小沐她们吃了一顿饭,在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的聊天,对彼此的印象都很不错。郭兴田武的性子跟杜松有点相似,都属于居家男人型的,就是没杜松那么内向,戚小沐跟他们相处挺有亲切感,跟他们熟识以后也就有什么说什么的坦诚相待了,之后几个人订下了互相利用一致对外的合约——郭兴田武当傅卉舒和史诗名义男友的同时,如果有必要,也请过来当当戚小沐和常娥的挡箭牌。反正大家都不在一个地方工作,接触的人群不一样,重复利用完全没问题,郭兴田武没意见,很痛快的答应了。
几个人的“人生大事”算是这么定下了,人生大事一定下来,傅卉舒和史诗的桃花运势立刻呈直线下降,围着她们转的桃花一下缩减了不少,戚小沐和常娥都高兴的不行,连连夸赞郭兴田武是好孩子。
这种人生大事是没必要对父母隐瞒的,傅卉舒和戚小沐在定下人生大事之后不久就把她们找郭兴田武当挡箭牌的事跟父母说了说,李清芳和冯燕一听也挺高兴,孩子都到了找对象的年纪,一家女百家问,有不少朋友同事向她们打听孩子有男朋友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就想给孩子做个媒,孩子有个名义上的男友让两个母亲在面对亲友的询问时轻松了不少。
既然田武在医院是当史诗的名义男友,李清芳又在医院工作,那么这样一来史诗和常娥的关系也就在李清芳跟前曝了光,李清芳跟冯燕是闺蜜,在李清芳跟前曝光就等于在冯燕跟前曝光,冯燕和李清芳起初惊讶了好一阵,后来又无奈的摇头,一个个的都是好姑娘,一个个的都是爱跟女人搞对象,两位妈妈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都在琢磨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想开了,戚小沐和傅卉舒能有个跟她们性取向一样的好朋友挺好的,至少四个人的力量比两个人的大,有朋友互相做支撑,不用单枪匹马的跟世俗抗争,挺好。
郭兴和田武从幼儿园一口气读到博士,在学校呆了20多年,实在是呆的太久了,身上都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干净的学生气,回国后又在承担着教学任务的医院工作,常常跟前来实习的学生打交道,那股学生气这辈子也恐怕难以消除了。他们为人憨实,也怪清高,最大的爱好就是自己的工作,没什么尔虞我诈杂七杂八的心思,人品都不错。俩人拿着傅卉舒和史诗当妹妹看,也拿着戚小沐和常娥当妹妹看,一旦有空就会跟四个妹妹吃顿饭玩一玩,相处的很融洽。他们是从国外名校读的博,也工作了三年,学到的东西比傅卉舒和史诗多一些,凡是他们懂的,他们都毫无保留的教给了傅卉舒和史诗,也常送给傅卉舒和史诗一些在国内根本买不到的手术录像带,让她们反复看,反复消化,傅卉舒和史诗跟着他们学了不少新鲜知识。
转眼到了九月底,入秋的时间不短了,而半死不活的暑气仍在,杨树叶子依然绿的像是能滴下油来,人们外出还得打着遮阳伞,南飞的燕子却表明天气正在逐渐往凉里发展,室内室外的气温也逐渐拉大,以前见天开的空调如今不必常开,临近十月的老天爷,终究还是带了不少秋味儿。
九月底,意味着老八届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戚小沐常娥和徐则林在店里商量掏多少份子钱,徐则林张嘴就两万,把戚小沐和常娥吓了好大一跳,戚小沐一巴掌拍到徐则林的脑袋瓜上,愤愤然:“老八届结婚你送两万,你结婚老八届再给你两万,你一点都赔不了!我跟仙子可是一点也赚不回来!”
“就是!”常娥也朝着徐则林的脑瓜送了一巴掌:“咱们这代人都赶到这两年结婚了,十一老八届结婚,老八届完了班长,班长完了团支书,团支书完了还有你跟杜松,加上我们宿舍的那几个姐妹,谁的份子钱我们能少给?我跟小沐送出去的钱全打水漂,一点都赚不回来,要是一个个的都上万的给,我们俩还不得穷死?”
徐则林揉揉生疼的脑瓜,说:“给份子钱得看交情,班长团支书咱们能少给点,拿个六百八百的就算了,大哥杜松这种交情深的咱们不能少给,虽然说情义无价吧,可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还是多给点的好。”
“多给点也不能给两万呀!”戚小沐掰着手指头算数:“老八届两万,你跟杜松又两万,这一下就六万,六万!我的妈!坚决不行!”
“你们不用跟我似的掏两万,你们俩少掏点相信大哥能理解……”
“能理解也不行!”常娥说:“你跟老八届交情深,我跟小沐就浅了?结婚这种事谁给谁随多少份子都记的门儿清,咱们三个跟老八届都是一样的交情,你给的多我跟小沐给的少,老八届跟红姐能不记着?咱们仨必须得掏同一个数。”
徐则林想想也是,就问:“你打算给多少?”
常娥认真考虑半分钟,说:“去年将军砸着桌子说你们结婚那会儿份子钱是‘铁的一万,不铁的八千’,咱们关系够铁,就是我跟史诗刚买了房子没多久,上万上万的给真是拿不起,六千怎么样?”
“是不是少点?”
“不少啦,”戚小沐说:“一般朋友都是几百块钱了事,咱们都六千了还少啊?”
徐则林托着腮帮子仔细思考一会儿,思考完了一拍桌子:“六千八!小沐仙子你们也不差这八百块钱,咱们凑个吉祥数,六千八,顺又发,吉利。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你们俩就别讨价还价啦!”
戚小沐舒口气:“六千八就六千八吧,总比两万好。”
虽然六千八比两万少的多,但眼睁睁的看着六千八百块钱打水漂也够让人心疼的,戚小沐和常娥捂着生疼的心脏回家了。路上两人讨论着去年席梦思说“铁的一万,不铁的八千”那会儿傅卉舒和史诗都没吱声,没吱声是什么意思?没吱声就表示默认呗!戚小沐和常娥猜着傅卉舒和史诗那俩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准得给人家掏个万儿八千的份子,这么一猜,俩人就有点沾沾自喜——六千八比八千还少一千二,打价打到六千八,她们很自豪。当然,这种自豪是带着肉疼的。但不管怎么说,能把价砍到六千八也算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俩人打算跟傅卉舒和史诗显摆显摆她们的砍价功夫,不想她们刚把门推开,就撞见傅卉舒和史诗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爆米花看郭兴田武送给她们的手术录像,屏幕上血淋淋的一片,戚小沐和常娥打眼一看差点吐出来,常娥急速地背过身子闭着眼大喊:“快关了快关了!这是人看的东西吗?要命了!”
戚小沐也闭着眼大喊:“看这玩意儿还能吃!还能吃的这么香!仙子咱俩找的不是天使,是妖怪!老妖怪!”
“别嚎!”傅卉舒关上电视,笑眯唬的说:“郭兴田武给的这些录像多少人想看都看不到,你们能看见是你们的福气。”
“狗屁福气,这种福气我可不要。”戚小沐把眼皮撕开一道极细的缝,瞄着电视屏幕全变黑了,才敢把眼珠子全部睁开,“你们以后想看录像了就提前告诉我和仙子一声,我们好晚回来一会儿,省得一看这东西就成宿睡不着觉,血糊糊的,吓死人啦!”
史诗蔑视她:“亏你跟常娥还自诩研究过人体,连个心脏移植手术都不敢看,我真怀疑你们这号家伙能把人体研究出个什么来。你们还没吃晚饭吧?饭在我家厨房放着呢,你们过去吃,我跟卉舒再看会儿录像。”
“我们不饿,不急着吃饭,你们也别急着看录像,”戚小沐跟慈禧似的翘翘小指头,慢悠悠地问:“老八届快结婚了,你们觉着给多少份子钱合适?”
“对,你们觉着掏多少份子合适?”常娥也得瑟着挑了挑小指头。
傅卉舒想都不想的说:“两千。”
两千?不是一万或八千?戚小沐和常娥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异口同声的问:“多少?”
“两千。”
戚小沐和常娥对看一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史诗看看她们,说:“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是嫌少还是嫌多?两千块钱应该不少了,你们要是觉着跟老八届情谊深咱们就再添八百,两千八,普通老百姓掏份子钱能掏两千八的算是少的,两千八也能对得起这份情谊了吧?”
傅卉舒点头说:“两千八足够了,给太多了也不好,人家亲戚要是一看他们给的份子钱还没咱们这些当朋友的多,他们面子上也过不去。”
“完了完了,”戚小沐急呼呼的咕叽:“去年将军说铁的一万不铁的八千……我跟仙子老徐商量好的六千八……”
“六千八!”傅卉舒一听就傻眼了,傻完眼又怒了:“渣渣!你以为你是印钞机吗?过日子过日子什么叫过日子?精打细算才叫过日子!没你这么过日子的!去年梦思说什么铁的一万不铁的八千一看就是开玩笑,你们两个白痴还当真了?谁说情谊好非得表现在掏份子多少上?一下六千八,你是想显得你财大气粗还是怎么着?你真财大气粗吗?你离财大气粗远着呢!要不是爹妈帮着咱们买房子,光凭咱们自己买现在存折上还能剩下几块钱?不去贷款就谢祖宗了!稍微能挣点钱就不知道自个儿姓什么,拽啊拽的比驴都拽,都二十好几了怎么还这么没数!”
“可真够没数的!”史诗也怒了:“六千八!比我和卉舒的工资都多!你们是怎么商量出来的?一般朋友掏二百好点的五六百再好点的一两千,咱们普通人掏份子不都是这种掏法吗?你们还真拿自个儿当富翁了?份子就是个礼节,能代表心意就足够了,要是都成万成万的给咱们这日子还怎么过?太不懂事了!咱们伟大的祖国成天打肿脸充胖子见天往外扔钞票,自家的孩子连个好校车都坐不上,结果朋友真交了几个?你们还真适合当官去!君子之交淡如水,感情真好的你就是不给钱也是朋友,感情不好的你就是成□□着人家屁股哈气人家也踢你,用财物表达出来的感情你们就不嫌俗?交朋友压根不是这种交法,怎么都学的这么虚浮!”
戚小沐大着胆儿讲道理:“我寻思着老八届跟咱们不是外人,卉舒你跟我出柜那会儿刘红也没少在旁边支持咱们,给六千八也不能说多吧?”
常娥也大着胆儿说:“老徐一开始想给两万的,比我跟小沐牛掰多了……”
“这种牛掰你也好意思比?”史诗喷她:“你们仨真是亲同学亲朋友!老徐也没数,结婚都记账,他拿多少到时人家给他回多少,他拿的多人家给他回的多,这样有意思吗?有几个人愿意把到手的钱再送回去?都是刚成家立业的年轻人,手头再宽裕也不过是个小康,我就不信老八届到时给他回份子一点都不肉疼!”
常娥缩缩头,不敢说话了。傅卉舒气咻咻的一挥手:“小沐你跟常娥就不能动脑筋,你们一动脑筋天下准得大乱!算了,就六千八吧,老八届六千八,老徐杜松也得六千八,一下两万多块钱,只要你们不心疼就行!”
“谁说不心疼?”傅卉舒一提“两万多块钱”,常娥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立马疼出了晶莹的泪花:“疼!我都疼死了!”
“我也快疼死了!”两万多块钱打水漂,打小贪财的戚小沐真快疼死了,她奄奄一息的说:“两万多……等会儿得看集《绝望的主妇》缓解缓解,绝望的主妇,绝望的小沐,他妈的!还挺押韵!哎哟妈呀我头疼脑疼心口疼,卉舒你帮我揉揉。”
傅卉舒扬起拳头,一边发狠地喊着“六千八!”一边狠狠地朝着她的鼻子“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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