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春叛逆3

  餐桌上，李博轩兴致很高的谈论着学校的见闻，哪个老师讲错了题，哪个学生挨了批评，一块鸡翅被他啃了半天，也没有消灭掉。李妈妈笑了，她也想笑，却从未有过的凄凉，曾经这也是她熟悉的一切。可以早已成了过眼云烟。
  “小雨，来多吃一点，”李妈妈夹了一大块鸡肉放到她碗里。
  “谢谢”破天荒的她今天第二次说谢谢。她已经好久不曾这样温和有礼了。
  “再喝点猪骨汤，这对伤口愈合有好处。”贤淑的李妈妈似乎怕她饿着，
  “是啊，妈妈煲的汤最好喝了，你一定要多喝一点。”李博轩也笑吟吟地补充。
  艾雨低下头，内心酸楚起来，眼前亲切的笑脸，温馨的灯光，美味的饭菜，让她有一种恍惚回家的错觉，她多想永远就这样待下去，明天永远不要来临。她缓缓抬头，一开口，嘴唇却做了心的背叛，“吃完这顿饭我就走、”
  “你家在哪，我叫小博送你回去。”李妈妈含笑盯着她。
  “我我没有家！”略微迟疑之后她若无其事地答道。
  隔着餐桌能感觉到两人的震惊，空气有些凝滞，灯管嘶嘶地发出微响，白亮亮的灯光下，她感觉自己像被定在耻辱架上的异类，尽管有所准备，她还是感觉喉咙干燥，皮肤要被灼伤了。
  “那你的亲人呢？”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李妈妈缓缓开口，神情中有隐隐的担忧。
  沉默，短暂的沉默之后，艾雨那睫毛翻卷的眼睛，突然收紧，闪过决绝凛然的寒光，
  “我没有亲人，我只有我自己，”说完凄惨的笑了。笑声中带着几丝凄凉和苦涩的味道。
  气氛一下子冷清下来，李妈妈叹息着摇了摇头，李博轩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伤。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很长时间，我马上就走。”艾雨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哦，不！孩子，你快坐下，”李妈妈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等伤好一些了再说吧！你这样走了，我和小博会很不安的。放心这里没有谁不欢迎你。”
  艾雨扭头去看博轩，却见他正对着桌子发呆，奇怪在他的眼底，竟有一丝悲戚和不忍。艾雨大惑不解。
  艾雨的伤口愈合得很好，才五天而已，三寸长的刀口已经结了痂，相信很快就可以脱落了。她白天帮李妈妈做些简单的家务，晚上博轩回来了，就听他说说学校的功课，或是快餐店的趣事，想想真是不可思议，仅仅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但感觉熟悉得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似的，李博轩这个清秀腼腆的大男孩就像她的弟弟一样亲切。
  初夏的夜晚竟有了些许丝丝的凉意，桂花树在这迷人的夜里，狂乱的释放着自己的香气，月亮一半躲在云层里，旁边只有孤独的一颗星，眼泪一般单寒。艾雨穿着一件无袖的黑色t恤，坐在门外的台阶上，让博轩给她换药，他的动作很轻柔似乎很怕弄疼了她，他们之间已经很熟悉了，妩媚的月光下，她忍不住?细细打量身边的男孩。英挺的眉毛，细腻小巧的鼻梁，目光纯净得像迷惘的羔羊，浓密茂盛的黑发，衬得皮肤格外白皙，月光中的少年，像躲在云层后的月亮那么迷人，艾雨想起了童话《恩戴米恩的月光》被月神喜欢的牧羊少年，肯定就是这样美得无与伦比吧！突然之间有点嫉妒，自己是个女孩子，还没他这么漂亮呢？简直是上帝的神来之笔。想到这，她不禁笑了。
  “不疼吗？”李博轩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什么？”她迷惑地眯起眼睛。
  “纹身啊！”他抬起头，眼底荡漾着一抹柔情。
  “噢，这个啊！”艾雨摸摸自己左肩上的蓝色蝴蝶，笑了：“不疼，不疼，就像针扎了一下。”一定是刚才替自己换药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为什么要这样？”李博轩的目光遥远而忧伤。
  “挺好的啊！”她确实已经习惯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所有的创伤她都习惯了。
  “是吗？被人追杀，没有书读很好吗？”他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语气中有某种恼人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