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春叛逆15

  事情就是这样，艾雨平静的脸上，斑驳着泪痕，已经结痂的记忆，又撕开了一个口子，只有她自己才能看见那殷红的鲜血。李博轩表情凝重，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心情也沉重起来，是的，他曾想过艾雨可能和别的女孩会有些不一样，但从没想过竟是这样，让人有些怜爱，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可笑的是，这一切明明是我自己的选择，现在却后悔了。想要逃离这样的而生活。”艾雨无奈地摇摇头，自嘲道：“像我这样的坏女孩，活该，是不是。”
  “不！”李博轩幽幽的说：“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何况，你已经悔悟了而且你的本质并不坏！”他的声音轻轻的恍若暮色中飘荡的江风，梦幻般不真实。
  “是吗？”艾雨眼里闪过一阵亮光，继而又黯淡下来：“可是我真的很难啊！”
  “我会永远支持你的。只要你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来找我。”暮色中他的眼睛闪着煜煜的星芒，和毋庸置疑的信赖。
  艾雨感激的朝他笑了。
  整整几十天过去，章涵没和她主动说过一句话，不过再不干涉她的自由。窗外的法国梧桐开始落叶，枯叶如蝶在空中飞舞，散发着浪漫忧郁的气息，秋天不知不觉就这样来了。艾雨孤单地坐在秋千上，听着树叶在脚下呢喃，秋风扬起她淡蓝色的羊绒毛衣，整个人忧郁得像季节随风飘落的一声叹息。
  这个秋天有点冷，在飒飒的秋风中，她一天天地看清了自己的心，是的，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章涵可会明白，她想要的不是名车豪宅，只是平淡的安定和相守。有温暖的灯光，温馨的氛围，狭小的居室，散发着饭菜淡淡的香味…….突然她猛地一阵心惊，她说的是李博轩的家，贤淑的李妈妈，亲切的一家人。
  如果说自己的离开注定要失去章涵，她也没有办法，真的她的心已经不在这了，而这个世界有谁不是踩着伤痛成长起来，十七岁，生命从这一刻重新选择方向，应该不算太晚，而她从来都不缺乏向命运挑战的勇气。
  天快黑了，章涵还是没有回来，最近一段日子，他似乎特别忙，早出晚归的两头不见人。她的心突然好寂寞。好空洞。
  黄昏，滨江路。
  夏日的微风轻轻抚弄着艾雨的满头青丝，沿着江畔，婀娜的垂柳正忘情地照着自己美丽的影儿。遥远的天边，将落未落的夕阳还燃烧着最后一抹的激情，清澈的江水倒映着一片瑰丽的晚霞。
  街边一家肯德基店，正飘送着一支支悠扬的乐曲，她在门前迟疑了片刻，推开门走了进去，餐厅布置得很有格调，米色的壁纸，在橘红色壁灯的点缀下格外温馨。她弯起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洁净的玻璃柜台。“一份鸡肉汉堡，再加一杯冰沙可乐。”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男孩缓缓转过身来。美目如星，唇边漾着熟悉的微笑。“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柜台后，李博轩冲她点点头，脸上的惊喜一览无余：“等一会儿，我马上下班了，”她慢慢吸吮着冰爽的可乐，微笑地看着他在柜台后忙碌得像个燕子。突然有点羡慕这个快乐的少年，能这样简单的生活多好！
  “艾雨”李博轩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她可以走了，习习晚风中；两人并排往前走，李博轩穿着一件淡蓝的衬衫，外面罩了一件紫色的毛线背心，面孔红红的透着几分稚气，“能再见到你真好！”他目视前方，眼神遥远，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不需要回答。是的他很高兴，他永远都记得第一次分别时她的脸。从坚强有力的手臂后，倔强地转过来，没说一句话，却把不舍与留恋，清清楚楚写在了脸上。
  第二次重逢时，她梦幻般的大眼睛，在阳光中闪闪发光，带着喜悦的信赖的微笑。啊，至少她不讨厌他。
  “你过的好吗？”他终于微笑地转过头去。
  “好吧”艾雨苦涩地笑笑，不知满心的惆怅该如何说起。
  “什么叫好吧？”李博轩玩味似的挑着眉毛。
  “一言难尽。”她玲珑的眉宇，锁满了清愁。
  夕阳已隐去了最后一抹色彩，江风有些发凉，两人无言的站在岸边，眺望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