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告别31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上，章涵两个字跳得似乎要蹦出来。
  艾雨抓起话筒，“喂！”章涵的声音暖暖地自那边传过来。一听见他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别哭，别哭”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内疚：“雨儿，都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不该那样和阿姨说话，别哭你别这样好不好？”
  艾雨的眼泪更加汹涌，世间最让女人伤心的话不是“分手吧！”也不是“我不爱你。”而是当你泪流满面的时候，他说“你别这样。”
  抽抽噎噎的哭声，像一条河一样，顺着电话线流淌过来，章涵感觉自己像要被泪水冲得漂流起来。
  他手足无措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重重跌坐在床上。“雨儿，宝贝，你饶了我吧！你骂我一顿也行啊！”章涵懊恼地挠了一下头。
  “你爱我吗？”半晌艾雨终于开口了。
  “爱”章涵微笑着：“爱到骨髓爱到血液。爱到连上帝都能看到我眼里含着双重的眼泪，听到我心房里搏击着双重的声响。爱到我们合为一体，连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唱歌一样动听。
  “涵，我也爱你，”艾雨笑了。
  “坚持”
  “坚持”
  在这阗寂无人的凉夜，两颗心相依着取暖。窗外更深露重。一轮明月，寂寞地撒着清辉。
  艾雨是被刺目的阳光唤醒的。昨晚睡得太迟，又流了太多的眼泪，今天眼睛肿得厉害。头也有点痛，她慵懒地睁开眼睛，满床流泻着炫目的阳光。
  章涵，她记起来了，他们今天约好在咖啡馆见面的。她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客厅里的沙发上，妈妈正在打毛衣，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饭在锅里，想吃就自己热去。”
  “我不吃，从今天开始我要绝食，除非你答应我和章涵的婚事？”她冷静地说完这句话，就去换鞋，章涵说得对，母亲的确不懂得爱情。自己何苦还要再啰嗦一遍。
  “你要去哪？”母亲警觉地看着她，扔下手中的毛衣，走了过来。
  “出去”
  “不许去！”
  “我一定要去！”她从没像现在一样这么讨厌过母亲，怎么看都像没骑扫帚的女巫。从前温柔善解人意的母亲哪里去了？
  门铃响了，妈妈瞪她一眼，打开门。
  爸爸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看见她们剑拔弩张的，有些意外。“又怎么了？”
  “我说了你不许去。”
  “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母女两直接把他忽略掉了，对话继续。
  “什么？你还是不是我女儿。”
  “那你是把我当成女儿，还是当成你泻私愤的工具。”
  啪。一巴掌打在艾雨的脸上，她的头重重向一边歪去。
  “陈玫”爸爸厉声喝道。但是晚了她的脸上已清晰地印上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她缓缓转过身来，冷冷地凝视着陌生的母亲，从小到大没点过她一指头的母亲，竟然动手打了她，艾雨没有流泪。眼神越来越冰冷。
  陈玫心痛的看着女儿，自己这是怎么了，她要是感冒咳嗽一下，自己都担心得了不得，怎么能对她下那么重的手。
  “雨点”她有些愧疚地伸过手去。艾雨侧了侧身子躲开了。
  “这个家我不回来了。”她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就往外走。
  “雨点，雨点，有话好好说。”爸爸伸开胳膊，艾雨用力一挡，父亲趔趄着向一边跌去。
  女儿又要离家出走了，只觉得眼前一黑，陈玫踉跄着向前跑了几步猛然觉得心口一痛，“不要，雨点。”，她慢慢向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