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告别32

  “陈玫，你怎么了？”艾建成大喊一声，接住那个倒下去的身体。
  艾雨拉开门的手停了下来。她慢慢转身，不禁花容失色地大喊一声：“妈！”
  悠然咖啡馆，章涵慢慢地搅着一杯咖啡，透过垂着长流苏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秋日的阳光依然炫目，街道两旁整齐的梧桐树，摇晃着满地婆娑的绿荫，如果她要来的话应该是这个方向了。不知怎么回事，雨儿的手机关机了，他试着拨了几遍家里的座机，也是电话响着没有人接。
  她能去哪？章涵皱眉，或许已经在路上吧，他抬起手腕看看表，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应该快到了，他更加专注地盯着玻璃窗。马路对面瑜伽美体馆的玻璃门开开合合，出来了一些人，又进去了一些人，一个女孩的身影似乎向这边张望两人一下，随即一闪不见了。
  想起昨夜她呜呜咽咽的哭，他的心里就一阵自责，恨不能陪在她身边，安慰她。好男人是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哭的。看来他还不是个好男人。
  突然玻璃窗笃笃地敲响了。“雨儿”他欣喜地转过头去。却看见曹可心正对着他微笑。他招招手，她进来坐在了他对面。
  “涵哥哥，你在看什么？我刚才在那边就看见你了。”她疑惑地问。
  “等人”
  “小雨吗？”
  “是”
  “待会她来了我就走！”
  章涵笑笑未置可否。“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唉，一言难尽”她的脸上不禁现出了忧伤的神色。章涵这才意识到，她好像变了许多，一头齐耳的短发，剪成了男孩一样 的碎发，并且在额前不对称地分着，长长的一缕遮住了右边的半只眼睛。好像不愿见人似的。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不少。
  “怎么说？”
  “涵哥哥，你说这世上有没有爱情？”
  “当然有！”
  “不，没有，有的只是泛滥的情欲。就像两个饥渴的人，贪婪的彼此索取，总有一天，总有一个人会先厌倦。然后转身离开。”
  “你怎么这么悲观。”
  “难道不是吗？身体痴缠得太久，灵魂只会越走越远。爱情只不过是肉欲漂亮的包装纸，一撕掉，就露出赤裸的丑陋。”她抬手做了一个撕东西的样子，凄楚地笑了。
  章涵怔怔地看着她，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艾雨月光下纯洁无暇的身体，她红着脸对自己说：“我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你好吗？”，她姗姗地走向自己，带着芬芳的沐浴露的香味，像一朵清香的百合花。她深情地凝视着他，浴袍缓缓落地，月光轻柔地洒下来，她羞涩地站在他面前，像一尊洁白的羊脂玉。那一刻他的心里充满了宁静的神圣。让他热血沸腾的不是她青春的胴体，而是这份郑重捧出来的少女情怀。
  “不，可心，爱情是纯洁的，而肉欲是肮脏的。如果心中有爱，肌肤之亲，就会变得美妙而神圣。”他沉声说。
  “美妙神圣，心中有爱。”曹可心回味似的，重复了一遍。眼中亮光一闪，看章涵的目光不由温柔起来。
  “怎么？失恋了吗？”章涵微笑着。
  “是啊，很老套是不是？我才回来不到半年，林那个混蛋就找了另一个女朋友，听说两人是一起回来的。难道四年的感情，抵不过几个月的激情，我就搞不懂。男人离开女人就活不下去吗？”她气咻咻地说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还有半句话她生生咽了下去。难道男人真的是用下半身思维的动物吗？
  “那就说明，她还不够爱你，失去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懂拒绝的男人，就和不能守身如玉的女人一样不值得去爱！”
  “啊？”曹可心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