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告别43

  不知不觉又走到这里，艾雨怔怔地看着曾工作过的办公大楼，静静的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似乎空气中都残留着他的呼吸，阳光正好。喷泉里的水花折射着虹一样的光芒。玻璃门华丽地旋转，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出来，艾雨惆怅地看过来，突然她侧身躲在一棵树后。
  章涵走了出来，他步履轻快，神情气爽，目光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从容淡定。艾雨不觉微笑，涵，好久不见。
  突然门中跑出一个短发的女孩，齐膝的牛皮靴在台阶上一阵清脆的喧响。她伸手去拉章涵的车门，两人似乎说了什么，就钻进了车子。艾雨的心不由一痛。她黯然的转过身向后走去，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放手吗？为什么看见他和曹可心在一起，竟然还会难受，更离谱的是自己竟然还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偷偷看他，一定是疯了！艾雨怔怔地向前走去，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难受。中午炫目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她微眯着眼睛，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是时候放下了。
  章涵打着方向盘向后倒车，后视镜中一个女孩的身影。在街角一闪，他疑惑地转身去找，空寂的长街什么也没有。
  “涵哥哥，怎么了？”曹可心也转过身来。
  “没什么！走吧。一会锐锋该等急了。”章涵苦笑着摇摇头，大概是太累了，眼花了。雨儿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婚纱店，馨子正陷在如雪的婚纱中，纤细的肩带。束紧的腰身，雪白的裙摆，像朵美丽的山茶花。
  “怎么样？”她转身问艾雨。
  “很漂亮”
  “真的？”
  “真的！”
  馨子满意地笑了，“小雨过来，让他们也替你选一套。”
  “还是算了吧！我就穿我的衣服。”艾雨迟疑着。
  “那怎么行？你是伴娘嘛，当然也要漂漂亮亮的。”馨子不由分说拉过她。
  不一会儿，艾雨从试衣间出来了。伴娘的礼服相对要简约一些，裙摆没那么长。但已经够了。艾雨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
  “哇”馨子震惊地看着“小雨，我真后悔让你做我的伴娘了。”
  “为什么？”
  “我快被你比下去了！真想不到哪个男的有这么好的福气，将来把你娶回家。”
  一句话说到了艾雨的痛处，她怔怔的不再言语，抬头看窗外的天空。秋阳如水，一片无垠的湛蓝，像大海深不可测的忧郁。
  露天的草坪被布置成了一个临时的舞台。粉色的纱幔连缀成一颗变形的红心，红地毯的两侧是观礼的嘉宾席。一张同真人大小的结婚照，端端正正地悬挂在舞台的中央。
  章涵一走进入口，就看见馨子和凌锐锋幸福地相依着冲他微笑。他瞥了一眼那以假乱真的照片，苦涩地笑了。
  时间还早，嘉宾席上，人影寥寥，章涵转身向别墅走去，一楼的大客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凌锐锋穿着一身簇新的黑色西装，伸展着双臂任人们在他周围忙碌着。看见章涵进来，他灿烂地一笑，继而无奈地扯了一把脖子上硬硬的领结。
  “不错，看上去的确像个新郎官。”章涵笑着轻轻捶了他一拳。
  “就那么回事吧！”凌锐锋的脸上流露着掩饰不住的幸福。突然他的目光一黯。低声在章涵耳边说：“艾雨是伴娘。”
  章涵的脸色微妙地一滞，继而笑了“很好啊！”
  “我只能帮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把握机会。”凌锐锋拍拍她的肩膀。
  章涵会意的点点头，神色却再也轻松不起来。
  “待会要不要一起去接新娘，她一定在那边。”
  “不了，我在这等你，”章涵的嘴角努力弯了弯。抬头向窗外望去。阳光渐渐明亮起来。餐桌上的玻璃器皿折射着钻石样炫目的光芒。一阵风过。粉色的纱幔
  寂寞地飘舞，一切都像一场虚位以待的华丽盛宴，只等着高嘲热闹喧哗地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