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父亲
屋门口，莫浩鹏没有回头，怔怔的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突然之间，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方老，他还好吗？”
莫然的这一声询问，包含了太多的含义，莫浩鹏本以自己先把名字告诉莫然，再通过以后的相处，会逐渐的融洽起来，可是一切的美好想象都被这一句话给破坏了。
很显然，莫然已然知道了很多事情，其中有可能包括他的身份，剧烈的咳嗽了一声，莫浩鹏原本红润的脸变得有些灰暗，没有回头，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你跟我来。”
说着，莫浩鹏便走出了门口。看着门外变得有些苍老的背影，莫然心中泛起一丝波澜，暗自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太冲动了些，不管怎么样，莫浩鹏这个名字的主人到底是自己未曾谋面的父亲。
可事已至此，莫然也只能跟着莫浩鹏出了房间，到达大厅，只见方堂恭恭敬敬的站在莫浩鹏身边，眼含深意的望着他。
冲着方堂点了点头，莫然走到二人身边，随后由方堂带着二人来到了一个从未进过的房间，进去之后，方堂在墙角处按了一下后便退了出去。
待房门自动关闭后，莫浩鹏双手极其快速的结了几种手印，随后莫然便清晰的感觉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慢慢的凝聚成形，渐渐的扩大，再扩大，最后在这个房间四周的墙壁之上出现了一个绿色的方形能量罩，严实的将二人罩在其中。
能量罩出现后，莫浩鹏拿过一把椅子递给莫然示意其坐下，率先开口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莫然没有作声，只是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的只是表面的。”莫浩鹏语气有些悲凉。
莫然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莫浩鹏，等待着他下一步的解释。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莫浩鹏再次说道：“我不是你的父亲。”
这次莫然彻底愤怒了，什么？不是我的父亲？莫然气愤至极，极其愤恨的说道：“什么意思？难道我就这么让你感到不堪，连儿子都不想认？”
虽然说莫然重生后跟这个父亲连见都没见过就被人逐出了家族，不过以往的经历让莫然感觉到眼前人的重要，其实他并不是很恨莫浩鹏这个父亲，毕竟当初自己被逐出莫家都是当代家主，也就是自己的爷爷加上大娘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父亲当初是有难言之隐的。对于父母这两个称谓来说，莫然看的要比其他人更重一些。
可是莫浩鹏的一番话却彻底的激怒了莫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认的人，在莫然的心中，这样的人已经不算是人了，可以说是连禽兽都不如。
按捺不住的莫然刚要出声痛斥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莫然浩伸出手来拍了拍莫然的肩膀说道：“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莫然愤愤的坐了下来，听着莫浩鹏娓娓道来。
“四十年前，我们小荡山莫家继老祖莫天行之后出了一位天资卓绝的人物。起初，此人很是平凡，由于无法修炼内气，家族就给了他一个打扫的职事，扔在一边不管。五年之后，家族内部每五年一次的比武选材大会召开，此人手执一支木棍横空出世，打倒了无数家族内部的修炼天才，一跃成为家族里最耀眼的新星。那一年，他十三岁，虽然此人实力强横，已经达到了九级先天武士的境界，不过由于此人修炼的内气不是五灵其中任何一种，被家族的大多数人视为异类。即使如此，当时的家主，也就是你的曾祖，力排众议，将他推到了家族核心成员的地位，并且重点培养，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而此人并没有辜负你曾祖的期望，十九岁的时候，一举晋级到武师级别。成为家族成名以来第二能与莫家老祖比肩的天才人物。此人叫莫凌风。”
莫浩鹏滔滔不绝的述说着，言语之中不自然的透出一股强横的霸气，眼神之中尽是崇拜之色，说到这里，莫浩鹏突然话锋一转：“可惜，没有人能一辈子顺顺利利，在一次为家族执行任务中，莫凌风不知在什么地方结识了一位女子，这个女子叫容柔，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她没有背景，没有身份，更加不懂得修炼，相貌也不算出众，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打动了莫凌风的心。莫凌风将容柔带回了莫家，想要娶她为妻，不过当时你的曾祖却让莫凌风与另外一个大家族的女儿定亲，你曾祖顶着家族长老会的压力劝了莫凌风无数次，可怎奈莫凌风百劝不听，铁了心的要娶容柔，最后莫凌风一怒之下，带着容柔反出了家族，从此行走于大陆之上，改名换姓，再也没有回过莫家。
“莫凌风就是你的父亲，而容柔也就是你的母亲。当初凌风还在莫家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天赋普通的家族子弟之一，没事的时候，你的父亲经常指点我修炼，而我在他的指点之下，实力也是突飞猛进，因为我表现突出，家族将内部的情报机构“灰鹊”交给我打理。方堂所管理的这个古董店其实只是“灰鹊”的一个分部。”
莫然静静的听着，不过心里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另有其人。
讲到这里，莫浩鹏眼睛也是突然朦胧起来，一层薄薄的的雾气蒙上了他的双眼，微微的顿了顿接着说道：“十一年前的一个夜里，我突然接到了“灰鹊”传来的消息，说是一个叫做莫凌风的人来找过我。当时我一听到你父亲的名字，立刻派出了我在“灰鹊”中的嫡系四下打探，终于找到了你的父亲，那时我才知道，你父亲只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就晋升到了八级武狂级别，这比起老祖来更加不可思议，他在外行走用的名字叫做昊天。不幸的是，他不知道得罪了哪个厉害的仇家，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而就在你父亲去世之前，他将你的母亲托付于我，让我照顾他，那个时候你的母亲刚刚怀上了你。”
听到这，原以为自己的父亲来找自己，再也不必像前生一样无父无母，可现在，残酷的事实却告诉他，这一世的双亲也早已经离他而去了。莫然紧握着颤抖的双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着几近失声痛哭的莫然，莫浩鹏怜爱的摸了摸莫然的头，安慰道：“孩子，虽然你没有见过你的父亲，但是你可以把我当作是你的父亲。”
拭去落下的泪水，莫然感激的冲莫浩鹏点了点头，哽咽的说道：“恩。我知道，当初你收留我们的时候也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压力，要不然你也不能让方老一直照顾我，不管怎么样，您一直都是我的父亲。”
感受着莫然话语中的真诚，莫浩鹏心中微微有些颤动，赞赏的点了下头，叹气说道：“我还好，一方面为了报答你父亲的教导之恩，另一方面我也不忍心你们母女在外漂泊，更想让你名正言顺的姓莫，所以当初把你母亲易容后带回莫家，做为二房娶了你的母亲，这样，在你出生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莫家的直系子弟。”
“唉~，可惜，当时你的曾祖因为凌风一事，伤痛欲绝，遂毅然决定把家主的位置让给了我的父亲，从此云游大陆，再也没有回来。而新的家主也就是我的父亲得知那时候你已经出生，为了避免家族里的人说三道四，在极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和大娘就找了个借口将你逐出了莫家，不过幸运的是，说是逐出莫家，但没有收回你姓莫的权利。这也算是给凌风一个交代了吧。”
莫浩鹏讲完，再次把目光转向莫然，出乎意料的，莫然并没有像他想像的那般嚎啕大哭，相反还出奇的冷静，莫浩鹏奇怪之余，暗叹此子过人的心智和与年龄毫不相仿的成熟稳重。
莫然低头不思，心中辗转反侧，片刻之后，一双眸子犹如子夜空中耀眼的辰星般闪亮起来，夹杂着愤怒和杀意看向莫浩鹏，低沉的声音仿佛从九幽中传来：“知道凶手是谁吗？”
感受着莫然突然散发的无边杀意，莫浩鹏面色骤变，随之而起的也是同样的杀气，不过只是一会便消散的无影无踪，看着莫然感叹道：“不知道，唯一一个知道凶手的只有你的母亲了，可是我问过他几次，他怎么也不肯说，以前还以为他怕事，现在我终于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了，他是不希望你为了报仇而走上不归之路啊。”
莫然含泪点了点头，这点他能够理解，世上每一个母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每日都活在仇恨之中，不过杀父之仇不可不报，没人知道，难道自己不会去查吗？此刻，莫然暗暗的下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