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世事无常
当牧隽醒来时,已是三个月之后,她从参乌的讲解中才知道,她书写每一个‘生’字符文都含有巨大的生力,可以为生灵延续生命之力,无论此生灵是何物种。
站在木阳台上望着湖中心那颗已挂满花骨朵的桃树,顶端已有桃花盛开,风中飘来花香,沁人心脾。牧隽跳上小木舟,飘向那株桃树,桃树晃动枝丫,对牧隽的到来很是热情。
飘到树下,牧隽才发现桃树下面居然一块翠绿色山石,她可记得这九腰湖可没有这玩意,盯着桃树望了几息:“师兄?”
多牙从枝丫上探出头来,展翅落在牧隽的肩上,带起几片花瓣飘落下来:“他还在沉睡。老人参说要等他花开满枝头,或许才会醒来。”
“大概需要多久?”牧隽伸出手指轻挠多牙的下颚,它最喜欢这样。
“老人参说或许要几十年,或者上百年呢。”多牙舒服闭着眼睛懒懒说道。
牧隽朝枝丫上望了一眼:“你在上面筑巢?”记得这只小凰对玄白的蔓梢很是执着,怎么现在又换成了桃树?
多牙睁开眼睛,望着树丫上的巢,傲娇道:“时时闻到桃花香,我的心情会很好。”
牧隽身形一闪,落在枝干上,望着就像鸟窝一般的凤凰巢:“凤凰的家也是这样啊?”
多牙伸出翅膀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这样最简单。”
牧隽摸了摸多牙的头羽:“我一个小木屋,你要不要看一下?”说完,掌心出现三寸高的小木屋,朝枝丫上轻轻一放,便长到十五寸高,多牙从门口走进去,三息后,传来惊呼声:“居然有洗澡池!”
多牙从窗口探出头来,疑惑问道:“这个小木屋是专门给我做的吗?”
牧隽本想摇头,很久以前她是给团子准备的,谁知道它回了太幽,见多牙满是期待,牧隽点了点头。
多牙脑袋缩了回去,小木屋里响起女孩子兴奋尖叫声:“我有家了……我有家了……”
牧隽捏诀把小木屋的使用法决传给了多牙,这小木屋里面使用了空间折叠术,可打可小,易于携带。见多牙还沉浸在喜悦中,牧隽便撑着小舟回了木阳台。
牧隽金丹已圆满,她决定在九霄闭关,直到凝婴。对于姬越修行教导问题,征求了姬越的意见,牧隽建议他到云峦七峰与内峰弟子一起进行系统的学习。姬越对此安排非常满意,他在九霄总感觉到莫大的压力。牧隽便带着姬越回了一次云峦七峰,把他拜托给了鉴迹。
鉴迹知道牧隽准备闭关凝婴,拍了拍她头,满脸的欣慰,并让她放心,他定会细心教导姬越。
别了鉴迹后,牧隽去了一趟落樱峰,站在当年四人定诺亭中,静默良久,她知道这百年约定,只怕四人都会失约了,世事难料。当年水月城四人,不过短短百年,他们沿着命运的轨迹奔向未知的修途。回到九霄后,牧隽布下大型灵植聚灵阵,开始闭关。
玉戈在得知姬越会在云峦七峰修行,便留在云华,被外峰踏雪峰峰主元婴上君西月收为第三名弟子,对玉戈细心教导,十年后玉戈筑基成功,因觉得自己容颜太过成熟,在筑基前就磨着师父西月给了一颗塑颜丹,容颜定格在了十八岁。
西亭鸣没有云华,却因为牧隽的原因,以访客的身份留在了云华,时常去往道场与云华修士论道,很受欢迎,有时候也会跟着云华修士去往云界各方游历,玩得不亦乐乎。
西亭华被剑锋带到剑峰后,因知他是龙,便变着法操练他,已探寻他的潜力有多深。让剑锋惊喜的是,西亭华虽然平时桀骜不驯,一旦教授他剑道,便乖觉得很,很是认真。与剑峰上下的修士相处得极为融洽,常在一起切磋,有时候也会请求与剑锋对战,每次都被拍趴下,虽屡战屡败,却战意十足。
邃钥魔帝在九霄常住不去,让多牙常常与洪极凑在一起抱怨,两生灵常常打赌,邃钥何时离去,谁知这一等便是几十年。最让多牙火大就是那头化形的冰蛟总是想抢占她的家,那是奸诈的小金龙,总是让她浴火重生,让多牙郁闷不已,如果现在能浴火重生,她还需要顶着一身乌鸦黑吗?那不是没到时候嘛!
多牙常常飞到牧隽闭关的灵植阵前,与常住在此的洪极聊天,后来她发现那小金龙与冰蛟不敢来此,便拜请参乌在不远处催生了一颗梧桐,把自己的木屋搬到了灵植聚灵阵前的梧桐树上,终于过上了安稳日子。
云霄与邃钥这两方界域的大佬常在九腰湖边对弈,头顶的星云团越来越大。参乌一如既往的忙碌着九霄庶务,管教顽劣的冰蛟与小火,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坐在灵植聚灵阵前听洪极与多牙斗嘴聊天。
玄白与幽赤由于紫电吸收过多,陷入了沉睡,被云霄随手栽在湖边的土里。邃钥闲来无事时,摸出两块魔石悄无声息的放置在土里,他刚离去,便被参乌收了起来。一段时间后,邃钥故技重施,参乌也不嫌烦,只要邃钥埋,他就收。邃钥对如此幼稚的游戏乐此不疲,最后参乌把玄白幽赤移到了牧隽闭关的聚灵阵前,邃钥终于消停了。
北岳南修界,安九辩、江踏歌、容陌、伊洛四人跟着轮回珠,在凡俗冬己城一个寻常的小镇上寻到了历流深的转世,可惜的是,转生后的历流深没有灵根,入不得修途。
后来江踏歌从安九辩手中要回了历流深的轮回珠,他常常独自前往冬己城暗中历流深转世,看着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为生活奔波,直至双鬓染霜缠绵病榻,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被鬼差带走,重入轮回。
短短四十年,凡俗一生便结束了,喜怒哀乐历流深已都经历。江踏歌看着历流深转生后留下的子孙后代,望着手中的轮回珠心生迷茫,修者与凡人,谁的人生更值得?若有一天历流深重新踏入修途,回忆起这一生,会有何感受?这些因果又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