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 千里荒漠
北岳西落群山,祖揭站在云头望着云下沿着山脉延展的巨大黑色宫殿,宫墙上的每一道繁复的符纹,都在向世人展示泓氏曾经的辉煌。
祖揭细想了与莲童的交易,总觉得被坑了,不过想起莲童传来的消息:花篱无生命危险。他心中安定不少,虽然不知道莲童进到云华宗找了谁要的消息,但是依照莲童的个性,他能把消息传来,就表示他能保证这消息的真实性。
况且这数万年来与云华宗多次打交道,祖揭对云华宗的行事能了解一二。云华宗能成为云界的巨擘,除了它绵延不断的传承,不断填充的天资弟子,还有他们一贯的行事规则,比较喜欢用阳谋。
确切的说,因为站在云华宗门顶端的修者,从小就是天子骄子,对阴谋诡计不屑一顾。若惹了他,直接提着剑就上来了,如果打不过,没关系,只要他理由正当,云华宗有一大堆仙君可以给他撑腰,云华宗打群架好像从没有输过,想到此处祖揭就有些牙疼。
捏着手中婴儿拳头大小的彩球,望着黑色的宫殿群,祖揭微微一笑,手一扬,手中的彩球从云头落下。十息后,趴在太常后殿闭目养神半丈长的陆吾,慢悠悠睁开眼睛,朝空气嗅了嗅鼻翼,突然眼睛一亮,倏地站起身子朝半空一跃,消失了踪影。
正在给墨菲梳理秀发的泓越微侧头看了一眼陆吾消失的方向,抬眼与水镜的墨菲对视一笑,手指灵巧挽了一个发髻,端详了镜中的墨菲两息,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拂过她的眉头,轻声道:“可想回华阴去看看?”
墨菲摇摇头,垂下眼眸:“取与舍之间,我已做了决断,回去徒添烦忧,不必了。”
泓越抬手把墨菲搂进怀里,轻吻她额头:“你若想流泪,只能在我怀里。”墨菲把头埋进泓越的胸口,久不做声。
在远离太常殿数千里的山谷中,祖揭双手环胸看着追逐着彩球的陆吾,嫌弃的摇摇头,这只蠢货一如既往无法抗拒七环魔鹫丹吸引,只要嗅到一丝气味,这只蠢货就会忘我的追逐。
看了十息,祖揭抛下一只黑色网子,将那只正搂着七环魔鹫丹发晕的陆吾网了回来。提着网子举到眼前,祖揭恶作剧的晃了晃,把网中的陆吾晃得晕头转向,他笑眯眯说道:“没想到你又栽在了我手上。”陆吾愤怒朝他张开大嘴,祖揭嫌弃拿开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丑。”
“既然嫌弃它丑,”泓越站在祖揭背后三丈远的地方冷冷道:“又为何不辞辛劳的引诱它到此处?”
祖揭好似没听见一般,继续晃着手中的网子,五息后举起手中的网子,头也不回说道:“有个故人想要它玩,不知道你舍不舍割爱啊?”
泓越身形一闪,与祖揭并肩三丈远而立,望着远空冷着脸:“舍不舍倒不重要,只是你以为这北岳,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
祖揭侧头看向泓越三息,勾唇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抬手朝身侧虚空一抓,一道时空裂缝出现,身形一闪窜了进去,泓越冷冷一笑,双手捏诀:“封!”
时空裂缝中祖揭被定住,泓越手一抓,便把祖揭从裂缝中扯了出来,甩向远处的山峰,两息后,一声巨响,山峰腾起巨大的尘烟,惊起无数飞鸟。
下一息一把巨大玄银月牙携风袭来,泓越眉头微皱,身形跃起,迎上那道月牙轮,两两相击,魂力与魔力相撞,巨大冲击力扩散而去,所过之处皆为齑粉。千里之内寸草不留,八座城市和数十万生灵化为尘烟。
“祖揭你敢在北岳界域大开杀戒,难不成是想挑起两方界域的战争?”泓越看着方圆千里光秃秃的景象,朝立在月牙轮上的祖揭冷喝道。
祖揭嗤笑一声,双手环胸:“这罪名可不能我一人担着,”朝泓越耸了耸肩:“你这个昔日的北岳界域主人都不在乎,只需伸伸手指布下结界即可,可你却不愿意。这么说来,你的罪名可比我大多了。”
泓越冷哼:“你我罪名的大小,就看看今日谁能说了算。”双手捏诀,巨大的魂力冲向月牙轮。
祖揭身形一闪,月牙轮再次击向泓越,祖揭却闪进了一道寸长的时空裂缝,那道月牙轮半路一转,跟着闪进了裂缝,下一息消失了踪迹。
泓越一甩衣袖:“想逃,没那么容易。”抬手撕开裂缝,追了过去。
十息后,三道身影出现在化成荒土的上空,看着方圆千里的荒漠,安九辩眼神幽冷:“魔力与魂力……”
江踏歌皱着眉头,脸色僵冷,突然冷笑道:“他大概是忘了,这里早已不是三万年前的北岳界域。”
伊洛脸色微白,她想起了那个血契的白发男子,抿了抿嘴角,垂下眼眸。
云界云空天城,依然是空旷的街道,枝叶繁茂,已然成了鸟兽的天下。沿着街道慢步朝着当年族中长老所住的居所走去,远远看见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到他身侧,循着他眼神望向街旁已经关门的‘杂货铺’,微微一笑:“掌柜已在二十年前凝婴上君。”
“要吃吗?”一个袋子递到牧隽面前:“我自己做的。”
牧隽接过袋子,闻到了包子的味道,抬眉一笑:“实难想象西北二十八城第一美男子戚七揉面捏包子的场景,”偏头眨了眨眼:“不过依然是个美男子就是了。”
戚澈侧头看向已到自己肩膀的牧隽,有一息间的晃神,当年牧城的小姑娘,似乎还在。
牧隽捏着一个包子尝了尝,佐料是素馅,用的是上好的灵菜,味道极其美味,尝完一个包子,正准备把袋子收起来,却被戚澈一伸手拿了过去,捏起一个包子吃了下去:“我还没吃呢。”
牧隽轻笑着摇头,静静看着戚澈吃完那一袋子包子,递给他一杯灵茶:“你饭量见长,养得活自己么?”
戚澈端着杯子轻饮一口,侧头看着牧隽,面带惆怅:“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