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故人来意
“需要我资助吗？”牧隽抬头笑问。
戚澈抬手轻拍了拍牧隽的头顶：“目前还能撑住！”说完这句，两人相视大笑，仿佛牧城那些年少的岁月又回来了。有些人无论分开多久，再见面只需要一个微笑，依然熟悉亲切。
“太幽西亭匆匆一别，竟没有机会叙叙旧，”沿着空寂的街道漫步前行，牧隽侧头看向气势内敛若山岳的戚澈：“你可有师父？”
戚澈看向牧隽轻笑一下，双手背后望向前方：“当年从云空下城与你十二叔外出游历，在一处秘境里生死之际，也不知触动了什么阵法，等我醒来时已是尘沙界域。”话语一顿：“尘沙界域你可去过？”
牧隽颔首：“去过，”眨了眨眼睛：“遇见了一个坏人，九死一生。”
戚澈脚步一顿，微皱眉头看着牧隽：“九死一生？可知那坏人是何人？”
牧隽笑了笑：“侠风，尘沙界域武修大能。”
戚澈眼眸瞬间幽深：“尘沙第一武修尊者，你怎会与他对上？”
“他妻寿元已近，他欲夺我躯体还魂他妻。”牧隽淡淡笑道。
戚澈脸色一冷，想起侠风让自己来云界的目的，居然是如此险恶用心。
“你如何从他手中逃脱？”戚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有一大能助我，趁机便逃了，”牧隽提步朝前行：“对了，我把他妻的魂魄塞进了一只小公狗的躯体里，”侧回头看向停在原地的戚澈，笑眯眯说道：“算算时间，就算他精心照顾，那只凡物狗寿元应该尽了。”
“虽被他精心照料，依然毛发已经脱落，垂垂老矣。”戚澈点头，冷冷说道。
“如此情深，倒是少见。”牧隽望着戚澈轻轻一笑。
“侠风便是我在尘沙界域的师父。”戚澈一步一步走到牧隽面前：“这次来云界也是受到他的指派，用尽一切手段将你带回尘沙界域。”
牧隽微微好奇：“你竟如此厉害？”
戚澈摇头：“他给我一万上品灵石。”
“鸟为食亡，人为财亡，修者为灵石亡……”牧隽轻笑：“倒也是个好办法。”转身慢走：“我以为他会亲自来找我呢。”
戚澈慢步跟上：“路不可能只有一条，他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看着牧隽背后的秀发顺直垂在云衣后摆上，他轻声说道：“他不知道我们相识。”
“洛辏知道此事么？”牧隽突然问道。
“知道，侠风让我临行前去问洛辏关于你的情况，”戚澈眉头微皱：“你们很熟？”
牧隽摆手：“不过几面之缘，洛辏应该跟前世的我熟。”
戚澈神色一怔：“前世？”他想起了牧隽是异魂，还有那个原生牧隽：“谁的前世？”
牧隽摇头：“未曾细问。西亭龙宫四界合一之事，他知晓吗？”
“我未曾透露只言片语。”戚澈摇头。
“他居然没有让洛辏来云界找我，按说洛辏的胜算应该大一些。”牧隽回头看向戚澈：“你还差了些火候。”
“洛辏早已是武尊，执掌武宗上千年，与侠风平起平坐，他使不动她。”戚澈也不恼，细细讲解尘沙界域顶级武修的秘辛。
牧隽脑海闪过洛辏的身影，的确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女子，想到此处看着戚澈笑问：“既如此，你准备如何将我带回尘沙界域？”
“还没有想好，”戚澈伸出手一枚介子躺在手心：“我给你一万上品灵石，你帮我想想办法？”
看着那枚介子，牧隽皱了皱鼻：“突然觉得我身价应该不止一万上品灵。”
戚澈为难道：“你知道武修一向吃得较多，这些年为了养活自己未曾有积蓄，实在拿不出额外的报酬了。”
牧隽盯着介子两息，摆摆手：“混得如此艰难，实在有损西北二十八城第一美男子的形象，此介子就留给你做零花吧。”
戚澈看向牧隽三息，笑容蔓延进眼角：“给我如此之多，你十二叔、牧正、牧鸿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你偏心我？”
牧隽眼眸沉了沉：“牧鸿早已道消命陨，牧正带着牧鸿的躯体回了牧城再也没有回来。”
戚澈收起掌心的介子，走到牧隽面前：“抱歉，我……”
牧隽抬眉一笑：“从踏上修途那一刻起，生与死早已不是你我能够抉择，我已经习惯了。”
戚澈点头，静默两息：“你何时知晓我与侠风的关系，以及回云界的来意？”
牧隽眨了眨眼睛：“你曾经在风亭阁见过一只肥肥的乌鸦没？”
戚澈恍然：“风亭阁那只……听说它早就失踪了，没想到竟跟着你跑到了云界。”
“那日你的传信一到，它就知道是你。”牧隽全盘托出。
“那你为何还要来云空天城见我？”戚澈疑惑看着牧隽。
“见见故人，”牧隽轻笑：“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戚澈颇为失落：“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对我的信任。”
“不然呢……”牧隽笑问。
戚澈笑着摇头，两息后脸色一正：“想必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如果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只怕他会亲来云界，你要小心。”
“你回去如何交差？”牧隽不解。
“谁说我要回去？”戚澈挑眉：“现在饭钱充足，我自然远行游历，寻找机缘。”
牧隽笑着调侃：“阴奉阳违，按照侠风的德性，若被他抓到，你麻烦可大了。”
“或许等不到他找我，”戚澈笑容莫测：“毕竟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
“如此之事，她会做？”牧隽难以相信。
“你可知尘沙界域每一万年才能飞升一位武尊，她等不了那么久。”戚澈淡淡一笑：“况且，我也等不了那么久。”
牧隽一愣：“你倒是很自信。”
“西亭龙宫之后，我就感应到这一重天不会呆太久，”戚澈抬头望向虚空，眼神幽深：“仿佛那上面有什么在召唤我快点回去。”
牧隽慢慢眨眼，她倒是忘了他是尘沙界域的气运之子，重返九重天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时间而已。想来命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当年她一直不明白为何戚氏一族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把他送到她身边作为追随者，或许那时候戚氏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