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救出
而一入河水,千惜顺流而下,很是庆幸上辈子她学过游泳,虽是河流湍急,可这生死之间,她哪有那诸多的选择,逃了,她或有一丝生机,若是留下,却是死路一条。
是以千惜没有目的地顺着河流游着,也不知晓游了多久,只是在有此疲惫时浮出了水面,这一看,四周一片荒野,并无人迹,千惜连忙往岸上游去,直到上了陆地,千惜这才松了一口气儿,整个人躺着动弹不得。
待过了许久,等着平息了许多,恢得了些气力,千惜这才站了起来,仔细地打量四周。这会儿应该离着红姑一行人甚远了,四周的景物并无相似之地,而这一片荒野的,眼看着天也要黑了,她这一身的湿,得要尽快地寻着一个落脚的地方,否则她是逃出了红姑的魔掌,却还得要给冻死。
这两日的她也感觉到所行之地昼夜温差甚大,明明白天的时候还是热得紧,可一入夜,却是甚冷,想是快要接近边境了,这才有这天壤之别。
万幸当初在大连村时,她整日往山中去,此时虽是手中无弓无箭,但要寻个落脚之处,于千惜并不是特别难的事儿,往山洞中去,算着时间,红姑定是很快发觉她的失踪,以红姑的才智,定也能想到她会顺流而下,顺着河来寻她,山中若有火光,定会被她发现,所以也要捉紧了,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将她身上这衣裳给烤干,否则就真要来不及了。
千惜不敢迟疑,立刻找来干柴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起火,迅速着衣裳烤干了,这才熄了火寻地方藏个一晚,当然走前也不忘将那火堆用泥沙盖住。
把她的行迹都给清除了,回头看了几回确定不会引人注意,千惜这才离开。
她才离开不久,红姑一行人尾随而至,红姑走不动了,一行人轮着背她,速度并未落下。“仔细找找看看可有人上岸的脚印,不能疏忽。”
每到能上岸之处,红姑都让人仔细勘察一番,只怕错过了半点的线索,时间越长,找到千惜的可能就越小,但没到最后,她总不会放弃,父亲的仇,家族的仇,那比天高比海深,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千氏,嫁了明卓葳那样手段阴狠的男人,生了明康泽那同样心狠手辣的儿子,若不是为了牵制明卓葳父子,她早已杀了千氏。而千氏如今跑了,早知她该断了千氏的双腿,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姑娘,属下在沙堆里寻到此物。”功夫不负有心人,红姑表现得勘察仔细,底下的人亦是配合得很,相下合力,一人找出了一颗玉坠耳环,红姑拿在手里,细细一想,喜道:“这是那千氏之物。千氏上岸了。”
“快,四处看看可有脚印,如此可寻她的去向。”红姑握紧了耳环,接着吩咐。
天色渐暗,千惜好不容易寻了一处山洞,那里并没有人迹,四处却又可见是人为的迹象,看样子是上山打猎的猎户以往做的一个落脚之地。千惜藏在其中,就着一路拿来的稻禾裹着身子,只想着能度过今夜。
从在家被人掳走醒来,千惜的精神就一直在高度的集中,就算到了现在也依然没有放松下来,她可不认为此时的自己是安全的,红姑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的。
“快点,快找,看看她究竟藏在哪里了。”迷迷糊糊时,千惜听到一阵声音,眺望看去,更是见到火光,千惜的瞌睡虫立刻跑得无影无踪,红姑他们当真是追来了。
没有一丝犹豫,千惜立刻挥落了身上的稻禾,他们离得她并不远了,她必须要赶紧走。
摸着夜路,哪怕寒风吹指,千惜冷得紧,却已顾不上这许多,此时此刻,千惜对于自己这一辈子自小在山中长大很是庆幸,若不是有这样的一段经历,只怕她就被红姑一行人捏在手中。
千惜往山下行,很快红姑等人已经摸到了她刚刚所在的山洞,“姑娘,这里还是热的,千氏定是刚走不久。”
“看来是我们的动静太大,让她察觉了。她已是半日不曾食用,这么冷的夜,这回我倒要看她怎么跑。”红姑恨恨地说话,催着众人继续寻着千惜的行迹追去。
千惜在前面跑,红姑等人在后面追,千惜又冷又饿,体力未免不支,纵是红姑作为拖后腿的,可他们的人那么多,一个个的背着红姑走,并没有影响他们的进度。
“姑娘,发现千氏了,就在前头。”红姑落在后头,前面的人发现了千惜,赶紧地来报,红姑大喜,“好,好极了,谁若拿下千氏,我重重有赏。”
这会儿的千惜,状况实在是糟糕,她半日不曾进食,又曾下水,如今又不能袪寒,此时头昏脑胀,这明显是要发烧的前奏,可这后头有追兵,她若是倒下了,被红姑捉了回去,是什么样的下场却是未可知了。
千惜喘着气儿,拼着性命地要逃,红姑也总算是追上来了,一瞧着千惜那更是欢喜,“快,捉住她。”
一听到到红姑的声音,千惜的脚步不稳,整个人往山下摔去,直接撞到了山中的大石,头破血流,千惜感觉到意识渐渐在模糊,她两生的记忆,似乎在渐渐地消失着。明卓葳,康弘,康泽,赵槐,赵柏,赵阿木……耳边传来的一阵虎啸,她却已无意识……
“驾!驾!”快马飞奔,一路尘土飞扬,突如其来的虎啸声,却让赶路的人拉住了马绳,“虎啸?”
马队渐渐停下,倾耳细听,虎啸接着传来,“不错,确是虎啸声。”
“快!”为首的人似是突然的惊醒那般,照着虎啸的声音跑去,可那马儿远远地感觉到那属于百兽之王的气息,可得让人多抽了几鞭子,这才肯动。
“快,射死那白虎,把千氏给夺过来。”红姑原以为唾手可得,不料竟横生枝节,这么一只白虎跑了出来叼着千惜,看这护着千惜的样儿,没准还是千惜养的。
这会儿都已经要达成目的了,红姑哪容这么一只畜牲坏了她的事儿,一力要将白虎射杀,抢回千惜。
白虎咬着千惜,一看他们射箭来,当然闪躲迅速,还不忘护着千惜,若不是因为千惜,这些人它是定要一个个地咬死。
“好凶猛的畜牲!”白虎被这十数人围攻,他们那射箭它是躲过了,这些人眼看远攻不成,便一涌而来,来个近身堵杀,白虎一甩千惜,将她安置在了背上,一个利爪甩出,便要了一人的命,红姑还是第一回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唬得一跳退了几步。
“姑娘退远些,属下来要它的命。”那护在红姑身边一直没有动手的男子抽出了刀,攻向白虎,他既能随身伺候红姑,又为众人的头目,武功自是了得,相比起白虎一爪能要了那人的命,这人几下却让白虎见了血,身上挂了彩的白虎更显得凶猛,大吼一声,跳了起来要将那人扑倒。
“快拿绳子来将它绑住,我引着它。”那人大声吩咐,其他人自是照办,取了绳子来,分成四方,在白虎跳起时将它绑住,饶是如此,想要束住白虎又岂是容易的,白虎大唬一声,将捉着绳子的四人都甩了出去,其他人连忙补上,死死地拽住那强,要将白虎捉住。
“再多拿些绳子来!”男子一看要捉住不白虎的样儿,又下令,这回加固了四方,白虎拼了全身的气力却都是动弹不得了,“好,看你个畜牲还怎么动。”
男子一看困住了白虎,那是大喜,举着刀走近白虎想给它个利落,白虎吼叫一声,却是十分的霸气,男子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跟我装狠,老子送你上西天。”
抽着刀要朝白虎捅出,一支箭却划空射来,直射他的脑门,他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声便没了气儿。众人大惊,“头儿!”
一片刀刺入肉的声儿,却是一行人无声无息地靠近,在完全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便要了他们的命,待看到前来的人时,红姑发颤地唤道:“明卓葳。”
一身黑衣的明卓葳,就这样迎着那初起的太阳缓缓走来,那神色于阎罗的面容,在金光之下,又显得出众不凡,直到白虎的身边,白虎吼了一声,明卓葳将它背上的千惜抱起,拍了拍白虎的头,白虎也是认出了明卓葳,并不拒绝他的亲昵,舌头伸出来待要舔舔千惜,明卓葳却抱着千惜闪开了。
“一个不留。”明卓葳下令,刘福利落地答应,红姑挣扎着喊道:“明卓葳,你毁了我们秦家,你不得好死,终有一日,你也会尝到那求而不得的滋味,总有一天,你会为你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明卓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抱着昏迷不醒的千惜上面,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大夫,找大夫。
“陛下,您快带夫人先走,属下断后。”刘福堵了红姑的嘴,千惜那一身的血谁都没办法忽视,明卓葳点了点,已策马而去,但愿他并没有来晚。
而自千惜失踪的消息传了,康弘让人实行围堵,又派人四处寻找千惜,最后想到了白虎,白虎对千惜的味道是再熟悉不过了,且它又善于翻山越岭,由它带路找千惜,那是再好不过的。
这也是康弘有那样快速地追上红姑一行的原因,只是不知为何突然间白虎似乎闻不到了千惜的气味,以致于他们耽搁了些时间,白虎又突然地发狂跑了,康弘心神不宁,想定是千惜出事了,所以白虎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纵心急如焚,却也只是寻着人迹走来。
这见到刘福杀了红姑,白虎受了伤,千惜虽是找到了,却又昏迷不醒,比起上次千惜有分寸的撞头,千惜这会儿的后脑勺破了一个大洞,血流不止,此处又非大城,唯有那小大夫。
“必须要将娘带回京城找罗大夫,否则晚了就来不及了。”康弘着急地要将千惜抱起,明卓葳却将她按住,“我早已命罗大夫从京中赶来,好生呆着。”
康弘的动作停下了,抬头看了明卓葳,“父亲这回进京如此速度,实让孩儿意外。”
这般的直接,完全像是千惜的套路,明卓葳看着他,“我不在意你,不代表不在意你娘。”
得,一个问得直接,一个答得也十分的直接。康弘一笑,“我知,如同我也不在意你一样,我在意我娘。”
明卓葳半眼起眼,很是危险地看着康弘,康弘冷笑了,“觉得难受?觉得我这样说不对?你怎么会以为,在你同样冷酷的对待我之后,我还会对你敬若神明?像一般的父亲一样崇拜你?”
“不过,你能为了我娘从边境赶回来,我还是会欢喜!”康弘的语锋一转,这原不是该有多欢喜的事儿,可在明卓葳做了那许多的事儿后,却又显得十分的难得,他竟然会因此而欢喜。
康弘苦涩地一笑,“没能保护我娘,是你我无能。”
这一点,明卓葳并没有否认,这是他的耻辱,在他以为固若金汤的地方,竟然有人将千惜捉了出来,这是莫大的耻辱,也显示出了他的缺陷所在。
“同样的事儿,不会再发生了。”明卓葳冷硬地开口,康弘冷笑道:“你以为,你容得,我又能容得。”
明卓葳看了康弘,父子无声地对峙,谁都不服谁,谁也不肯让谁。刘福瞧得心里直着急,这,明明是两父子,是再亲密不过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样互不相让,跟那仇人一般呢。
“哎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呢,里头那夫人啊,醒了啊!”正当刘福着急时,里头跑了来一个五大粗的妇人,甩着那大红的帕子,说着不甚流利的官话,笑眯眯地打断了明卓葳与康弘的对峙。
“都说了我家相公的医术了得了,还信不过我家相公,怎么样,你们的夫人可是醒了吧!”妇人很是一幅自傲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