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小恶魔向爹告状

  皇嫂?哼哼,他会真的放弃锦璃么?他不信!他死也不信!
  痴情这种东西,会遗传。
  他与他都是痴情帝王御穹与康悦蓉的儿子,他们的骨子里流淌着倔强的‘精’纯之血,一旦认定某个‘女’子必会至死不渝,哪怕不爱,也会把她困于身畔,至死方休。
  “既然如此,臣弟……恭敬不如聪明。”他倒要看看,血族太后能给他这太子殿下找个什么样的‘女’子!
  御蓝斯这便命人带南宫恪去寝宫里歇息洗尘。
  “还有不少急事等着处理。恪,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即可,为兄先去忙!踺”
  “是。”
  于是,南宫恪被护卫请上马车,前往寝宫。
  他血眸獠牙因为强烈的怒火和仇恨再也克制不住!
  御蓝斯抱着儿子,若有所思地冷扬‘唇’角,目送马车驶入王宫深处。
  “无殇,别装睡了。”
  “呀?”襁褓中的小人儿,调皮地睁开眼睛,满目万道星芒煞然迸‘射’。
  莹白透红的小脸儿,神态狡黠,与锦璃如出一辙。
  御蓝斯瞧着他这样子,不禁莞尔。
  “告诉爹,你娘亲成婚时,可热闹吗?”
  “呀呀?”爹是问娘亲哪一次成婚?
  “怎么?爹不在时,她竟不老实地嫁了两次么?”
  “呀!”如果娘亲知道他告状,恐怕会卯着他屁股狠揍一顿吧!小家伙心虚地嘟嘴儿。
  御蓝斯相信,锦璃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但,他不放心康很。康恒拿他的安慰和锦璃‘交’易,难保锦璃不会倾注一切赢这场赌局。
  “你娘亲和康恒……”
  小家伙扬起浅浅柔柔的眉。
  爹是想问娘亲,有没有和康恒‘洞’房‘花’烛夜吧?!
  聪明的小家伙就张口絮絮叨叨说起来,然而,出口却是……
  “呀,呀……呀呀呀……呀呀……”
  昨晚喜宴结束,他借牵引之力,使得娘亲呈现醉态,吐得康恒满身污秽。
  孙嬷嬷又带宫‘女’们折腾着服‘侍’,康恒岂会得逞?!
  不过,昨晚康恒也奇怪,被兰妃叫出去说了一番话,回来之后,便先于娘亲睡着了。
  估计那厮是心虚,不敢面对娘亲吧。兰妃也心里别扭,定是叮嘱自己的儿子,不要轻易碰被别人碰过的‘女’人。
  御蓝斯听着这番“呀呀”的说辞,哭笑不得,忍不住揶揄儿子,“你平时都这样和娘亲说话吗?你娘亲岂不是要闷死?”
  “呀呀……”
  娘亲倒还好,不闷,却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哥哥倒是懂他的意思,却总是笑他没长牙。
  “爹教你用牵引传音,以后就不用这样呀呀呀了。”
  “呀?!”有这种本事么?太好了。
  御蓝斯不忘提醒一句,“不过,这牵引传音,仅限用于有血缘牵引之人,陌生人是不能用的。”
  “呀!”这也不错,他又不是贪心鬼。
  当然……“呀呀呀……呀……”他是不会同意爹爹娶什么狗屁太子妃的。
  修长的手指点了下他的小鼻子,“小孩子不能骂粗话!尤其,狗屁这个词,不能‘乱’讲!”
  星眸诧异圆睁,“呀?”原来这个是不能说的吗?
  哥哥就骂康恒是狗屁,前几日还骂了一整天呐!还说,康恒是活着‘浪’费粮食、死了都‘浪’费土地的畜牲!
  夜‘色’深浓,月华如练。
  康恒于‘床’边的椅子上翻阅着奏折。
  ‘床’上,静闭双眸,睡眠不醒的‘女’子,静躺不动,呼吸匀净,吐息如兰。
  ‘门’外,小安子通报,“殿下,兰妃娘娘驾到!”
  康恒忙迎出去,不想让兰妃看到这样的锦璃。
  兰妃一身雍容贵雅的湖蓝‘色’锦袍,还是从前的兰‘花’妆,只是发髻改了,比从前更高傲,更清冷,更威严。
  康恒看得出,她是凭这奢华‘艳’丽的衣饰证明,也昭告那些太善于察言观‘色’的宫人,她没有失势,她还是独一无二的兰妃。
  殊不知,却正是这一点,她输给了王绮茹。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在虚张声势,苟延残喘。
  也更因此,康恒心底更觉悲凉。
  他犹记得,婚礼前,锦璃在怀中对他说,前世,他把她打入了冷宫,椒房宫,就是冷宫。
  她前世那状况,定然与此刻母妃的处境相仿了。
  也正因那句话,他无法在‘洞’房‘花’烛夜逾越雷池。
  他想查清楚,自己为何会到了那一步……却无证可查。
  “母妃,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从前,这个时辰该是陪你父皇的,可现在,你父皇与王绮茹……”
  明日,是王绮茹的皇贵妃册封大典
  ,她心里有刺梗在喉头,吃不下,睡不着。
  她更想不通,从前拥着她无限宠怜的男子,怎一夕之间就变得冷漠绝情,看她一眼都懒得?!
  更诡异的是,王绮茹愈看越是比那些年轻的妃子更美‘艳’动人,而她却似是越来越苍老了。
  她的妒恨压抑不住,更愤怒儿子执意娶那贱人的‘女’儿。
  “苏锦璃呢?自从和你成婚,她连茶也不曾敬过,是不把我这个母妃放在放在眼里吗?”
  “母妃,锦璃今日累了,还在睡着。”
  “累了?”
  “怪我!”康恒就低下头,‘唇’角微扬,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兰妃因他一句“怪我”,顿时怒火三丈,一掌就打过去。
  康恒生生挨下这一掌,忙跪下,“母妃息怒。”
  兰妃弯着腰,两手揪住他的‘胸’襟,怒声咆哮,“我说过多少次,你娶她便罢了,做事该有分寸!”
  “是。”康恒只能点头敷衍。
  “她和那几个男人暧昧不明,迟早会出大事。若非因为王绮茹这个贱人,我何至于被你父皇冷落?恒儿,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被儿‘女’‘私’情牵绊!将来你登上帝位,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母妃的话,儿臣谨记,儿臣做事有分寸,母妃放心即可!”
  纵然得了如此保证,兰妃还是不肯放心。
  离开康恒寝宫,她直接前往御医院,宣召自己最信任的赵太医出来。
  赵太医一见她,却是一脸愕然,旋即跪下。
  兰妃不曾察觉他神情异样,只把苏静琪给她的‘药’瓶递给他。
  “太医帮我瞧瞧这‘药’。”
  赵太医微低着头,眸光轻敛,甚是恭敬地两手接过‘药’瓶。
  “娘娘是让老臣瞧什么?这‘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这‘药’是别人相赠,说是补‘药’,本妃不放心,所以……”
  赵太医忙请她进去,当着她的面,从瓶中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细细研磨开,又是嗅,又是火烧,又是加水一番蒸煮,最后又辨别‘色’泽……
  如此一番忙碌之后,他感慨地啧啧惊叹,“娘娘,此‘药’乃是神‘药’,能固本安神,邪魔不侵。”
  “如此,本妃就放心了。”
  兰妃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当年,她生康恒,难产,耗了半天也未能生下孩子。
  亏得是他一双妙手,救了她们母子。
  这些年,赵太医亦是与她相互依傍,才成为太医。
  她拿起‘药’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他。
  “你备一盅温热的狼血,把这‘药’丸放在里面,给四殿下送去,让他好好喝了。”
  “是,老臣遵命!”
  兰妃刚离开御医院,便有了小太监端着一个罩了红‘色’锦缎的托盘,入了赵太医的房内。
  赵太医掀开上面的红‘色’锦缎,看到一整盘金灿灿的金元宝。
  “这是……”
  “太医,这是静琪郡主赏赐给您的,刚才……太医辛苦了。”
  赵太医无奈地收下银子,却冷绷着脸说道,“你传话给静琪郡主,该做的事,我已经做了,让她马上放了我‘女’儿!”
  “太医放心,静琪郡主不过是请赵小姐喝杯茶,这会儿,赵小姐已安然返家。”
  小太监笑嘻嘻地说完,便告退离开。
  赵太医随后便前往御书房,自请辞官,告老还乡。
  宝顶之上,九龙顶灯辉煌耀目,俊雅的龙颜映在灯下,却异常深沉冷肃。
  康邕看他半晌,狐疑不解。
  御医院的一品太医,好好的位子,刚坐了两年,这就要辞官?说不通。
  王绮茹陪坐一旁,细细为康邕研着墨,不动声‘色’地瞧着僵持不下的君臣。
  “陛下,老臣许久未返乡,愧对列祖列宗。”赵太医双膝跪在地上,“自古忠孝难两全,还请陛下恩准。”
  “忠孝可以两全。朕准你三月假期,携家中老幼回去探望吧。”
  赵太医无奈叹了口气,只得跪安。
  王绮茹目送那苍老的背影出去,不禁疑‘惑’,“皇上,怎不干脆放他走?”
  “御医院里少不了他,前两日他还对朕说,要肃正御医院,今日却请辞,定是被人威胁了。”康邕说完,当即命令暗卫盯着赵太医的举动。
  康恒刚刚沐浴更衣,正准备躺下来。
  小安子便又进来,跪下去。
  “何事?”
  “兰妃娘娘吩咐赵太医送来一盅加了大补之‘药’的狼血,这会儿正候在外面。”
  康恒烦闷地叹了口气,不舍地看了眼身边的‘女’子,只得起身出去。
  他到了院子里,二话没说,端起汤盅三两口便喝完了……
  赵太医惊怔看着托盘,佝偻着身
  躯,眸光复杂。
  “殿下……”
  “还罗嗦什么?本皇子已经喝了,退下吧!”
  “是。”赵太医无奈地端着托盘走出去,一双手,颤颤巍巍,一直抖个不停。
  康恒喝得满口浓腥,禁不住干呕。
  小安子忙给他端出清水来漱口。
  忽觉背后有冷风呼啸,嗅出是玄武身上的陈腐之气,康恒狐疑转身,惊得踉跄退了两步。
  小安子也惊叫一声,正要让护卫护驾,认出是玄武,忙问,“玄武兄,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玄武头发残缺,脸上肌肤血‘肉’都模糊一片,身躯却还僵直站着,仿佛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尸。
  “小安子,你先退下。”康恒忙从靴筒里取出匕首,划破手腕,把伤口递到他‘唇’边,“快喝吧!”
  玄武跪下,忙抓住他的手腕,大口吞噬。
  他在水底闷了一天,确定南宫恪的人不在,方敢返回来。
  “出了什么事?”
  玄武喝了几口,发丝和肌肤痊愈,恢复成原本俊朗的模样,却暗觉康恒的血液味道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朱雀和‘乳’母被杀,苏无殇被南宫恪带走了。”
  万一南宫恪杀了无殇,他该如何对锦璃‘交’代?那孩子是锦璃的命!康恒气怒‘交’加,一脚踹在玄武心口上。
  “可恶!不是让你们保护好苏无殇吗?南宫恪现在去了何处?”
  “莫黎城。”玄武说着,忙跪趴过来,咬破手指,把血涂在他手腕的伤口上。
  看着伤口愈合,康恒忽然冷静下来,不怒反笑。
  “南宫恪,他以为这样劫走无殇献给御蓝斯,就能给自己脱罪么?他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
  玄武听得一头雾水,“殿下一点都不担心吗?南宫恪可能抱着无殇少主去御蓝斯面前胡言‘乱’语,甚至把给血族将士下毒,以及相助东域王一事,嫁祸殿下。”
  “玄武,你高估了本皇子的本事。若无高人相助,本皇子岂能从南宫恪的国师府里偷出那两张‘药’方?!四处都是血族的细作,本皇子又岂会顺利迎娶锦璃?”
  “殿下的意思是……”
  玄武忽然发现,自己处在一团重重‘迷’雾中,谁是布局人,谁又是中计之人,傻傻分不清楚。
  有一点,他却清楚,南宫恪入了莫黎城,恐怕再也……逃不掉了!
  这一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玉’鳞江对岸,驶来一艘挂着“皇”字旗号的兵船。
  大齐京城,城‘门’无声打开,身着金甲的吸血鬼士兵汹涌而入,将南宫恪的国师府团团围住。
  领首之人威严下令。
  “里面的所有物品不得碰损,全部装入箱子带走。丫鬟、小厮、管家不得杀害,除此之外,杀无赦。”
  “遵命!”
  国师府的大‘门’,被领首之人亲自叩响。
  老管家忙奔出来开‘门’,见到来人,不禁大惊失‘色’,惶恐地忙跪在地上。
  “老奴……拜见血族王陛下。”
  御穹拢住厚重的黑狐披风,沉声说道,“平身!朕来瞧瞧恪儿的居所,顺便把他的物品带回皇宫,身为血族皇子,他不能总在外面撒野。”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碧荷宫的密室内,五颗拇指大的夜明珠,月华般柔光莹白,映照得室内亮如白昼。
  室内一张矮榻,榻上‘女’子容颜倾城,闭目静躺。正是锦璃。
  南宫谨跪蹲在‘床’边,一手端着参汤,一手拿着汤匙,正喂她喝参汤。
  “哥,麻烦你照顾娘亲了。”
  密闭的空间,幽幽响起稚嫩软腻的娃娃音,‘奶’声‘奶’气,乍听上去有点甜,却也莫名诡异。
  “谁?”
  南宫谨小心地把参汤搁下,警惕从腰间‘抽’出小佩剑,挡在娘亲身前,警惕环顾四周。
  “什么人?滚出来!别装神‘弄’鬼”
  “哥哥,我……无殇。”
  “‘混’账!装成那没长牙的‘奶’娃吓我?当我南宫谨是被吓大的?”
  小家伙不羁如狂魔,挥着剑,上蹿下跳,一阵‘乱’砍。
  一会儿,他倒吊在房顶上,一会儿,又横贴在墙壁上,一会儿,又四处‘乱’飞,不放过房内任何一个角落。
  “滚出来!”
  “哥,是牵引……传音!”嗲嗲的童音发音青涩,口齿笨拙,尚且不太利落。
  牵引传音?南宫谨当然听过。
  还在襁褓中时,爹也曾教过他,不过,那是在那一世的事了。自从他学会说话,再不屑用那个。
  南宫谨气结收剑,嗔怒地嚷道,“不早说,害我一阵瞎忙。”
  “照顾好娘亲哦,我爹……一起……娘亲……”
  “舌头
  捋直了再说话?还不如呀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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