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不让吻哭给你看

  御蓝斯心里顿时炸开一瓶陈年老醋,冷眸看向弥里。
  弥里只从他身侧漠然目视前方,冷声说道,“她被余氏追杀,披头散发地奔出来,服侍的宫人都死了,只能我为她盘发,你若生气,拆掉便是。”
  御蓝斯当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掉锦璃的头发,倾散发丝的她,只有他能赏。
  “寒冽……”
  他俊颜清寒地一声咆哮,震耳欲聋的怒声,仿佛爆开的雷,使得周遭几个人皆是脚步微顿,脸色僵冷。
  寒冽鬼影般现身,手上多了一个大包袱。
  “把衣袍给苍兄和恪他们更换。”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就有所准备。
  寒冽应下,忙把包袱交给上前来的南宫恪,他又对御蓝斯俯首开口。
  “殿下,伏瀛国师刚刚回来,依照殿下的吩咐,甄选了两位善于经营玉矿之人,已经在王宫内恭候。”
  苏锦煜拥着御胭媚过来,正听到这番话,心里顿时愧疚丛生。
  若非他用人失察,也不至于让御蓝斯连这种小事都劳心费神。
  他正要拉着御胭媚跪下请罪,御蓝斯却似早料到了他所思所想。
  “我带锦璃先走一步,你和苍兄他们换好衣服再和胭媚姐返回。石遂之事,也不怪你们,换做是本王,初来乍到,自然也是当选对玉波城熟知之人来经营玉矿。”
  苏锦煜哑口无言,御胭媚低着头,也无话可说。
  御蓝斯从矿场的马厩里牵了马来,带锦璃策马而去,寒冽迅疾飞身跟上。
  锦璃被环住腰际,横坐在御蓝斯身前,纤细的手臂紧拥住他的腰背,脸儿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稳健的心跳,抑制不住地,扬起唇角。
  察觉到他仍是怒气未消,她扬起脸儿,正见他俊颜冷酷地目视着前方,一手拥住她,一手策马疾奔不停,分明是在发泄怒火。
  她无奈地攀住他的脖颈,却还是触不到他的脸,一个吻便印在他的颈侧。
  他身躯敏感一僵,马速瞬间慢下来。
  他忍不住嗔怒低斥,“不怕摔下去吗?!”
  “怕,我更怕你不理我了。”
  他看着路,她则仰望着他。
  “哥哥惹你生气,我也惹你生气,大家还中了毒,被这番算计,全凭你一人顾全大局。你百忙之下,还能如此冷静的不盲目呵斥犯错的哥哥和嫂嫂……阿溟,你让我如何爱你才好?”
  “以后不要让弥里碰你的头发就好!”
  “嗯!”
  他低头在她额上轻吻,再没有急催着马儿狂奔,就这样拥着他,缓慢前行,看遍了玉波城的大街小巷。
  玉波城重新整顿,所有官员与宫人全部重新严查更换。
  玉矿是从莫黎城甄选两位吸血鬼,一个负责采矿,一个负责经营。
  王宫上下也清洗的焕然一新。
  经石家一门闹出的波折,众人皆是耿耿于怀。
  却无人告知锦璃,为何他家夫君那日从石洞里出来,惹了一身脂粉香。
  轩辕苍歇息两日,便带狼族大军启程,返回狼族。
  苏锦煜为他备下一大车稀世珍宝,作为厚礼答谢他的相助,让狼王龙颜大悦。
  轩辕玖则与苏现和苏妍珍,一起去了靠近黑杉岭的天廊城,筹备开设医馆之事。
  临别他仍是以斩断血脉牵引,诱康恒一同前往。
  康恒却婉言拒绝,他想通了,一辈子不想斩断这牵引。如此,若锦璃再有危难,他也可以及时赶到相助。
  因苏世韬决定带着李侧妃返回大齐,康恒一道随行,返京探望久别的父皇,负荆请罪。
  他的决定,如一个巴掌结实打在轩辕玖脸上。
  轩辕玖也曾想返回狼族,向父皇请罪。
  可,他的父皇,远没有康邕那般仁慈,他若变回从前的容貌,必死无疑。
  而他从前的容貌,虽惊艳绝美,却也能引起锦璃之痛,所以,那容貌,他宁愿永远舍弃,再也不要。
  送走众人,御蓝斯才带锦璃、伏瀛等人离开玉波城。
  离开之时,他单独下了一道密令,让苏锦煜寻工匠把紫玉宫的那些彩玉画拆掉,换成锦鲤荷花,将其改名为璃宫。
  从玉波城启程,飞行千里之后,顾及锦璃有身孕,御蓝斯命大家停下来,在一处人类经营的客栈中用膳,并吩咐出自为锦璃炖了鱼汤和安胎药。
  因用膳之后,便要接着启程,御蓝斯只安排两张大桌。
  寒影诸将环坐一桌,弥里,凌一,伏瀛,南宫恪,陪同夫妻二人同桌而坐。
  饭菜摆上来,伏瀛还在忙着擦拭自己的魔球。
  他一头长发低垂着,手上的面纱布擦几下,不忘在魔球上呵一口气,继续擦……
  那魔球上分明静无尘埃呀,这吹毛求疵的老怪物,到底在擦什么呀?
  可怜的魔球,就快被他擦下一层皮。
  锦璃疑惑不解,见他神情似有郁闷之色,忍不住关切。
  “国师,那魔球用膳之后再擦也不迟,阿溟命厨子做的您最爱吃的血浆糕点,冷了腥气重,快趁热吃吧。”
  伏瀛闷火郁结,叹了口气,这才收起魔球。
  “娘娘,老臣之所以擦拭魔球,是因为……魔球竟不如殿下了。”
  弥里、凌一和南宫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锦璃却听出来了,这老狐狸分明是话中有话,心存怨念。
  御蓝斯拿筷子给锦璃夹了菜,肃冷皱眉,冷睨他一眼,“国师此话何意?”
  伏瀛始终为沙漠蜃景一事耿耿于怀,那一日,蜃景出现之后,他便对御蓝斯提醒,蜃景乃是凶兆,然而……
  “老臣说过,蜃景乃是凶兆。在血族古籍中记载,蜃景如回光返照,是被死神选中才有幸看到的。然而,娘娘说那是好兆头,殿下因此骂老臣是乌鸦嘴。可石家闹出这一桩,分明就是验证了蜃景之凶兆。”
  锦璃圆张着唇儿,手上筷子夹着菜,姿势冻结,凤眸诧异愕然地骨碌着,视线在御蓝斯和伏瀛之间转呀转。
  伏瀛这分明是等着御蓝斯道歉呢!
  他一番话,也是异常委婉地,拐弯抹角地讽刺,御蓝斯对她偏宠太过,连她指鹿为马,视凶兆为吉兆,也点头附和。
  但是,那蜃景是她和御蓝斯的莫黎王宫耶,看到就是吉兆,怎能说是凶兆呢?
  这老家伙冤枉,她还觉得冤枉哩!
  “国师的意思是,溟王宫出现在半空里,是凶兆么?大家看到都很开心,在当时,就是吉兆呀!再说,我们都顺利安度危险,不但出了沙漠,还过了石家之劫,不是吉祥如意么?!”
  “……”伏瀛蹙眉,低着脸,看着盘子里的糕点,说不出话了。
  弥里从旁默然用膳,不吭声。
  凌一见伏瀛一副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御蓝斯则眉宇舒展,端了那盘子元宝虾到近前,一个一个剥开,给锦璃放在面前。
  锦璃却拿筷子夹起一个,给他放在口中,继续对伏瀛说道,“当然,殿下依着我的喜好评断那蜃景,也似有不妥。若国师因此生殿下的气,我代殿下向国师赔罪!”
  锦璃说着,拖曳着裙袍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对伏瀛俯首行礼,郑重优雅,诚心实意,叫人哑口无言。
  伏瀛忙起身跪下来,叩首,“老臣惶恐……娘娘此举,折煞老臣了!”
  锦璃忙起身扶起他,宽和地劝道,“惶恐就起来用膳吧!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好?”
  她轻柔细语,竟哄一个老小孩。
  伏瀛老脸暗红,忙坐回位子上。
  御蓝斯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一眼,未再多言,只忙碌着继续服侍他的王妃用膳。
  夫妻俩你一口我一口,自然而然,仿佛,如此用膳,已然成为一种习惯。
  伏瀛惊讶咋舌,哑口无言。刚才为那件事计较,当真是他愚蠢了。
  御蓝斯对苏锦璃的宠爱,已然超出他的想象。
  弥里和凌一因这亲密无间,脸上皆是有些不自然。
  南宫恪始终低头专注用膳,不看他们。
  而另一桌上的寒影诸将,见他们的溟王殿下竟如此……更是愕然石化。
  此刻的御蓝斯,全无半分帝王威仪,从头到脚,寻不到半分肃冷威严的骇人痕迹。
  他瞧着身侧荷香锦袍的女子,眼角眉梢都是专注而宠怜的笑,似捧她在手心怕摔了,含她在口怕化了,仿佛天地之间,独剩她一人为伴,此生便这样赖她在侧,才能永生下去。
  那女子峨眉淡扫,胭脂清浅,笑颜温柔,眼里心里,也似终此一生,只得这爱她的男子就足够。
  返回血族京城时,夕阳已西下,御蓝斯派寒影诸将暂返莫黎城。
  他只带着锦璃和弥里,凌一,南宫恪,伏瀛,到了城门。
  经过城卫的允许,悄无声息地入了城门。
  几个人皆是罩了黑色披风,与一般子民并无差别。
  御蓝斯并没有派人送信说返回,因此,无人前来接驾。
  他和锦璃也皆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京城内华灯初上,大街小巷上都张贴了圣旨。
  夜市繁华,摩肩接踵,却无人驻足看那圣旨。
  只因,百姓们早已看过,圣旨是血族王御穹回朝当日,就命人贴上的。
  穿过街道,锦璃看到每条街上都有,便忍不住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来,一字一顿的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皇御尊与珈玉妃,杀溟王,抓皇子恪,狼九皇子轩辕玖,以及大齐颖王,与逆天而行的驭兽绝
  宫宫主安凤归联手,威胁朕与太后交出皇权,妄想吞并天下。太皇如此背弃祖训,违背三国和平盟约,泯灭良知,凶残无道,朕今奉天之命,将太皇御尊,珈玉妃斩杀,永除皇籍。钦此。
  锦璃读完,忍不住问御蓝斯,“阿溟,这圣旨上,还少写了一个人呢!”
  “谁?”
  “御月崖!”
  御蓝斯凝眉看向弥里和凌一,他们一头雾水。
  他又问询看向南宫恪。
  南宫恪也茫然摇头,全然不知御月崖的去向。
  “哥,我以为,那天他已经被你和父皇杀了呢!”
  那天,从驭兽绝宫离开,大家都只顾救人,杀狼首,皆是忽略了御月崖这号人物。
  御蓝斯见锦璃一脸担忧,安慰拍了拍她的肩。
  “我会派人去寻他的踪迹,此人不能不除。”
  “他与嫂嫂是兄妹,两人之间必有牵引。嫂嫂却自始至终未曾提醒我们,恐怕也是有心留他一条活路!”
  锦璃说着,握住御蓝斯的手,“若他逃到域外,从此不再返回,便没有必要再追了。”
  “嗯。”御蓝斯却已然暗定主意,派人去逼问御胭媚……
  他忽然又想到什么,对伏瀛道,“你先回府邸歇息,明日收拾行装,随本王前往莫黎城。”
  伏瀛疑惑,一路上,他并不曾提及呀。
  “殿下,此事是否还需陛下同意?”
  “本王会向父王禀明的。”
  “不知殿下要老臣去莫黎城所为何事?”
  “请你当两个世子的太傅。”
  “呃……”
  有这位王妃娘娘在,他这太傅恐怕不好当呀!
  那两位小世子打不得,骂不得,要如何教?若调皮捣蛋,吃亏得可是他。
  御蓝斯见他犹豫,似笑非笑地说道,“此事是谨儿自己决定的,他曾说要当普天之下最强的男子,也立誓拜你为师。不过,你若不乐意,本王不会勉强的。”
  殿下话摆出来,只铺了向上的台阶,向下可是悬崖,他若不同意,岂不是要活活摔死在小世子怨怒的眼神里?!
  可怜的老狐狸只得俯首同意,“老臣愿意!”
  锦璃见他如此爽快的答应,忍不住与御蓝斯相视而笑。谨儿知道的话,一定很开心。
  入了宫门,五人先去给御穹请安。
  从御书房出来,早就埋伏在宫廊下的御蔷,带着南宫谨和无殇,突袭而至。
  锦璃被吓得惊笑,抱了抱御蔷,就迫不及待地冲向两个儿子。
  “苏无殇,你怎能又胖了这么多?南宫谨,告诉娘亲,平日有没有做坏事?”
  娇嗔的笑语严慈参半,她上前来,就将两个儿子一边一个抱在怀里,卯着两张小脸猛亲。
  宫廊下,乍然溢满孩子和女子的欢笑,霎时变得温馨甜暖。
  南宫恪和弥里、凌一也忍不住,都扬起唇角。
  御蓝斯俯视锦璃失控的样子,铁青着脸色,忍不住轻咳,提醒她适可而止。
  平时,两人再亲热,也不见她这样疯狂地吻过他,这女人未免太偏心!
  见无殇嘟着嘴,直把唾沫往锦璃粉艳的脸上蹭,他大手一伸,把不安分的小家伙拎起来,抱在怀里。
  无殇就嘟着嘴,把酝酿地一堆唾沫,涂在他宛若刀刻的腮骨上。
  “爹爹,亲亲!”
  “苏无殇,你这样很脏耶……”他绝美的五官皱成一团,不悦地向后仰头躲避。
  小家伙顿时竖起浓眉,小嘴儿撅到天上去,大眼睛泛起红晕,楚楚可怜地巴巴瞪着爹爹,这就要哭给大家看。
  众人皆是露出几分骇色,因为门那边就是这位小祖宗的祖父陛下,万一惊动,后果不堪设想。
  锦璃察觉儿子不对劲儿,蹲在地上拥着南宫谨呵斥,“溟王殿下,你这是在欺负儿子么?”
  他哪有欺负儿子?分明是被她和儿子欺负嘛。
  “好啦!不脏,不脏……乖乖不哭!”御蓝斯惨败地哄着。
  小家伙顿时又傻乐,就继续么么么……
  御蓝斯躲避不及,被他强吻了几下,冰冷的面具再也支撑不起,也忍不住在小家伙的柔软的脸上狠狠亲了两下,又搔他的痒,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南宫谨在娘亲怀里,听到南宫恪的轻唤,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一头惊艳的栗发。
  然而,他那妖冶无双,俊逸倾城的样子,却反而让南宫谨脸色苍白,见鬼一般,仓惶退了两步。
  锦璃见他神色不对,忙把他揽在怀中,巧妙地挡住了他看向南宫恪的视线,对御蓝斯说,“阿溟,我累了,我们先回寝宫吧!”
  “好。”御蓝斯也担心地看了眼南宫谨,抱着无殇对弥里等人道了别,一家四口才下去长阶。
  p>御蔷再无半分公主威仪,骄横扑进凌一的怀里去。
  她一身火红的锦袍,绳索般将凌一牢牢困住,双腿缠在他腰间,两手捏着他的耳朵,娇声逼供,“说,在外面有没有喜欢上别的女人?”
  凌一眉头微皱,忽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近。
  他不着痕迹,看了眼与御蓝斯携两个儿子远去的锦璃,无奈笑道,“当然没有,也不该有,不是么?”
  御蔷被反问地哑然,想在他脸上寻到些什么……却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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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扛着龙鳍长剑,在乱石崎岖堆积的山洞里走了十几丈,跌跌撞撞,脚踝扭了几次,这会儿虽已痊愈,筋骨上疼痛的余韵还未消。敬请记住我们的网址比奇小說http://.Ыqi.me。
  幸亏御蓝斯将她横抱出来,否则,发现她走路一瘸一拐,不知要如何大发雷霆凡。
  这点伤,她自是不敢对御蓝斯提的。
  她双膝盘在石面上,轻轻揉捏着脚踝,思及刚才对凌一蛮横厉冷的口气,不禁懊恼。
  似乎前一句说了阿溟,后一句又说御蓝斯,气怒之下,竟是语无伦次了。
  她自知血液易惹祸,也不该冒然怪凌一。
  而且,这祸已然不是惹了一两次,此生招惹了御蓝斯,便是最大的一桩祸事。
  当然,这是幸福祸事,哪怕赴汤蹈火,万劫不复,她也甘之如饴。
  与大齐的西山猎场救下轩辕颐那一次,他亦是被她的血液吸引,才执意想报救命之恩……麻烦一桩接一桩,次次危及性命。
  可她着实没想到,凌一这自制力强悍的吸血鬼,竟也能失控謦。
  思及凌一利爪划在脖颈时的冰冷刺痛,她依然毛骨悚然,嗖嗖一股冷凉,小蛇般攀爬满身。
  洞口那边,御蓝斯低沉的声音传来,锦璃忙站起身,抚了抚裙摆,收敛心绪。
  见弥里和凌一都迎过去,她站在大石旁再没有往前走,只等着御蓝斯朝自己走过来。
  她已然习惯,视线率先被绝美无俦的夫君吸引。
  御蓝斯紫袍贵雅流光,栗发雪肤,俊逸不凡,此刻于那一群人中,更是格外耀眼。
  她半眯着凤眸,悄然沉醉于夫君的美,唇角浅浅挂着甜蜜的笑,视线触及其他人,却不禁……大惑不解,匪夷所思,怪异惊笑。
  “哈!哥,苍兄,玖兄,恪,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呀?”
  轩辕苍,南宫恪等人,衣袍褴褛成片,还染了血污,本是梳理紧致顺滑的头发,皆是凌散如疯子,脸上竟还沾了不少玉石粉末。平日贵雅绝伦的皇子王爷们,绝美之貌全然不见。
  一群不会武功的泼妇打架,往往蛮力乱施,张牙舞爪,才会落得这般地步,可他们……
  锦璃手臂亲昵环住御蓝斯的腰际,忍不住笑歪在他怀里。
  几个男子被她笑得面红耳赤,皆是囧得抬不起头。
  御蓝斯当着众人的面,终是没有再训斥她的任性妄为,只横抱起她,不肯让她多走路。
  锦璃被他突然抱起,才断了笑声,还是忍不住问,“怎么都不说话?是发生了什么怪事么?”
  轩辕玖打趣道,“璃儿,你别提了,他们在山洞里一会儿抓鸡,一会儿抓虾,一会儿还逮耗子,扑来扑去,就闹成这个样子了。最惨的是我,我好心给他们喂解药,竟被他们群起攻击,真可惜呀!你只顾挨训,竟没捞着大饱眼福。”
  好一个抓鸡,抓虾!唬弄她玩儿呢?那是玉矿洞,哪儿来的鸡和虾?
  苏锦煜却是想起那一幕,便七窍生烟。
  事实是,他们毒发,又被石玉捉弄,自相残杀。
  轩辕玖来喂解药,竟也没能制住他们,多亏了御蓝斯赶到,以内力助他们消化了药丸,方才恢复清醒。
  石玉和那些工匠自然皆是被杀了,这玉矿,从此,也得他自己亲手打理,再不敢懈怠。
  “璃儿,你和你家阿溟,还是尽快去买几套衣袍回来,你嫂嫂若见我这样子,定然大发雷霆……”
  苏锦煜沮丧地说着,一个身披酒红色披风的倩影突然袭来,直撞在他怀里。
  他被冲撞地向后踉跄,忙站稳脚跟。满是玉石粉的俊颜上,神情僵住,一双凤眸因懊悔与疼痛,成了剔透若宝石的莹绿色,他大掌温柔落在她的后背上。
  “胭媚,我没事。”
  于是,其他人都不约而同,识趣地先行一步,给他们独处的时间。
  锦璃歪在御蓝斯肩上,又问最热心说话的轩辕玖,“玖兄,你可知,我家夫君为何在山洞里弄得一身脂粉香?”
  却不等轩辕玖回答,御蓝斯就问,“璃儿,你这发髻是谁给你绾成的?”
  这是血族古时的发髻,从前,他在史书上,见过这发髻,祖母曾说,她很久以前绾过,是未嫁女子的发式,典雅繁复,尊贵而婉约。
  脑后分三层,皆是编成了反复的蜈蚣辫,最后,三条长长的发辫交错扭转盘桓到右侧,绾成一个繁复的花髻,以一根钗簪固定。
  这发髻,看似简单,却委实不简单。
  血族皇宫里的嬷嬷们,也不见得能绾得如此利落,锦璃就更不可能会。
  倒是绾在她头上,格外好看。
  鬓发如漆,发髻上层层叠叠的发丝,如绽开的花瓣,在阳光下光泽闪耀,这梅花的步摇簪也选得格外合宜。
  锦璃又抬手摸了摸发髻,小心偷觑着夫君的眉眼。
  “这是……弥里给我绾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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