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刺杀试探,错缘

  达尔瓦迪抓住剑刃,愤怒盯着冷梦舞,秀雅如仙的面容,怒颜暗红。
  他懊悔极了把她救活,也深知自己死不足惜,但他不甘心……他想告诉御谨二人,她在说谎!
  然而张口,却只有大口大口的血涌出来。
  周身的血脉,完全被她,说不出任何话语褴。
  生前被她所救的一幕,莫名浮现脑海,他方才明白,她当初救他,转变他,不过是铺一条路,靠近她心爱的男子。
  “达尔,你这样四处女子,我岂能容你?!你既是我转变的,也理当由我亲手清理门户。”
  冷梦舞义正言辞,一身凛然的正气与杀气,丝毫不给他暴露任何隐秘的机会。
  说完,她狠绝抽剑,剑刃转瞬银光闪烁,利落一挥…鲎…
  咚——达尔瓦迪的头颅被斩下。
  无殇和御谨,皆是因那声音惊怔微动,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憎恶自己的“子嗣”。
  两人同时过去,正见冷梦舞蹲下去,掐了女子的人中穴,把她救醒过来……
  女子睁开眼睛,神智恍惚地看着在近前的几个人……
  先是的狼人,然后是惊艳奇美的三张面容,令她愕然惊叹,不禁怀疑自己已然死去,见了。
  “我……死了吗?”
  “你还活着。抓你的狼人,已经被我杀了。”
  女子忙起身,跪在了地上。
  “谢姑娘救命之恩!小女子定当牛做马,报答恩人!”
  冷梦舞摸了摸她的头,那举动怜悯而轻柔,完全不像在血族皇宫的冷梦舞。
  “你家人定担心你的安危,还是快回家吧!”
  御谨始终紧盯着她的举动,却仍是无从判断,她刚才的那番话,是真是假。
  无殇忙叫护卫过来,护送女子回家。
  他转头之际,眸光不着痕迹,在江边那株树上微停。
  前一刻龚姣儿藏身在那里,这会儿却又不知所踪。那该死的臭,定时又回去找那男子了!
  御谨则与冷梦舞相视僵持,沉默不言。
  冷梦舞无法承受他锐利的视线,跪在地上,俯首避开他的眼。
  “谨,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你可以抓我入牢,也可以杀了我……我任凭你处置。”
  御谨深吸一口气,要试探她所言是真是假,也只有一个法子。
  他煞气阴沉得长剑一挥,下一刻,剑刃并不迅速地,刺进她的心口……
  无殇被他突然的杀气震慑,不禁后退两步。
  冷梦舞长剑撑在地上,痛得弯着脖颈,激烈痛苦地喘息着。
  御谨忍不住咆哮,“为何不躲?”
  “那一年在学堂,我听的话在花果茶里下毒,早该偿命的。”
  “你若想活,便不该提这件事,也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这三百年来,我救死扶伤,处处相助别人,只求赎罪,却没想到,会错救了达尔瓦迪……我也该为他偿还女子的性命。”
  她抬起头,艰难扬起唇角,痴痴地望着他绝美的面容。
  “谨,如果能死在你的剑下,我……我死而无憾!我只求……你能原谅我!”
  “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爱的!被你爱着,我自己都觉得辛苦。”
  御谨说着,别开了脸,猝然抽剑……
  冷梦舞身体被长剑一带,歪在了地上,雪白的纱袍已经被血浸透**,似冥河岸边大朵的曼珠沙华。
  她躺在地上伸手,想抓住那银袍下的脚腕……
  御谨却转身便走,对护卫怒声下令。
  “抬上达尔瓦迪的尸首,走!”
  “遵命!”护卫们领命,默契地拿了达尔瓦迪的首级,抬了他的尸体,紧跟上他。
  冷梦舞在地上往前爬,“谨……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这世上,我只有你……”
  她忍不住凄厉地哭嚷,黑夜也似被这声音划成了两段。
  无殇却还站在一旁没有离开。
  他俯视着冷梦舞,努力分辨着她的气息……
  那天被大火烧伤,他的鼻子也被烧毁。
  容貌已然恢复,嗅觉却没有从前那样灵敏。
  不论如何努力,也判断不出什么。
  他忍不住蹲下来,鹰眸怀疑地叮嘱她泪水模糊的绿眸。
  “那天,断情崖上,有你,达尔瓦迪,还有那位巫师,和浓重的血腥气,你们在那座悬崖处做了什么?”
  她的泪倏然止了,冷眸转向他,愤怒地嚷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心口的伤已经痊愈,不必再演了。”
  冷梦舞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御无殇,你爱过人吗?你知道痴爱三百年后,失去心爱的人,心有多痛
  吗?”
  御谨在远处驻足转身,“殇儿,你还在那边干什么?!”
  “就来。”无殇忙起身跟过去,视线却又忍不住落在江边那株树上。
  痴爱三百年后,失去心爱的人……
  当时年纪小,他和龚姣儿只是打闹争吵。
  谁曾想过,竟从那时,一点一点渗透了彼此的生命和?!
  他会失去她吗?
  他脑子里鬼使神差,就浮现龚姣儿和那蓝袍男子在花灯下猜灯谜的一幕。
  若只是有生意往来的男子,断然不会相拥前行,也断然不会猜那样的灯谜。
  “笔上难写心上情,到此搁笔到此停。有情日后成双对,无情以后难相逢。”
  他们是相约去看花灯的!
  思及此,他顿时理智全无。
  “哥,你先带冷梦舞回去,我一会儿再回去。”
  御谨担心他再出意外,忙抓住他的手,“你伤还没痊愈,不准乱跑!”
  无殇不耐烦地按下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丢了不成?!”
  御谨摆手命护卫阻拦他。
  两个护卫忙挡在无殇身前。
  无殇气急无奈,只得转身对御谨耐心解释,“我去找姣儿。刚才,我看到她和一个在一起。”
  御谨深知他狡猾,担心他这就跑了,手扣在他肩上。
  “姣儿不可能来这里。父皇叮嘱过,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要找姣儿天亮再说!”
  “哥……姣儿和别的在一起,我必须去阻止她,她在生我的气。”
  “既然如此,我陪你去。”
  无殇气得捶胸顿足,“您和大嫂谈情说爱那会儿,我何时跟着了?”
  御谨揶揄笑道,“我可是清楚地记得,你一点没少跟,半夜还挤在的床上,把你大嫂踹到床下去。”
  “芝麻绿豆的事儿,你也能记到现在?!”
  “现在正是报复的好时候。你要么让我去,要么跟我回宫。”
  “去,当然去。”
  然而,两人寻遍了整个夜市,也没有寻到龚姣儿的踪影。
  无殇只顾得瞧着人群寻找,却始终没有注意到,他腰间失而复得的那半块玉佩,一直在幽幽闪光,而且,在努力地震动着。
  城西一座石狮镇守的宅邸门前,龚姣儿停住脚步,不着痕迹地,把掌中嗡嗡震颤的半块玉佩,塞进了袖中。
  百里燿紧张地从台阶上奔下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拜托父亲派了家丁出去寻你。”
  龚姣儿安慰地反握住他的手,愧疚地无法直视他神光清凉的眼睛。
  “我被人群挤到了一条胡同里出不来,想绕出去,又迷了路,所以……”
  “可有受伤?”
  她低着头,闷闷地摇头,忽然说不出话。
  “没事就好。”百里燿试探地,把她揽在怀中,“走吧,父亲和母亲都很担心你,先过去给他们请安。”
  龚姣儿随着他入了府邸,莫名地,头又刺痛,双手也莫名地跟着颤抖起来,心里似有咚咚如擂鼓的声音,莫名发慌。
  直到入了正堂内,在椅子上坐下来,她还是无法双手,似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她,**迫她逃开……
  可她不想逃,她只想坐在这里,听着的公婆训两句。
  她默然警告自己,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再不要跟着御无殇乱跑,哪怕不曾与那人交谈半句,也是不对的。
  百里夫妇已经年逾三千岁,容貌皆是年轻惊艳。
  他们并没有因龚姣儿“迷路”的借口多言,也听说了,今晚是血族的大皇子和二皇子追缉达尔瓦迪。
  因此,百里只道,“畏寒,以后成婚,就在这边长居。”
  “是。”龚姣儿却是听明白了,百里分明是严禁她再见无殇。
  “还有,燿儿多派几位随侍照顾,如今晚这样的事,我再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是。”
  龚姣儿又听明白了,百里这是派人监视她的举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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