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犯错

  ?我说明了我的计划之后告辞回去休息,其实我希望的还是去当年发生车祸的路上看看,林其中当年还是个小鬼,他的观察力和我无法相比,我能看出一些比较巧妙的掩饰。 但是我没有提出这个要求,原来我觉得林其中才是我需要去了解的人,老太太未必能找到那个地方。二来,我有些感觉,这件事情现在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我心中还有一个更大的疑团,一直没有表达出来,这个疑团我压下,在听老太太说话的时候没有思考。等我出‘门’来到楼下,看到我同学和林其中在楼下的小卖部‘门’口‘抽’烟。
  我走过去,看到了林其中看着我的眼神,那个疑团就更加的明显了。
  这是通过文字无法传达的一种感觉,是大量的细节,他的眼神和肢体,他的情绪状态,还有老太太的肢体和眼神,老太太的状态,无数的细节让我有一种异样。
  走了之后,我同学在车上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就问他道:“你没有感觉,这个林其中,和他老妈,他们之间的那种气氛和眼眉间的细节,不像一对母子。”
  我同学听了我这话,脸‘色’都有点发白,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这毕竟只是一种感觉,同学转过头去,努力的开始回忆我说的气氛和眼眉间的细节。
  他是一个严谨细腻的人,我看到他缓缓的开始明白我的意思。然后僵硬的转过头问我:“你是说,他们两个之间的这种状态,更像一对夫妻,而不是母子?”
  他们之间的所有的表现已经很像一对母子了,但是如果他们在一个屋子里相处,你会感觉到那种感情和压抑,双方对彼此的厌恶和恨意,是对等的。母子之间不会有对等的恨意,母亲对儿子的恨和儿子对母亲的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但是他们两个人,那种压抑是对两个人的惩罚,是对等的。更像是感情已经消亡的夫妻。
  这不是说他们‘乱’伦,而是真实的夫妻关系。
  这种感觉在我在小卖部前看到林其中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老太太和我讲的事情,大约应该是真实可信的,我太能分辨说谎了,现在能在我面前说谎的人需要极端高超的谎言技巧,还需要一点人格上畸形,因为人在说谎时候的很多硬‘性’指标是不会变化的,只有人格上畸形,自己都无法察觉自己在说谎的人,才能瞒过我。
  但是和林其中的关系上,她没有提及,这种摆明的事情如果提及会更让人怀疑,我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因为两个人的年纪相差太远。也不知道这样畸形的状态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本质上有关系。
  我‘抽’了根烟,估‘摸’的算了一下时间,昨天老太太和我说的那些事情,结合我自己的推断,还是有相当的契合点,对于时间一直是人类最容易忽视的弱点,所有的我们说智慧类的犯罪,破绽几乎都会发生在时间上。因为人对于无法凭借‘肉’眼来判断尺度的东西天生薄弱。
  奻奻发生车祸的时候,是13年前,他现在应该是34岁左右,当年应该已经有21岁了。他和老太太确实是母子关系的话,21岁和4岁中年有17年的时间差。假设老太太最早17岁生的林其中,那么34岁生的奻奻,勉强合理。在农村里也很正常。
  似乎毫无破绽。
  老太太非常苍老,无法判断她的年纪,从50~120都有可能,但是如果他们两个不是母子,而是夫妻的话。21岁的林其中就算娶了一个老‘女’人,有30多岁,整个事情也是合理的。往前四年是17岁,符合当年农村结婚生子的年纪。
  17岁就娶了个27、8的老婆,听上去活‘色’生香,人间美事。但是这种年龄差逐渐就会形成悲剧的。人‘性’是不可靠的,即使是‘女’方,在年龄的强压下,也容易出现病态的情绪。
  继续假设他们是夫妻,现在是13年后,林其中34岁,老太太应该将近50岁,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老太太这段时间衰老的非常迅速。这是一种病态的衰老。很可能和情绪有关,也有可能有我们不理解的因素。
  那林其中和奻奻,就有可能是父‘女’关系,这也可以解释我从故事中感觉到的另一个违和感。就是捡煤渣这种事情,在农村里都是8岁以下的小鬼做的事情。农村的孩子长到十岁左右完全可以干农活了,或者给其他家做工去了。不管林其中当时给设定的是几岁,都肯定比奻奻大很多,在农村里都不应该去干捡煤渣这种没有效率的事情。
  老太太有地,说明在村子里应该有几代人了,这种奇怪的关系,不可能中途变更,明明是情侣,强行变更成母子,村子里的人也不是傻瓜。关于这段关系,一定还有我所不知道的细节缺失。我有直觉我的推断是正确的,只要找人问问就行了。
  不过我在当时决定放手,不去过多的理会。
  如果是深究一切的态度,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内心总有一些秘密,总有一些匪夷所思的想法。探索人的‘阴’暗面感觉上是不放过对方,事实上,更大的还是不放过自己。
  晚上我同学失眠了,一直在琢磨我的问题,我没心没肺的睡得死死的,啤酒和饱腹感还有强行把问题置之脑后的能力,让我最近的睡眠非常安定。因为喝了酒,我相信我打了巨大的呼噜。早上睡醒之后,发现自己的‘床’上全是他从上铺丢下来的各种物品。
  我完刷牙在外面运动的时候,他才睡着,呼噜比我还响。我没有去理会他,站在他们宿舍外的悬崖边缘——他们的宿舍在高地上,外面有一个大概三米的悬崖,往下就是斜坡——眺望整个他们的工地。
  这个工程非常浩大,整个山体都被铲的千疮百孔,人类对于地貌的改变能力和几千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养了一会神,我便驱车往老太太的那个村子开去,她会在那儿与我汇合。
  我是一个人出发的,没有通知任何人,这是我犯的一个最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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