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话 铃村悟号沉默
连续有大量学生不明昏迷的事件闹得越来越大了，最初只是在网页上看的到小消息，根本没人关注，但慢慢传播到了电视上，报纸上，随时随地都能感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矢介初旅，铃村悟的好友，也陷入了昏迷，在医院里做禁闭。
看到介旅的样子，铃村悟已经知道了原因了，幻想御手导致的，那些昏迷的无一例外都是低能力者。
果然，想要力量，不付出代价是不行的，活在这个世上，人一直都在做着同样的等价交换而已。
坐在公园休息椅上的铃村悟怔怔的发呆。
“啊，是铃村前辈。”招呼声把他拉了回来。
“是佐天桑啊。”看清来人的铃村悟说。
“不用加敬称拉，前辈明明比我还大几岁好吧？”
“啊抱歉，习惯了。”不好意思的笑笑，铃村悟习惯了过于对他人谦虚，虽然他这个也没什么好自得的，但是只要自己礼貌点，别人也不会多为难他，这种处世之道快深入骨子了。
“前辈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一甩飘逸的黑长直，泪子毫不见外的坐在铃村悟旁边，当然把这个人吓得朝旁边挪了挪位置，铃村悟稳了稳，错开泪子直视来的视线，才支支吾吾的说。
“在想些事情，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
泪子嗦嘎一句后也没再问了，铃村悟向来不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这几天碰到的女孩说话次数说起来算是之前十多年加起来总数的三分之一了啊。
“啊喏呐，前辈你觉得，能力者怎么样？”最后还是泪子说。
“能力者很好啊，不仅很便利，而且有研究经费拿，怎么问起这个？”
“没什么啦，我只是很好奇，成为能力者是一个怎么样的状态，你看，我不是无能力者么？”
“啊啊，这么说的话，我也是。”铃村悟手里不停翻转着手机，介旅传给他的正是幻想御手，但他迟迟没有使用。
泪子的两只小腿晃悠着。
“明明是憧憬着童话故事才有的能力来这的，但是却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久啊。”
听到这句话的铃村悟觉得是自己才对，他过日子才真的是生存本能的挣扎啊。
“前辈，幻想御手的都市传说你听到了么？”泪子忽然说，“那是可以提升人能力的东西。”
“啊啊我知道的，最近很火。”铃村悟说，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只是，最近也有很多昏迷的人，可能是个危险的东西啊。”
泪子微微沉默。
“但是，但是可以提升能力哦！像我这样的，说不定可以开启从来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自己的能力哦！”
“这确实是……”
“前辈，这不是什么不好的想法吧？明明已经尝试过各种方法了，但是什么都没有，稍微，撞一下运气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么？”
“佐天桑？”铃村悟虽然智商不高，但是这几年好歹打工看到了不少事情，察言观色倒是很出色，他就发现今天的泪子虽然跟之前一样爽朗，但是总觉得很困惑的样子。
“前辈……果然没有才能的人，想要超出自己界限的东西，是错误的吗？”泪子有些微微颤抖的声音问他。
果然很奇怪啊……今天的她，铃村悟想，他的手在膝盖上摸了摸，他感觉出现在的佐天肯定有让她烦恼的头等大事，但他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话去开解她，说起来，自己好像也正在困惑里……
“我觉得……”铃村悟木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话，只是看起来他还在临时措辞，“没有那回事，可能因为才能让我们都变得很困难，但是，如果有那个付出同等代价的决心的话，一定也有同等的回报的，我是这样想的。”
这是当然的，这世上仍有着最平衡的公正，想要吃饱就需要钱，想要钱就需要动手劳动，哪怕是高能力者或大小姐富二代们，也要有做好得到一些东西，而失去一些东西，比如说，很难交到知心的朋友？这辈子大手大脚，轮到自己子孙给自己还债？
作为一个纯粹的孤家寡人，在这座城市里过了十七年，他的吃穿都是自己换来的，所以他坚信这一点。
“嗯，怎么说呢，所以我认为佐天桑不用太过烦恼，只要你有付出代价的决心就对了，你看，电视机里播历史的时候，那些功高的君主们，不都是都有点孤高么？或许站在最顶端要付出的就是周围人的理解和无视阶级的把酒言欢吧？”哦哦哦我真是太厉害了，头一次引用典故加上成语来开导女孩子啊！
泪子好像听懂了一点，铃村悟决定加把劲，他绞尽脑汁想要再说一句，但不知为什么，他鬼使神差的却直接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持刀者，刽子手，也必须付出感情和被杀的觉悟。”
这句话与之前铃村悟断断续续的低级辩论比起来，虽然并不在语句上华丽多少，但却含着沉重的命运感，就好像是一个真正握着鲜血淋漓，孤身一人的旅者的低语。
泪子很明显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她被话里的淡淡的沉重给唬到了。
我……难道最近看动漫太多，所以，中二的思想已经侵蚀到这个程度了么，说完就后悔了的铃村悟保持着不变的表情，但是心里已经开始哇哇大叫，这么中二的台词到底是哪部动漫里的啊！对了，一定是之前看的《浪客减薪》，那个脸上有刀疤的讨薪族剑士就经常说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剂量的话，一定是被那个影响了！
“你……懂了么？”铃村悟声音不变。
“啊？哦……嗯，好像，懂了吧。”
“嗯，那就太好了。”铃村悟看似解脱的一笑，那么的风轻云淡。
“我本来以为前辈是个不擅交流的人呢，没想到还是很健谈的嘛。”
“还好吧，只是之前的都是我个人的胡乱见解，能帮到你的话就太好了，如果有困扰的地方也请见谅。”
“没有的事哦，或许真的就是前辈说的那样，如果担心回报的代价太过沉重，那就是说自己的决心还根本不够，想两全其美的人真是太天真了，就像我啊。”泪子忽然站起来，握紧小拳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她对着铃村悟温柔的一笑，“谢谢了！前辈！”
“啊……哦。”铃村悟干笑着伸手说再见，看着步子坚定离去的佐天泪子，他还是有点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应该帮助到她了吧，大概……
泪子拿出手机，手机早就点开了音乐播放软件，甚至连耳机都插好，但是像是主人一只在犹豫，耳机线只是缠绕在上面，而那首名字是乱码的歌曲也只是停留在暂停，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了。
至于还坐在椅子上的铃村悟，他手里翻转着老旧的香蕉4，刚才他对泪子说的那些话，其实自己也都渐渐被说服了，是的啊，明明自己都已经清楚等价交换这个原则，还在畏惧代价，这不是当然的么？如果像自己这样没有才能的学渣废宅还能得到梦寐以求的能力又不付出，那简直只能是做梦了吧。
想到这里，他重重的点了头，只是他又陷入了新的纠结，这一次的问题，来自俗气的金钱……
多半使用后会昏迷，然后会被人送到医院，可是……医疗费好贵啊！
但是不住又不行，再说别人医生也抱着善意照顾自己，搞个霸王就诊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被送进警备员关起来……
铃村悟捂脸，果然对他而言，钱永远都是痛，他左思右想，最后从皱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小名片，沉思一会后，还是咬牙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尽管有种羊入母老虎的不安感。
………
学园之舍，是包括常盘台，私立枝垂樱等在内的五所贵族女校共有的校园，占地接近两公里，充分展现了资本主义和共产阶级的不共戴天，这个被栅栏包围的地方，都不对外开放，进入都需要通行证，常盘台一共有两个宿舍，在外和在内，美琴和黑子都是在外。
只是某个拥有最大势力的女王会因为想增加约束力在学园之舍内部居住。
食蜂操祈坐在花园里享受着美好的下午茶时光，虽然天气较为炎热，但是这处花园有很多绿色植物，加上大遮阳伞，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相反会有种被阳光包裹的温和感，祁门红茶的口感还是那么的令人陶醉。
一阵来电提示音，她放下瓷杯，发现是不认得的电话号码，接听后淡漠的喂了一声，下一秒听到是那个人的声音后，她就不自觉的勾起调皮的笑容。
“咳，那个，食蜂桑……”铃村悟没来由觉得嗓子有些干。
“叫操祈就好。”
“诶？这个么……”铃村悟很苦恼。
“我挂了。”
“唉不！等等！”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会半刻，像是把字音给挤出来一样，“操……祈。”
“嗯~然后找我有什么事吗？”愉悦的女王问。
“这个么……因为我本人囊中羞涩，所以这个，我想……”
“想借钱？”
“算是吧。”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向女孩要钱，虽然是个大小姐，但铃村悟还是有些支支吾吾的，他一想到那蜂蜜色的及腰长发就又卡壳了，“但是我会还清的，这次也确实是没办法了，毕竟住院的话我的存款可不够支付……”
“住院？”女王眉头一皱，“你受伤了？”
“不不，不是现在，只是我想有个保证，不然真进去的话就没办法向医院交代了。”铃村悟急急忙忙的说。
“你想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根本不像是询问，在命令一样。
“这个嘛……”铃村悟闭上了嘴巴，他想使用幻想御手这个东西，到目前为止还认为是自己的秘密，而且最近昏迷事件很多，如果食蜂操祈不愿意多生事卷入麻烦的话说不定会拒绝，所以，他觉得不说好一点。
“我挂了。”女王淡淡的说。
铃村悟一阵沉默，最后只能叹口气，他还是想找点其他的方法了。
“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听到电话那头弱弱的说，食蜂操祈没来由的一顿闷气。
“骗你的，好了，我借你钱就是了。”
“谢谢！大恩大德！”
“不过呢，你准备怎么还呢？借钱就说明你没有这个资金能力吧？如果要分期一点一点给我，我也不知道会还到猴年马月哦。”
“这个，我不会赖账的，还请你相信我。”
谅你也不敢，女王撅撅嘴。
“不如这样好了，你为我打工，你的劳务费就当偿还债务，怎么样？”
“打工？什么样的工作？”
“你都不肯告诉我你想干什么，那我也瞒着你咯，你愿不愿意一句话吧。”
“嗯……好吧。”铃村悟最终还是点头，这些年在学园都市里啥兼职没搞过？而且一个国中生，最多也就是平时的调查作业之类的想偷懒吧，这样的话只要多费些功夫去网上和自己跑路就行了。
“那就一言为定。”食蜂操祈挂了电话，首先就将这个电话号码存到了手机里，取名字的时候她想了会，最后还是输入了铃村悟三个人，现在的他，是叫这个名字吧，之后女王大人又冥思一会，加上了几个字，仆人铃村悟，她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哟西！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铃村悟磐石一样的坚定的站起来，他大步流星走回家，准备进行走向人生巅峰，从此吃薯片不舔手指，开着窗户开空调的贵族生活！
………
“菲尼克斯与幻想杀手接触了。”
“只是一次普通的交流，仍在范围之内。”
“幻想御手是将使用者的大脑共享算式，你不怕菲尼克斯重生么？”
“无用的粗浅造物，除非是树状图设计者亲自计算，菲尼克斯才有可能涅槃。”
“这与你动的手脚有关吧？”声音顿了顿，“亚雷斯塔。”
“即便是不灭的不死鸟，可以通过火焰的余烬涅槃重生，但，如果那不死鸟根本就不完整，却另当别论，寒鸦一样的身体是承载不住凤凰的灵魂的。”
“何况，你也还动了更多的功夫。”
“你错了，爱华斯。”那人淡淡的说，“无关寒鸦的躯壳，只要灵魂是那炽热的凤凰，那么久终有一天会涅槃重生，没人能阻止，只能延后。”
“你看起来并不担心。”
“因为。”那个人微笑，“当炽热的灵魂冲破躯壳再度翱翔时，它又怎么可能会想得到，仅仅一次涅槃是不够的呢？”
………
沐浴更衣。
诚恳祈祷，先念几遍金刚经压压惊。
把那什么玄不改命，氪不救非的简直胡言乱语的玩意儿从脑海中撕掉！
铃村悟穿着自己的一件旧浴衣，这是他唯一看起来比较适合这种祭拜仪式的服装了。
哟西！一库作！亚那拉一卡！
“最伟大的男人比利·海灵顿保佑……森之妖精之力维护着我……”双手合十默默向哲学の引♂领者、神の男♂人祈祷的铃村悟开始了自己走向高富帅的第一步。
打开手机屏幕，点击酷你音乐盒，把那首一串乱码的歌曲找到。
“话说这个幻想御手的曲名真乱啊，就像被人按在键盘上打出来的一样，呃，这什么来着，dhw－488.dahw－55.dwn－314，不愧是禁断的金苹果，从这些乱码里就能感觉到有着什么少儿不宜的知识在向我招手，真是罪恶啊。”
他插♂入耳机，感觉到了海灵顿的鼓励。
撒！一库！
播放键启动！
停止神经思考回路，播放开始，读取终了，思考形态更改为日语，初次接触完全没问题，双线股回路开启，同步率增长，30%、50%、80%，调和率正常没有失控，准备释放，确认解除，第二固定器解除，第一固定器解除，从1到15号安全限制解除，内部电源充电完毕，外部电源良好，出击路线无异常！
eva.初号机，阿斯兰·萨拉……不对，铃村悟，出动！
这就对了嘛……个屁啊喂！
铃村悟睁大眼睛，那首歌也没什么固定的拍子，咔擦咔擦的像杂音一样，但是他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难道已经拥有能力了吗。”
他伸手。
“沉睡在我右手中的漆黑之火哟，释放你的野性，吞噬这世界，我名为漆黑烈焰使！”
安静。
“比黄昏还要昏暗，比血液还要鲜红，在时间之流里响应您的号召，我起誓把阻挡我等的一切愚蠢之物，集合你我力量，赐予平等的毁灭！龙破斩！”
安静。
“苦难！痛楚！深渊之中燃烧我的灵魂！卑微的国度在我的愤怒下颤抖！最终，整个艾泽拉斯……唉？艾泽拉斯是哪里，算了不管了，而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我双翼下燃烧殆尽！”
安静。
“少女！想成为马猴烧酒吗！就与我签订契约吧！”
安静。
“三张祭品献上……召唤拉的翼神龙……”
安静。
“口也，屎啦！梁非凡！”
无比的安静。
“完！全！没！用？！”
铃村悟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