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质问
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让她偿还,这件事得做的自然点,不能被别人看出来才好。
沈静仪闻言,突然睁大眼睛,眼里登时就含了泪,委屈地咬着唇,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母亲您误会了,不是我。”
二夫人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恶狠狠地道:“你还敢狡辩,丫鬟们都看到了,你现在还给我嘴硬?”
她想过了,先逼得她承认,不仅能明着罚了她,还能让她落了个伤害嫡妹的名声,以后只怕就是老夫人想给她找个好人家,也没那么容易了。
沈静仪摇头,委屈地看着她:“母亲,真的不是我,那会儿是秀丽突然撞的我,所以我才撞到了两位妹妹身上,至于为何偏偏是四妹妹摔倒,这个女儿真不知道。方才我去祖母那儿请罪,祖母已经惩罚过秀丽了,不信,您可以去问问。”
惩罚秀丽?这怎么可能?
“老夫人,惩罚秀丽了?”她狐疑地看着她。
“是,已经灌了哑药打折了腿,送到田庄了。祖母说,我们家的女儿金贵,秀丽做出了这种事,理当受罚。”
二夫人脸色微变,她低头审视着面前的丫头,眉头微蹙。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说的话有别的意思,可是,依照这个丫头的性子,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机才是。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应该是自己多虑了,毕竟,她这么多年‘苦心’养大她可不是白费的。
想到这里,她也打消了心中的狐疑,刚想开口说话,便瞧见桂嬷嬷过来了,她要说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改口道:“瞧你这孩子,我不过是问问你怎么就跪下了。快起来,地上凉,当心寒气。”
说着,她伸手心疼地将她拉了起来。
桂嬷嬷进来时已经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沈静仪,只是这会儿她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道:“请二夫人的安。”
“桂嬷嬷您可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无需多礼。”
旁人听着倒也没什么,可是桂嬷嬷却听出了里面的门道儿。
她给脸不过是因为自己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罢了。
面对这样一个郡主母亲,仪姐儿也难怪会怕的不敢回去了。要不是老夫人想到这层,也不会让自己过来看看,哪里知道,仪姐儿真的被带走了。
“二夫人折煞老奴了,”她含笑说着,又看了眼沈静仪,对她道:“老夫人前几日让仪姐儿做了个额帕,这会儿特地让奴婢过来取的,路上又听说仪姐儿来了这儿,这不,绕了下就过来了。二夫人可是还有事,若是没多大事,老夫人那边儿还等着,您看看……”
说到这里,二夫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八成是那老东西让人过来给这死丫头解围的。
伤了她的女儿,还这般护着,真真是可恨。
不过,既然她发话了,她也不能做的太过。虽然不甘心,不过看了眼在一旁低着头木讷样子的沈静仪,也就释然了。
多大点儿事,一个丫头而已,还怕找不到机会么?
“既然是老夫人要的东西,那可耽误不得,不然,回头要是怪我岂不是冤枉了。”她拉过沈静仪道:“仪姐儿快快跟桂嬷嬷回去吧,可别耽误了。”
沈静仪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一脸笑意的桂嬷嬷,福了福道:“女儿告退,母亲也别太伤心,四妹妹多福,不会有大事儿的。”
二夫人气结,这个死丫头,她才会有大事儿呢!
此时,桂嬷嬷上前亲自拉住沈静仪,对着二夫人道:“老奴告退!”
几人从瑞丰堂出来,都松了口气,桂嬷嬷则是不习惯那里香气扑鼻的味道。她跟老夫人习惯了,所以都喜欢淡淡的檀香。
而沈静仪则是为自己逃过了一劫而松口气。
锦屏锦雀两人心思各异。
“这次多亏了桂嬷嬷前来,不然,我还真是担心……”
“二小姐不可乱想,老夫人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不会不管您的。”
沈静仪点点头:“让祖母担心了,我这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
“二小姐若真是过意不去,不若给老夫人做件冬衣,上面就绣让您上回绘的锦绣花开,老夫人可喜欢您绘的那些花样儿了。”
“这还不简单,回头我就帮祖母做去,保证让祖母喜欢。”
桂嬷嬷笑眯了眼,“还是二小姐孝顺,回头我就跟老夫人好好炫耀炫耀,这回又帮她得了身衣裳。”
两人笑了起来,沈静仪又红了脸,“嬷嬷别夸我了,给祖母添麻烦就够多了,哪里还孝顺了。”
桂嬷嬷摇头,“二小姐心思单纯,身边又没个妥贴的,难免想的不周到。老夫人身为二小姐的祖母,哪里能不唠叨些,二小姐可别嫌烦就是。”
不愧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这番话说的真是天衣无缝。不仅又拉近了她和祖母的距离,还敲打了身边的人。
沈静仪心里叹了口气,她上辈子,真的是白活了。
“嬷嬷哪里的话,祖母是我的亲祖母,嫌弃谁,也不能嫌弃她啊,无论怎样,祖母都是为我好,我是知道的。”进了她的院子悠然居,沈静仪与桂嬷嬷进了偏厅里说话。
锦屏和锦雀连忙给二人斟茶奉上。
桂嬷嬷也不客气,在绣墩上坐下,听着沈静仪的话,一脸笑意。
“锦雀,你去端些新鲜的点心过来给嬷嬷尝尝,顺便再拿八宝盒装一些,一会儿让嬷嬷带给祖母尝尝。”沈静仪吩咐道。
锦雀看了眼锦屏,福了福:“是,二小姐。”
见她出去,她才对着桂嬷嬷道:“今日多谢嬷嬷了,只是那额帕只怕还得明日才能拿,还有一些没做好呢!”说着,她露出一抹羞涩。
桂嬷嬷不在意地挥挥手,“老夫人也就是打发我来看看,这天儿冷,二小姐保重手就好,不用操之过急。”
她看着沈静仪。眼神露出欣慰来,她方才只不过是随口说老夫人让她过来拿额帕的,谁知道她竟也没有拆穿,这会儿还这么圆过去。
难道说,这院子里不‘干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