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纸里包火终灼手

  紫春细心地为镜娉掖好了被角,才开口道:“是与她很像。=f=h=z=w=w=大文学这也许对皇上来说是个惊喜呢。皇上是她的儿子,现在皇上的女儿像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啊。”
  镜娉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没有在说话,只是出神地看着不知名的地方,浓浓的忧伤象晨光一样弥漫,漫过她的眼睛,飘散在她的全身。
  女儿不像自己,反而像别人。
  是好事还是坏事?姑姑一生坎坷,可她这个女儿,她希望她能一生平顺。
  紫春看着她的神情,抚摸她的额头:“怎么……还是不舒服吗?”
  她含笑着摇摇头,然后轻柔的亲吻着女儿小小的额头。=烽=火=中=文=网=
  “别想那么多。这个小公主一定是个大富大贵的人。生来就是具有荣宠的,这么顺利的就有了这么一对龙凤胎,一定是皇后在保佑着你们。”紫春用手很慢很慢轻轻抚摸她一头丝缎般的秀发,面上浅浅的皱纹依旧清晰可见。
  镜娉抬眼,忽然有些心酸,点了点头。
  就在中宫仍然沉浸在祥和之时,绣庄殿忽闻喜讯,淑媛在中宫产下一对龙凤胎后,又为皇上添了一个小公主。大文学
  绣庄殿内,屏风后,隐隐的几声婴儿啼哭声。
  五色琉璃的屏风上只能倒映出宫内桌椅花瓶的影儿,望不透外面。发丝凌乱,仍然虚弱至极的念丝顿时屏住了呼吸静静的听,那婴儿哭了几声,便似被人捂住了,忽寂然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春儿才抱了孩子走了进来,一抬眼看到念丝醒了,慌忙紧走几步上前,“娘娘,看看小公主吧。烽-火-中-文-网”
  念丝回过神,听着那呀呀在哭的婴儿,瞬间她的嘴唇又变得灰白,“抱走,我不看……”
  春儿一愣,随即笑微微的站在屏风前,笑道:“娘娘,你还是看看吧。小公主还是很漂亮的。”
  念丝大而朦胧眼望住春儿,她眼里的惊醒让她明白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念丝面上开始波澜不惊,心里却空落得厉害,婴儿的眼,骨碌碌的看着她,纯净的好似天上刚落下的雪,不带一丝暇污。
  刺一般,直想让她远远地避了开去。
  只是,她已经退无可退,又能避到哪里?
  终究避无可避。
  自春儿手里接了过婴儿,强撑起身,抱在怀里。大文学
  素色鹅黄的锦衣,婴儿红色的包裹像一团火似的,烙在上面。
  她虚弱无力纤细的手指,隐隐颤抖着,过了好久,她的嘴角一翘,露出了个嘲讽且古怪的弧度,那语气有着些许忍耐的迟疑:“小可怜虫……”
  终于走到了这地步,一切都如她所愿,念丝面上终于溢出了笑意。却不知为何,心里并没有多少快乐,只觉得疲倦。
  念丝用透出难以捉摸的目光望着孩子,然后轻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春儿只深深一福,转身而去。烽.火.中.文.网
  她目光还痴痴地望向婴儿,头也不抬,日影里施了脂粉的脸颊仍显出几许黯然。
  终于她将孩子放在了身边,进自己的脸慢慢地埋进双手中,身子都在抖着,断断续续的仿佛在呻吟的笑,像是飞舞的蝶在枯萎的花瓣下面慢慢死去,挣扎不甘地化成了春泥。
  中宫中,小公主比小皇子更有精力,一个不好,就大哭了起来。
  镜娉正抱着小公主,迈步极缓,步子极轻,她身上五重锦的薄罗衣,层层揭起,明明无风,却仿佛有风,
  脚步轻巧得如乘风而过。
  听到淑媛生下小公主时,犹在咿咿呀呀的婴儿,竟止住啜泣。虽不哭了,却也不笑,只用一双眼骨碌碌的四处张望陌生的一切。
  镜娉忍不住将女儿抱高了一点儿,袖间露出两寸来阔的三重红锦樱草绣花边,极长迤逦至裙。长袖犹在微摇时,静静地望着婴儿如含着水的眼睛,心难以控制的柔软起来,轻轻地笑着:“小霸王。”
  过了一会儿,将报喜的人还在,忙唤了巧儿道:“打赏。”
  然后吩咐女官,“备些赏赐送过去,就以我的名义。至于封号,等皇上回来再说。”
  宫中一片喜庆,皇上的书信已送回了不少,唯独没有一封是给念丝的。
  中宫中的小公主与小皇子满月之时,镜娉收到军中大捷的讯息,皇上即将回朝。
  书信中,子恕为镜娉的一双儿女分别赐名:南和,昭宁。
  镜娉知道子恕是想一统南国,天下宁和之意。不过,镜娉也为他们取了小名,女儿唤阿莫,儿称子渊。
  阿莫,阿莫,莫问情归除,莫问女若谁!
  子渊,渊呵!似万物之宗。锉其兑,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而念丝之女子恕为其赐名:夜笑。一个奇怪的名字,镜娉怔怔半晌也不知何意。
  恰此时,念丝突然收到了一封密信。
  那张薄薄的丝帛如同有了生命般飘落。
  念丝攥住自己的手,紧紧攥住,心里空空荡荡,空缺了什么似的感觉火一样的焚烧,自胸口传出,通过手臂传到心脉,渐渐地,心悸得汗湿衣衫。
  那上面的字迹已经深深的印进了脑海里。
  “皇上回后,将会滴血验亲,有人密报,淑媛生下龙子已殁,遂偷梁换柱……”她似哭似笑的喃喃。眼睛里却有好似随时会断裂的火芒,要焚烧一切。
  原来如此!
  他果然对孩子有着深深的怀疑。
  只是他帝王的面子要撑下去,他是在等,等她生下女儿,滴血验亲,将她深深的推下万丈渊崖,将她置于死地。
  丝毫没有往日情分,所谓的帝王,无情至此,也不过而尔。
  过了很久,念丝合上眼睛时极弱一滴泪自眼角留下,却未滴到地上,只润湿了素白杭细衬袖,极小的一点,仿佛没有。
  “你为什么不是子恕的孩子,为什么?”念丝的声音也变得孱弱,“为什么,为什么?”这样问着,她突然着了魔似的向孩子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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