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王子的梦
(2014最后一天了)
阿尔萨斯抱着拯救一个城市的目的而来,在他想来,斯坦索姆的人们恐怕已经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中。瘟疫蔓延,诅咒教徒内部制造混乱,整个城市也许已经淹没在一片大火中。
至于莉莉娅带来的口信,说实话,阿尔萨斯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个小小的守备官,能够给这个城市带来什么?能够扭转战局?
洛丹伦的王子殿下并不这么认为,他始终相信,小人物也许重要,却永远改变不了大局。
这样的心情让阿尔萨斯心急如焚,他爱洛丹伦的子民,甚至比自己的父亲更爱。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接受乌瑟尔的指导,成为一名勇敢无畏的白银之手骑士。正是因为这种热爱,让他对斯坦索姆发生的一切感到焦躁不安,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到达那个城市,想要亲眼看看那里的情况,想要尝试一下,是否还能扭转问题。
这样的焦躁情绪让他无法安眠,如果不是他的战马无敌确实需要休息,王子恨不得连夜赶到斯坦索姆。最终,他和自己的恋人吉安娜相对而坐,焦急的熬了一夜。吉安娜可以保证,在这几个小时里,阿尔萨斯几乎每一秒都坐在火山上一样,整个身体会因为内心的煎熬而发抖。
一夜过去,天光甚至还没有放亮,阿尔萨斯就催促着白银之手骑士团加速前行,他们甚至顾不上收拾营帐,将这些统统交给了后面的人马,数百匹快马犹如龙卷风一样,向着远处的斯坦索姆冲去。
“快呀,更快一点!”
阿尔萨斯不断催促着自己的爱马,若是在从前,他绝对不会这样命令这匹勇猛的战马。在他的心目中,战马如同朋友一样,但是现在,为了斯坦索姆,阿尔萨斯已经顾不上那些。
不到三个小时,全速奔驰的骑士团已经隐约可以看见斯坦索姆中那个高高的礼拜堂尖顶。
这一切并不能阿尔萨斯感到宽心,事实上,他感到更为紧张。
“跟我说,吉安娜,斯坦索姆没有问题。求你,跟我说这些。”
内心已经接近崩溃的阿尔萨斯低声说着,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着越来越清晰的城墙和房屋。不等身为魔法师,听力已经大大提高的吉安娜做出安慰,阿尔萨斯已经摇头,沮丧的说:“不用安慰我,亲爱的,莉莉娅没有回来。我一直没有看见莉莉娅的到来,她在做什么?陷落在斯坦索姆了吗?或者是,她已经牺牲?”
就在此时,一名几乎与阿尔萨斯并驾齐驱的骑士忽然发生大喊:“瞧,那是什么?!”
阿尔萨斯猛然抬头,在远处的礼拜堂尖顶上,一个小小人影正在不断跳动,那像是求救,又像是欢呼。无论如何,至少证明斯坦索姆还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否则天灾可能早已将礼拜堂付之一炬,留下礼拜堂的空壳,怎么也不会允许一个人类爬到尖顶上。
“赞美圣光,”阿尔萨斯由衷的赞美说:“赞美!”
整个白银之手骑士团同时发出了赞美声,浩浩荡荡的声音从骑士团这里播洒出去,很快传遍了四野。
当骑士团距离斯坦索姆更近的时候,阿尔萨斯终于看见了莉莉娅。女骑士此时正被厚重的缠布包裹着,在莉莉娅的身边,两名牧师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正站在路边。那名看上去身份不高的中年人看起来充满的坚强不屈的意志,以及让这些意志变成现实的力量。即使他身体上缠布比起莉莉娅更多,让他如同被包裹的虫茧。但是,这种包裹根本无法遮挡住这个中年人身上散发出来光芒,那种虽然无法看见,却能被感知的强烈光芒。
几乎不用介绍,阿尔萨斯已经猜到了这个中年人的名字,在那瞬间,他放声大喊:“图拉姆,你是最棒的!”
话音刚落,王子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晃了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极度的焦躁和痛苦,以及在紧张后突然而来的放松,两相交加之下,就算是铁人也无法承受。
在他昏倒前,隐约听见那个警备官说:“欢迎来到斯坦索姆。”
在那一刻,王子全身都彻底放松了下来。是的,此时再没有任何一句话能够比图拉姆所说的一切更加动听。动听到阿尔萨斯愿意天天听到这句话,无论是斯坦索姆,或是洛丹伦其他的地方。
当阿尔萨斯从黑暗中突然睁开双眼时,正好看见斯坦索姆的守备官图拉姆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窗外,阳光看上去如此璀璨,甚至让图拉姆的身上泛滥出辉光。
“我做了个梦,很糟糕的梦。”
阿尔萨斯忽然说:“我梦见来到斯坦索姆太晚,整个城市已经被瘟疫笼罩。我知道里面还有健康的人,还有可以被拯救的人,但是,我没有办法。”
并没有在意图拉姆的身份,阿尔萨斯用力捂住自己的脸,垂头啜泣起来,一边说:“是的,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该怎么办?他们,哦,他们都是洛丹伦最好的子民。”
罗通低头安静了一会儿,等王子的情绪稳定了一些,这才转身,看着阿尔萨斯问:“然后呢?”
“我梦见我最终下定决心,屠城。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已经在斯坦索姆死掉。乌瑟尔老师因此离开了我,吉安娜也因此离开了我,我甚至没有办法挽留他们。那简直让我绝望到发疯。”
罗通笑了笑,说:“至少现在不是这样。”
阿尔萨斯连连点头,情绪好了很多。他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即使面对吉安娜,他也不曾如此放开心防。
“我还梦见了一个恐惧魔王,它自称叫做梅尔甘尼斯,能够让斯坦索姆成为不死族横行的地狱。我害怕斯坦索姆真的沦为那样,和它展开了……”
说到这里,阿尔萨斯没有继续,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脏口,然后说:“那真糟糕,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