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旅途
军方需要一名人跟在罗通的身边,不见得能够阻止什么,但是聊胜于无。
不过罗通没有想到,这个军方的人,居然是一个未来的老相识。
杨秋武,特种兵出身,现在不过二十三岁。三十年后,在人类还没有掌握灵能之前,这位老兵组织了一个由骨干军官组成的队伍,利用各种工具和道路,尽可能的拯救着每一个人类。
他们坚持了将近一年,当人类灵能者开始不断出现,能够在部分战场上与恶魔形成僵持时,这个原本近千人的队伍,活下来的只剩下十五个人。
他们拯救了多少人类?
罗通无法计算,仅知道这个队伍前后往图雅就送来了近万人。至于往其他人类营地输送的难民,只怕比这个数据更多。
上一世罗通见到杨秋武的时候,这位老兵已经是一个重度残疾,魔能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有一块发黑的血肉从杨秋武身上掉下来。
即便如此,杨秋武依旧充满了斗志。他拒绝了灵能觉醒,而是将大量与恶魔的战斗经验,以及更为科学的锻炼方法教给了图雅的守军。
这个过程持续了三个月,在那之后,杨秋武就带着他剩下的几个兄弟离开了图雅。最终就像是燕凌风一样,再没有任何消息。
罗通希望杨秋武能够活着,不过这样的想法在末世并不现实,大量灵能者都在接二连三的牺牲,以杨秋武那样的情况……
对于罗通来说,上一世的杨秋武属于亦师亦友的存在,这一世他给刘子荣制定的锻炼计划,连同罗通自己这些年的锻炼。其实都是源自杨秋武。
正因为如此,见到杨秋武时,罗通反而感到非常亲切。无论如何,这一世,杨秋武还是活着的,还要活上几十年。也许会一直活下去。
看见罗通,杨秋武利索的敬了一个军礼,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忘了,这个时候不能敬礼。”
罗通也是一笑,和杨秋武握手之后,随便聊了几句。有些事情现在说不了多么仔细。两人也没有继续多聊。又看了看刘子荣,杨秋武对罗通说:“你们体格很棒,应该经过系统专业的训练了吧。”
罗通笑了笑,没有回答说这些锻炼内容其实都来自杨秋武的指导。
从韩璐到首都,然后从首都到巴黎,再从巴黎飞到斯图加特。这是一个漫长的路程,对于没有出过国门的杜晓晓和薛少勇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体验。相对于那些在头等舱里直接睡觉倒时差的旅客而言。两个小家伙看上去充满了精力。
他们时而扒着窗舷往外看,即使外面是一片黑黢黢的天空也无所谓。时而坐在一起,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交流着。
薛少勇现在已经掌握了很多字的发音,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坐在那里,叽里咕噜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时不时激扬顿挫。听起来好像是在发表演讲。
这样的话,也只有杜晓晓能够听懂,她会时不时对香香的理念指点一番,至于瞪大了无辜双眼,看上去一脸茫然的香香有没有听懂。那就只有天知道。
刘子荣躺在躺椅上难以入睡,时不时听见两个小家伙压低了声音在那里窃窃私语,偏偏他一句话都听不懂。这让刘子荣多少有些失落,一个月前,香香还是最缠他的娃娃,一个多月以后,香香最好的伙伴已经变成杜晓晓。
“他不是晕车吗?”
刘子荣索性摘下眼罩,扭头问坐在另一边,正在看书的罗通。
将手里的电路书放下,罗通点头说:“对呀,他晕车,我没说过他晕机啊。“
刘子荣叹口气,用手把自己的脑袋拍了一下,又问:“那样的书,好看吗?”
罗通笑着摇头,说:“对你来说绝对不好看,不过每个人喜好不同。你只要看懂就好,我需要研究一下。”
旁边徐珊珊伸手拍了拍罗通的手,轻声说:“小声一点,现在都在休息。”
罗通歉意一笑,侧头看了看另一边。
不能不说,这个世界上总有缘分这种东西存在。也可以说,惺惺相惜这种东西,更适用与同样气质的人之间。比如杨秋武和薛梅语之间,这两个人在首都机场见到第一面的时候似乎还没有什么变化,等到现在,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怎么说呢,薛梅语和她的母亲一样,愿意舍弃一切来守护人类的未来。而三十年后,杨秋武用行动践行了她们的想法。这两个人虽然表面上有着不小的差距,薛梅语看上去更为成熟,而杨秋武看上去更为严肃正派,但是两人在骨子里,却是一样的。
这种共性甚至比薛梅语和阎诚之间的共性还多。毕竟薛梅语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与名门大派子弟必然有着相当隔阂,倒是和同样作为普通人家子弟的杨秋武,彼此之间没有什么距离。
这是好事,罗通坚持认为。
阎诚注定娶不到薛梅语,然后只能和莫伊结婚,将来的燕凌风还会出生,那可是一个不亚于杜晓晓的天才。
为了这个天才的诞生,现在的薛梅语和杨秋武之间培养出感情,绝对是罗通乐见其成的。
顺着罗通的目光,徐珊珊也侧头看了那边一眼,同样笑了起来,再次拍了拍罗通的手。示意罗通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对方。
罗通轻轻翻动手掌,把徐珊珊的手握住,两人相视一笑,到让另外一边的刘子荣觉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简直是,一个个肉麻当有趣,还要不要人活了。”
一边说,刘子荣一边扭头看着舷窗下的两个小家伙。然后他亲眼看见,香香抱着杜晓晓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杜晓晓咯咯笑着,也亲了一下薛少勇的小脸蛋。
“这还让不让单身狗活了?”
刘子荣哀叹,最终只能重新戴上眼罩,只当什么事情都没看见,什么事情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