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过

  相真魂害死了天书和天音两位真人,但是也受到对方击,再加上天音魂魄的濒死反扑,从元魂到身体都受了些震荡,刚刚才彻底融合了天音的法身,立刻动身赶来,他到了雪顶的时候,正赶上天降暴雨,温乐阳、锥子被虫潮卷走,这才召集手下一路紧追不舍,进入矿洞之后,不再用鞭炮来引路,径自跑向了深处。
  温乐阳和锥子在他眼中如砧板上的鱼肉,根本逃不出他的手心,进入矿洞后心里惦记着天水灵精,就没理会重伤的敌人,先到矿洞尽头来寻找宝贝。锥子和裹环一个元神受创离死不远,一个魂力微弱,温乐阳就更不用说了,大伙谁也没发现觉天音曾经从他们身边一掠而过。
  天音见到温乐阳点头,笑容更加浓厚了,眼睛里都透出了由衷快乐,却突然飞起一脚,狠狠的把温乐阳怀里的锥子踢飞了!
  锥子几乎咬碎了银牙,才奋力把惨呼咽了回去,伤势激荡起的鲜血却无法阻挡的喷洒而出,在地面上划出了一条斑驳而凄厉的血线。
  温乐阳怒嗥了一声,身体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动作,就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自己根本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天音毫无花俏的一拳,打在了温乐阳的头上,力量沉重却有好处,既没有再伤到他,又把温乐阳辛苦凝聚起来的生死毒里击得散碎!
  锥子远远的摔在一旁,全身都像筛糠般颤抖着,目光却毫不退让,死死的盯住了天音。天音笑望锥子:“我不舍的你。”说着,顿了片刻,才继续开口:“舍不得你这么快就死。你镇住我……”
  天音有些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仿佛想要算出自己在黑白岛受了多少年的煎熬,最终还是苦笑着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打算:“算五千年吧!肯定不止这么短,不过就这样吧。”说着,天音又笑了,仿佛对自己的宽容很满意:“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会死一点,死上五千年……”
  锥子嘿的笑了一声:“你还没学会说人话!”
  天音也随着锥子一起笑了:“所以我才不喜欢这天地下有人!”
  温乐阳还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天音收敛了笑容。轻轻一脚把温乐阳刚刚弓起地身体踩塌。脸上作出一个有些无奈地表情:“这里已经不能再走了。我拦下你们。是救了锥子地性命。”
  温乐阳奋力再度归拢着身体里散乱地生死毒。目光里都是沉到了极点地愤恨。怒视着天音。
  天音伸手指了指矿洞地侧壁。温乐阳这时候才注意到。洞壁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大字。
  过了半晌。天音看温乐阳没有一丝反应。先是愕然。随即有变得有些啼笑皆非:“你不识字?”
  温乐阳没理他……不过心里挺无奈地。他还真不认识这些古撰。连见多识广地三寸丁温不说在祁连山销金窝旁都把‘涤法河’认成了‘流沙河’。他那点学问就更甭提了。
  天音指着洞壁地大字一字一顿地念道:“十三不过!你当那个老家伙会这么大方。千辛万苦地凿出这样一条通道。留给后人取天水灵精?老家伙还留下了十三道禁制!你们要是愣头愣脑地钻进去。她就死地太痛快了。”说着。天音很有礼貌地对着锥子点了点头。
  十三不过,是取得天水灵精路上的十三道禁制!
  温乐阳虽然不知道‘老家伙’是谁,但是眼光也暗淡了下去。
  他凝聚力量不是想偷袭天音,凭着他地力量想要对付天音纯属痴人说梦,他是想找个机会抱着锥子再往里冲,虽然这个念头也荒唐的可笑,不过总比偷袭要稍微靠谱些。
  能开凿出这样一个矿洞地人物,连天音都要在他的禁制前止步,更毋论现在十成中只剩下半成的温乐阳了。
  身后一片夯沉的脚步声,散乱而呆滞的传来,近百名活死人已经追了上来,原本就不宽敞的矿洞更加拥挤了,所有地活死人都站在天音身旁,麻木的脸上史无前例地显出了一种只能用狂热来形容的恭敬。
  锥子伏在地上仔细地回味着天音的话,连活死人到来好像都被她忽略了,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望向天音:“你说地那个…那个老家伙是谁?”
  天音却摇了摇头,没直接回答锥子的问题,反而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天锥,你有没有想过,黑白岛你镇了我千年万年,但是反过来呢?你何尝不是被我也梏了千年万年?”
  锥子啊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天音这句毫无来由的话,还是因为洞子里实在太冷,单薄的身体猛地打了一个重重的寒战……
  天音不再理会锥子,而是对着身后的藏民比划了一个手势,一方是柳相真魂,另一方则是遁出轮回后又笃信了九头蛇的活死人,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语言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大群的活死人立刻迈步走进了深处的矿洞,只留下了八个背负着厚重行囊的活死人,依旧笔直的站在天音身旁。
  大群的活死人拥进了矿洞的更深处,除了脚步声之外,却没有一丝其他的动静,根本没出现温乐阳想象中那种又打雷又着火、万箭齐发毒药水银的禁制效果。
  裹环在玉刀了略带意外的哼了一声,替温乐阳问出了问题:“禁制呢?”
  天音又笑了:“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想偷袭我。”
  “笑个屁!”裹环的声音一点也不客气,不过语气很让人泄气:““要是老子还能发动断妖身,你早就躺下了!”
  天音终于被这句不伦不类的口号,逗着哈哈大笑了起来:“禁制当然在!五行八卦,各取其一,凝练出十三道禁制,是称十三不过!但是……天音的笑容陡然尖锐了起来:“你们想想,那个老东西为了天水灵精开凿出这样一条矿洞,就算他修为通天,在取了宝贝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力气?”
  饶是裹环见多识广,也被天音的话给弄糊涂了,怒气冲冲的说:“你是说这些禁制没有威力?连那群活死人活死人都奈何不了?”
  天音继续笑着,即便对着裹环,也充满了长者的谦和:“当然不是!那时他已经消耗极大,所以里面的禁制虽有十三道之多,但都是炼魂不炼人!任你是大罗金仙还是罗汉神龙,五行
  总有你的相克之,只要走入禁制,保你魂飞魄散!他又望向了锥子,若有所指的笑道:“他本来就精通魂术!”
  即便裹环在玉刀里,连个身体都没有,温乐阳还是听见了他吸溜凉气地声音。
  裹环在惊讶了半晌之后,也不搭理天音,径自对着温乐阳解释:“魂术是远古的法术,不靠真元发动,是另一门子神通!修士的修为越高深,元神也就越强大,就越怕这种魂术。”温乐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其中的道理连裹环都一知半解,他就更甭想弄清楚魂术是什么法术了,反正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足够了。
  裹环又琢磨了一会,在玉刀里摇头晃脑的叹息道:“这个老家伙,果然有心思!”
  天音的心情不错,耐性也很好,继续向下说道:“即便是我,不和真身合一也不敢轻易去闯这套‘十三不过’,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天底下竟然还会有一批遁出轮回无魂无魄的活死人!”
  温乐阳闷哼了一声,现在终于明白了,柳相真魂为什么处心积虑一定要把这群活死人收入麾下,恐怕收集材料施展邪术这些事情都是捎带着来做地,天音收拢他们最主要的目地就是为了通过‘十三不过’来得到天下水行至宝。
  “这么说的话,当初那个人知道你迟早会来取天水灵精,所以封住矿洞?”裹环明白了禁止的用途,但是还不明白前人留下禁制的用意。
  天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鄙夷地表情:“当然不是!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算到现在的事情,刚刚就说过,老家伙就是个心胸狭窄之辈,不容别人走他留下地捷径!”
  天音说着,目光微微一转,从玉刀身上转到了温乐阳的脸上:“现在你明白了,我为什么一直不杀你。”
  话音刚落,从锥子、裹环甚至温乐阳自己的嘴里,都响起了一阵笑声,这次大伙是真乐了,温乐阳用尽全身的力气摇了摇头,直接被这么没来由的一句话给弄懵了。
  天音一愣,愕然问道:“你真不知道?”
  温乐阳倒是满脸的不耐烦:“我要知道还乐啥,少废话,快说为啥!”他地声音含含糊糊,嘴里还含着块我服了牌的热豆腐。
  天音打过交道地人,无论天书天画还是锥子裹环、甚至一面之缘的拓斜,无一不是天智纵横之辈,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次真遇上了个笨地,苦笑着回答:“你的功法由外而内别具一格,底子打得也不错,这具身体我想留下来,给老三找个归宿!”说着顿了一下,生怕大伙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老三就是你们说地那个逃掉孽魂,他总不能被人囚禁一辈子!”
  温乐阳笑不出来了,天音不杀他是看上了他的身体,想要留给那只孽魂。
  天音继续说:“等那些虫子醒过来,和你同生共长,过个几年把你变成真水之身,我再把你扔进十三不过中,毁了你的魂魄,就算大功告成了。”
  温乐阳还是有些不明白,虽然这个问题他一点也不想讨论,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现在为啥不把我扔进去?就为了能再加个天水之神?没准你得多等个几十年。”
  天音再度愣住了,过了片刻才狠狠的跺脚骂道:“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玉刀裹环霍然大笑,对着天音插了一句:“这话你可不是第一个说的!”随即笑着给温乐阳解释:“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元神,那个炼魂的禁制自然对你无效!等你被虫子傀儡住几年,变成水行之身,也就得了水行的元魂,那时候才能被禁制轰得魂飞魄散!”最后,又斩钉截铁的总结道:“总之,现在这套‘十三不过’对你无效!这套禁制是对付修士的,普通人走进去什么事都没有!”
  温乐阳不依不饶的不明白,反问天音:“那你有何必收敛活死人,直接找几个普通人来帮你拿天水灵精不就好了?”
  不能天音回答,裹环就抢着骂了句:“木头做的脑袋!普通人又怎么能过了虫子那一关!”
  直到此刻,温乐阳才豁然想通,刚才裹环为什么要感慨一句:这个老家伙,果然有心思!
  十三不过只针对修士,却对普通人无效,但是普通人无论如何也难以通过厚厚的冰盖进入矿洞,即便有人机缘巧合下进入矿洞,也会被以前常年蛰伏在这里地‘鞭炮’抢走当主人,等普通人有了水行之身,就有了元神,还是无法通过禁止。
  只不过当初那个人没想到,这些鞭炮没能野生下去,而是意外的被花家豢养了下来。在最近这千多年里,如果真的爆发一场大雪崩,再有人侥幸进入矿洞,还真能够得到天水灵精,不过这样的概率几乎可以不用考虑了。
  温乐阳总算明白了,天音那么好脾气的陪着他们说话,是等虫子来附体,说到底还是为了夺他的身体,想到这忍不住看了看身前不远处的洞子,盘算着自己跳起来跨过天音冲进去的可能性,会不会比青蛙会说话更高一些。
  锥子不死,是因为天音要慢慢折磨,温乐阳不死,是因为天音看上了他地身体,裹环哼了一声:“那我呢?”
  天音露出了一个意外的神情:“我为什么不杀你?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你?”说着,天音露出了一个兴奋地笑容:“不光不杀你,还会帮你重塑妖身,淬炼妖元!”
  裹环愣了一下,这时候锥子突然开口了,淡淡的说了一句:“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份纯烈的妖元了,他想着他们家老三,自然舍不得杀你!”
  柳相真魂附着在天音身上,这些年虽然被天音的魂魄制约着没办法有什么大动作,但是也先后多次离开黑白岛了解天下大势上次暗访鹅羊道被三味老道打跑之后,已经知道孽魂不再鹅羊道了,他当初见过拓斜,自然知道孽魂被控制在旱魃的身体里,应该也想到了破解地办法。
  天音呵呵笑着对锥子点点头:“还是你聪明些。”
  锥子此刻又恢复了那份楚楚可怜的神情,蹙着眉头柔弱地笑了:“不是聪明些,是了解你多些,你救人是为了吃肉,你种树是为了放火,你笑给别人看是为了让别人哭。”
  裹环知道自己不用死了,似乎踏实了不少,语气里
  了许多:“你再说说,你要天水灵精倒是想干啥?”
  温乐阳也开口:“我师祖去了哪里?”
  锥子则可怜巴巴的努力坐起身体,刚刚她被天音重击,身体里却莫名其妙的恢复了些力气,心里明白是对方不想让自己那么快的死去,几乎同时问天音:“那个开凿矿洞的人,到底是谁?我以前又是谁?”
  似乎所有的疑团,都系在了天音一个人身上。
  三个人同时开口发问,天音霍然大笑,充满愉快地摇摇头:“拓斜的下落?天锥地前生?我不说,你们才能死不瞑目!”
  温乐阳闷吼了一声,正想破口大骂倏然周身一冷!那数千头鞭炮也消化了水晶之力,重新汇集成虫潮,已经悄无声息的而至,再度把温乐阳包围起来。虫子不扑活死人,这个温乐阳早就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对天音也熟视无睹,一门心思全用来对温乐阳。
  这些虫子地力气比着原来大了何止十倍百倍!在虫潮涌动而至的瞬间,温乐阳只觉得身体周围好像有一千六百座大山同时崩塌,从四面八方向着自己砸了下来!
  温乐阳紧紧地闭上了嘴巴,用舌头把我服了轻轻压住,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在雪顶上不停的折腾着,最终还是等来了最坏的结果。他心里有数,自己在现在的虫潮里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天音有些兴奋的看了温乐阳一眼,嘴巴却不停,回答着裹环的问题:“我的真身九头,九头中各有一魂,当初你和猫妖打碎天锥的时候,我和老三一起逃了出来,九头十魂变成了九头八魂。”说到这里,天音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当时我失策了!”
  柳相真魂以为自己能很快控制天音,结果却因为意外,和天音地魂魄滚滚纠缠了两千年之久,而天音的身体也根本伤不了黑白岛上残存的天锥。水行天锥断碎,镇妖大阵已破,但是剩下的八个孽魂失去真魂的统驭,挣扎起来各自为政事倍功半,所以一直到现在还不能重返人间。
  “其实,当初我根本没想到,老三也会借机逃出!这才坏了大事。九魂连环,通彻天地。只要九个魂魄各自在自己的头中,我即便不在真身中,也能指挥他们协力破锥!”说着,天音狠狠的骂了一声:“这个老三啊!天生就是这么莽撞!世人都以为柳相是水妖,其实每次打架都是老三抢着动手。”
  天音提到那个逃逸的孽魂时,语气虽然很重,但是表情却透出了一股由衷地慈祥。
  九魂炼化之下,真魂即便不在真身里,也照样能够指挥统驭整个身体,所以真魂才放心大胆的逃出来,可是他没想到那只头里地孽魂似乎是被镇压的太久,一见到天锥碎裂想也不想就逃走了,九魂无法相连,真魂便无法统驭他们,这才弄成现在的局面。
  即便在鞭炮涌动中,温乐阳还是忍不住和锥子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他们谁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典故,如果那个孽魂没逃出来,柳相早在千百年前能重返人间,这么算地话,那个现在被旱魃五哥封在身体里的孽魂倒是帮了他们地大忙。
  天音继续说着:“我是他们九兄弟的老大,魂力和他们彼此相通,现在得了笃信之徒的八项骨血,再取天水灵精之后,散出我自己的一缕元魂,就是为了重铸水魂。”
  天音处心积虑,在高原上连番作为,最终是打算施展邪术,牺牲一部分自己的魂力,重新铸就那颗水行头颅中缺失孽魂。柳相头颅中的魂魄,每一只对对应着一个行属,不过并不是完全纯烈,期间多少驳杂了其他八只孽魂地行属,那只逃逸的孽魂也是如此,它一共具备九行天属,只不过其中水行最重最突出罢了。
  所以天音要以水行至宝天水灵精,再配以金、木、火、土、日、月、星这八门材料,最后用自己地魂力造出一个新的孽魂,成功之后把它植回那颗头颅中,到时候九魂连环,在真魂地统驭之下想要挣脱摇摇欲坠的剩下八枚天锥,成功指日可待。
  天音对于邪徒地需求,也只需要八只队伍就够了,不过在控制了活死人的同时,他也发现密宗坛城下封印着一个不知名的怪物,他只想重铸孽魂,不愿节外生枝,更怕这头怪物逃脱之后会给自己添乱,所以才命令活死人藏民甄选出九支队伍,并留下了一支最强的来镇守封印,以防有人趁机破坏封印放出怪物。
  真魂这一番安排的时候,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天音,本来小镇甄选的时候他也会亲临高原,但是在看到天书天画重伤之后,不忍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所以出手加害,结果又被天音奋力反扑,身体也一度不受控制了,结果没能赶上小镇大比武,否则温乐阳这一行人早就被他伸伸手抹成尘土了。
  单论尔小镇的话,温乐阳的确是死里逃生,不过他现在快死了,也觉得自己有多幸运,玉刀裹环却依旧那么开心,在天音说完事情的过往之后又总结出了新问题:“现在被困在尸煞中的那个孽魂呢?你想办法把它救出来弄回脑袋里去,不是更省事?”
  天音有些难过的摇摇头,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具身体被柳相控制了之后,人性化了很多,以前的天音可没有那么丰富的表情:“老三被尸气妖俑养着,已经废了,我能帮他解开禁制却抹不去尸气,它再也回不到头颅里了。我帮他弄些妖元,留下一具好身体,供养着也就是了。”
  裹环一点没觉得委屈愤怒,反而哈的笑了一声:“它坏了大事,你倒对它不错!”
  天音的脸上,又浮现起了那种只能用认真来形容的慈祥:“这两千年里它被人欺负,也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是大哥,怪他恨他,却也真爱他疼他的……”
  每次提到那只逃逸的孽魂,天音都会有些难过,有些感慨,这种情绪即便是温乐阳也能看出来是源自真心,不过这次任谁也没想到,就在天音心神微微荡漾的刹那,遽然一个苍老到极点的、却充满了凛然天威的断喝,炸雷般响了起来:“戍博迦!”
  矿洞里的一切,都在瞬间变了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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