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请求
半晌之后，在高文的温和笑容和穆斯加鲁德的百般安抚之下。
密室里的人鱼们总算安静下来。
刚刚闹出乱子的红鱼尾特莉丝，小丫头此时正躲在闺蜜身后，偷偷看着坐在沙发上开始聊正事的高文两人。
坐上沙发，高文遗憾地看向地上的尸体，他在为自己降临新世界后，目睹的第一个生命感到遗憾。
与此同时，有懂事的人鱼也为穆斯加鲁德和高文端来了瓜果。
一旁，看见被凑近的瓜果，穆斯加鲁德满脸伤感的摆了摆手。
“我实在没什么心情进食，我想高文也是如此。”
“的确。”
高文虽然对这个世界的食物味道挺好奇的，但他面前正躺着一条逝去的生命，他又怎么会有胃口。
听到高文的回应，穆斯加鲁德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高文，右手一指四周那形态各异的美人鱼，说道。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秘密，为了她们，我几乎花光了我近些年所有分到手的天上金。”
“等等，您说的是所有？”
高文有点诧异。
“嗯，像你我这种作为十九个家族族长只一的人，每周会有价值二十八亿贝利的财富分成，如果单纯按价值来算，她们的价格当然远远达不到花光我每年一千五百亿贝利的程度。
但这里是玛丽乔亚，不是香波地！
如果是在香波地群岛的拍卖场里，最低两三个亿，最高八到二十个亿，我就可以拍下一条人鱼放走。
但她们不同，她们都是我在玛丽乔亚从其他天龙人手里换回来的！
玛丽乔亚的物价本就是外界的几十倍，再加上很多天龙人都不接受金钱，而是让我用各类难搞的财宝来换。
因此，为了拯救玛丽乔亚近五年内所有还活着的人鱼，我的的确确将这五年所有的财富都花的差不多了……。”
话音落下，穆斯加鲁德面上并没有半分后悔，只见他握紧双拳，轻轻的锤了锤桌子。
“只可惜，堂吉诃德家族的成员太少了，我得不到太多来自于家族成员的贡金，不然我还能再多拯救一些！”
“我大概了解你的辛苦了，穆斯加鲁德前辈！”
高文轻轻拍了拍穆斯加鲁德的肩膀。
“不过我总觉得，你的方式出现了一些问题！”
话音落下，高文皱起眉头，严肃的对穆斯加鲁德说道。
“既然你知道她们的价值会在玛丽乔亚达到顶峰，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锁定他们抵达玛丽乔亚的源头，香波地奴隶拍卖场呢？”
“呃，高文，可能是我没说清，其实我已经把奴隶场里所有拍卖的人鱼都买下来了！
但我没法亲自去购买，而一旦有其他天龙人到拍卖场去和我的手下竞争，那我派过去的手下就只能躲开了！
再加上还有很多天龙人喜欢自己给船镀膜，到龙宫王国附近亲自抓鱼人。
更何况全世界也不是只有香波地才会买卖人鱼，鬼知道有多少个国家的贵族和国王，愿意用人鱼来充抵他们要交的天上金！
所以我根本无法限制住所有人鱼通往玛丽乔亚的渠道……。”
“嗯。”
高文点点头，和他想的一样，天龙人或许自大，或许无脑，但他们终究只是三观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罢了，他们绝不是真正的傻子。
不过就算他们不傻，他们或许也不够聪明。
比如……。
“我知道，任何一件形成潮流的事，都无法被一个人轻易禁绝。
那么穆斯加鲁德前辈，这五年来，你就没有尝试过利用舆论，在玛丽乔亚掀起一场否定美人鱼价值的新潮流么？”
“什么潮流？”
穆斯加鲁德有点懵懂。
见此，高文继续解释道。
“我简单的举个栗子吧，我们可以通过交易，让其他家族族长在公开场合表示，人鱼是比人类奴隶更低贱的奴隶，只有最没有眼光的卑劣天龙人才会爱好她们。
我们还可以制造几个因为亲近美人鱼而出现疾病的事例，以此来给各家族里的普通天龙人制造压力。
我们还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来降低其他天龙人从根本上对美人鱼的兴趣。
只有否定了她们的价值，降低了天龙人对他们的兴趣，我们才能真正保护她们吧？”
……
一时之间，全场再度石化，不等穆斯加鲁德回答，四周的人鱼们再度哭成一团。
“我们果然不值得喜欢……。”
“和我们接触会得病么，呜呜呜。”
“我们被讨厌了……。”
“哇啊啊，我们好可怜啊……。”
高文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儿，这群没心没肺的小可爱们哪怕受到伤害，也不想被人讨厌呢……。
可能在她们那颗单纯的心里，不能被认可和喜欢，才是世上最可怕的事。
而一旁。
当美人鱼们的哭声响起之后，穆斯加鲁德便狠狠地拍了桌子。
“高文！”
他正色道。
“我就知道你比我有主意，但你所说的那些方法，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因为她们都是乙姬王妃的族人！
那样美丽，那样善良的乙姬王妃，我无法做出任何伤害她族人的事！
哪怕只是声誉上的中伤！”
话音落下，穆斯加鲁德突然从沙发起身，接着来到高文面前。
扑通一声！
他居然直接跪下了！
“高文族长，我知道我这是在给你添麻烦，但我衷心希望你可以替我来完成本该由我去承担的责任！
我会拿出全力来支持你，我堂吉诃德家族的所有财宝，至少我那一份可以全部都交给你！
只要能让你所说的那种潮流笼罩玛丽乔亚，那鱼人们是真有可能被彻底拯救的！
拜托了，高文族长！！！”
咚！
穆斯加鲁德圣的脑袋重重的砸到地上，他的行为让沙发上端坐的高文一片怅然。
短短一天，自己足足见识到了三种天龙人啊……
一种是查尔罗斯那样的普通天龙人。
一种是五老星形态的，攥着枭雄剧本的超级天龙人。
而现在，自己又见识到了穆斯加鲁德这种浪子回头，以至于称得上矫枉过正的，大无私版本的天龙人……。
而天龙人这个种族，也突然让高文有了种熟悉的感觉……
他好想问问穆斯加鲁德，你确定你们天龙人的全名，不是宇智波天龙人么？
你们好喜欢走极端啊！
想到这里，高文苦笑着扶起了穆斯加鲁德。
在将穆斯加鲁德扶到沙发上的同时，他也对这位担心不已的男人说道。
“我答应你，在这件事上我会尽力，但无论再怎样尽力，那都是需要时间去筹划的事情。
至于现在，我们还是先来谈谈眼前该聊的吧。”
他指了指一旁因穆斯加鲁德下跪而震惊不已的人鱼们，继续说道。
“之前你对我说，要趁送还人鱼尸体回龙宫王国的机会，将这些人鱼送出玛丽乔亚，对么？”
被高文这样提醒，穆斯加鲁德总算想起正事了。
只见他思索片刻，赶紧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高文族长，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儿！
这也是我希望你拜访我的最大原因！”
穆斯加鲁德攥紧了高文的双手，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只有我自己带她们离开，那几十条美丽人鱼同时出现在玛丽乔亚的场面，会让不知道多少男性天龙人陷入疯狂的！
我的面子和名字可绝对拦不住他们！
而你，我之前在广场上见识到了你的那一招！
你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晕倒了。
只有你才有那样的能力，也只有你的那一招，才能拦住其他家族的那些蠢货天龙人！
所以，高文族长，如果我用我未来所有的天上金分成，来换取你对我和这些人鱼的保护。
你觉得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