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消息
黑水城，地处黑龙江境内，处于中国的边境。但此时，这里的大街上随处可见一队队日本兵在大街上巡逻。对于早已没什么战事的黑水城而言，这样的戒备并不多见。
脚踏进黑水城，我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城内的异样。索性宋天豪有先见之明，将东西藏在了城外的树林里，否则恐怕在城门口，我们两个便被守城的扣留了下来。
大街上，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宋天豪身后，不知道他进城要干什么。按我的想法，直接去目的地不是更好？
“我们现在去哪？”我小声问道。
“去老侯那里。”宋天豪头也不回的说道。
老侯，这个人我是认识的，说来还和我有些关系。这老侯是黑水城里的一个算命先生，和我大伯有过命的交情，不过只有真正认识他的人才知道，他的老本行并不是算命，而是出卖消息。
这不大的黑水城，甚至周围的一些城镇，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消息从何而来，但准确性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毋庸置疑的。
听宋天豪提起他，我才明白我们进城的目的。想想也是，虽然我们推测目的地在周围的山上，可这里大大小小的山实在不少，凭我们两个人，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这老侯既然消息灵通，想来总归对此有一些了解。
穿过密集的大道，我和宋天豪一起走进了街角的一家酒楼。我知道，老楼常年在这里包了一个不大的包间，专门供需要消息的人来找他。
上了二楼，伙计带着我和宋天豪走到了二楼最角落的房间，便转身离开。
“噔噔，”宋天豪敲了敲门，片刻，里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宋天豪闻言推开了门，领着我走了进去。房间内因为背光的缘故有些昏暗，当我走进去后，顺手关上门，便看向了那个端坐在椅子上品茶的老头。
“是许家小子啊，还有宋壮士，不知二位找老朽何事？”老侯酸不溜丢的说道。
“你觉得我们找你干什么？”宋天豪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来这里找老朽的无外乎算命和买消息。”老侯轻笑道：“看你们两位也不想信命之人，自然是来买消息的。”
“你不是会算卦吗？”宋天豪淡淡说道：“你算得出我们买的是什么消息吗？”
“呵呵，老朽算卦必有根据，无凭无据，老朽不敢断言。”老侯依旧微笑着说道：“两位请坐吧，没什么可招待的二位，喝点清茶降降火吧。”
说着，老侯抬手像杯子里倒水，只是动作落在我眼里，总感觉有些生硬，似乎有些不协调。不过我也没有多想，估计是这老头平时不怎么招待人吧。
只是当我看到老侯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三个杯子时，心里有些犯嘀咕。三个杯子其中一个放在老侯身边，显然是自己在用。而另外两个放在对面，那感觉，让我不禁觉得他是不是知道今天会有两个人来拜访他，甚至是不是知晓来的正是我们二人。
“说说吧，什么消息？”老侯脸色不变道：“这许家小子跟我也颇有渊源，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我就不收费了。”
“我想知道，最近日本人在附近搞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宋天豪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一直看着老侯，很清楚的看到，当听到宋天豪的问题后，老侯的瞳孔猛地一缩，随机声音略显颤抖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宋天豪淡淡说道：“只告诉我你知不知道？”
“知道...”老侯一改刚才的微笑，沉着脸问道：“这事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的！”
“这些你不用管，告诉我价码。”宋天豪道：“我们的时间不多。”
“你确定要去插手？”老侯眯着双眼瞪着宋天豪。
“嗯，”宋天豪不再废话。
“据说山上找到了个了不得的东西，日本人很重视的样子。”
“什么东西？”我插嘴道。
“你还没说价码！”宋天豪显然比我知道规矩，提醒道。
“如果你们能从那里回来，来看看我就可以了。”老侯莫名其妙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我奇怪道：“我不明白...”
“其他的话，等你们有命回来再说吧...”老侯沉着脸说道：“许家小子，看在你大伯跟我交情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别去插手！”
“行了行了，你只说是什么吧。”宋天豪没有在价码上纠缠，问道：“我们只需要消息。”
“一个古墓，”老侯顿了顿，补充道：“一个很奇怪的古墓！”
“有多奇怪？”宋天豪怎么说也是个土夫子，自然不会被古墓吓到，当即问道：“你指的奇怪是哪方面的？”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日本人在这里发现了一座古刹，一座深埋在山里的古刹！”老侯道：“而那个墓，竟然在古刹里面！”
“确实很奇怪！”宋天豪点头。谁不知道，古刹一般都是佛门的建筑，而佛门清净之地，怎么可能将一个古墓放入其中。
我有些奇怪，问道：“既然是深埋在山里的，那些日本鬼子是怎么发现的？”
“发现？”老侯转向我摇了摇头：“这个词不准确，应该叫寻找。”
“有区别？”我下意识的问道，下一秒，我就明白了其中的不同。
发现，是指的事先不知情，而寻找，表明从一开始，日本人就知道这里有这么个东西！
如果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而不是临时起意...我发现自己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一直以来，我是不是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古墓里有什么？”宋天豪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语气焦急地问道。
“不知道，”老侯道：“我说了日本人很重视。我查不到。”
宋天豪闻言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好出声打扰。只是心里，对我们计划的成功再次降低了几分信心。
时至中午，我和宋天豪找了一家小酒店坐下，开始谈论刚才的事情。在那之后，宋天豪只是问了一下具体的地点，并没有再问其他内容，也许他觉得再问下去没有必要，亦或者觉得老侯也不可能在了解什么。
只是让我心惊的是，在离开包间时，老侯最后说的那番话。
“除了日本人，还有其他外国人打那东西的主意。前些时候，来了一批长沙人，也在关注那个东西！”
“我们的处境不妙啊！”我忧心冲冲的看着宋天豪。
“的确，比我之前想的复杂很多。”宋天豪点头同意。
“那我们怎么办？”说实话，我有点想退缩了。
“越乱越好！”宋天豪冷冷一笑：“他们越乱，我们越好下手！只是奇怪，那些外国佬怎么会关注这些东西。还有那批长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谁都知道，长沙那一带是土夫子的一个发源地，甚至土夫子这个称呼也是由此而来。我的老家虽不在长沙，却也离得不远，对于那里的一切，小时候时常听老人提起，对那里也有一点了解。
假如有那边的土夫子插手，那么宋天豪土夫子的优势便是荡然无存。
“你今天看出什么了吗？”宋天豪突然问道。
“什么？”我不解。
“那老鬼身上有伤！”宋天豪道：“他给我们倒茶时，右手有些别扭，应该是骨折了。”
老侯身体的不协调，我也是发现了的，当即点了点头。
“那老家伙今天看起来很随意，其实他比我们还紧张！”宋天豪接着说道：“而且看桌子上的杯子数，如果他不是料定我们会来，就是一定有人也会在今天见他。”
“你说他会不会骗我们？”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有些发毛。虽然老侯和我大伯有过命的交情，但这个世道，人心隔肚皮，又有谁说的好呢？
“不一定，”宋天豪道：“但是我们必须要多留个心眼，如果他真是在针对我们，那我们恐怕已经被盯上了！”
“那我们怎么办？”我大急。
“吃完饭马上出城，等晚上再去他说的地方看看！”宋天豪想了想，又问道：“你说他今天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果我们有命回来，就去看看他？”
“估计要等我们去过才知道了...”我说道。突然，酒楼外传来一声哨声，这声音我不陌生，是日本人的集结号。
片刻，我就看到一大堆日本人排着整齐的队伍跑过，看那方向，和我们的目的一样，竟是要出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