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生离死别
到底是好兄弟,到了关键时刻陆大少真没给他打脸。
“不用了,我哪也不去!”
“老铁,你别傻了,小日本这次是要跟你拼了呀!我爹说了,日本人已经把你们董家那些老弟兄全都抓起来了,没人能帮你呀!你斗不过他们,他们现在是长春开发的第一投资人,是省长面前的贵客,你呢?江湖匪类,胡子之后,谁会在乎你的生死?”陆少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送我去叶珊那!”无双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啊?好好好!”一脚油门就差踩到油箱里边了,陆少把无双送到了古玩一条街,这条老街好像也随着董家的衰落而萧条了许多。
很晚了,叶珊正在关窗户封板,转身一看是陆大少的车来了,还以为他又要约自己去吃饭,便头也不回地喊道:“耗子,别闹了,我今天真没心思,东家生死未卜,你若念兄弟情分就赶紧托关系去找他。”
“珊妹子,你看这是谁?”陆少打开车门,无双带着墨镜走了下来,但墨镜依旧遮不住他满脸的憔悴之容。
“东家?你……你怎么回来了?你傻呀?”叶珊扔下封板几步跨上前去紧紧拥住他,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们之前的情感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情人?好像不是。朋友?又比友情更加可敬。亲人?对,应该就是没有血脉关系的亲人,在她无依无靠之时,是无双给了她希望,给了她一个家。
“老陈两口子来了,我给了他们钱,给他们买了去扬州的车票,我们家那边有片山有个茶园,他们应该可以安度晚年了。”叶珊说。
三个童年好友聚在一起,漫步在老街上,无双一直开心的笑着,绝口不提现在要面对的险境。他们回忆着童年,回忆着属于他们的甜蜜记忆。
“东家你记得吗?有一次耗子哥跟你打架,打到最后你俩鼻青脸肿的,我问为什么,耗子哥竟然说就是因为你送我回家了,哈哈……你说咱们那时候多幼稚?”三个人坐在街边的串店,一边撸串一边喝啤酒,欢声笑语着。
“那……那必须打呀,想当年我珊妹子可是我女神呀!”****天笑道,咕咚咕咚把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哈哈……我说耗子,你小子现在来能耐了?那你小时候咋不敢跟叶珊表白去呢?”无双问他。
“对呀对呀?我也好奇,我那时候还等着呢,哼!你们两个没良心的,都说对我好,咋没一个送我花呀?”
“那……那……那不是不好意思嘛!”陆少竟然低着头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真的害羞了。
“耗子瞅你长的五大三粗的,咋地?这还怂了?且,真没种,还不如东家呢,我告诉你个小秘密呀!其实那天他送我回家,还偷偷亲了我一口呢!”叶珊每每回忆到那一幕总是心中甜甜的。
“我了个擦,老铁,你可挺流氓的呀?你个臭不要脸的,原来小时候你就比哥们早熟?完了完了,看来论泡妞我是得甘拜下风了。”
三人推杯换盏,聊的不亦乐乎,最后喝的都不知道多少瓶了,满地是空酒瓶子,旁边摆着两个空啤酒箱子。三人栽栽歪歪地,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直喝到后半夜两点多,串店都打烊了,三个人才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了回来。那就跟老疯子似的,一边走一边在空荡的大马路上连喊带唱。人喝多了,也没什么形象可言,这两个兄弟来了兴致,竟然当着叶珊的面脱了裤子一边走一边尿,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哈哈……耗子,你真怂……都尿不直流!”叶珊开心的笑着,他们是亲人,是兄弟,是姐妹,是一辈子最可敬的朋友!他们之间没有男女之分,没有任何忌讳。
走着走着,无双停住了脚步,只剩下二人相互搂抱着越走越远,二人喝醉了,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好兄弟这一别也许就是永生。
“保重!我的好兄弟,我的好妹妹!”一滴滴热泪夺眶而出,无双转过身来,一个人默默地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后半夜三点,俄国驻长商务会所前,一个男人偷偷把一封信塞进了门内,然后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高速公路前,停着八台豪车,无双如期而至,这是当场并没有见到川岛芳子和川岛圭佑的影子,在场的全部是中国人,有些人他认得,都是哈市宋三宝的人。一共是二十号人,车里拉的都是野外探险的辎重设备。
“大哥,你看大佐对咱们多好啊,怕你多心,所以特意派宝爷的人护送咱们去兴安岭。”李修睿跟在无双身后阿谀奉承着主子。
“呵呵……恐怕他是担心进了岭子里他们自己的安全问题吧?你们这群狗只是他们的开路先锋而已,说白了,你们是替他们送死的。”无双没多说什么,一头钻进了车里。
刚一进车里,脖子上立刻架上了一把大斧子。
“二斧子,你干啥呢?这是双爷,东北盗门魁首!放肆!”宋三宝呵斥道。
“老大,不是说这人是杀人不眨眼穷凶极恶之徒吗?我看着也不过如此呀?哎呀,这小身板子我一炮子就能给他削死。”坐在后车厢里说话的人绰号牛二斧子,是个亡命之徒,只要给钱什么都干。是宋三宝最能打的手下,这一次押送无双去兴安岭,还要指望他。
说起牛二斧子很多读者都有印象,几年之后,牛二斧子脱离宋三宝,成立了个斧头帮,可不是旧上海的斧头帮。这是确有其事,当初在长春造成的恶劣影响不小,老百姓人心惶惶,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就敢砍人,那是够狠的。
不过因为牛二斧子胆大包天,竟然为了钱绑了无双的小姨子美夕,这才引出了了“怒发冲冠为红颜”。无双带领马家人血洗斧头帮老巢的剧情。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