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无头尸
这事是陆少最愿意干的,他巴不得这古墓中到处都是阿普老司的陪葬品呢,一溜烟似的跑了进去。
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大声嚷嚷着让无双过去看,无双和彩蝶跑到西侧角落里一瞅,原来石洞西侧洞壁上斜靠着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大罐子,罐子很高,足有两米,一共分六个,这罐子都是粗陶烧造的,也没什么讲究,罐子表面的画案,都是烧造成型后人为用手再刻画上去的。几千年前,人类的陶瓷烧造工艺肯定还不发达,能够烧成型已经不易了,估计这些都是奢侈品。
“老铁,这玩应你说值钱吗?”陆少问。陆少家里也收藏了不少古董,除非是无双帮他掌眼的,要不然清一水的赝品。
无双说那肯定值钱啊,你想想,这玩应虽然不好看,可都好几千年的力士了,多有学术研究价值啊,要不你搬出去一个卖?你要搬出去了我出钱收。
“擦,你刚我呢?你以为我不敢搬是不是?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我要搬出去你收!”
“对,我说的,你想法给我弄出去,十万一个,你干不干?”
“搬就搬!”陆少吐了口唾沫在手心上搓了搓,还真的张开臂膀抱了上去,这小子有劲儿,他比无双力气大,小时候是体育特长生,几百斤东西抱得起来。
他卯足了劲儿往起一抬,那大陶罐子竟然纹丝不动。无双推开他,用手指弹了弹,里边发出的声响十分沉闷,这说明罐子里装着东西呢。陶罐子能有多沉?几十斤到头了,陆少都抬不动,估计这里边装着满满一罐子溶液。
“阿赖,你去看看这里边的液体有没有毒。”无双抱起彩蝶,她探直了身子,刚好小脑袋能探进罐子口。
彩蝶嗅了嗅,说这里边的液体无毒,味道很像是我们苗疆的白草液。无双不解问她什么是百草液,彩蝶告诉他,百草液是以前苗人存放食物时防腐用的。
“那就好比是福尔马林呗?”陆少多嘴说。
“滚犊子,你家福尔马林能用做食物保鲜啊?死人肉你吃?”他又问蓝彩蝶能不能看见白草液里浸着什么东西?
彩蝶说看不清,白草液,顾名思义,这草榨出来的液体是白色的,年头越多,液体就越粘稠,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里边肯定是放着什么东西了,没准是尸体。
无双给陆少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这大陶罐子放倒,把里边的液体倒出来。陆少直咧嘴,说,老铁呀,这玩应拿出去不容易,要是毁了可容易,你可想好了,十万块钱呢。
“你特么是地主老财吗?能不能大气点?让开!”无双推开陆少,手持寒血刃对着那大陶罐子就劈了下来。
寒血宝刃削铁如泥,一个古旧的破陶罐子不跟切豆腐似的?一刀下去直接划开了陶罐子,让它裂成了两截。里边哗啦下,汤汤水水全都流了出来,无双赶紧闪到了一旁,那白色黏糊糊的液体味道不难闻,甚至还有草本植物的清新味道。
“尼玛……这啥玩应?真特么恶心!”就见从那陶罐子里边竟然出来一具尸体,那尸体泡了这么多年,肿的都跟发酵了的馒头似的,白花花的。吓的陆少两步就蹦出去好几米远。
待罐子里那些白草液全都流光了,无双凑近捂着鼻子用匕首挑了尸体,仔细一瞅,这具尸体好像没有脑袋……脖腔子以下涂着一层半固态的胶质物,身上也没有衣服,脖腔子里一股股白草液直往外冒。看着就让人反胃。
就算是福尔马林吧,一具尸体都在里边泡了好几千年了,除了白花花的皮肤外你还能看出来啥?表面皮肤上的纹理和毛细血孔都没了。
“怎么没有脑袋呢?”陆少凑近踢了一脚,软趴趴的,就跟踢在一块海绵上一样。
“阿赖,你们苗族的巫蛊有这种东西嘛?用半具尸体来炼蛊?”
“反正我没听三姐提起过,我觉得这会不会是当初给巫神的祭品呀?你们想,巫神只剩下一颗头颅,而这具尸体恰好就没有头……”
蓝彩蝶的话题行了无双,他赶紧又砸碎了几个陶罐子,罐子里同样装着的都是这种没有脑袋的尸体,清一色都是男尸。这也正好印证了彩蝶的猜测。
“老铁,这嘎达就这么大,也没别的地儿了啊?巫神的脑袋呢?”
无双噘着嘴朝那口闷声作响的铜钟努了努嘴。
“不能吧?一颗脑袋瓜子在里边自己玩了好几千年?”
“打开瞅瞅不就知道了吗?”无双不以为然,至多是一颗人头而已,再邪乎能邪乎成啥样?难道一颗脑袋掉出来了还能在半空中飞起来追着人咬啊?
“双小爷?最好咱们还是不要动那口闷钟吧?阿普老司乃是我们苗疆巫神,我总觉得此事有些古怪,万一这里边……”到了关键时刻,彩蝶有些后怕了,这阿普老司亦邪亦正,再说了,巫神的头颅埋在古庙深处,这是湘西苗人众所周知的事,这么多年来,几乎无人来祭拜,定然是有其他说法的。
突然,无双猛地转过了头,死死盯着岩洞洞口方向。那条深邃的密道尽头处,咔哒……咔哒……咔哒……传来一串脚步声,对方应该是个女人,穿高跟鞋的女人。
高跟鞋的声音很轻盈,若不是对方穿着高跟鞋的话,他们很难察觉,脚步声很规则,这说明来人对这里的一切了若指掌。
咔哒……咔哒……咔哒……高跟鞋声越来越近。
“是个轻功绝顶高手。”彩蝶说。
“按照时辰算起来,上边应该还没有天亮,怎么会有人闯入老司山呢?怎么咱呆了半宿也不见有人来,非赶上这时候来?来了就直奔石像后的密道?阿赖,你帮我护着你耗子哥,甭管来的是人是鬼,看来都不是善茬子。”无双让彩蝶和陆少躲在闷钟后,自己吹灭了火把,纵身一跃倒悬在洞壁上如同一只壁虎一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