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郎情妾意
虽然相隔有百步之远，但二人耳力极佳，隐约听得峰顶的红莲正幽怨地对丁顶天说道“······你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有多少次在睡梦中都感觉你就在我的身边，但是······但是每一次都是醒来后不见你的踪影。”
丁顶天轻叹了一口气，将红莲拢在胸前，说道：“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和苦楚，其实你在梦中的感觉并不是虚幻，而是真实的。”
“什么？”
红莲惊愕地离开丁顶天的怀抱，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顶天歉然道：“自从我被大道祖师找到，经历崆峒灭宗一役，我就寻隙离开了他们，又经过半年时间才强行将邪灵之气压制住，藏于体内一处角落，没有了气息的指引，大道祖师就在也找不到我了，我这才恢复自由，能够一心一意寻找制胜他们的方法。但是我又怕引起大道祖师等人的警觉，所以没有和你明着见面，而你梦中所感却是真实的，我确实偷偷去看过你几次。”
红莲佯装生气道：“你！你居然去看我而不让我见你，真是太过分了！”
丁顶天一笑：“我又何尝不想与你长相厮守，可是形势所迫，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我们当真面对面见过几次，只是你不知道是我而已。”
红莲忙道：“在哪里？”
丁顶天道：“你可还记得你被幽冥鬼王伤了之后遇到的韩湘么？”
红莲奇道：“你怎知道？莫非······莫非······”
丁顶天点点头：“不错，那就是我变化的。”
红莲惊呆了，说道：“是你？你冒充的韩道兄？为什么？”
丁顶天道：“此时说来话长，自从我离开大道祖师等人，他们就一直在寻找我，我不能与你见面，但是又悬心牵挂与你，所以当我得知了剪灭邪灵无极需要集齐地水火风时，便化作韩湘的模样去见你，那时你受了伤，我便用韩湘的伏魔笛引你的魂魄到蓬莱岛服食碧桃疗伤。”
红莲诧异道：“伏魔笛？韩湘的伏魔笛怎会到了你手中？”
丁顶天道：“我与韩湘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遭逢劫难，被打掉了数百年道行，是我救了他一命，安置他在一处隐秘之所重新修行，他便将伏魔笛和变化玄功转授与我。”
红莲将信将疑：“韩湘可是了道真仙啊！怎么可能又逢劫难，还被打掉了道行。”
丁顶天笑道：“你以为他的道行有多高吗？在无极面前他的道法也不过是儿戏而已。好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我天明之前还要离开这里，时间不多了，就长话短说吧，那日我与你谈过地水火风的事之后，就发觉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们，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大道祖师，因为我感觉到了邪灵之气的气息，所以就匆匆送别了你们，然后变化成道祖老君的模样将他惊走了。”
红莲半晌无言，良久才道：“这么说我和玄婴他们几个去往蓬莱仙岛遇见的那个韩湘依然是你变化的？”
丁顶天点头：“是的，那个也是我。”
石头背后的玲珑眼睛一转，将嘴巴覆在玄婴耳朵上，咬住牙齿，只用嘴唇发音，轻轻说道：“看来我猜的一点都没有错，那日我就说那个韩湘古古怪怪的，你们都不信，现在一切都明了了吧？韩湘是他，搞不好给我照妖鉴的那个南华子也是他。”
玄婴也有些将信将疑，附在玲珑耳边道：“那么他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他的呼吸刮得玲珑的耳朵痒酥酥的，玲珑斜睨了他一眼，用手扒拉扒拉耳朵，又在玄婴耳边道：“你想啊，他说不能和姑姑见面，怕走漏风声被大道祖师他们发觉，所以就变来变去掩人耳目呗。”
玄婴点点头，觉得有理，忽想起一事，又把嘴巴凑到玲珑耳畔。
刚要说话，玲珑怕他吹出来的气息又弄得自己耳朵痒痒的，赶忙用一只手捏成个喇叭状隔住。
玄婴把声音压到最低：“我想起来了，前次在娲皇峰我被遗泪用尾巴扫飞你还记得吧？”
玲珑点了一下头。
玄婴接着道：“被扫飞之后我就遇到了一个人，他附在了我的身上，受他指点和法力加持，我才机会破了遗泪老妖的双目，让其受了重创，现在听声音那个人就是魔帝。”
玲珑道：“在终南宗时他还曾用梦镜跑到了我的梦里，从晶塔里取走了他的大诸天天雷印，要不是有那个天雷印，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玲珑吐了下舌头，苦着脸又道：“糟了糟了，一会儿姑姑知道了我晓得我见过魔帝而没有告诉她，会不会责打我呀？”
玄婴一笑，说道：“我猜肯定会。”
玲珑瞪起眼睛，咬牙切齿道：“你幸灾乐祸！”
玄婴忙道：“我没有。”
玲珑不依不饶，还要纠缠，玄婴赶忙轻轻“嘘”了一声，用手指指峰顶。
玲珑也怕惊动红莲，只得作罢。
这时，就听红莲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在终南山我被殃王的殃煞所侵，躲避到锦绣乾坤图内，明崇岩所见的那个助我拔出殃煞的蒙面人也是你喽？”
丁顶天道：“是，也是我，我其实一直在你身边，在你有了危难的时候也好及时出手化解，你已经知道我不能现身的苦衷了，我想你是能够理解的。”
红莲温情地一笑：“当年你我魔岭关一会，便各自倾心，我知道此生注定是你的人······”
丁顶天接口道：“我也是。”
红莲向他身边偎了偎，接着道：“我不惜脱离九大连城，不惜被逐出师门，不在意他人的白眼冷语，也要和你在一起，这都是上天注定的，无论等你二十年、三十年、一百年，我都无怨无悔，我一直相信你会回到我身边······”
丁顶天深情地道：“我也是！”
红莲昂起头：“所以，理解、原谅、歉疚，对于你和我来说，都不存在，我的心在你那里，你的心也在我这里，纵使乡关万里、天人相隔，我们终究能够在一起。”
丁顶天点头，轻声道：“天上人间，此心相同，生生死死，我心不渝。”
红莲也轻吟道：“青丝白发，此心相守，生生世世，我意不休。”
丁顶天凝望着红莲的双目。
红莲的星眸在昏暗的夜中熠熠生辉。
丁顶天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们相聚时短，天一明我就要离开此处，这一走又不知几日才回。”
红莲平静地道：“如今人间道界正值乱世之秋，除魔卫道、救世普济是我辈值守，男女之情属个人小事，一切当以大局为重，我明白，所以，你就去吧，我等你回来。”
丁顶天握住她的纤手，说道：“顶天有你，夫复何求。”
红莲嫣然一笑：“魔帝大人言重了，小女子不堪谬赞。”
丁顶天也道：“姑娘兰心蕙质，女中英杰，当得当得！”
两人相视而笑。
这两句话本是三十年前二人在魔岭关初次相会一见倾心时所讲的话，今日重温，倍觉温馨。
丁顶天遥望东方，叹道：“相聚时总是时光飞逝，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要破晓啦，大道祖师虽已撤离崆峒，但是远近三百里依然遍布暗探，我须趁夜色而去，避开他的耳目。”
红莲道：“所以我们就剩下半个时辰了，就让我们静静地享受这短暂的相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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