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召幸

  也正因为凤景澜的一念一间,第二日顾倾颜这个小小通房这么久以来才有幸被凤景澜第一次召见。
  就连顾倾颜自己也未曾想过凤景澜居然还会再与她相见,那些婢女都是面面相窥,没有人敢相信顾倾颜还有能再回到凤景澜身边的机会。
  有那么一刻,顾倾颜心里都忍不住有些激动,原来他还是没有完全把她遗忘的。
  顾倾颜跟在凤景澜身边的内侍身后,可去的却不是凤景澜的寝宫,反倒是楚娇柔的寝宫,顾倾颜长吁了一口气,也知道此时是她这个通房正有用处的时候,三人在床榻之上游戏又是怎样一种感觉,她突然有种很想哭的感觉。
  顾倾颜微垂着双眸步入房中,此时凤景澜正与楚娇柔巫山**之间,见到顾倾颜进屋,停下亲吻顾倾颜脖颈的动作,目光静默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顾倾颜。
  “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过来服侍本宫。”
  顾倾颜木然点头,缓步走到凤景澜跟前将一件件衣服脱下,看着床榻上的凤景澜波澜不惊。
  “楚侧妃不介意,有人来服侍我二人床笫之欢吧?”凤景澜反问道。
  于女子来说谁又可能在此时此刻心中痛快,可楚娇柔还是看着凤景澜点了点头,心中要不是想顾倾颜身份地位不如自己,就算在床榻上也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通房婢女,兴许也没有办法维持脸上的笑容。
  这样想来之后,楚娇柔心中已然好受了些许,三人便在床榻上行鱼水之欢。
  而这一切对于顾倾颜而言,何尝又不是一种羞辱?
  顾倾颜微阖着双眼,可惜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凤景澜在此作贱自己,让顾倾颜更明白自己现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个小小的通房。
  连那些还未被凤景澜宠幸的秀女都不如的身份,顾倾颜心里泛起苦涩的味道,却被凤景澜一把捏住了下巴。
  “贱婢,你是否对本宫有何不满?”凤景澜沉声道。
  顾倾颜僵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奴婢不敢,一切都由太子殿下高兴便好,奴婢对于太子殿下而言,不过是个卑贱之人罢了。”
  顾倾颜这番话说的风轻云淡,但心中已被凤景澜的所作所为折磨的心丧若死。
  事情一步步发展到如今模样,顾倾颜从未想过。本来以为不过只是在大通间内被那些婢女欺凌而已,还幻想着哪天凤景澜会重新将她从无边苦海解救出去,她猜到了开头,却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凤景澜当着楚娇柔的面,将她顾倾颜作践得如此彻底。
  顾倾颜低着头,手紧紧的攥着床榻,本能地不希望她现在的模样落在面前这两个人的眼里。
  凤景澜松开手,看向一旁的婢女道:“拿药上来。”
  婢女点头离开,而后没有多久,端着一碗苦涩的汤药走到凤景澜的跟前,凤景澜接过婢女手中的汤药时,楚娇柔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反倒是拉住了凤景澜的手惺惺作态道。
  “太子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凤景澜冷冷的看了一眼跟前的顾倾颜,低声道:“她如今只不过是小小贱婢,若是留了本宫的骨肉,旁人又会怎样胡言乱语。”
  顾倾颜接过凤景澜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浅笑道:“多谢太子殿下恩泽。”
  说罢,从床榻上起身,将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那脖颈间的红印此时此刻无疑成为了最可笑的讽刺,顾倾颜低垂着眼眸在凤景澜跟前跪下,那平静的双眸让凤景澜不知为何心里更加的难受。
  原本凤景澜以为只要羞辱她,见到她低贱的模样,心中对顾倾颜的感情就会逐渐淡却,没想到顾倾颜到如今这步田地,依旧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模样,面对凤景澜的所作所为从不在乎,这让凤景澜心中更为不适起来。
  “退下吧!”凤景澜摆手道。
  “是,太子殿下。”顾倾颜起身离开,脸上从容不迫的神情,恍惚之间变得苦涩了些许。
  而凤景澜看着顾倾颜离去的背影许久未回过神来,许久才长吁了一口气,把床榻上的华服穿上,看了一眼在床榻上还未能反应过来的楚娇柔,眸中强掩上些许的柔和,手温柔的覆上楚娇柔的面颊。
  “原本你如今和那贱婢的身份不同,不应该让她来伺候的,娇柔此事真是委屈你了。”凤景澜柔声说道,脸上的表情却是极为不自然。
  楚娇柔知道他对顾倾颜并没有嘴上说得那么轻松自如,自然也不会说破什么,只是回以微笑,握住凤景澜的手腕道:“太子殿下,倾颜妹妹在臣妾眼中,和臣妾并无两样,臣妾不觉得委屈,只要太子殿下觉得舒心,臣妾便也会因太子殿下的舒心而开心。”
  听着这样温柔体贴的话语,又有那个男子可能让心不为之触动。
  凤景澜点了点头,手轻轻的拍了拍着楚娇柔的手背,慢慢的站起身来。
  “好好歇息,一会本宫命人将热水拿进来,你也好,好好洗洗这身上。”
  “臣妾多谢太子殿下。”
  凤景澜点头离开,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神情又恢复到原有的冰冷,脑海里此时此刻想到却不是床榻上的楚娇柔,而是刚刚离开的顾倾颜,凤景澜不由思忖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太过残忍。
  也不知道为何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过顾倾颜那荣辱不惊的模样,却让凤景澜越发的难受了起来。原本想要将顾倾颜驱离,没想到偏激的做法之下,反倒是凤景澜昨晚这一切之后,心中有了些负罪感。
  此时的楚娇柔坐在床榻上,原本的柔和已经悉数褪去,青岚急忙跑到楚娇柔身边服侍。
  “主子,太子殿下刚才所作所为,主子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不然只会是让自己徒添烦扰。”青岚低声道。
  “太子殿下此番是不是太过了些,无论如何,我的地位都和顾倾颜天差地别,就算顾倾颜是通房婢女,又凭何爬到我与太子殿下的床榻上!”楚娇柔咬牙切齿道。
  青岚不得不低声劝解:“主子,凡事你都要往好的方面着想,恐怕此事是太子殿下想要羞辱顾倾颜,又不想宠幸其他姬妾,才会让主子你此时落入这么一个难堪境地。”
  “青岚是如何看出,太子殿下心中所想的?”楚娇柔反问道。
  “太子殿下当着你的面赐了顾倾颜一碗药要避孕,不是已经将太子殿下的心思说明,想来太子殿下定是恨极了顾倾颜那个贱婢,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青岚一番言语开解之后,楚娇柔心中才好受了些,也没有一直困在自己的心中所想内,难以自拔。
  另一边凤景澜依旧慢慢走回了寝室之中,紧蹙着眉宇,脑海里还是无法将顾倾颜一颦一动的神情驱离,就算刚才做了尤为过分的举动,可也不妨碍凤景澜的心思还停留在顾倾颜的身上。
  凤景澜捂着自己的心口,脸上的脸色,已然难堪了起来。
  “太子殿下,难不成心中还惦记着顾通房?”在凤景澜身边比较亲近的内侍问道。
  凤景澜摆手,浅笑道:“她凭何让本宫为之惦记,本宫能留她一条性命已然是莫大的恩赐。”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凤景澜极力想要掩饰住自己对顾倾颜的心思,那料却在自己的所做所为下乱了头绪。
  若是凤景澜真正厌恶的人,又怎可能会对她做些什么,定是如同那污秽之物避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召见她,一切种种,让凤景澜不由头疼了起来。
  “启禀太子殿下,轻尘先生求见。”
  “传他进来。”凤景澜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掩饰掉脸上那些为之不安的神色。
  轻尘先生大步走进屋内,看向凤景澜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在下有要事与太子殿下相谈。”
  凤景澜点头,摆手将屋内的人驱离,便抬手示意轻尘先生入座。
  轻尘先生浅笑于案边坐下,看着凤景澜的双眼,不禁露出几分喜色。
  “太子殿下,杨家已经完了。”轻尘先生开门见山的说道。
  闻言,凤景澜原本愁绪难展的面色稍稍有些平和,道:“那看来本宫要快些梳理好关系,让本宫手中之人快些上位才好。”
  轻尘先生点了点头:“自当如此,太子殿下快些准备,莫要让四皇子占了先机,毕竟这样的机会,四皇子那边是断然不会放过的。”
  “本宫前些日子已经早有安排,凤景煌倒是不足为虑,何况以张贤之的才德,登上户部尚书之位亦非难事,就怕父皇……”凤景澜沉吟道。
  “张贤之切不可有所疏漏,不然在下与太子殿下设的局面,恐怕要一朝被打回原型。”轻尘先生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所以太子殿下还是要多废些心思,若是四皇子的人上位,难免我们会弄巧成拙。”
  凤景澜点了点头,心中也尤为明了这件事对于现如今在朝中的局面有多么重要:凤景澜若是走错一步,让此时此刻的凤景煌占尽了上风,那么他好不容易才安稳了一些的太子之位,兴许又要面临岌岌可危的局面。
  轻尘先生看着凤景澜的面色,不由又开口询问道:“太子殿下心中可否惦念着他事。”
  凤景澜摇头,急忙掩上自己现如今的情绪:“现如今除了户部尚书一事,除此而外还没有什么事能动摇我。”
  那一夜端木清枫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顾倾颜的出现,也只有就此作罢。
  接下来的三日,端木清枫都不曾与顾倾颜见过,只听周围的侍卫说,太子殿下那日宠幸了顾倾颜,除此之外,其他事情,端木清枫却是没有问出什么头绪。
  而在顾倾颜被召见之后,这大通间里的婢女,态度也稍微好了些许,兴许一个个都没有想过顾倾颜还有机会被凤景澜召幸,此时一个个来到了顾倾颜身边大献殷勤,就怕顾倾颜有朝一日又有了出头之日,转头找这些人算起那些旧账。
  “倾颜,我们那些日子可不是故意,你也知道我也不过是小小的婢女,许多事情就算不愿意做,但也没有反抗的余地,还希望倾颜不要同我们这些人计较。”
  “是啊,倾颜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日后我们在这大通间里,大家都情同姐妹,你的身份是太子殿下的通房,我们自也会好好照料你,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倾颜毕竟是太子殿下面前的红人。”
  听着那些虚伪的言论顾倾颜只不过浅笑,也不与那些人撕破脸面,同时也不接受这些人的示好。
  对于顾倾颜来说被召见于凤景澜面前做通房的事情,对于顾倾颜无疑是最大的羞辱,顾倾颜收拾着自己的床铺,沉默的离开了大通间,那大通间内的婢女,此时才有了天差地别的改变。
  “你们看见那顾倾颜的嚣张模样了吗?不过就是做了通房的事情,瞧她爱搭不理的样子,看了真让人恶心。”
  “那还能怎么办,原本我们不是都以为顾倾颜不能再得到太子殿下的恩泽,但是之后怎么样呢?太子殿下还不是把她召幸了,说不定哪一天她还能回到原先良娣的位置,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其中一人摇了摇头道:“我想是没那个机会了,顾倾颜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通房,能在太子殿下身后欢愉已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想再回到原先的高位,除非太子殿下失忆了,不然难以对顾倾颜所做的事情释怀。”
  顾倾颜很庆幸,这些人没有一个想到所谓的召幸是凤景澜对她做出的羞辱举动,一个个都认为是顾倾颜又再次得到了凤景澜的恩宠,只有顾倾颜心中清明,凤景澜所做作为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这就是顾倾颜和她们之间的最大区别。
  她们会因为太子殿下的召见,甚至于一句话而沾沾自喜,也会因为太子殿下的一个眼色而如坠深渊。凤景澜对她们来说,看似近在咫尺,实在远在天边。
  而对于顾倾颜来说,凤景澜就像画中的饼,看着似乎是很好吃,却是没有半点用,抛开他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身份,也不外如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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