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纸包不住火
这一刻,顾淮尘毫无疑问是欣喜的,但与之而来的还有担心。
白秘书怎么突然就跑到江城来了?
顾家的人知不知道她来了,她现在在哪里,还好吗?有没有出什么事?
疑惑盘旋在心中,顾淮尘的心像是被扔进了一块大石头,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久久难以平息。
他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不过很快就发现身上的疼痛令他无法忍受,哪怕用尽全力,他也只能半撑着,根本无法完全从床上起来。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严辞脸上带着疲倦,眉头微皱,可当看到已经醒来的顾淮尘时,却迅速换上了一脸的笑容,连忙跑到他的床头。
“顾总,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我居然都不知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我找医生再来给你看看?算了,还是把医生叫过来吧!”
他欣喜激动的说道,立刻按动床头的按钮。
顾淮尘十分平静,并没有阻止他,目光依旧放在床头的果篮上,果篮里的水果看上去像是放了两三天的样子。
所以距离白秘书过来看自己,已经过去两三天了吗?那她现在在哪?还在江城待着,还是已经回到了青城?
顾淮尘心里涌起疑惑,于是转头看向欣喜若狂的严辞,目光中平静无波,向他低声开口询问。
“白秘书是不是来过?这个果篮应该是她送来的吧,也只有她会在果篮上下这么大的功夫,她现在人在哪里?顾家的人有没有发现她,她没有遇到危险吧?”
严辞刚进来,在意的是顾淮尘的情况,可顾淮尘满心想着的却都是白落落,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然而当他说出白秘书这三个字的时候,严辞的脸色就瞬间变了,他连忙低下头,目光躲闪着,双手举促不安地放在身侧,一副紧张不已的态度。
“顾……顾总,你怎么看出来这个果篮是白秘书送的,这个果篮是别人送来的,和白秘书没有关系。”
奈何他与顾淮尘一同长大,他究竟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顾淮尘几乎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眼见他眼神躲闪,言语磕绊,顾淮尘心里逐渐染上一抹不好的阴霾,看向严辞的眼神都不由得凌厉了几分。
“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白秘书到底怎么样了?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快说!”
顾淮尘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严辞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急得马上都快要哭了。
“顾总,你就别问了!白秘书没有过来,你就好好养伤不行吗?等把伤养好了,我们再说这个问题!”
很多时候,越是躲闪越是说明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顾淮尘心口一窒,忍不住握紧身下的被子了。
他直视着严辞的眼睛,心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这是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白秘书到底遇到了什么,才会让严辞如此缄口不言?
“严辞,你最好马上跟我说实话,白秘书他到底怎么了?如果你再不告诉我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去查!”
顾淮尘再次怒声开口,显然他是真的发了火,如果严辞不说实话,他是真的会亲自去查。
没有人要比严辞更了解他的脾气,听到这知道再也瞒不住了,他长叹一口气,双手无助地捂住脑袋,哪里还有刚才看到顾淮尘醒来后的惊喜?满满的都不是悲伤与无奈。
他几度抬头看向顾淮尘,那眼神太过于复杂。
悲伤,难过,甚至于怜悯以及愧疚,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顾淮尘看着,只觉得大脑开始逐渐放空,变得一片空白。
而很快,严辞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所说出的话却让他根本无法想象。
“顾总,我是不想现在告诉你的,我真的不想说,可我也明白,现在是瞒不住了……白秘书,白秘书她已经不在了!”
“顾总,你可一定要坚强一点啊,我知道这种事情很难接受,我们都不想的,可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似乎除了接受之外,别无选择……”
顾淮尘愣怔地坐在床头,耳边不断回响着严辞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什么叫做白秘书不在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她不在江城了,还是另外一层更加深刻的含义?
顾淮尘简直不敢想,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看着严辞一副痛苦不已的模样,心头的恐惧愈发旺盛。
应该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一定不是吧?
可如果白落落真的只是离开了江城,那为什么严辞要显得这么痛苦呢?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白秘书现在究竟在哪儿!
种种疑惑将顾淮尘紧紧包裹,他像是被封锁在密不透风的密室里,张了张嘴巴,过了许久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看向严辞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清冷却又掷地有声。
“严辞,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白秘书不在了?她已经回到青城了吗?如果是这样,走了就走了,你没有必要这么伤心。”
严辞这下是再也忍不住了,三天了,已经过去了三天!
白秘书和他的父母几乎已经确认了死亡,因为警方在崖底发现了四具尸体,刚好能对上他们两男两女,不是白秘书又是谁?
由于车辆起火,四具尸体都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就辨认不出来了,他实在是不忍心把这样残忍的消息告诉顾淮尘,可不说有什么用呢?
他迟早都是会知道的。
“顾总,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白落落是走了,她已经不在人世了!三天前她要和父母一起离开的时候,不知为何驶向了前往机场的反方向。”
“他们路上报了警,说被人挟持,可后来却和司机一起坠崖,车毁人亡,警察在崖底发现了四具尸体,就是白秘书他们,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严辞声嘶力竭,攥紧的拳头几乎要被掐出血来。